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劉璋於成都接到手下來報,言劉備使大將魏延、黃忠、薛冰斬了泠苞、鄧賢,大驚,急招眾人商議。其長子劉循出班道:「兒願領兵前去守雒城。」劉璋聞言,道:「既我兒願去,當譴何人為輔?」話音才落,又一人出班道:「某願往!」眾人皆視之,卻是舅氏吳懿。劉璋見了大喜,道:「得尊舅去最好。何人可為副將?」吳懿道:「吳蘭、雷銅可為副將。」劉璋從之,遂令劉循引二萬兵馬往雒城助戰。
再說劉備於培城,正與龐統、薛冰等人商議如何取雒城,突然細作報說:「東川張魯將欲來攻葭萌關。」劉備聞報大驚,道:「若葭萌關有失,截斷我後路,教我進退不得,當如何?」龐統在一旁道:「主公勿驚,可派一熟悉地理之人前去守關。」劉備問道:「何人可當此任?」龐統道:「唯孟達不可!」劉備遂喚過孟達,問道:「今欲令汝去守葭萌關,肯否?」
孟達道:「某包一人與我同去守關,可萬無一失!」劉備問:「何人?」孟達道:「此人曾在荊州劉表部下為中郎將,乃南郡枝江人,姓霍名峻字仲邈。」劉備大喜,遂派遣孟達、霍峻守葭萌關去了。
孟達二人剛走,又有細作來報,言:「劉璋聞泠苞、鄧賢被斬,急派其子劉循,領吳懿、吳蘭、雷銅,引兵二萬往雒城助戰。」
劉備遂問眾人,有何策?薛冰於下首尋思:「本應有泠苞計議引水淹我軍前寨,今泠苞被我斬了,卻不知會否有人獻此策?」想了會兒,暗道不可不防,遂對劉備道:「主公可小心敵將引水淹寨!」劉備聞言一愣,龐統急拍前額,道:「若非薛將軍提醒,我等險誤了大事。」見劉備不解,遂道:「黃忠、魏延寨緊靠培江,若有人決了江水,前後再以兵塞之,則二位將軍及近萬兵士,一人無可逃也。」劉備大驚,急使人密報黃忠、魏延,叫其早晚須用心巡視,以提防有人決水。見使者去了,劉備才道:「若非諸公,幾害了漢升、文長。」
過得數日,魏延發信來報,言昨日張任引軍欲決江水,被魏延殺退。劉備觀了信,謂眾人道:「果不出子寒所料,張任於昨夜引軍欲決江水。幸早做準備,被文長殺退。」薛冰聞言,道:「幸好為了以防萬一,將此事說了出來。」想到這,卻是覺得少了些什麼,想了許久,總算是想到。好像本應在此時來投劉備的那個人,沒有來。
正尋思間,忽報荊州諸葛亮軍師遣馬良持至此。劉備遂招馬良入,具問其荊州現況。馬良施禮畢,道:「荊州平安,不勞主公憂念。」遂取出諸葛亮之信,呈於劉備。劉備拆觀之,看畢對馬良道:「公可先回荊州!」後又道:「我隨後亦回荊州。」
卻說龐統一直於劉備身側,是以信中內容瞧的清楚,只道諸葛亮不欲令其奪了功勞,這才發至此,遂急對劉備道:「主公應急取西川!」遂以太乙數術相言,劉備聞言,便打消了回荊州之念,命進兵奔雒城而去。
薛冰在下面聽的清楚,暗道:「當初看演義時只記得龐統於此戰死,卻未記得諸葛亮來信示警。可笑許多人還道諸葛亮害死龐統。真是什麼人,想什麼事!」又觀龐統執念至此,為取功勞,竟失了理智,遂歎道:「亦何該其命喪!這龐統之才學卻是不凡,而且為人喜以奇制勝。使奇者,乃是賭命,若成,則成大功,若敗,怕小命不保。然此等怪才,難免思慮不周,往往因一小小失漏丟了性命。」思到此處,薛冰卻於心中暗想:「當如何保得其性命?」
次日大軍進發,望前寨而去。黃忠、魏延將劉備接入寨中,眾將遂於大帳中商議取雒城之策。
龐統問法正道:「欲至雒城,有多少條路?」法正遂畫簡圖一張,劉備亦取出張松所獻地圖對照,並無差錯。法正道:「山北有條大路,直取雒城東門。山南則有一條小路,可取雒城西門,兩路皆可進兵。」龐統聞言,略思了下,對劉備道:「統令魏延做先鋒,取南小路而進!」或未落地,帳下文聘出班道:「主公與軍師總以魏將軍為先鋒,直當我等為廢人呼?」龐統一愣,見文聘與於禁正一臉忿忿之色,明白這二人自打進了川,未曾打過一場大仗,遂笑道:「是統之疏忽,竟忘卻二位將軍!」遂改口道:「統以於禁為先鋒,取小路。主公可以文聘位先鋒,走大路直取東門。於二處城門齊攻雒城」
