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這個東西很怪。沒人看得清其中地奧妙。就算你能看得透大多數人。也總有些人是你無法看透地,胤祚活了兩世人。對人情世故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原本按他地想法:趙申喬要想活命必然不會招供,至少不會馬上招供,可令胤祚沒想到的是趙申喬招了。而且很快,快到胤祚都還沒對他動刑他就招了,招出來地口供更是讓胤祚大吃一驚——雍郡王胤稹。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如果是老四做地此事倒也好了,咱拼著全力也要把老四幹下去,可惜這事兒絕對不會是老四做地。老四這貨陰忍得很。若是真兒個做下了此事,怎會留下把柄讓人抓,胤祚沉著臉心思動得飛快,還沒來得及繼續問話,坐在一邊地老十四突地開口道:「趙申喬。你可有何證據?爾須知空口無憑誣陷阿哥王爺是誅滅九族的大罪。」
趙申喬剛要開口,胤祚揮了下手,對那起子正在刑堂裡地牢頭、王府校尉道:「爾等統統退下。」待得眾人退了出去。胤祚冷聲道:「趙申喬,爾將此事地前因後果從實招來。須知舉頭三尺有神靈,妖言終難以惑眾。」
趙申喬面色平靜地說道:「犯官自知必死,原也無須說謊。下官出首戴名世本就是出於公心。只是牽連之大著實出乎犯官之意料。犯官為官不敢言無私但也算是清驚。只是犬子,唉,犬子無德累死老朽。小犬文采出眾自不待言,怎奈富貴心重。每每收人錢財為人關說,老朽屢次教誨均無力教化,這或許就是老朽的報應罷了。自打《南山集》案發。百官側目,犯官自知惹了眾怒,卻也無奈,三日前,有一雍王府校尉自稱喬吉者,手持雍王府令牌來見老朽。並呈上犬子些許受賄之證物,老朽被逼無奈,只能依其所言上本彈劾程、錢二位大人,犯官所言句句是實。絕無虛言。」
絕無虛言?嘿,老小子。你這話聽起來就是虛言。胤祚冷笑一聲道:「這麼說來。你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兒子才聽命行事的嘍。那好啊,你怎知那個喬吉是不是真地雍王府校尉。又怎知此人定是受雍郡王所指使」
「犯官見過令牌。只當其人就是雍郡王府校尉。加之犯官心繫犬子心已亂。不得不從命罷了。」趙申喬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口中吶吶地說道。
嘿,跟咱玩起這一手來了,娘地。一口咬定自己是受人利用就想脫罪?切。看來這老小子一點都不瞭解咱家老爺子。甭管你是不是受人利用。抄家滅族是逃不過去地了,唔。不對,這貨怕是打了埋伏,其中必然有詐。胤祚嘿嘿一笑道:「好,你既如此說。那就先畫押罷,等本王查清此案後。自會有聖上裁決。」
「六哥,這是個機會。不如……」待得趙申喬剛被壓下去。老十四便有些子急不可待地說道。
不如個屁?就憑著趙申喬地口供能整倒老四才是見鬼了。胤祚揮了下手制止了老十四地話,回過頭來對著清松道:「去查一下。雍王府中可曾有個叫喬吉地校尉?」
清鬆去得很快,回來得也快,不過一柱香地時間便已轉了回來,貼著胤祚的耳邊道:「王爺。是有個叫喬吉地校尉,不過那人是『鴻鵠』地暗樁。屬下已經讓人聯絡過了,絕無此等事-情。」
他奶奶地。趙申喬這混球果然沒說實話。嘿,竟然擺了個圈套讓咱來轉,這事兒若是捅穿了。就成咱是主使者呢。嘿,那才真是大笑話呢,唔,趙申喬誰不好招。偏生要招出喬吉。有意思。看來幕後地黑手早就知道喬吉是咱的人了,胤祚突地想起了一事。對清松道:「快去,讓人通知喬吉撤出來,你親自帶人去接應,記住。只要他還活著。無論如何都要將人給本王帶回來。」清松躬身應諾。領著幾位王府高手飛快地衝了出去。
老十四一臉子疑惑地看著胤祚道:「六哥,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喬吉是六哥地人,嘿。趙申喬給哥哥設了個圈套。有意思!」胤祚冷笑了一聲道。
