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雷丁站在一個角落裡,打量著眼前輝煌的建築物,獨特的結構,奇妙的文化。海雷丁撇了撇嘴,收回了眼神,並把它轉到了身邊兩個人柱上。真是高大威猛啊,饒是海雷丁遍游四海的見識,也不得不感慨自己兩邊站立著的兩位魚人守衛,以海雷丁自認在人類中並不算矮小的身高,居然只到這兩大個的半腰高,更別提他們身上那種誇張的肌肉,絕對能羨慕死前世那些苦練健美的傢伙們。這時,大殿中傳來了一陣依稀的聲音,很小很小。但順著風聲,海雷丁還是勉強能夠聽得清楚。
「甚平,你居然讓人類來到這個城市,你到底想幹什麼?難道你想向人類投降嗎?」一個聲音咄咄逼人的追問道。是那個不知名的劍豪,海雷丁辨認了出來。
「不,我讓他到來,因為他救了族人是一個原因,另外,我是想看看他有沒有什麼陰謀,最後,我還想知道從他那裡知道,他這樣的人類,地上究竟有多少?」是甚平的聲音,原來他還在懷疑我?海雷丁汗顏的邊偷聽著,邊考慮要不要找個機會溜出這個城市。
「陰謀?我現在就出去宰了他!人類都是些卑鄙的傢伙!族長,我們就應該殺到地面上去,殺到人類膽寒,殺到他們再也不敢涉及到魚人島一步!」
「你忘了幾年前的那次失敗了嗎?」
「你被那次失敗嚇住了嗎?別忘了,我們現在和那時候不同了!我們更團結了!更強了!」
「但人類也在變強!」甚平似乎不想再做爭吵,所以換了一種平穩的語氣說道:「族長,我的意思是,也許我們可以在人類中尋找到一些盟友,借助他們,能使我們獲得更多的生活空間,而人類這種貪婪的生物,也許可以讓他們自己內鬥起來,消弱他們的力量……」
「人類的海賊,人類的海軍,人類的商人」這次,換了一個海雷丁從沒聽過的平和的聲音,只聽他說道:「人類是很複雜的,他們很強,也很弱。也許,我們該聽聽人類自己的說法,然後再做出決定。」
海雷丁聽到這,突然就再也沒有聲音傳來了。要來了,海雷丁暗想。果然,沒有多久,甚平就走出大殿,來到了他的身邊,看了看正假裝研究著魚人守衛強健肌肉的海雷丁,緩緩的說道:「走吧,族長和大家都想見你。」
隨著甚平的腳步走進大廳,海雷丁瞬時之間,感覺到了數十道眼光著自己,有的充滿惡意,有的帶著淡淡的好奇,唯獨沒有友善。這種時候可不能軟,海雷丁在心中給自己暗暗鼓氣,挺起胸膛,選擇了直接無視這些目光。只見大殿正中,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魚人坐在了那裡,用一種睿智的眼光向自己掃視,好像看穿了自己一樣,海雷丁頓時感覺到氣勢一矮,心中無由來得生出了一股挫敗感,莫名其妙!這個魚人不向其他魚人一般,他像一個智者多過像一個戰士,他沒有強壯的身體和凶悍的氣勢,只是那麼淡淡的坐在那裡,但在海雷丁的眼中,他就像一個隱藏著無窮暗流的大海,深不可測。
「你叫海雷丁是吧?人類。」他緩緩的開口道,是那個平和的聲音。
「您好,尊敬的魚人族長費雪#8226;泰格,」自認為反將了對手一軍的海雷丁不禁有些得意。沒想到泰格並沒有露出什麼吃驚的表情,而是繼續平靜的問道:「你知道我,太好了,那我就不做自我介紹了。現在,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頓了頓,泰格盯著海雷丁,週身散出一種讓人不由得想要臣服的氣勢。
這就是王八之氣嗎?海雷丁不由得想到了前世小說中那種誇張的主角模板下的映生物,心中暗自誹謗,口中卻恭敬的回答道:「尊敬的族長,您請說吧,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一刻,海雷丁突然想到了死去的大副的口頭禪,心中不免又有些感傷起來。但立刻的,他又振作了起來,現在可不是呆的時候。
「你認為我們魚人、人魚一族,應該怎麼和人類相處呢?」雖然感覺到了海雷丁情緒的變化,但泰格依舊不以為意的,緩緩的說道。
聽到這個問題,海雷丁暗暗叫苦,這,怎麼答?看著四周的魚人們,海雷丁心念急轉:這裡的傢伙們,應該分成兩派,一派以甚平為代表,主張接觸人類,利用人類;另一派以魚人大劍豪為,主張與人類死戰到底。如果順著甚平的意思來回答,那麼無疑是可以的,但一時半會說開了,無法自圓其說的話,難免不被他們當作有陰謀在身,到時就得不償失了;要按魚人大劍豪的話,那麼可能不僅會失去甚平的友誼,也許還會對人類和魚人族兩族造成巨大的惡果。
仔細的回想了腦海中已經快模糊不清的漫畫,琢磨著剛剛所聽到的隻言片語,靈光一閃,只能和稀泥了!咬咬牙,海雷丁開口道:「我認為,人類和魚人是能夠和平共處的。」
