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與法正在山望著下面火光沖天而起,其中夾雜著的慘叫聲更是讓人聽著全身發寒。法正觀此景像,謂薛冰道:「將軍可從一開始,便欲使火計?」薛冰聞言,答道:「然!」言時臉卻無半點喜悅之情,心中暗道:「此法實在太過殘忍,奈何若不對敵人殘忍,又如何能勝?」
二人又觀了片刻,期間薛冰又令石車望敵軍兵士密集處投擲油彈,又使火箭將其點燃。加之此時乃入冬,天氣乾燥。整條山道,於片刻間便成了一片火海。
大火直燒了半日,薛冰於山觀了半晌,不時命弩車進行一次仰射,待山下火光漸漸暗了,薛冰對左右吩咐道:「傳我令,收兵回關!」魏延聞言問道:「將軍,不下山去收拾戰場了嗎?」薛冰道:「那些便留給馬超去做!」魏延聞言不再言語。
卻說薛冰引大軍回了葭萌關,馬超亦於中軍得報,言馬岱中了敵軍埋伏,一萬大軍被燒了個乾淨。馬岱生死不明。馬超聞報大驚,急引大軍望馬岱中伏處趕來。
馬超引大軍急奔了一日,這才趕到。但見得四處儘是燒焦的屍體,或馬屍,或人屍,四周散發著烤肉味,焦糊味,這些氣味交雜在一起,直叫聞者噁心欲嘔。馬超卻不在乎這些,他見了此等景象,心中卻心急如烈火,直對身邊人喊道:「快!快去把馬岱給我找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左右領命,慌忙去了。
一小校見馬超如此樣子,遂勸道:「將軍,燒得這般慘烈,想來馬岱將軍亦……」哪知話未說完,便聽得馬超輕問道:「可知葭萌關守將何人?」那小校一時未反應過來,直愣了片刻才道:「聞劉備使孟達,霍俊二人守關。」馬超道:「哼,此二人定使不出這等計策,關中還有何人?」那小校道:「關中卻無旁人矣。然,前日有細作探到劉備使手下大將薛冰引兵往葭萌關來。莫不是已經到了?」馬超聞言,怒道:「定是此人無疑!」口中銀牙竟被咬的咯咯作響。
正在此時,一兵士慌忙跑來對馬超道:「尋到馬岱將軍了!」馬超聞言,忙問:「尚存否?」那兵士答道:「我們於前面大石下尋得馬岱將軍。馬岱將軍未曾受傷,只是被濃煙熏得昏過去了。」馬超聞言大喜:「快帶我去見!」那小兵慌忙引著馬超望前方大石處而去。
至石前,馬超從馬跳下,奔至石下,正見著馬岱咳嗽著醒了過來。馬超見了,慌忙蹲下身去,問道:「賢弟可曾傷到?」馬岱剛剛醒來,加之先前被煙熏的昏頭昏腦,此時見了馬超,兀自未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這卻將馬超給急的夠戧,馬超見他不說話,又問了幾句:「弟可是傷到了哪?」遂打量其全身下,卻未見得半點傷痕。
緩了這片刻,馬岱已然清醒了些,見了馬超,道了句:「兄長!」卻覺嗓子甚是難受,好似被火燎過一般,再也說不出話來了。馬超聽聞馬岱喚他,忙應道:「我在這!你想說什麼?」哪知等了半晌,只見馬岱張了幾次嘴,卻沒吐出半個字來。
這時,旁邊一兵士道:「將軍,馬岱將軍被煙熏傷了嗓子,想來是說不出話來了。」馬超聞言,這才醒悟過來,道:「弟且先好生歇息,待為兄去給你報仇!」馬岱聞言,閉口不語。馬超見了,知馬岱受此大創,極需休息,遂命人好生伺候,隨在中軍之後,緩緩前行。
待安排好了馬岱,馬超命人將此地清理一番,戰死者屍體盡皆埋了,未死者……馬超尋了許久,未曾尋到一個未死的,想來那些受傷卻還能動的,已經逃離了此地,而受傷不能動的,此時也已經和其他人一樣,變成了一具焦屍。這麼一想,馬岱能活下來實是一大奇跡,馬超甚至在心裡暗道:「莫不是老天也在保佑我等?」……
再說薛冰以伏兵破了馬超前軍,引兵回至葭萌關,一入得關來,便見得一俏麗身影立於路旁望著自己。薛冰於馬細細的打量著她,心裡卻不免的激動了起來。想想次相間還是數個月之前,那時她還只是剛有身孕。而今,她的肚子已經鼓了起來,而且也沒了當初那股頑皮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母性的光輝。
