大船順著江水緩緩的行駛著。甲板,孫尚香提著兩根短棍,一臉笑意的與張苞對峙。
那張苞手提著長棍,姿勢很是隨意。那長棍的一頭低垂著,好似要掉到了地一般。
孫尚香瞧他這般模樣,知其根本沒把自己的武藝放在心,遂道:「你是晚輩,叫你先攻!」
張苞聽了,輕笑一下,答道:「嬸嬸小心了!」說完,棍使矛招,左腳向前猛的踏出,一棍向孫尚香刺去。
一旁的張飛瞧見這一下,笑著對薛冰:「這個小兔崽子,都和他說了他嬸嬸的功夫很高,還是這般輕敵。罷了,讓他吃點苦頭也好!」
九十五章高手之爭瞅了一陣,見張苞這一棍雖然氣勢驚人,但是內裡的力道卻不重,而且此勢勁力斜偏,想是等孫尚香躲之不過的時候,立刻將棍勢斜斜轉一下,避過孫尚香。「這小子倒是很厚道,知道留手。但是,這般攻勢就想打敗香兒,卻是忒過小看她了。」心裡這麼想著,嘴不自覺的露出了輕笑,眼睛則是死死的盯著場中,似是在等著看什麼好戲一般。
場中的孫尚香持著兩根短棍,見張苞這一下勁力斜發,知道其是怕傷了自己,隨時準備變招。心下暗道:「讓你小子小瞧我!」右手短棍斜出,恰好與張苞長棍相交。孫尚香只覺得一股大力傳來,手忙使力向旁外一帶。便將那長棍帶到了一旁。而後左腳踏出,左手短棍迅雷般的刺了出去,直取張苞面門。
張飛在下面瞧了這招,輕咦了一下,對薛冰道:「這般使力地方法,可是子寒教的?」然後不等薛冰答話,又道:「瞧弟妹使得這般純熟,想來你也教了好久了。」
薛冰暗道:「教是教了好久了,不過卻是在床鬧著玩時教會的。倒是沒想到香兒能這般熟練的用在比鬥。」
只見孫尚香一棍刺向張苞面門。那張苞大驚,卻是未想到自己那一招被嬸嬸這般輕易的就化了去,幸好剛才未使全力,忙將長棍抽回,而後去格孫尚香這一刺。孫尚香見張苞回招自保。心知其欲以力取勝,遂變招於左手,刺向其面門的那一招一轉,卻是轉向張苞的腰腹處去了。而右手那只短棍卻也是一轉,一甩,直奔張苞脖頸處砸來。
張苞見孫尚香左右齊攻,自己又無法招架,只好向後一跳,跳出孫尚香的攻擊範圍,不過他這一跳,卻是輸了一陣了。
孫尚香見張苞向後跳出,遂直起身來,左手提著短棍,右手那根卻在不停的轉著,耍著槍花,口卻笑道:「這下知道嬸嬸地厲害了?」
張苞亦直起身子,雙手抱了下拳,恭敬的道:「小侄失禮了,請嬸嬸賜教!」說完。長棍又是一擺,這次卻是全神貫注地要與孫尚香比試一番。適才因為輕敵輸了一陣。這次張苞已經在心裡將孫尚香當成一名真正的戰將來對待。
孫尚香瞧見張苞這個架勢,看了看張苞認真的表情,知其這次要拿真功夫了,遂甩了兩個槍花,也是一擺手中雙棍,一臉嚴肅地道:「來!讓嬸嬸見識見識你的真功夫。」
那張苞也不答話,聞言只是一棍掃出,其勢有若奔雷,聲勢驚人。孫尚香只是一掃,便知此招擋不得,否則以自己之力,怕是要傷在此招之下。遂向後一躲,閃過此招。不過那張苞似是知道孫尚香定會躲開此招一般,一棍掃出,立刻向前一踏,緊緊追了來,而後棍勢一轉,卻是又掃了回來。
薛冰在下見了這幾招,謂張飛道:「翼德倒台是把看家本領教給了苞兒了。可惜苞兒只學得其型,未得其神。」他見張苞這招使得雖然威猛非凡,聲勢驚人,但卻少了戰場那種殺伐之氣,沒有那種人擋殺人,神擋誅神的感覺。
張飛道:「苞兒年小,還未得戰場,是以學不來此招之神髓。待其再長幾歲,我便帶他戰場,以立戰功。那時經戰陣之考驗,其武藝自然大成。」
二人便這交談間,場內二人卻又來來回回斗了數招。孫尚香仗著靈巧,而且比張苞多了許多交手的經驗,倒是佔著風。張苞雖猛,但其畢竟年小,鬥了這許久,卻是有些力乏,而且久戰不下,難免急燥,這卻讓孫尚香打的更加輕鬆了。
薛冰見了這般景象,遂喝道:「到此為止!」說完,幾大步衝進了場中,左手一擋,攔下了孫尚香的兩根短棍,右手一抓,恰好將張苞那條棍給抓在了手中。張苞臉色急變,手中暗暗使勁,抽了數下,卻未抽出分毫,遂於心中暗道:「父親曾說五叔武藝非凡,而且其力不在父親之下,我還不信,今日才知父親所言非虛。我雙手抽了這數下,五叔居然只憑一隻手就拿住,當真力量驚人。而且我是才那一棍,他連瞧都沒瞧的穩穩地,這功夫果然非凡。」想到這,又瞧了眼和他半了半晌,而且穩穩佔著風的孫尚香,心道:「而且嬸嬸這般厲害的人物,怕是非五叔這般英雄人物不能降伏。」
