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龍奪嫡 第三部角力 第二百七十章錯綜複雜
    線索斷了這很正常。敢作出此等大案之人自然不會是個庸手,案子做完了抹去線索自然是該當之事。要想在短時間內重新找到線頭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話兒純屬小說家言罷了。胤祚向來是不信的。對於線索之事胤祚原本也沒抱太大地希望,當然也就不會如何吃驚,可一號接下來的話。卻讓胤祚有些傻了眼——「莫阿被抓時。傳達了八爺地一句話:刑部無事。」

    刑部無事?老八這話是他媽地啥意思來著?聽起來像是在告訴咱這事兒不是他幹的,他也不會趁此機會跟咱開戰,老八啥時變得如此好說話了,這貨竟然不玩落井下石那套把戲了?難不成他想告訴咱這事兒是老四搞地鬼?胤祚滿面狐疑地看了眼一號。並沒有開口詢問,他很清楚一號在審訊上的能力,既然一號敢這麼說,必定是有了把握的。胤祚在書房內踱了幾步。思索了一陣。看向鄔、林二人道:「二位先生,老八傳來這話該是可信的。只是老八到底在唱什麼戲本王卻有些看不透。」

    林軒毅笑了一下道:「這倒沒什麼難猜的,八爺看得很透。生恐自己遭了池魚之殃,趕著將自個兒的嫌疑洗清罷了——不管是誰布了這個局,其用意都是要王爺跟八爺、四爺來場火拚,八爺不傻,這局中王爺即便是有所損失也不可能傷到根本。可王爺向來不肯吃虧,若是八爺在其中攪合著,必然引來王爺的重擊,一來此時並非到了最後開戰的關頭。二來八爺也不想落入他人的圈套中去,平白損失了手中地力量,故此八爺示好於王爺也不是不可能地事情。」

    唔,有這種可能性。頭前老八手中的暗底勢力先後被咱跟老四打了兩次,好不容易才重新搞了起來,不想被人騙著跟咱硬幹一把倒也有可能,老八看起來應該是沒有嫌疑了,那麼老四呢?這老小子最近推廣攤丁入畝地事兒遇到了阻礙,難不成自顧不暇之餘還琢磨著跟咱再來場狠鬥?他有那個實力和閒心?胤祚想了一下。搖著頭道:「老八或許不會做這等事。可老四難道吃飽了撐著,不搞戶部地勾當,好端端地就打算跟本王幹上了?」

    「四爺有佈局地能耐,也有佈局的動機。但真要說就是四爺干的卻也未必。」林軒毅笑著說道:「四爺地策子推廣已然遇到了大麻煩,那幫子地方上地狗才不催逼根本不幹事,可逼狠了必然會群起而鬧事。四爺現如今是兩頭為難,一個不好就是局面失控的後果,若是趁著《南山集》一案將王爺、八爺一道拖下水卻也不失為攪渾水。重新洗牌地良第,不過一旦混戰起來,四爺未必就一定能落到好去,指不定除了吃掛落不說。還失了聖眷,此舉對於四爺來說是利弊參半。算不得上上第。四爺素來謹慎,也不見得會行此險策。」

    嗯。老四紊性陰忍,沒到最後時刻,他也不會去玩火。這局雖能打咱一個措手不及,可只要咱能壯士斷腕,捨了兩枚棄子。卻也不會傷到根本。等咱回過手來,給老四一個狠地。剿了他手中的「血滴子」也不是什麼難事兒,這本賬老四應該也是能算得清楚的。如果老四、老八都不是黑手。那又會是誰呢?接下來他又想搞出些什麼名堂來?如果此人打算挑起三王之爭。接下來應該還有後續手段才是,這後續手段又會是什麼呢?胤祚想了半天也沒整出個頭緒來。不得不看向了一直默默不語地鄔思道問道:「鄔先生,老八已然表露了心跡,老四全面收縮,這幕後之人理應不會就此收手,他下一步又會出什麼招術?」

    鄔思道沒有回答胤祚地問題。只是冷冷地說道:「布此局的人用心狠毒。手段狠辣卻不夠高明。並未能算準三位王爺的反應和胸襟,此人雖也有才,卻絕對比不上三位王爺。三位王爺若是鬥了起來,誰能得利?」

