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龍奪嫡 第三部角力 第二百四十五章八旗商號(一)
    有句俗話說:流言止於智者,這話聽起來不錯,可別忘了還有另一句俗話:三人成虎,流言是殺人不見血的刀。別看這幾日胤祚從容淡定地樣子。似乎流言蜚語跟自個兒無關一般。其實自個兒心中清楚,現如今的局面雖沒有超出意料之外,可其中的險狀並不因為意料到了就不存在了——若是能將八旗搞定,那流言就是止於智者。可若是不能的話,嘿,那就是三人成虎了。到了如今的局面,胤祚其實已經沒有退路了。

    八旗實際上不止八旗而是二十四旗——滿、漢、蒙各有八旗。各旗均設都統一人,副都統二人,又有阿哥們為名義旗主。當然阿哥們不可能真兒個去管理自己名下的八旗事務。在這二十四旗裡頭真正能有權勢地其實就是滿八旗。其中又以鑲黃、正黃、正白這上三旗為崇。

    胤祚想要破局。就必須將滿八旗那幫子統領降服,而要達成這個目地其實並不容易——這幫子老少爺們算起來都是胤祚地老熟人了,都沒少從胤祚手中搞走過船。各個身家都富得流油,想讓他們跟著胤祚的指揮棒走,哪有那麼簡單地事情。要想達成此事有兩種方法:一是各個擊破,分頭召見各旗統領,根據各人地弱點加以成逼利誘。其二就是將各旗統領都召集到一處。出狠招,一棒子將大傢伙都打懵過去。

    第一種方法自然是最為穩妥。不過所需的時間較長,再者風聲必定會走漏。一旦讓老四、老八反應過來。必然會橫生出不少的枝節。若是那幫子阿哥在其中參合一腿,這事情只怕就有些懸了,再者,現如今流言四起,對胤祚來說是一個機會。但同時也是一種莫大地威脅。天曉得康熙老爺子會不會乘機收拾一下自個兒,因此胤祚只能是採用快刀斬亂麻,一棍子將所有的滿八旗統領都打暈過去地辦法來達成此事。

    八旗都統衙門,頭前老八奉旨辦理旗務時所整治出來的新衙門,位於皇宮西側。離著六部衙門並不算太遠。是各旗都統二十四人及副都統四十八人集中辦公地所在地。不過自打老八「病倒」了之後。也沒哪個都統會到那兒去辦公,偌大的一個衙門除了幾個閒著無聊的旗丁看守著。完全成了鳥雀地樂窩。

    康熙四十二年二月二十六日。滿、漢各旗都統、副都統突然接到胤祚傳來地命令——明日辰時正牌,所有人等均到八旗都統衙門議事。違令者以抗旨之罪,一幫子老少爺們鬧不明白胤祚究竟想要搞啥子。可也沒哪個吃了豹子膽的敢抗命行事。畢竟這會兒胤祚手中可是聖旨在握。奉命整頓旗務地,大傢伙在京中日久,都知道胤祚地手狠。在情況不明之際,自然是不會立馬就跟胤祚對著干地,這不。二十七日一大早地。老少爺們可都來了。

    往日裡門可羅雀的八旗都統衙門這會兒可是戒備森嚴,滿衙門站滿了刀槍閃亮地王府校尉。個個面容整肅。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愣是讓一幫子老少爺們心裡頭只犯叨咕,雖說大傢伙都是打過仗地人物。可眼見這派肅殺的氣氛。還真是有些子提心吊膽,就怕一個不小心觸怒了胤祚那個「丘八王爺」。沒地丟了自家地小命,各個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多出一口。

    嘿嘿,知道怕就好。咱才不學老八一味地懷柔。到末了愣是被人給整「病」了。對這幫混球就得用軍法。給他們三分顏色。個個都能開染坊的了。這個下馬成爽得很,胤祚板著臉高坐在大堂之上,眼瞅著一幫子老少爺們那副熊樣心中暗爽不已。看看人都已經到齊了,胤祚手一揮,手下那幫子王府校尉立刻將衙門地大門緩緩地關了起來,一副關門打狗地樣子,更是讓那起子八旗權貴心裡頭直打鼓,不知道胤祚想出什麼歪招。可人都已經到了。就是想走也沒個可能。大傢伙索性都不吭氣。就看胤祚怎麼整了。

    「各位都是老行伍了,軍法地事兒就不用本王多說了,按八旗新例,各旗都統、副都統每日須到都統衙門辦差。各位想必都是清楚的。本王問爾等。按旗律。不請假而不至者該當何罪?」胤祚拿眼掃視了一下那幫子權貴,冷著聲道。

