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龍奪嫡 第二部少年行 第九十一章高層會議
    京?嘿,咱不傻,這會兒回京準沒有好果子吃,老爺咱還不得去忙活清欠的事兒,誰讓咱有清欠的經驗來著。那可是幫著老四揩屁股的活計,得罪人不說,還沒落個好處,不幹!不過要想不回京,咱總得有個說頭不是,眼下兩江清欠的事兒就是個好借口,咱慢慢地整,等京裡頭鬧得差不多了,咱再回去,摟草打兔子順帶著收拾殘局,那別提多爽了!會議才剛開呢,胤祚就走了神,心裡頭樂滋滋地,臉上笑得別提多美了。

    「王爺,王爺。」原本正介紹著兩江各府、縣虧空情況的郭琇老爺子一見到胤祚臉上那略帶詭異的笑,立刻就省悟過來——這位爺走神了,停了下來,喚了兩聲。

    「啊,說到哪了?」胤祚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郭琇老爺子看見胤祚臉上那略帶羞澀的笑頓時樂了,跟林軒毅交換了下眼神,一攬鬍鬚笑呵呵地說道:「王爺一路辛苦,要不老臣明日再匯報?」

    嘿,幾年沒見,這郭老爺子可算是徹底變了性子了,竟開起本王的玩笑來了,唉,可惜這老爺子實在是太老了些,身體又不太好,要不將來一準是咱的得力臂助。胤祚笑呵呵地說道:「沒事,本王一路在船上早休息夠了,郭大人接著說。」

    「也好。」郭老爺子笑呵呵地說道:「先前接到聖旨。老臣便已著手清欠一事,兩江所轄之七道,二十三府,一百二十九縣,已完成七道、十六府。六十八縣之清欠,餘下地府縣這兩年遭了災,虧空不小,尤其是蘇北,今年剛過了水,清欠基本無望。」

    蘇北過水災的事兒胤祚早就知道了,原也沒指望那些縣能完成清欠,可對於那些完成了清欠的府縣之多可就有些好奇了——兩江富庶這沒錯。可虧空卻也多,能這麼快就完成清欠,這裡頭必定有些蹊蹺。胤祚略一沉吟道:「郭大人好手段,不過本王卻有些疑惑,這些道、府的大小官吏怎會如此爽快地掏出銀子?」

    郭老爺子一拈鬍鬚樂呵呵地說道:「這事兒還是厲河的主意。王爺就聽聽厲河是如何說地。」

    林軒毅不徐不速地道:「王爺,官有官缺,可分四類:沖、繁、疲、難,王爺可曾聽說過?」

    胤祚隱約覺得這四個字似乎在哪聽說過,可一時間就是想不起來,但其中的意思還是明白的:地當孔道者為「沖」;管轄面積大。政務紛雲者為「繁」;賦多欠者為「疲」;民刁俗悍、命盜案多者為「難」。在一般情況下,凡佔四字者為「最要缺」,占三字者為「要缺」,兩字為「中缺」,只佔一字或一字也不佔的為「簡缺」。

    胤祚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林軒毅,微微一笑接著道:「但凡地方官吏除俸祿外,只要不是黑心眼的官,其最大的收入就是火耗。一年的火耗收入要遠高於俸祿的幾十,甚至上百倍,可有些地方缺肥,有些地方缺瘦,這其中地火耗收入就差得遠了,可人情往來、向上送禮之類的卻必不可少,如此一來,不少瘦缺的官手就只好伸向庫銀了,這就是官吏虧空的一個原因所在。厲河不才,偶得一法——火耗歸公。」

    火耗歸公?攤丁入畝。

    |:|軍師思道,略一沉吟,穩了下心神,突然問道:「先生,你可識得思道?」

    「思道?」林厲河臉上顯出一股怪異的神色,沉默了一陣道:「王爺認得此人?」

    認得?嘿,不過是電視裡看過,不過話卻不能這麼說。夏胤祚呵呵一笑道:「曾聽人說起過此人風流倜儻,琴棋詩畫無一不精,乃金陵城中有名的才子,本王可是仰慕已久了,此次來金陵倒想見見此人。」

    「王爺所言極是,此人確實是驚才絕艷之人,厲河與之也多有交往,這火耗歸公的法子就是厲河與其一道商量出來的,實際執行後確實可行。」

    哈哈,還真有這麼個人物,唔,好極了,不管怎麼說咱先來了,總得先將此人看好了,別叫老四那貨給搶走了,嘿嘿,得,又挖了回老四的牆角,哈哈,爽很!美很!胤祚得意地險些笑出聲來,滿臉子樂呵地追問道:「先生,你既與之相熟,不若改天將先生請來,本王想見上一見。」

