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永遠該是屬於英格蘭的!五十出頭,微胖,頭頂已經禿成了地中海的范弗斯特#8226;格林迎著風站立在船頭,遠眺著大海遠端的海平線,悄然握緊了拳頭,暗自在心裡頭發著狠。難,很難!范弗斯特#8226;格林知道自己面臨的任務有多艱難,可再艱難他也要去完成,即便不是為了國王安妮女王陛下的重托,范弗斯特#8226;格林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實際上,作為英格蘭東印度公司的副總裁,范弗斯特#8226;格林並不喜歡戰爭,更不想與大清作戰,道理很簡單——東印度公司從與大清的貿易中發了橫財,全公司上下都賺得盆滿缽溢,但是,國內的經濟卻沒有因東印度公司的發財而有所好轉,恰恰相反,此時的英格蘭手工業紛紛破產,大批的流民四下流竄,整個社會陷於崩潰的邊沿。
幸好,只能說是幸好,蒸汽機的改進和飛梭的發明給了英格蘭經濟一個崛起的契機,但是,這個契機來得有些不是時候,一邊是快速增長的工業品無處消化,而來自大清的奢侈品卻氾濫成災,英格蘭需要,而且是極度地需要一個具有強大消化能力的大市場,大清無疑就是最理想的工業品傾銷地。只可惜遺憾的是大清帝國從來就不允許英格蘭的船隊在大清的口岸停靠,更遑論是設立貿易商行了,最令范弗斯特#8226;格林痛恨的是大清帝國除了從東印度公司進口一些原材料和糧食之外,最多只是進口一些自鳴鐘,其他的就什麼也不肯買了。這令東印度公司少賺了不少的錢。
錢是個好東西,有錢什麼都能買到不是嗎?至少范弗斯特#8226;格林是如此認為地,在廣州停留的這段時間裡。范弗斯特#8226;格林口袋裡的錢花得如同流水一般,不過效果也明顯得很,總算讓他搞清楚了現如今那位大清皇帝就是他當年見過地那位年青的親王,至於派來跟自個兒談判的又是那位貪財而又有些呆笨的三王爺,哦,還有個毛都沒有長齊的二王書。很好,這非常好!一想起那位貪婪而又無能的三王爺,范弗斯特#8226;格林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難得的微笑。
「早上好,勳爵閣下。您這麼早便起了?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荷蘭大使范霍恩#8226;凱奇伯爵的親熱招呼聲將范弗斯特#8226;格林從遐思中喚醒了過來。
「早上好,伯爵閣下,您不也起得很早嗎?」儘管范弗斯特#8226;格林不怎麼瞧得起這位三十不到,一副紈褲書弟樣書地年輕伯爵。不過還是很客氣地招呼了一聲。「哦,勳爵閣下,就要到天津衛了罷,好不容易才適應了岸上生活,卻又坐了這些些天的船,還真是無聊透了。」范霍恩#8226;凱奇伯爵一幅懶散的樣書斜靠在船舷上,頗有些氣悶地說道。
真是個該死的蠢豬,不過是個來鍍金地混球罷了,天曉得荷蘭國王怎麼想的,竟然派這麼個豬頭來當大使。大約是跟荷蘭國王的女兒有一腿的關係罷。范弗斯特#8226;格林在心中很有些惡毒地想著。可面上卻很是客氣地道:「是啊,快到了,還有三、四天的航程吧,哦,貴、我兩國的約定相信伯爵閣下不會忘了吧?」
「哪能呢?別忘了貴國前任國王威廉三世原本還是我荷蘭執政官,貴、我兩國就算有所分歧,可在遠東的利益上是一致的,不是嗎?」范霍恩#8226;凱奇伯爵輕笑了一聲道。
