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王爺。聖上這是開始為王爺鋪路了。」看完了兩道聖旨之後。林軒毅率先開口道。
厄?有這可能嗎?胤祚有些子不敢相信林軒毅地話,倒不是胤祚看不出這兩道聖旨背後可能隱藏的東西,只是一向以來胤祚可是沒少被康熙老爺子收拾。早被打怕了,就一驚弓之鳥。對老爺子地一舉一動胤祚可是始終提著根弦兒,總是提防著老爺子給自個兒下眼藥。對於老爺子地好意總是要先過一過。看看其中是不是含著刺兒;再說老爺子自打廢了太子之後。對阿哥們可是打壓得緊。始終不讓阿哥們有什麼太大的出頭機會。按胤祚所知。老爺子身體好著呢。還有個近二十年好活,也沒有這麼早就開始為繼位者鋪路的理兒,
鄔思道拈了拈長鬚,默默地沉思著,始終沒有開口,老半晌之後才道:「厲河兄之言固是有理,但王爺卻也不能就此鬆了勁,其中還有些關隘要過。」
松勁自然是不可能地事情,老爺子的眼睛裡頭可是容不得沙子的,老二當初不也當了多年的太子,老爺子在他身上所花地精力也不算少罷。到了頭來還不是說廢就廢了。咱才不會去幹那些得意忘形的蠢事兒,胤祚心中雖還有些懷疑老爺子的用心。可眼見兩位謀士都很是肯定地表達了相同地看法,胤祚倒也有幾分信有其事了,點了點頭道:「無論皇阿瑪心中作何想法,本王依舊是本王,該做的事還是照著去做,倒也不怕會有何不妥之處。」
「不然。」鄔思道搖了下頭道:「聖上若是真有意要護持王爺。必然會有所改變,王爺還是得先做好準備才是。」
「改變?本王有些不太明白鄔先生所言何意。」胤祚愣了一下才開口問道。
林軒毅笑了一下道:「王爺可是有著兩個外號地,對於工部、兵部乃至戶部都算不得陌生,至於刑部嘛。王爺也沒少斷過案。說起來也算得上半個行家,可禮部、吏部王爺卻始終沒經過手,聖上若是有心栽培,其中的變化自然就在這兩個衙門之中。」
兩個外號指地自然就是「丘八王爺」與「商賈王爺」罷了。胤祚自是早就知道了。不過向來沒將這事兒放在心上,此時聽林軒毅取笑自己,不由地也樂了起來。莞爾一笑道:「禮部是老三的差使。自然是不會讓本王多插手的。至於吏部。嘿。皇阿瑪即便是要放權只怕也不可能徹底,這兩衙門其實也輪不到本王去忙乎地。」
「王爺能有這點自知便成。聖上自然不會將吏部交予他人。不過卻有著變通的手法。」鄔思道笑著說道:「現如今我大清內閣之功能實際上都在上書房罷了。阿哥們雖各自管著衙門,其實大多還是奉旨辦差而已,真兒個的決策還是在上書房,玉露若是料得不差。聖上或許會免了王爺地工部差使,轉而到上書房聽政,這是第一步。若是王爺真兒個能讓聖上滿意。朱批之權或許聖上亦會給予,不過真到了那時。必定是聖上已然到了最後時刻。」
厄,老鄔這話太過驚人了。若是傳了出去,只怕兄弟們立刻就能聯起手來,跟整倒太子一般整自己了,胤祚一想起當初太子被兄弟們百般設計,最終落得個沒下場心中頓時一寒,臉上地笑都僵住,愣了老半天才回過神來。苦笑著道:「鄔先生這話太過驚人了些。本王一時間還真有些不知該如何取捨。」
「聖上英明,行事如高手佈局。往往於不經意間顯出厲害手段,一個應對不慎就是滿盤皆輸的下場。」林軒毅微笑著說道:「朝堂之治首在吏治,吏治清則天下安,吏治濁則天下亂,禮部雖是居首,不過是起教化之功罷了。關鍵還是吏治,聖上令王爺兩次代天子行事不過是讓王爺熟悉一下禮部事宜。以備咨詢,倒也沒有其他的用意,王爺無需在這上頭想得過多,至於吏部。呵呵,若是厲河料得不差,待王爺出了差使回京。聖上必然會借小過免了王爺地工部差使,讓王爺進上書房聽政乃至議政,先抑後揚原也是題中應有之義。王爺心中有數目口可。」
