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東方毅心情沉重地走進女兒的房間,他看到這人兒正呆呆地站在窗前,他小聲地喊了一句。
「爸爸,你來了。」東方想雨回過頭來,牽強地笑了一下。
「小雨,你真的決定嫁給連皓了嗎?」東方毅遲疑地開了口,為什麼她回來了以後,整個人都變了?
「你不是一直都很希望我能嫁給他嗎?」
「可是我知道你不想嫁,你怎麼會當著連夫人的面答應了這門婚事呢?爸爸正在想辦法把婚期延遲,然後取消這個婚約。」東方毅非常無奈了搖了搖頭。
「爸爸,你知道我當初的苦苦堅持是為了什麼?既然現在這一切都沒有了意義,我又何必再這樣執著?如果我的出嫁可以讓爸爸償還皓月集團這個人情,可以讓爸爸不用再屈就他人,那麼我又怎麼可以那麼自私?」東方想雨無力地說著,露出一個心酸的微笑,眼眶又紅了。
「孩子,自私的是爸爸,是爸爸對不起你。爸爸不應該那樣倉促地答應了這門婚事。爸爸知道你心裡的苦,但是你也不能認命,也許這樁婚姻真的能帶給你幸福。萬事往好的方向去想,勇敢地去爭取自己的幸福,好嗎?」東方毅非常內疚地說著,一雙顫抖的手重重地搭到了她的肩膀上,這是他最深切的寄望。
「爸爸,你不要這樣說,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你生我、養我,女兒即便沒有了生命也應當先報答這份恩情。更何況……更何況你並沒有做那個獵人,而是我看明白了,我並不是什麼蒼鷹,我現在只是一隻掉了隊的孤雁而已,不知何去何從,除了讓自己出嫁,我還能期待什麼?」東方想雨忍不住嗚咽起來,一縷淚水滑落,她以為她的淚水已經流乾了,以後不會再落下來。沒想到觸及心底最深痛的那條弦,還是讓自己難過得要死,原來她還是做不成一條灑脫的魚。
「小雨,你知道嗎?爸爸已經停了下來,一直在等著你歸隊,你一定要勇敢地向前飛。爸爸一定會等到你為止,絕不會讓你孤身作戰。」東方毅一張大手心疼地抹去她臉上的淚水,直視著她,心裡一陣剌痛,因為他一直在擔憂地等待著她。
「可是爸爸,我好累……我飛不動了,我會掉下去的。」東方想雨苦澀的淚水一直狂灑著,十分無助。
「小雨,你一定要堅強地挺下去。你不會掉下去的,給點希望爸爸好嗎?沒有你,爸爸永遠也無法到達不了目的地。」東方毅緊皺起眉頭,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眸裡凝掛著深沉的慈愛和淚光。
「爸爸,我會努力地支持著,我答應你,一定努力地讓自己……讓自己幸福著。」東方想雨再也看不清楚父親的臉,淚水完會將她的視線掩蓋了,她地將頭靠到他的肩膀上。
「好,好。孩子,難為你了。」東方毅摟著她,輕輕地拍了拍了她的背,他的女兒一定會很堅強的,她一定會幫自己渡過難關的。
「爸爸,你明天叫人把花園裡的百合花都剪了,我以後也不要……不要再見到它。」東方想雨一邊不停地抽泣著,一顆心再次沉下去,一直沉,一直沉,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止。
「好,爸爸都聽你的。明天把花園裡的百合花都移走,你不用再對著它了。」東方毅依然緊緊地摟著她,這是他生命中最珍貴的寶貝了,他以後一定會加倍補償她,一定會想盡辦法讓她幸福地生活著,絕不讓連皓那小子欺負她。
窗外,清風送進最後一絲百合花絕望的香氣,一切的夢想將夭折在殘酷的現實中。天邊的一片雲朵飄得很散,如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珠子,摔得支離破碎,摔得面目前非,在無聲地悲泣著……
「哈哈哈,憐惜?要不是你的憐惜,我不用再痛苦地活著;要不是你的憐惜,我不需要一個人面對所有的苦楚;要不是你的憐惜,我不會跟你扯上任何關係。讓你的憐惜見鬼去吧!」
他的腦子又一次不知不覺地浮現出現出她那張受傷的臉,和她深刻的話語。
「總裁,總裁。」楊舒雲呼喚著今天總是走神的總裁。
「喔。」連皓回過神來。
「總裁,你下午三點約了飛揚集團的夏董事長,另外五點四十分要到皇宮俱樂部赴約。」秘書楊舒雲非常細心地向他回報著今天的行程安排。
「我知道了。」連皓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總裁,你今天是不是覺得不舒服,要不要先到內室休息一下?」楊舒雲體貼地說著,她從來沒見過總裁在工作時間會走神的,他對待工作一向是那麼認真。
「我沒事。你先出去工作吧。」連皓對她笑了笑。
「是。」楊舒雲點點頭,走出了辦公室。
連皓整個人非常無神地靠在大班椅上,慢慢閉上了眼睛,他今天怎麼了?怎麼老是想起那個丫頭?分別只不過是幾個小時而已。他有些無奈地點燃了一枝香煙,用力吸了一口,想借此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皓兒。」司徒慧非常開心地走了進來。
「喔,連夫人,怎麼那麼有空到公司來了?」連皓吐出一口煙,冷冷地看著她,他們的感情因為那樁婚事還在惡化中。
「我剛從東方大宅回來,經過公司,順便過來看看你,你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一個人過得再風流,也應該抽時間回家陪家人吃一頓飯。」司徒慧坐到他面前,狠狠地盯著這小子。
「你剛從東方毅家裡回來?」連皓有些詫異地看著她,她去那邊做什麼?
「不錯,我還看到了你的未婚妻子,這丫頭……」
「她怎麼了?」連皓迫不及待地問,他瞭解自己的母親,一定是讓她難堪了吧!
「你好像很關心她?」司徒慧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這個焦急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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