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算是吧。」
陳觀魚不爭論了,想來寧采荷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悠然自得的靠著石凳之上,抬眼望著南湖中小的小島。此時已然接近黃昏,小島上亮起了幾盞燈火。恰好倒影在水中,一時折折曲曲,恍如夢境。
陳觀魚沒有說話,看著幾盞燈火在水中飄蕩之景,隱隱間還有對崖一座寶塔,若再仔細些,還能看到幾隻游魚。不知是魚兒生性喜那燈亮,還是怎麼的,竟然跟著那對岸燈火,忽上忽下,趣味十足。
「好漂亮!」
寧采荷也注意到了,發內自心的稱讚。
「是呀。」
「這世間都是美的,只是很少屬於我。」
寧采荷喃喃自語,嘴角張了張,卻又閉上,沒有開口。
「千年前,陳氏一族遷於嘉興。靠海較近,大興漁業。靠此養我千年陳氏家族。如此,設一觀魚池於南湖之內。每當豐年,必舞歌載舞前來觀魚之樂趣。而我之名,則名為陳觀魚。」
一時大發感慨,陳觀魚悄然念了一句古文。雖然半文半白,但讀來也自有一翻書卷氣息。
「原來你的名字竟然有這個典故。」
「這你也信。」
撲哧一聲。陳觀魚大笑。陳觀魚之名。張小蓮早告訴於他。當然不是陳觀魚剛才所說那段之意。此時胡亂編出一個橋段。寧采荷竟然深信不疑。
「你又騙我了。你壞。你壞……」
寧采荷哭笑不得。手腳並用。紛紛拍向陳觀魚。
「啊。」
一聲呼叫。卻不是救命地絕響。而是寧采荷在打鬧之間。一不小心。坐立不穩。跌倒於陳觀魚懷中。
「啊。」
這句是陳觀魚發出來的,艷福來時。他卻有些縮手縮角。雖然陳觀魚每每YY之時,必說什麼後宮佳麗三千。只是,對於現實中的陳觀魚來說,實實乃一純情小處男是也。可憐的陳觀魚,連小MM的小手也沒碰過,現在一個美人兒躺於自己懷中。這……這……陳觀魚哪受得了呀。鼻子有點酸。但並不是很疼。靠,鼻血流出來了。
手顫抖的想要推開寧采荷,只是試了幾翻,寧采荷卻抓的更緊了。無奈,只好放下。當然,若陳觀魚使勁甩開,哪能甩不來呢。只是,又有哪個絕情之人,卻能做出這種冷血之事?
寧采荷混亂了。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麼。只知道,當她不小心擁入陳觀魚懷後,她卻不願再離開了。不知這是頭腦發熱引起的。還是每日朝思暮想的結果?
「我喜歡你。」
終於說出這句,寧采荷一下子覺得好輕鬆好輕鬆。深埋於她心間地思念,成就了這麼一句話。
陳觀魚沒有回答,手腳不敢亂動,灘放在石凳之上。答應嗎?顯然,陳觀魚沒有準備過。拒絕嗎,又下了這個狠心。現在正處於高考,更是不敢輕言,若是陳觀魚的一句話。毀了一個女孩的一生,陳觀魚良心也過意不去。
沉默嗎?
也只能沉默,茫然的看著不遠處的風景。只是此時南湖邊的景物,卻顯得是那麼地空洞。或許,焦距已然定視,就算再美的風景。也只停留在陳觀魚的眼處,沒有把美景的信息傳遞至大腦處。
「我很傻是嗎?」
寧采荷眼裡掛滿了淚水,這語句並不像開口尋問某人。看她的樣子,分明是自己的自述。
「其實。你可以,試著去爭取的。」
想著張小蓮早上說的話語,陳觀魚決定,或許,我可以給他一個希望。至於以後,讓時間去選擇吧。
「真的……真地嗎?」
寧采荷難於至信,滿框晶瑩的淚水,此時閃現出點點星光。一閃一閃,很是可愛。
陳觀魚重重的點點頭。寧采荷終於確信。一種無法言表地喜悅之情。由心而生,片刻間。滋潤於整個身軀,徹底的融化於剛才還很是冰冷的心靈。
其實說這句,陳觀魚並沒有答應,寧采荷是知道。只是這次,陳觀魚的回答,卻讓寧采荷看到了希望。他並沒有拒絕,不是嗎?我會爭取的,寧采荷暗暗下定決心。
「我好高興。」
寧采荷微笑的擦著眼淚,南湖河岸邊裝飾的各種燈火,一時將寧采荷襯托的猶如畫中仙子。也許,嘉興楊柳河畔,寧采荷這份美麗,就是湖中仙。
「謝謝你。」
月上樹梢,天色已晚。不知不覺,寧采荷竟然躺在陳觀魚懷裡幾個小時。她是挺享受的,倒可苦了陳觀魚。雖然眼前香艷過人,只是,這對於陳觀魚這個純情小生來說,卻並不是一種艷福。有些受罪,陳觀魚此時已經失去大腿地知覺。看來是血液不通暢,麻木了。
「回家吧。」
「嗯。」
寧采荷嬌羞回應,離開了陳觀魚的懷內。剛要返回,突然,又轉身。
嘴角一個濕潤,只是時間很短。如蜻蜓點水一般,一閃而過。然後,寧采荷小跳般快步往家裡趕回。走到一半路程,看著還在湖邊癡癡的陳觀魚。雙手放於嘴角邊,大聲一喊,「寧采荷喜歡陳觀魚。」
隨後,寧采荷離開了南湖。
用手擦了擦嘴角,雖然只是輕輕一點,但這對於陳觀魚,無疑比觸電還來得猛烈。