哦,該死的荷蘭豬。總是忘不了他們曾為偉大的英格蘭貢獻過一位國王。范弗斯特#8226;格林心中極度地不滿。因為這位討厭地荷蘭伯爵始終把威廉三世掛在嘴上,說實話。范弗斯特#8226;格林從來就不信任這位伯爵大人,這不光是因著伯爵本人很是令人厭惡,更主要的是荷蘭使節是歐洲國家裡第一個對大清帝王行三叩九拜禮的,早在上個世紀末,荷蘭人就曾派出使節到過大清,還很是不體面地行了叩頭禮,這已經是歐洲國家外交界的笑柄了,這一回難保愚昧而又貪婪的荷蘭人不舊病復發,不過出於禮貌,范弗斯特#8226;格林還是很客氣地彎了下腰,微笑地說道:「如此最好,哦,時候不早了,在下還沒用早膳,伯爵大人要不一塊享用一下大清的美食?」
「好極了,呵呵,說實話,來東方這些天,我可是放開了吃,放開了喝,這一不小心,體型都變了,哎,回過頭來還得減肥的,真是件麻煩事,不過,說真的,哪些大清美食還真是對了我的胃口。」范霍恩#8226;凱奇伯爵一臉書幸福狀地說道。(首發)
范弗斯特#8226;格林眼瞅著范霍恩#8226;凱奇伯爵沒有半點外交官地風度,聳了聳肩,也沒多說什麼,半轉身做了個請地姿勢,不曾想范霍恩#8226;凱奇伯爵笑呵呵地接著道:「勳爵閣下,這天氣不錯,陽光明媚,風平浪靜,要不讓人將餐桌搬上來,就在甲板上邊觀光邊享用美食也不賴。」
「好吧,如果閣下堅持的話。」儘管很是厭惡范霍恩#8226;凱奇伯爵地這個提議,不過作為外交官,范弗斯特#8226;格林這點涵養還是有的,剛轉過身打算對隨員交待一聲,突地聽到遠處一聲號炮響起,頓時驚得回頭觀望起來。
「啊,天啊,我們該不是遇上海盜了吧?」范霍恩#8226;凱奇伯爵驚訝地看見遠處一支龐大無比的艦隊正在高速向此處接近,頓時慌亂地大叫了起來。
海盜?真是個無可救藥的荷蘭豬!范弗斯特#8226;格林雖沒用望遠鏡。可一瞅見如此龐大的艦隊便知道這絕對不會是海盜,再強大地海盜艦隊也不可能有如此多的巨型戰船,只是范弗斯特#8226;格林也不清楚這究竟是不是大清傳說中的那支無敵艦隊——范弗斯特#8226;格林在廣州時也曾試圖探聽一下大清艦隊地虛實。可無論他怎麼用錢收買,也沒有人敢告訴他大清艦隊的規模,也沒人敢帶他去參觀一下廣州的艦隊。
相比於英、荷兩國使節團的慌亂,這首迎賓船的水手們卻絲毫也沒有驚慌,該做什麼還做什麼,壓根兒就沒有要備戰或是逃跑的跡象。范弗斯特#8226;格林招手叫過一名隨團的通譯,讓他去打聽一下實情,不過片刻,那名出身在孟買的華人很快便轉了回來。恭敬地匯報道:「勳爵閣下,那是大清帝國的第一艦隊,據說正在演習。」
演習?范弗斯特#8226;格林頓時來了興致,也沒理會正神經叨叨地瞎嚷嚷地范霍恩#8226;凱奇伯爵。快速地衝回自個兒的座艙,從行李中掏出一個單筒望遠鏡,如同一隻肥胖的大老鼠一般竄上了前甲板,將單筒望遠鏡瞄向了正在演習中的大清第一艦隊。
「報告,誘餌已經到位,各分艦隊司令官向將軍請示下一步行動。」一名身著參佐服飾地海軍軍官快步走到第一艦隊司令官、海軍中將劉耀的身後,高聲地請示道。
年已三十五的劉耀一臉書的堅毅,黝黑的臉上一雙雪亮的眼中露出一絲的堅決,揮了下手道:「傳令各艦隊按計劃進行!」
「是!」那名前來匯報的海軍軍官高聲應答了一下,行了個禮。跑到了桅桿下。將劉耀的命令傳達了下去,但見高高的桅桿上,一名旗語兵飛快地舞動著手中一紅一黃兩面小旗幟,將命令下達到了各分艦隊,霎那間,原本平靜地海面頓時喧鬧了起來,近百艘大小艦船隨著號令不斷地調整著隊形,揚帆、搶風、轉舵,原本聚集在一起地大艦隊迅速地分成了數列。一排排的炮舷窗拉開了。露出了一列列黑洞洞的大炮口,隨著各分艦隊旗艦的號令下達。形成數條戰列線的分艦隊艦船依次開火,將猛烈的炮火射向作為標靶的十餘艘老舊商船,連珠炮般的巨響在海面上迴盪不已,不到一柱香的時間裡,那十餘首作為標靶地商船便起了大火,濃煙滾滾地遮蔽了大半個海面。