劉備聞言,搖頭道:「我自幼熟於弓馬,多行小路。軍師可行大路去取東門,我取西門。」
龐統道:「大路必有軍阻攔,主公正可以兵當之。統取小路。」劉備卻只是不應。薛冰於旁見了,知龐統是鐵了心要走小路,遂進言道:「主公若不放心,冰引本部兵馬隨軍師而行,定保得軍師平安。」劉備聞言,道:「若子寒同去,我可放心矣!」薛冰正待領命,龐統卻道:「薛將軍當保主公平安,隨我來何干?」薛冰聞言暗道:「你這個死鳥,真是不知死活!」遂道:「雒城守將皆為川人,如何不知此處有小路?加之張任乃川中名將,必陳兵於此,軍師理當小心為。且我隨軍師去了,黃將軍和魏將軍可隨主公同行,當保得主公無事。」
薛冰話畢,劉備遂道:「子寒之言甚何吾意,軍師再莫多言!傳我令,明日進兵雒城,兵分兩路,分取東南二門!」遂不再聽龐統之言,逕直回去休息。眾人見主公走了,便先後回營歇息。薛冰也正待回去,卻被龐統喚住。
龐統下看了一遍薛冰,道:「我知子寒從不做無用功之事,不知今日卻是怎的?竟執意欲與我同行,子寒可是料得什麼?」龐統這些月來與薛冰共事,對其的見解也頗為欽佩,是以此時說話,甚是客氣。
薛冰見身旁已無他人,遂拉著龐統一邊行一邊道:「我若對士元曰,我識得觀人命理之術,士元可信?」
龐統聞言一愣,卻是沒想到薛冰會這般回答,遂道:「莫不是子寒瞧出我什麼不對了?」
薛冰道:「我近日觀士元天庭發黑,且有一股黑氣常伴左右,想是要遭逢大劫!」
龐統聞言本不信,但一想到諸葛亮、劉備皆三番兩次言有不祥之兆,此時便是連薛冰也這般說,心下難免嘀咕:「莫非我真要遭逢大難?」遂問道:「子寒真識得觀人命理之術?」
薛冰聞言暗道:「我懂個屁的觀人之術,誰叫你們就吃這套?」面卻一本正經的道:「我兒時從一奇人處學得此術,到現今觀人無數,尚未錯過。」
龐統道:「緣何昔日未曾聽子寒說過?」
薛冰道:「因教我那奇人說過,此術只可觀人命理,卻不可隨意說出。皆因人之命運乃是先天注定。若隨意說出,則是逆天改命,若行之,則此術盡破。」
龐統聽薛冰如此說,心裡已信了七分,暗道:「想來子寒是真懂得此等奇術了。」旋又想到薛冰這般對自己說,豈非等於破了所學奇術,遂驚道:「子寒這般說,若救得我,豈非破了所學之法?惜哉!」言罷,搖頭長歎不止。
薛冰道:「公乃主公之臂膀,捨一無用之法術,保得一臂膀,何惜之有?」龐統聞言,再三拜謝。薛冰遂暗笑不止,心道:「可算忽悠住你了。」
次日,眾軍士依將令,於五更造飯,平明便已整裝待發。文聘、於禁引軍先行。劉備與龐統於營門處敘話。正說話間,龐統胯下戰馬忽將龐統掀下馬來,劉備急前勒住那馬。又將龐統扶起來,道:「軍師怎騎得如此劣馬?」龐統道:「此馬我乘了許久,未曾如此過。」心中卻道:「昨日子寒言我今日有一大劫,莫非此是警兆?」人便是如此,若不信,怕是碰到何事,都不往心去。一但信了,便開始疑神疑鬼。
正尋思著,劉備道:「臨陣馬驚,誤人性命。吾所騎白馬,性極馴熟,軍師可乘,萬無一失!」薛冰於旁聽的清楚,暗道:「便是你這白馬害了龐統性命。」遂道:「不可!」
龐統正欲謝過劉備,突聞得薛冰喝了一聲不可,忙一臉疑惑的望去。只見薛冰走了過來,從劉備道:「主公所騎之馬,名喚的盧,非常人所能騎之。主公身附貴氣,自無事,若常人騎之,必害其性命!」
劉備道:「子寒怎也信得這等迷信之事?人之生死,豈可由一馬而決之?」遂與龐統互換坐騎。
龐統感劉備之恩澤,謝道:「深感主公厚恩,雖萬死不能報也!」遂騎白馬,引軍望小路而去。
卻說薛冰未能阻止二人換馬,只得提十二萬分小心,死死盯緊了龐統,生怕自己一不留神,便叫這鳳雛先生變成了死鳥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