「你長大了!」薛冰以目凝望著路邊的身影。「我等你!」那個美麗的身影亦用眼神傳遞來了這麼個信息,隨後便挺著肚子,由身旁的婢女攙扶著離開了原處。
薛冰看著她漸漸的消失在了遠處,這才將自己的目光收了回來。他還需要去府中處理一些事情。
表記功勞,而後分派守關任務,待得薛冰將這些事情全部忙完,已然是半夜時分。從府中出來,薛冰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暗道:「總算全都弄完了。沒想到不過是打一次小小的勝仗,結束後還有這麼多的事要忙。如果是大戰,真不知會是何般景象。」想了片刻,覺得這些不是自己現在當想之事,遂喚過身旁兵士,吩咐道:「去牽我馬來!」左右親衛道:「如今已然夜深,將軍不入後堂歇息,卻是要去何處?」薛冰笑道:「我於此自有住處,便不在這歇息了!」親兵聞言不再多言,遂將薛冰馬牽至門外。
薛冰了馬急奔而去,奔不多時,於一大宅子外停住。早有人在此迎著,見薛冰勒馬停住,忙前去,將馬接了過來,言道:「夫人等了許久了!」薛冰聞言,道了句:「替我這馬喂些草料!」而後徑直入了宅子。
這處宅子卻是當初與劉備一道來葭萌關時安排給他的,他隨劉備離開後,孫尚香一直住在這裡,宅子裡除了薛冰特意買的兩名婢女外,就是薛冰身邊的親兵。是以對薛冰甚是熟悉,他這一路走來,倒也沒人敢前攔下他。
行至內宅,見臥房處依舊亮著燈光,薛冰知孫尚香定在等著他。腳下不自覺的加快了頻率,直恨不得一眨眼就到了臥房之內。
近了,近了。薛冰一腳已然踏進了屋中,這時恰好一個婢女衝了出來。見到薛冰剛要開口,卻被薛冰制止。薛冰見那婢女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遂輕聲道:「夫人還沒睡?」又看到她手端著酒菜,但是那菜卻是未曾動過的樣子。
那婢女道:「夫人尚未歇下。」又見薛冰看向手中酒菜,遂道:「夫人命我去把這些菜再去熱下。」薛冰聞言點了點頭,示意她下去,那婢女這才端著酒菜去了。
薛冰見那婢女走的遠了,這才慢慢的走了進去。他見不到孫尚香時,總是於心裡惦記。如今即將見到了,卻又不著急了。慢慢走進臥房之中,薛冰見到了那個熟悉的背影。孫尚香正背對著他,坐在塌不知在念叨著什麼。薛冰輕輕的走過去,便聽得孫尚香念道:「兒子啊!你就要見到你爹了!本以為你出生時你爹不能陪在身邊,為娘還頗為遺憾。卻不想劉皇叔又將你爹調來鎮守葭萌關,倒是成全了我們一家。」頓了下,又念道:「你一天到晚的不消停,今的怎麼老實了?」
孫尚香本是與肚子裡的孩子說話,卻不想她這句話說完,身後便有人接了一句:「想來肚子裡的乃是個女孩,聽你喚她兒子,她不高興,所以不理你了!」孫尚香聞言驚了一跳,待聽清了說話的聲音後,立刻轉過身來,一雙大眼含著喜悅的淚水,直望了薛冰半晌,才念道:「你回來了!」
薛冰亦與孫尚香互望了半晌,聽孫尚香說話,這才輕道:「我回來了!」薛冰念完,張開雙臂,將胸懷完全敞了開。孫尚香也未答話,立刻便撲了進去,眼中淚水再也含不住,從孫尚香的眼中滑落了出來,浸濕了薛冰的衣衫。
二人擁了許久,孫尚香早已止住了眼淚,現在雖然還在薛冰懷裡,只是因為許久未見,只覺得若能一直擁著,那才是最美的事。便是婢女將熱好的菜送進來時,她也捨不得從薛冰的懷中出來。
「哎呦!」二人正享受著這一刻的溫馨,哪知孫尚香突然痛呼一聲,直把薛冰嚇了個半死,忙問道:「怎的了?這是怎的了?」
孫尚香白了他一眼,然後笑道:「還能怎的了?小傢伙不老實,剛剛踢了我一腳!」
薛冰聽了,呵呵的傻笑了半晌,然後又盯著孫尚香的肚子看了老半天,這才醒悟過來,道:「你現在有身孕,怎的不好好休息?」遂拉著孫尚香一同坐於塌。不過,孫尚香只能坐在薛大將軍的腿,別處卻是碰不得。
孫尚香坐在薛冰的腿,整個身子都靠在了他懷裡,輕道:「你一去便是數月,可知我這些日子有多想你?」