聞言,眾魚人們頓時議論紛紛,而魚人大劍豪更是**裸的用充滿殺氣的眼神死盯著海雷丁,似乎想將一口他吞入腹中。
「安靜,繼續聽他說。」泰格輕輕的一句話,壓住了大廳內眾多的雜鬧聲,清晰的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這實力,海雷丁心裡一緊,更加謹慎的組織著自己的語言。
「先,人類和魚人的衝突,其實並非無法緩解,大多數的仇恨,都在於那些貪婪的商人們和少部分的海賊,對人魚的無情掠奪。對於這些傢伙們,英勇的魚人戰士們完全不需要手下留情,殺了他們,把他們殺怕了,他們也就不敢再來了。」微微得朝著憤怒的大劍豪鞠了一躬,海雷丁討好道。
「其次,大部分海賊們只是需要人魚島做一個中轉站,前往新世界。所以,貴族戰士在清理完島邊那個充滿罪惡的地方後,完全可以自己佔據那裡,和海賊們達成協議,提供他們必要的補給。這樣的話,也許還能和某些海賊達成一定的互助協議。至少,大部分海賊不會冒著犧牲自己實力的風險來為難實力大增的魚人族,因為他們的目標是在新世界。稍微友情地透露一下,現在的新世界,烽煙四起,亂世就要來臨了,海賊們將不會再有更大的精力投入到這個小島。」看了看面色有些不悅的甚平,海雷丁繼續和稀泥。
「最後,」看了看泰格,他正面帶微笑的靜靜聽著,於是繼續說道:「對於最後一股勢力,海軍。也許你們可以嘗試加入世界政府,以一個獨立民族的姿態。這樣的話,你們就能得到海軍的幫助……」
說完了大串話的海雷丁,優雅的環顧了四周,看著這些或許若有所思,或許茫茫然然的人魚們。心中頗有一番自豪:我真是太聰明了,居然能說出這麼有條理,有道理的話。
「啪啪,」鼓著掌,泰格站了起來,走到了海雷丁的身邊,微笑的看了看海雷丁,對著四周說道:「大家先下去想一想吧,不必太著急做出決定,因為這關係到我們的將來!」
在看到大家依序退出大廳後,海雷丁也想跟上,但泰格拉住了他,對著他說道:「跟我來,我讓你看一件東西。」然後帶著海雷丁,走到了大殿一個隱蔽的角落,推開一道暗門後,一個隱蔽的盤旋式樓梯出現在了海雷丁的眼前,沒有說話,只是一揮手,泰格自顧自地走了下去。海雷丁站在門口,感受著自下而上吹起的冷風,打了個寒顫,想了想,追上了泰格的步伐。
似乎感覺到海雷丁追了上來,泰格開口道:「你在上面說的話,很有道理,其實你說的這些,我多多少少也想到了,只是並沒有你說的這麼有條理。如果你說的計劃真的可行,那麼也許我們魚人族的機會,就快來了,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對魚人族是什麼態度?你能夠幫助我們嗎?」
「您帶我到這裡來,不就是告訴我,您已經相信我了嗎……至於我對魚人族的態度,我只能說,至今為止沒有什麼惡意,至於您需要我的幫助,我只能說,不好意思了。不提我自己還是個毫無根基的小海賊,而且我馬上也要加入新世界的戰場中了,幫助您,我無能為力。」
「你很誠實,也很明白自己,」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一個空曠的平台,一個巨大的石碑出現在了海雷丁的面前。咦?這塊石碑?海雷丁充滿了疑惑。在徵得了泰格的同意後,靠近了石碑,這是……一個神秘的東西突然映入了海雷丁的腦海,歷史正文?雖然看不懂,但海雷丁還是下意識地繼續往後看去,最後果然有一個署名『葛魯多#8226;d#8226;羅傑』,這時,泰格的話悠悠地飄來:「知道嗎?這是我們魚人族世代守護的聖地,而你,是第二個來到這裡的人類。」
輕輕的撫摸著石碑,感受著猶如山一般沉重的歷史,一種莫名的情緒湧上海雷丁的心頭。
「我打算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如果成功了,那麼,魚人族會獲得新生,而你將獲得我們魚人族的友誼,」泰格伸出手,放在了海雷丁面前,「不過之前,我們要先讓世界看看我們的力量!讓人類再也無法小覷我們!我,要做一件震驚世界的事情。」
聽了泰格雄心勃勃的宣言,海雷丁心中如同湧起了滔天巨浪,因為他已經隱約地猜到了泰格想做的事。
「你先走吧,去新世界,我相信,你能夠在那裡闖出一片屬於你自己的天地,倒時候,你就有能力幫助我們了。」
海雷丁看了看放在自己面前的手,這麼柔嫩的一雙手,誰能夠想像,這樣的一雙手爬上了紅土大陸,捅破了天,在海軍臉上狠狠的煽了一巴掌。
沒說話,海雷丁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算是同意了泰格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