他正在一旁尋思著,張飛卻已經行了來,對他道:「苞兒今日與你嬸嬸過招,可學到了什麼了?」
張苞聞言,低聲道:「兒今才知,天下之大,英雄人物之多。」
張飛笑道:「我兒莫要洩氣,要知你叔父乃是當世少有地猛將,你嬸嬸更是當世奇女子,非一般人所能相比,你能與你嬸嬸鬥得這般久,可見武藝卻有精進,日後要繼續努力,超過你嬸嬸!」
張苞聽了,遂答道:「兒定不負父親所望!」見張飛大笑著點頭,遂又問道:「爹爹和叔父,卻是誰更厲害一些?」
張飛聞言,笑聲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瞧了瞧薛冰,心道:「若說幾年前,我便是單手斗子寒這小子,也不至於落敗。只是這小子好似是個怪胎。功夫的進境簡直可以嚇死人。前些日子還聽說子寒曾在褒城外一人獨鬥曹營兩將,卻也不知現在進步到何般境界了。」他這般一想,卻是手癢了起來。這張飛一是好酒,二就是好武,如今薛冰這樣和他名聲相差無已的人物在旁,如何叫他不手癢?將張苞手中的長棍接了過來,張飛對薛冰道:「子寒,閒來無事,你我切磋一番,可好?」
薛冰正與孫尚香說著話,聞言回過頭來,驚訝的道:「翼德手癢了?」
張飛嘿嘿笑道:「還是子寒知我。怎麼樣?可想來鬥一番?」
薛冰也不答話,只是對左右喝道:「取長棍來!」左右聞言,忙取一長棍呈於薛冰面前,薛冰一把接過,手耍了兩下,卻得甚大是合手,遂將長衫一脫,交到孫尚香手,笑道:「翼德相邀,我如何能拒?」說完,手長棍一擺,便望那一站,卻也未擺什麼架勢,便道:「來!」
張飛聽了,哈哈大笑,手長棍也是一擺,對身旁張苞道:「且退到一旁,看爹爹如何敗你叔父!」
薛冰卻道:「翼德若輸了,可莫要怪我讓你在兒子面前丟了臉面。」
這二人還未開打,但是在口頭卻已經爭了起來,誰也不願服輸。因為這二人現在下正鬥著氣勢,若說不過對方,氣勢一滯,那便先弱了幾分。
如此對峙了半晌,二人誰也不動,只是互相凝視著對方。江面風大,大風將二人的衣衫吹的獵獵作響,但是二人的身子卻好似變成了雕像一般,便是分毫也未動過。
便在此時,一隻鳥兒從二人面前飛過。便這一閃地功夫,張飛手長棍突然一甩,其勢有若千鈞,帶起勁風無數,直叫常駐機構人避之唯恐不及。
薛冰卻非常人,手亦是長棍一擺,張飛便只覺得那千鈞之力好似砸在了泥潭這內,完全的陷了進去,而後薛冰招數一變,手長棍有如靈蛇一般刺了出去,直取張飛咽喉。張飛也不慌忙,也不回招自救,而是一棍砸將下去,直直的劈向了薛冰的頭頂。
孫尚香與張苞在旁觀戰,見這般景象,不禁一聲驚呼,生怕這二人受了重傷。奈何這二人出招甚是迅疾,想衝去攔住雙方,卻是來不及了。
就在薛冰長棍即將刺到張飛喉嚨處,張飛長棍砸到薛冰頭頂之時,兩根長棍好像突然碰到了什麼阻礙似的,突然頓在了當空,顯得那麼的突然。突然的好似這兩人本來就是這般站著似的。而在這靜極的畫面中,偏偏還有一隻鳥兒倒在甲板之撲稜著翅膀,卻是怎麼也飛不起來了。
可憐那鳥兒,偏偏在此時飛到了張飛與薛冰之間,這二人好似聽到了發令之聲一般,齊齊的動起了手來。而張飛那一棍,勢大裡沉,更帶起一片罡風,直將那鳥兒掃落在了地,卻是恰好傷了翅膀,飛不起來了。
張飛收了棍子,立在甲板大笑道:「子寒的功夫真是一日千里,進步的速度實在是讓天下習武者汗顏。」
薛冰亦收棍而立,笑道:「哪裡,乃是翼德讓我了!」
話未說完,張飛便揮了揮手,笑道:「謙虛甚什麼?走!一同去艙裡喝酒去!」然後又對左右道:「去把那隻鳥兒處理好了,給俺和薛將軍當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