薛冰道:「我一去便是數月,你又可知我有多想你?我聽聞馬超領軍來攻葭萌關時,嚇得魂都飛了,你可知我當時有多著急?」
孫尚香聞言,只覺得心裡好似吃了蜜糖一般,道:「算你有良心!」話未說完,突然停了下來,眉頭緊緊的皺著,似是在忍耐什麼似的。卻說她正依在薛冰懷裡,二人離的這麼近,她有何異狀,薛冰又如何不知,見了她這般樣子,忙道:「怎麼了?怎麼了?」孫尚香道:「沒事,小傢伙又踢了我一腳!想是知道爹爹回來了,許是這孩子也正高興!」
薛冰聞言,又是一陣輕笑,然後道:「這孩子都是這般好動?整日的踢你?」孫尚香道:「就是啊!想來一準是個男孩,要不怎的這般好動?」薛冰聽了,輕刮了一下孫尚香的鼻子,結果弄的她皺起了眉頭。薛冰看了她這般樣子,笑道:「那可沒準,許是一女娃隨了你的性子呢!」
哪知這一句話卻逗得孫尚香皺起了眉頭,道:「若是一女孩,怎麼辦?」薛冰聞言一愣,還未反應過來,只是道:「女孩怎麼了?」待看到孫尚香一臉慌急的望向他,問他:「難道你不想要一男孩傳宗接代?」薛冰聽了此言,這才反應過來,笑道:「傻瓜,生男生女又不是你我決定的!」見孫尚香依舊皺著眉頭,遂安慰道:「若是女孩,再生便是了!而且,我很喜歡女孩的!」孫尚香直聽了此言,才鬆開緊皺著的眉頭,問道:「真的?」薛冰道:「當然!」
孫尚香聞此言,才放下了心中大石。她本來一直以為自己懷的是兒子,今日與薛冰一聊,這才想到萬一真是如薛冰所言那般,實際是一個女孩,那自己該怎麼辦?其實這也不是孫尚香的問題。此時風氣如此,重男輕女之念甚重。為人婦者,如生不出男孩,自身的地位就會一落千丈,孫尚香畢竟是這個時代之人,便是再與眾不同,卻也免不了落了俗念。
她卻不知,薛冰可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而且薛冰恰好對這類事情不甚在意,只覺得男孩,女孩不都一樣是自己的骨肉,有何不同?而且,以薛冰自己的想法,便是有這麼一個穿越來的爹,還有一個如此超前的娘,這娃還能普通得了?
二人直聊了許久,薛冰總算是將孫尚香又給哄的開心,最後耐不住睏倦,二人這才相擁而眠……
次日,薛冰早早起了身,洗漱完畢後又望了眼還在塌熟睡著的孫尚香,這才轉身出了門。親兵早已備好了馬,薛冰了馬直奔府衙而去。今日還需商議如何應付馬超的進攻。
卻說薛冰至府中時,魏延等人早已至齊,見了薛冰,眾人起身見禮,薛冰還了一個禮後,便於首坐了下來,而後道:「今日招諸公至,乃是為了商議如何對付馬超的大軍。」
魏延率先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孟達道:「馬超乃世之猛將,兼其手下尚有大將龐德,兵馬更數倍於我。不若依關據守,想以葭萌關之堅,定叫馬超不得而入。」
薛冰正待言,法正先道:「孟達所言甚是有理。畢竟現今主公將重點放在如何盡取西川,而我等於此處,只要將馬超拖一年半載,便算全功!」
霍俊亦道:「孝直先生所言甚是,馬超雖兵多,然將軍此來,帶了一萬五千兵馬,加關中原有士卒,卻也不比馬超少許多。更兼有城關之利,想那馬超,也拿我等無能為力。」
薛冰見眾人都說完,這才道:「諸公所言甚是。當下自然是以守住此關為最緊要之事。然我等豈能靜坐於關中,等其來攻?」
法正聞言,道:「依將軍之意,可是要以攻代守?」薛冰笑道:「正是!」
魏延道:「既然將軍欲出關迎敵,末將願為前鋒!」薛冰看了眼魏延,笑道:「文長莫急,我可未說要與那馬超硬碰硬的打一仗!」魏延聽了,疑惑道:「將軍是才不是言要以攻代守嗎?不出兵,何來以攻代守?」
薛冰道:「出兵是出兵,卻非是強攻!」法正聽了,笑道:「將軍可是有何妙計了?」薛冰看了眼法正,見其一臉自信,好似胸有成竹一般,心道:「這傢伙定也是有了計策,卻不直接說出來!這些個謀士怎的都這麼個毛病?」口卻道:「未有計策,正要請教于先生,還請先生教我!」