嗯,老林同志這話聽起來就符合老爺子地一貫行事作風,工部差使沒了也就沒了,想來老爺子也不會將已然成了型地工部再放給其他阿哥去管,再說工部裡頭都是咱的人,有沒有這個差使其實已經無關大局,倒是鄔、林這兩位謀士著實厲害,從一點兒蛛絲馬跡就能推算出如此多地東西。幸好這兩位都在咱地手中,若不然。嘿。那後果可就……胤祚心中對鄔、林二人地才幹自然是信得過的,既然兩大謀士都如此說。這事兒只怕也有八、九成是會發生地了心中雖是有些子興奮。可畢竟頭腦還算清醒,想了想之後,接著問道:「若真是如此,本王倒也知道該如何應對。只是老四那頭。嗯。老四那頭該當如何?」
「高手行棋總是留有後手,四爺不過是備補罷了。」鄔思道輕笑了一聲道:「王爺之才聖上心中已然有數,原也無須再試。不過想要治天下光有才卻是不夠地。聖上還想看看王爺地德。」
德?咱好像不缺德吧?不過若是想讓老爺子滿意,這方面怕是有些子難度了。娘地。一幫子兄弟都跟瘋狗一般。咱若是稍有退讓,那群混帳就敢爬咱頭上拉屎拉尿。寬容大度這玩意兒咱可玩不走己,胤祚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這事情怕是有些棘手。本王頭疼得緊,有些想不下去了。該如何應對,還請二位先生直言罷了。」
「此事卻也不難,就五個字——對事不對人。但有這一條,王爺便可保無憂。」林軒毅笑著說道。
對事不對人。嘿。這話說起來倒是輕巧,做起來卻沒那麼簡單了。兄弟們手中的事兒都不少。哪有那麼容易分得清其中地輕重,真要是到了不成地時候。該整的時候照樣得整。胤祚搖了下頭,並不怎麼認同林軒毅地意見。只是這會兒事情畢竟還沒發生。多說也無益。想了想道:「嗯。本王今兒個無事,索性就議議老四即將搞出地那份折子罷了。」
頭前胤祚在後院中地「艷遇」,自然有下人們傳到了鄔、林二人地耳中,兩位謀士都知道胤祚說的無事不過是不敢回去面對一群「河東獅子」罷了。卻也不點破。相視笑了一下,那臉上的笑容不免都有些子詭異,瞧得胤祚渾身不自在。還沒地方喊冤去。只能自嘲地陪著笑了起來。
「攤丁入畝的策子算是四爺最後地搏命一擊罷了,雖說在河南一省能行。真兒個到了推而廣之地時候必然會出大亂子。八爺絕對不會看著四爺得手地。朝議之時王爺能幫不妨幫著四爺一些,先讓折子通過了再說。至於真兒個到了實施之時。王爺地門下也可以配合著整整。但也不必太過用心,保持個中游就成,其它的事兒自然有八爺會去忙乎。」林軒毅淡淡地說道。
「不錯,厲和兄此言有理。四爺這折子原本就是衝著官紳去了,即便八爺不插手都未必能成事。更何況還有八爺在。一旦強行實施。必然遭到各地的反彈。真到了那時,只怕四爺有得苦頭吃,王爺能在面子上幫著四爺一些卻也是可行之第,至少不會失了聖心。若是某料得不差地話,今年內,這事兒只怕就將鬧了起來。到時再隨機應變也還來得及。」鄔思道也緊接著說道。
面子上?嘿,對頭。咱面子上幫著點也好,讓老四跟老八去鬥個兩敗俱傷,咱再出面做做好人,這買賣倒也能做得過去。老四辦事認真。原本算是不錯地幹才,可惜遇到了咱。他也只能自認倒霉了。胤祚樂了一下道:「好,這事就這麼定了。若是真到了老四上折子地時候。本王倒是不介意幫著推他一把的。」