    誰能得利?按說除了咱跟老四、老八之外所有地阿哥都能得利,這其中老三、老十四得利自然是最大,不過老三沒那個本事去布此局。老十四剛跟咱一道回的京,即便他想佈局,這時間上也來不及。不過卻也難說得很。頭前老十四剛一上岸就能知曉京中地情況。顯然手底下也有一套體系的,嗯,這事兒讓「鴻鵠」全力調查一下才好,省得在咱身邊埋下顆定時炸彈。胤祚心思一動,對孫承福吩咐道:「讓人去查查老十四地底。看看他手中都有些什麼人馬,嗯,謹慎些,別漏了馬腳。」

    因著老十四向來跟胤祚親近。手中也沒有太多地力量,加之胤祚被老四、老八所牽制,一直沒有大規模地調查過老十四手中地力量。只是知道老十四手中的力量並不算強大而已,現如今的局面由不得胤祚不對老十四起疑心。這才下定決心要去摸一下老十四地底,孫承福躬身道:「宴王爺,『鴻鵠』一向沒有放鬆對十四爺地監視,但十四爺素來謹慎。所有的力量都藏在府中。甚少露面。屬下已然通知十四爺府中的暗樁詳查,數日內當有回報。」

    祚點了下頭,表示對孫承福工作地肯定。接著看向鄔思道說道:「鄔先生,這事兒難道真會是老十四所為?本王還是有些子疑惑。」

    鄔思道笑了一下道:「十四爺是有嫌疑,但不見得就一定是十四爺做地,其他幾位爺也有此可能,至於是誰,現如今還看不出來,不過,不管是誰做的。都跟趙申喬脫不開關係,依玉露看來,趙申喬其人在地方上名聲甚佳。素來有驚正之名,跟其他官員甚少來往,只是為人好名聲。此次檢舉大案也算是大出了番風頭。不過卻是惡名罷了。這一點想來只怕他自己也沒想到。不過再好名聲之人也斷沒有公然跟王爺作對地膽略。此次檢舉程、錢二人,著實有些蹊蹺,莫非此人有什麼把柄在他人手中。不得不聽命行事?」

    一提起趙申喬。胤祚就想起了被老三敲竹竿的那一幕。頓時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咬著牙關道:「這個混球要名聲也就罷了。竟敢搞到本王頭上了。真當本王好欺負,嘿嘿。這事兒一過,本王斷不能叫此賊逍遙下去。承福。對此人查得如何了?」

    孫承福躬身道:「宴王爺。屬下十二日前已然開始調查。今日近晚時分,杭州飛騎傳書已至,言及此人在任期間謹小慎微。辦事並無大差錯。其家有二子。長子趙風詔聰慧過人,年已二十,才華出眾。做得一筆好文章。然品行素來不端,貪財好色,於趙申喬浙江布政使任上曾多次收受賄賂。為人關說官司;次子是為呆愚之人。五穀不分,且不良與行,未曾跟隨趙申喬到京城赴任。另。據線報。趙風詔自從來京之後。素以江南名士自居。時常出入酒寨青樓。曾與戴名世等人發生過口角,打過筆墨官司。雙方結怨甚深。趙申喬出首戴名世似乎與此有關;《南山集》案發之後,趙風詔就不曾再離開趙府,疑似被其父軟禁在家中。另。據暗樁報告,未曾發現有可疑人物在這幾日內進出趙府。」

    嗯?未曾發現可疑人物,那趙申喬好端端地怎會整到咱地頭上來了。咱跟他一無冤、二無仇。平白無故地得罪咱,又能得到啥好處?這老傢伙是傻了嗎?沒理由啊!胤祚滿心眼裡都是疑惑,真搞不明白趙申喬到底是奉了誰地命令敢幹出如此大不韙地事兒來。突地一個可怕地念頭在心頭閃現,胤祚揮了下手道:「爾等先退下。有事本王自會傳喚。」孫承福、一號躬身行了個禮。各自退了下去。

    待孫承福、一號退下之後。胤祚面色複雜地在房中踱來踱去,沉思了好一陣子之後,看著鄔、林二人道:「二位先生。這事情會不會。嗯。有沒有可能是皇阿瑪布的局?」

    胤祚這話著實太過驚人了。鄔、林二人都有些驚愕不已,相互間看了一眼,都沒有接口。只是各自埋頭思索著這種可能性的大小,胤祚自個兒也被這個可怕地想法給嚇住了。若真兒個是老爺子布的局,那就說明康熙老爺子對現在的幾位阿哥都不信任了,想方設法要整治阿哥們了。若是如此,只怕整個朝堂都要大亂起來。老爺子雖是一代明君。可亂了之後他就一準能將亂局穩定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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