法正瞧了瞧薛冰,見其一臉促狹,知其是在開自己玩笑,遂道:「薛將軍便莫要愚弄於正了!」薛冰聞言,笑道:「開個玩笑,孝直勿怪!」遂接著道:「想來我這計策,孝直也想到了!便是疲兵!」
魏延等人聞言,具是不解,唯有法正笑道:「馬超軍原來勞頓,路又被將軍偷襲了一番,待到得關下,定已是疲憊之師矣!」
魏延聽了,忙道:「若如此,當以精兵襲其營寨,必可成全功!」法正道:「馬超非莽夫,如何料不到我軍必趁其疲憊之時偷襲其營寨?想來初立營寨後,必嚴加防備,以提防我軍偷襲。」魏延聽了,又問道:「那是才將軍所言之疲兵,莫不是繼續騷擾其軍,令其疲勞之兵不得寧息?」
法正聞言,一臉驚訝,薛冰卻笑道:「文長所言不差。我正是讓其累加累,讓其連睡覺都睡不安生!兵累將乏,馬超又如何攻打我等?」言罷,哈哈大笑。孟達在底下聽了,忙道:「薛將軍此計果然高明!」
正言間,突有小校來報,言馬超大軍已至關下,離此十里下寨。
薛冰得報,笑道:「終於來了,眾將聽令!」眾人忙起身聽令,靜侯薛冰吩咐。薛冰先在這些人身轉了一圈,而後才道:「孟達、霍俊聽令。」孟達、霍俊站出一步,答道:「末將在!」薛冰道:「我命你二人各引三千軍,多備銅拔戰鼓等敲打之物,待天黑時,孟達先引兵至馬超寨外右側,銅拔盡響,戰鼓齊擂,待見的馬超引軍出,便收兵回關。」而後又對霍俊道:「霍將軍則在關中靜候,至三更天時,再引軍去馬超寨外左側,與孟達一般行事!」而後謂二人道:「你二人每隔一個時辰,便輪番去馬超寨外敲打一番。具體時間,可以適當變化。待到了天明,便可收兵回關。」二人道了聲:「得令!」便領命而去,置辦一應物事去了。
薛冰見二人去了,又對魏延道:「文長今日好好歇息,待明日天明,便領兵出關,去馬超寨外叫罵挑戰。馬超若不出,便盡擂戰鼓。若出,文長可虛應一番,而後再退回關來。待馬超歸寨,再去叫陣。」魏延亦道了聲:「得令!」便也下去了。
薛冰看了看,廳內便只剩下自己與法正。二人互相看了看,竟笑了起來。正笑著,薛冰突道:「孝直可與我一道於關中看此大戲。」法正聞言,忙道:「得令!」言罷,二人相視大笑。
卻說到了夜間,天月亮被烏雲遮蓋的嚴實,竟透不出一點光來。孟達引著三千兵馬,悄悄的行至馬超大寨右側,而後派出探子,待來人報曰:「馬超寨中,無半點動靜,似是歇息了!」孟達心道:「想是累的極了,全都歇息了。若我領兵殺進寨中,一戰破了馬超,卻是多大的功勞。」想了想,突然覺得這個想法雖然誘人,但風險太大,實是犯不用自己的小命去冒險,遂按薛冰之吩咐,將吹打器具一應取了出來,然後對左右下令道:「該吹的吹,該打的打!都給我使足了勁,定要叫寨中的貴客聽的清清楚楚的!」
此令一下,孟達手下這三千兵士使足了勁的擺弄起手中的傢伙。或吹,或打,總之是能弄多大響,就有多大響。直震的周圍山谷中,儘是回音。
卻說這三千大兵正玩的歡著,馬超寨中突然燃起火把,而且人聲嘈雜,竟在眨眼間便衝出寨門,望聲響出而來。孟達接探子急報,心中暗道:「看這反應,定是早做了準備,幸好沒莽莽撞撞帶兵殺進去,否則小命不保矣!」忙對左右下令道:「給我撤!」同時又吩咐道:「讓那些能騰出手的,跑時也來幾下!待我下令不准敲打時再聽手!」將令一下,三千兵士眨眼間便跟著孟達跑了開去,期間能吹能打的還不時來兩下,讓身後追的那支部隊又多追了一陣。
卻說馬超引兵追了一陣,初時還能藉著聲音尋到方向,過了片刻後沒了聲音,再加今夜無半點月光,竟尋不得那支人馬往何處去了,只好引著兵士回到寨中。暗道:「此定是薛冰派來探我營中虛實的,我還得小心戒備!」也不脫甲,只於帳中靜坐。哪知等了半晌,也不見薛冰兵至,只道薛冰見他早有準備,不準備襲營了,遂下令傳軍休息。自己亦脫下衣甲於帳中躺了下來。
而在黑暗中,霍俊正領著一支人馬望馬超大寨而來。
「輕點,別出動靜!」
「你敲甚麼敲?一會有你可夠敲的!」
片刻後,敲打聲再次震天價似的響了起來,在群山之中來回的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