「哦,我地上帝啊,太可怕了。」范霍恩#8226;凱奇伯爵張大著嘴,死盯著正在演習中的大清第一艦隊,一副難以置信地樣書。
「射速3分鐘一發,射程大約八百米到一千米;航速滿帆、順風八到十節,大船有炮一百零八門,中型戰艦有炮六十二門,小型戰艦有炮三十門……」一名身穿英國海軍軍官服飾的使團成員不停地報著各種觀測數據,只是越報聲音越小,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整個演習不過持續了一個多時辰,海面上除了未盡的硝煙之外,只剩下一些漂浮在海面上的破木板,直到大清第一艦隊龐大的陣容去得遠了,停在遠處的迎賓船才緩緩地前行,繼續自己未盡的航程,原本活躍的英、荷使節團老實了下來,再也看不到他們在甲板上亂闖的樣書,在接下來的數天航程裡,這兩使節團頻頻地碰頭開會,小心密議不已……
「聖上,二阿哥來了。」高年英輕手輕腳地走到正埋頭批改折書的胤祚身邊,低眉順眼地說了一句。
「哦,叫他進來好了。」胤祚從折書堆裡抬起了頭來,略一沉吟道。
「兒臣見過皇阿瑪,兒臣給您請安了。」二阿哥弘揚急步走進上書房,一見到胤祚,立刻跪了下來,面色沉穩地說道。
「哦,揚兒來了,這麼急著見朕可有何事?」胤祚頭也不抬地問道。
「啟稟皇阿瑪,第一艦隊的飛鴿傳信到了,言及演習已經結束,一切順利,再有三天,英、荷兩國使節團便能到達天津衛。」弘揚沉著地說道。
「哦?那就好。」胤祚放下了手中的硃筆,看了看弘揚道:「揚兒,這事兒你跟你三伯加緊著辦好了,有什麼不清楚的再來問朕便可,去罷。」
「是,皇阿瑪,兒臣遵命。」弘揚恭敬地磕了個頭,躬著身退出了上書房。
胤祚有些心神不定地想了想,也沒心思繼續批改折書,歎了口氣,起了身便往後宮而去,打算到慈寧宮跟太后烏雅氏好生敘敘話,揮手讓那些跟膏藥似地整日貼在身後的太監、宮女們不必隨駕,自個兒逛蕩著便往慈寧宮的方向而去,不曾想剛走到半途,卻聽到轉角處有幾個宮女湊在一起聊天,胤祚原本也沒在意,正打算走過去,卻猛然聽見這起書宮女竟然是在議論皇后蘭月兒的事情,胤祚好奇心起,便駐足聽了起來,可越聽越是上火,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那些個宮女渾然沒發現皇帝正在轉角處偷聽著,兀自在那裡嘰嘰喳喳地瞎議論著。
「……知道不,我家娘娘才該是正宮的主,哪像那貨,要能力沒能力,整日價啥事都不管的,要不是我家娘娘幫著,這後宮早就亂了套了。」
「胡說,哪是你家娘娘的功勞,這後宮怎麼著也是我家娘娘在管著,再說我家娘娘是皇貴妃,怎麼著也比你家娘娘的位份高。」
他媽的,這群宮女好大的狗膽,竟敢胡亂議論宮中之事,還如此肆無忌憚,可惡!胤祚氣得不輕,只是心裡頭也明白,蘭月兒氣度是大,平日裡也不甚計較人,可並不是管理後宮的最佳人選,但問題是蘭月兒才是正宮,哪輪到其他人瞎議論,再者,胤祚素來寵愛蘭月兒,也不許他人算計蘭月兒,此時聽得火起,面色鐵青地轉過了牆角,一雙眼銳利如刀般盯著那群嚇傻了的宮女們……大傢伙都知道小六從來沒有存稿的習慣,不過就算再晚,小六也一定會堅持更完!再次拜託大家月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