這會兒能議地事兒也就只有這麼多了,至於八旗商號的事兒因著劉明川、王豪兩人都不在。原也無法詳議的。只不過胤祚不知道那幫子「河東獅們」走了沒。也沒敢就這麼回了後院。硬是在書房裡頭跟鄔、林二人扯著閒話,直到事先派去察看動靜地小丫環回報——客人們都走了。胤祚才晃晃悠悠地直奔後院而去,
「恭喜王爺又得新人了。」蘭月兒一見到胤祚進了房,巧笑嬉嬉地調侃了胤祚一句。
啥喜可恭的,就那個小野丫頭。十四歲就打跑了十幾個上門提親地媒人,愣是鬧得滿京師都沒人敢上門提親地貨色,真到了府上還不知道會鬧出啥勾當來呢,胤祚心中有些懊惱。翻了下白眼道:「嘿。你就不怕咱有了新人忘了舊人?」
蘭月兒跟胤祚已是多年的夫妻了,對胤祚的心思還是能猜到一些地。此刻見胤祚一副沒好氣地樣子,自然是知道胤祚在想些什麼。笑著解說道:「爺別急。妾身跟明蘭算是手帕交了。多少還是知道她地事兒,明丫頭不是像外頭傳地那般不堪,性子野了點是真。可還是個明理的人,這一點妾身還是清楚地。」
呵呵。生在這個時代就是好啊。三秦四妾地也算是常事。家中若是有個賢妻。男人們納起妾來都理直氣壯地。這事兒若是擱後世一准就是鬧離婚的份兒,唉。只是這野丫頭卻不是咱納地,是老爺子硬塞過來地,雖說是一番好意,可也得考慮一下咱的承受能力對不?不過這事兒還是有些怪了,咱明明沒交代手下提這個丫頭,咋會傳得滿京師都知道了,這裡頭究竟有啥蹊蹺?胤祚頭前愣是沒好意思問鄔、林二人這事兒是怎麼來地,到了自個兒房中。就有些子憋不住了,一頭躺在床上。看了眼蘭月兒道:「性子野就野點。到了咱府上就得守咱的規矩,若是不然。嘿,不過這事兒有些怪。誰吃飽了沒事兒愣是將這野丫頭跟咱扯上關係了。真有些想不明白。」
蘭月兒噗嗤一笑,看了眼胤祚道:「明丫頭早就看上了王爺,都等了王爺好多年了。這回啊,可算是如願了。若不是九妹……」蘭月兒似乎發現自個兒有些說漏了嘴,立馬停下來不說了。
嗯?胤祚猛地坐直了身子,狐疑地看著蘭月兒,冷笑了一下道:「該不是你跟九妹一道出地餿主意吧?」
蘭月兒見胤祚面色有些不愉,倒也不敢隱瞞了,笑呵呵地將事情地原委一一道來——明蘭從小就跟著溫憲格格等人一道廝混,沒少聽溫憲格格吹噓胤祚地英明神武。打小了起就仰慕胤祚。始終存著嫁給胤祚地心思。這才會有打跑那幫子上門提親者地舉動,小丫頭地心思不單溫完格格知道,即便是蘭月兒也是清楚的,可這等事兒哪能擺到桌面上來說,再說誰也不知道胤祚是怎麼想的。這事兒也就拖下去了。趕巧胤祚這回整出了個要納側福晉的風聲。溫憲格格出了個主意。趁著這股風。將事兒傳得沸沸揚揚地。鬧得滿城皆知,原本是打算上門來跟胤祚攤牌的。可沒想到老爺子如此快就下了詔書,也算是遂了明蘭的意
惡寒!竟然被溫憲那個丫頭給賣了。娘地。這是啥世道啊。到了這會兒胤祚除了苦笑之外,還真不知道該說啥好了。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蘭月兒還在身邊。歎了口氣問道:「小月兒,你不吃醋?」
蘭月兒笑了一下道:「爺,按祖宗家法,爺須得有四位側福晉,這是成規,斷不可違地,與此便宜了別人,還不如讓明蘭來。多少還是知根知底的。妾身也能放心得下。」
胤祚徹底無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