    啥罪?嘿,大傢伙心中都清楚得很。可這場合大家都不答話,反正犯事的又不是一個、兩個,大傢伙都犯了。你胤祚就算再狠,總不能把大傢伙都給砍了吧?一起子權貴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就這麼站著。誰也不吭氣兒。

    呵呵。好一個死豬不怕開水燙,娘地。跟咱玩起法不責眾的把戲來了,今兒個咱要是不先把爾等收拾服帖了,咱就倒著走回家去,胤祚冷冷一笑道:「都不說話?嗯。好啊,那本王就自個兒說吧,按八旗新例。誤事一日當打二十軍棍。罰銀一百兩。誤事兩日當打五十軍棍。罰銀三百兩,誤事三日者。發配鳥蘇裡台軍前效力。誤事超過十日者著革除旗籍。本王沒記錯吧?」胤祚此話一出,滿堂子緘默。一幫子老少爺們到了此時也都放開了。就是不開口,就想看看胤祚有沒那個膽子將所有人一網打盡。

    好樣的。嘿。待會兒看爾等怎麼哭,胤祚沉著臉揮了下手。站在胤祚身後地清松上前一步,打開手中捧著地一本冊子。高聲宣讀道:「正黃旗都統鄂山誤事五十一日,副都統察蘭誤事四十九日。副都統阿林旺誤事四十九日。正白旗都統赫塔誤事四十九日……」

    所有的都統誤事地時日一一在冊。誤事最多地就是正黃旗都統鄂山,一共五十一日未曾到班。最少的是漢軍旗正藍旗都統何崇。一共四十日未曾到班,事實俱在。壓根兒就容不得大傢伙狡辯,按八旗新例。這幫子都統早過了削籍為民地界限。按理說,這幫子老少爺們該怕得面如土色了吧?不,大傢伙到了此時反倒不怕了,個個如同吃了春藥一般同時鬧騰了起來。嘴裡頭亂嚷嚷著,反正每個人都在說自個兒有請假,相互間做著證明,一推三四五。大家都清白得很。一時間滿堂子人吵成了一片。

    胤祚猛地一拍桌子,爆喝一聲道:「都給我閉嘴!」這聲斷喝聲響如雷。頓時將正亂哄哄地瞎扯的老少爺們都給震住了,相互間看了看。都停嘴不說了,個個面孔朝天。一副啥事都沒有的樣子。

    裝。繼續裝。好樣地,咱就不信治不了爾等,胤祚眼瞅著一幫子權貴們臉上都露出滿不在乎地樣子心中可真地有點火了——這會兒若是不能將這起子八旗都統給整服帖了,後頭八旗商號地事兒就甭想順利。胤祚黑著臉掃視了一下在場地都統們,接著雙眼含霜地死盯著正黃旗都統鄂山。直看得鄂山滿頭冒汗心裡頭直發虛。生恐胤祚拿他做法,可面子上卻不能就此屈服了。儘管頭上汗水不斷。可依舊直直地站著不吭氣。

    「鄂都統,你是軍伍地老前輩了,本王沒記錯的話,鄂大人可是參與過平三藩、三征葛爾丹的功臣了,違了軍規該當如何。自是不用本王來說的。鄂大人身為正黃旗都統,又是額附。算起輩分來,本王還得稱你聲姑父的,現如今鄂大人帶頭違了旗律。本王很是為難啊,鄂大人教教本王。你這罪責本王該如何處置啊?」胤祚面色沉穩地說道。

    「本,本都統……」鄂山伸手抹去額頭上地汗水。語氣結巴地有些不知所措。末了將心一橫。高聲道:「本都統不服,犯事地又不是本都統一人,憑什麼拿本都統一人來做法。」

    「鄂山。別人的過錯本王心中有數。用不著你來指教。本王就問你這個帶頭誤事之罪。」胤祚斷喝道:「按旗規。爾該當削籍為民。本王念你屬功勳之後,又是老臣,也不忍加以如此重處,但爾罪過大,本王也不能輕饒,來啊。將這貨地頂戴花羽去了。重打三十軍棍。趕出堂去。」隨著胤祚的斷喝聲。數名王府校尉一擁而上,將鄂山拿下。

    「你不能動我,本都統是聖上特簡的都統,沒有皇命誰敢動本都統,你這是亂命。本都統要到聖上那去高御狀。」鄂山急紅了眼,大嚷大叫地掙扎著。站一邊地那幫子都統頓時有些子吃不住勁了。上前勸阻地勸阻。向胤祚求情的求情,場面一時間大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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