瘋了,陳觀魚大歎。
一般的男士也不敢做出如寧采荷這樣的舉動來呀,何況寧采荷卻是女的。而且,還是一個高中生。幸好,寧采荷已滿1歲,法律上已算是個成年人。
「小魚,怎麼這麼晚才回家?」
回到家中,張小蓮笑吟吟的看著陳觀魚。
「啊……同學……我去同學那玩了。」
「哦,快吃飯吧,菜都快涼了。」
見張小蓮沒起疑。陳觀魚稍稍安心,拿起桌上碗筷,吃起飯來。
只是,陳觀魚卻沒有看到。張小蓮邊吃飯,還邊偷笑來著。好在一旁陳天成在,幾個眼色。終於。張小蓮才稍稍平靜下來。
「天成,今天小魚真棒。能讓一個女孩子大聲向別人表白的,恐怕只有小魚才有這個本事。」
飯罷,張小蓮陳天成回到臥室。一進房間,張小蓮也如小女孩家一樣,滿是興奮。
「這也算呀。」
陳天成小聲滴咕了一句,泡妞的能力還值得讚揚。
「不算嗎?不像某人,追求別人之時,竟然還靠長輩幫忙。」
陳天成老臉一紅。想著當時年輕地時候。那時陳家比較窮,還好,陳天成比較努力。從小學徒開始做起。慢慢變成包公頭,再之後成為地產商。轉眼間。二十幾歲許,就已略有小成。只是那時陳天成光顧著怎麼賺錢,平白白的錯過了很多緣份。好在回頭不晚,當他認識張小蓮後,隨即就展開了瘋狂的愛情功勢。張小蓮所說地陳天成拜託長輩,就是其求愛中的一招而已。
「同學們,三天後,你們即將步入高考。高考意味著什麼。相信每一個同學都應該清楚。我不在多說,在這裡,希望每一個同學,都能發揮出自己的水平,考取一個心中理想的大學。或許,大學才是同學們人生的開始……」
班主任說的很煽情,連陳觀魚這種不怎麼聽課地學生,此時也認真地聽起來了。
「今天是最後一節課,也是高中生涯中最後一節課。在坐的同學們。你們不希望給自己地同學留下一點美好的願望嗎?」
班主任的意思,同學們都明白。隨後,5班班主任退出講台,離開教室。一會的同學真情告白,做為班主任,她不想呆在教室給同學們壓力。所以,她很是善意的離開了教室。
第一個走上講台的是5班地班長,做為班長,她應該帶頭。更何況。就算她不是班長。她也會帶頭。性格決定行動,此話一點也不假。
「同學們。大家好。承班上同學的支持,我做了5班兩年的班長。兩年中,經歷了太多太多,現在想一想,還真如當初文理分科時剛到5班時一樣。大家從陌生到相知,再到相識。這份友誼,我一輩子也不會忘懷。借這個機會,我向大家祝願,祝願每個同學,心想事成。」
女強人,陳觀魚不得不佩服。這話更煸情,如果要陳觀魚來說,卻是說不來地。現在想想以前高中,僅僅只記住有限的一些同學。而其他的,陳觀魚已然忘切。或許什麼時候翻一下腦海中的記憶,有可能會回起。
同學們很投入,每當一個人下台之後,不時又有人爭的上去。最後一次機會,是的,和同學們最後一次表白的機會就只有一次了。高考以後,就不知什麼時候能夠再次重逢。
不知不覺,寧采荷已然登上了講台。
「很感謝上天,如果沒有上天的安排,或許我永遠也不會認識他。高考,我會努力去爭取,為了我心中的那個他……」
寂靜,全場寂靜。既而後,同學們爆發了雷鳴般地掌聲。這是真心的祝福,是的,此時此刻。那些八卦對現在的同學們而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男生們不會如從前一樣,每每在宿舍裡頭,睡前直嚷著,某某誰,比較漂亮,又某某誰,也還不錯之類的話語。
「謝謝。」
寧采荷看著陳觀魚,眼中滿是溫柔。只是不想讓大家注意的陳觀魚,卻直當沒看見。搖頭晃腦的,不知道在做什麼。
最後一個,只有陳觀魚了。
「大家好,由於別的原因。加入這個集體是班上最晚的一個,有許多同學們地名字,我現在仍都叫不上來,真的很抱歉。相識就是緣份,古來常說,千百次的一回頭,只能換得今生的一次見面。現在我們能成為同窗,看來,在前世,我和大家必定是生死兄弟,或是共難姐妹。我的電話是,這個電話一直不會變。以後同學們如果遇到什麼困難,可以找我幫忙……我能幫到的,一定不會推遲。」
話畢,只有少數人鼓掌,顯然,陳觀魚這份裝13的開口,沒有幾個同學歡迎,有的更是比較反感。而黑板上的那個電話號碼,也只有區區幾個同學記了下來。
陳觀魚苦笑,他也明白同學們地心理。在他們眼中,陳觀魚最多就是哪個高官子弟。靠著長輩地後陰,沒事來這裡顯擺,哪個會給陳觀魚好臉色看。不過,他們不放在心上,陳觀魚也樂得清閒。機會只有一次,陳觀魚不是那種隨便就會許下諾言之人。如果你抓不住,那只能怪自己了。
「我相信你。」
也許,在5班,也只有寧采荷一個人才會相信,那個在大家眼裡,有些大話的陳觀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