    「如此甚

    河原也打算將此人推薦給王爺,不過此人前不久去京大約三月才會歸來赴考。」林軒毅看起來很是為思道得王爺賞識而高興,原本從容淡定地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的激動。

    去了京師?暈!我靠!這麼條大魚跑京師去了,這要是被那些子兄弟給捷足先登了,咱豈不是冤到家了?胤祚心裡頭有種不妙的預感,可這會兒急也沒用,只好長出了口氣,幽幽地到:「也罷,若是此人回來了,郭大人無論如何都得將此人留下,本王很是期待與先生的會面。好了,這事兒先放在一邊,咱們接著議事。先生剛才所言的火耗歸公確實是件了不得的法子,此法若是推而廣之,當可解決不少大問題,那起子官員若是拿了養廉銀,還向國庫裡伸手,那就是找死,砍他幾顆腦袋,比什麼都強。本王當親自奏本,請陛下聖裁。」

    「王爺所言極是,這法子原本就是為王爺準備著的,就等著王爺上奏本了。」郭琇老爺子哈哈大笑起來。

    嘿,敢情咱還沒來,郭老爺子就準備了不少的大禮,哈,那咱就不客氣,全部照單收下了。

    胤祚樂得呵呵直笑道:「好,郭大人還有啥好東西都一次性拿出來吧,本王今兒個就不客氣了。」

    郭琇也樂了,笑呵呵地道:「有、有、有,還有不少呢,還是讓厲河接著說吧。」

    「王爺以為我朝稅法如何?」林厲河笑著問道。

    —

    稅法?胤祚愣了一下,稅法這方面的條款雖說他全都能背得出來,可還真沒怎麼去認真研究過,對於稅法地好壞確實不太瞭解,想了想道:「本王並不曾認真研究過稅制,難道其中有何不妥嗎?」

    林軒毅點點頭道:「我朝稅法不及官紳,有些原本應納稅的散戶將自己的土地掛在官紳名下,稅款流失嚴重,不僅如此,此等稅法還極易導致土地兼併的大規模發生,天下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稅法若是不變,則久後天下必亂。」

    「先生所說的當是官紳一體納糧與攤丁入畝吧?本王倒也曾聽人說起過此二法,只是,眼下似乎不是開展此法的時機。」胤祚確實聽說過此法,當然是前世那會兒看電視得知的名稱,後來一時興起,也曾在網絡上找過這方面的資料,心裡頭對這二法還是有一定的瞭解得地,只是此二法的推行阻力極大,如果不是有個強力地皇帝的,此二法的推光根本就是鏡中花、水中月,以康熙老爺子的個性,要想推行此二法而能成功,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胤祚不禁有些好奇:以林軒毅的能力難道看不出此二法在此時絕對行不通的嗎?

    林軒毅點點頭道:「不錯,王爺能有此認識,厲河心中安慰。」停了停接著道:「此二法雖好,卻得有人來執行,此時此刻並不是最佳的時機,但卻可以用此二法來做交易。」

    交易?跟誰交易?胤祚心中一動,猛然醒悟了過來,呵呵一笑道:「不錯,是個不錯的交易砝碼,先生費心了,本王感激不盡。」

    一場高層會議開到了深夜,除了討論了那些官缺、稅制之外,更多的重點在於如何應對京師中可能發生的風暴,以及該如何應對的事兒——雖說現在還不知道京師究竟會發生些什麼事,但依著胤祚對四阿哥胤禛性格的判斷,這貨必然會急功近利,採用的也必然是那套殺猴敬雞的把戲,這一套法子原本就是胤祚故意洩露給那群賬花子的,連同還款計劃書及如何讓上級為下級擔保的法子都詳盡得很,根本不怕老四不上鉤。

    老四這回算是栽了,可其他幾個阿哥也不見得就能討好,依著康熙老爺子的個性,估計又是各打五十大板,只是板子輕重的區別而已,朝中必然要因此事亂上一陣的。想要火中取栗,又想不被火灼傷了手,那可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兒,該如何分化瓦解、拉攏利誘以確保海運折子能通過可是件累人的活計。這不,三人商議了一個晚上總算是把大體的行動方案確定了下來,就等著京師風波過後,回京殺他個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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