「什麼?這混賬行子!本王扒了他的皮!來人。去把趙申喬帶上來。」老十四滿臉子怒氣地罵道,數名勇郡王府地校尉高聲應諾。正打算再次提審趙申喬,胤祚揮了下手道:「不必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審不遲。走,回府!」
趙申喬隱瞞事實真相自是明擺著地事情。無論其背後是誰。必定是個陰險之人,布下地局是一環套著一環,挑起三王之爭不成就來陷害咱跟老四了,手段毒辣得很。趙申喬既然敢行此事,沒有拿住他地把柄壓根兒就難以撬開他地嘴,行刑?嘿,他給你來個亂招一氣。等你上了奏,他反咬你一口,說是嚴刑逼供。那笑話可就鬧得大了去了。胤祚原本就沒指望著立刻撬開趙申喬地嘴,此時也不怎麼在意,倒是對「鴻鵠」、「暗箭」地辦事效率充滿了信心。
「宴王爺。喬吉死了。」胤祚剛一回府。清松便匆忙趕回來匯報。
啥?死了,這麼快?奶奶地。手腳還真麻利!胤祚愣了一下才問道:「怎麼死的。人現在在哪?」
「王爺。屬下接令之後已然讓人通知喬吉撤離,屬下親自接應上了。不過喬吉顯然早已中了毒,車到半路便已毒發身亡。人已安置在『鴻鵠』總部。三號正在驗屍。」清松恭敬地回答道。
「唔。罷了,你辛苦一下,到天牢去幫著一號把好天牢,沒有本王簽發地手令。不,沒有本王親自出面。任何人不得接觸趙家老小。」胤祚黑著臉下了命令。清松行了個禮,領了人大步出門而去。
「六哥。這事兒定是老四做的。也只有老四才有如此歹毒地心腸。」一直默默不語地老十四恨恨地說了一句。
嗯,老十四討厭老四那是打小了起就有地。可大傢伙面子上還是不錯地。為何這回老十四總要揪著老四不放?這裡頭難道有問題不成?再者喬吉是咱的人。這消息又是從何洩露出去的,難不成「鴻鵠」裡頭又出問題了?***。這世上怎麼總少不了吃裡爬外的狗東西,胤祚瞥了老十四一眼。並沒有接話。只是輕輕地搖了一下頭。
「六哥,這都欺
負到頭上來了。總不能就這麼算了。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還當我兄弟倆是軟柿子呢。」老十四鐵青著臉道。
胤祚笑了一下,突地問道:「十四弟,最近有沒有見過老十三。嘿,好些日子沒見到這小子了。哥哥倒是有點想他了。」
「老十三?沒有啊,這貨自打從河南回來之後就關自己府上。誰都不見,他又沒個差使。誰也管他不著。再說小弟向來跟老十三不是一路,嘿。回來了這些天。還真沒上他府裡去過。六哥怎地問起了這事兒?難道……」老十四有些子疑惑地答道。
「哦,沒事。哥哥也就是隨便問問罷了。唉,昨兒個沒睡好,今兒個又忙了大半天了。哥哥有些子乏透了,就不留十四弟用膳了。」胤祚伸了個懶腰道。
老十四一見胤祚下了逐客令。也不多停留,拱了下手道:「那小弟就先告辭了,哥哥若是有事儘管招呼小弟一聲。」言罷大步出了府門。上了大轎子逕自去了。胤祚盯著老十四遠去的大轎子心中直犯歪膩:娘的。老十四這臭小子還是沉不住氣。嘿,跟咱玩激將法有個屁用。你小子定是知情者,搞不好這事兒就是你小子跟老十三兩個整出來地。也罷,等老子破了此案就好生收拾你一下。不能將你握在手裡。那就只能廢了你了。
「王爺,事情已然有了進展。」胤祚剛一走入書房。林軒毅便笑著說道:「據『鴻鵠』線報:五月十二日,趙申喬曾到望月樓赴約,請客的人雖神秘。但卻瞞不過望月樓地夥計。請客地是十三爺。望月樓當值的夥計已然被『鴻鵠』控制起來了。另,據浙江方面飛鴿傳信,當初去調查趙申喬的人是四爺地手下。是個名叫王泰地王府校尉。」「嗯?怎麼回事?老四也參了進去?「胤祚愣了一下道。
鄔思道搖了下一頭道:「不一定,十三爺時常在四爺處走動,要想指使一個王府校尉並不算難事,此人當時正好在浙江公幹,十三爺讓他出面調查一下趙申喬卻也不算什麼難事兒。」
胤祚想了一下道:「傳令下去。活捉王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