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在普爾和多頓大刀闊斧的行動讓西斯羅和卡曼都感受到了森森寒意,普爾和多頓落入大唐手中,一旦大唐將這兩地的局勢穩定,那卡曼和西斯羅的態勢就只能用一個詞語來形容,甕中之鱉!北有磨刀霍霍的柏因人,西有已經唐化的遊牧蠻族,唯一的依托東面也變成了大唐的屬地,而南面就不用說了,僅從嘉峪關上不斷增加的兵力就可以知曉大唐已經在開始籌劃最後的攻略了。
不是不清楚外在變化帶來的巨大壓力,但是現在的卡曼和西斯羅卻已經自顧不暇,戰爭失利帶來的嚴重內亂讓兩國都陷入了空前的內政危機。
卡曼人的首相華西裡和副相諾克斯都已經向帝國皇帝德利卡遞交了辭呈,但是帝國貴族們勸說原任首相戈麥斯重新出山就任首相的想法卻受了阻,戈麥斯乾脆的拒絕了重新組閣的邀請,表示自己身體欠佳,已經無法擔負起首相重任,而整個卡曼帝國卻又再也找不出什麼人能夠勝任這個職位,在沒有尋找到合適的替代人之前華西裡和諾克斯都還不得不暫時充當看守內閣的召集人。
但是已經喪失了權威的華西裡和諾克斯只能將全副身心用於帝國內政事務,陣亡士兵的撫恤金,傷殘士兵的安置賠償,稅賦再一次提升,這種種矛盾隨著戰爭失敗都爆發出來,讓整個卡曼帝國更像是處於一個燒紅的鐵鍋上,讓所有人都坐臥不安,卻又想不出任何辦法來應對。
這一場戰爭本來就是卡曼帝國破釜沉舟的一著險棋,幾乎是將卡曼帝國所有國力財力傾盡一搏。根本就沒有想到過戰爭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而現在陣亡士兵家屬得不到撫恤,傷殘士兵沒有安置賠償,軍隊給養又需要保障。這一切都只能通過提高稅賦來解決,而本來就對帝國這一場戰爭沒有換來任何戰果就感到憤火和不滿的貴族們固然是憤怒之極,而那些毫無干係地普通民眾更是怒不可遏,戰爭勝利他們得不到任何好處,而現在失敗了,帝國政府居然要通過提高稅賦將痛苦轉嫁到他們頭上,再想想這些吃著自己納稅提供的軍餉的軍隊在南方的拙劣表現,無論是誰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地怒火。
暴亂和騷動首先從南部的雅賓城和中北部的忽蘭城爆發,迅速蔓延到了鄰近的基洛和卡彼勒地區,緊接著首都布德利城也開始出現暴動。沒有得到撫恤金的士兵家屬和那些在戰爭傷殘的士兵紛紛走上大捷要求政府兌現撫恤金和安置賠償金,局勢迅速變得不可收拾,雖然克勞迪亞在一方面要求政府迅速向大商人和銀行借貸以保證撫恤金和安置賠償金的順利兌付。一方面也迅速出動皇家近衛軍對藉機生事的傷兵們進行鎮壓,以求迅速穩定局勢。
雖然對騷亂民眾的鎮壓很順利,但是帝國政府向大商人們和銀行的借貸卻遭到了拒絕,商人和金融家們擔心經濟崩潰,政府沒有償還能力。拒絕向政府提供大額借貸,只願意提供相當有限地小額高息貸款,並且要求償還的時間和條件也相當苛刻。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戈麥斯出面遊說大商人們和金融家們才算是得到緩解。但是整個帝國局勢也已經陷入了一片動盪,除了還在北方柏因人圍攻之下的摩爾曼斯克城還相對穩定外,整個卡曼帝國都陷入了動亂之中。
軍隊根本無法進行彈壓,尤其是在面對自己那些昔日同僚現在卻是缺胳膊少腿瞎眼地模樣,士兵們根本就無法下手,何況在得知他們沒有得到應有的補償金時,軍隊中的不滿情緒也在蔓延,兔死狐悲的心境足以影響到基層的士兵們,也許今日地他們就是明日的自己。這種情形在卡曼軍隊中導致了大批士兵的逃亡。
這種局面一直到大商人們和金融家們地借貸資金到位,而陣亡士兵們的撫恤金和傷兵們的安置賠償開始順利發放時才開始緩解,但是小貴族和普通民眾的情緒已經十分亢奮,要求廢除新頒布稅賦政策的呼聲此起彼伏,此時此刻華西裡和諾克斯才意識到這個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位置並不好坐,昔日看見戈麥斯坐在這個位置上四平八穩,而現在輪到自己坐,才發現這座位之下其實就是一個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
但是此時的戈麥斯已經完全喪失了再度出山的慾望,並非不想為卡曼盡一份力,但是在這一戰之後戈麥斯就知道利伯亞人已經根本沒有可能在贏得這場戰爭,大唐取得完勝是遲早地事情,強大的綜合國力足以將西斯羅和卡曼活活拖死。
利伯亞人唯一的機會就是在戰爭一開初就集中兵力不顧一切的強行殺向大唐帝國的腹地,徹底動搖大唐帝國的民心,如果能夠一舉攻下中州或者在大唐腹地中打上一兩場大的勝仗,李無鋒的統治基礎就會崩潰,遊牧民族和西方的被征服民族,以及三國同盟和那些南方土著都會一下子轉變風向,從最親密的盟友變成最兇惡的敵人,但是利伯亞人沒有把握好這個機會,失去了這個機會,那也就意味著利伯亞人可能不得不步入一個黑暗的沉淪時代了,如何在這個沉淪時代盡可能的為利伯亞人保留一點種子和精神才是戈麥斯現在需要考慮的,至於其他一切都無關緊要了。
相對於戈麥斯的悲觀,西斯羅人的狀況也好上許多,雖然他們在西北郡同樣遭受了相當大的挫折,但是他們畢竟獲得了幾年的準備時間,而且也沒有卡曼人前幾年裡的那麼大消耗,雖然士氣因為戰事失敗而受到了
了很大打擊,但是畢竟有相對充足的財力和後勤作保障,並沒有出現向卡曼一樣的政權危機,但是莫特人,圖布人、求爾人以及羅卑人的遊牧騎兵毫無來由的從西面的騰格裡草原上席捲而來又讓西斯羅人吃了一記悶棍。
他們想不通在大唐尚未有所動作的時候為什麼這些已經依附於大唐的遊牧民族會突然爆發了,直到後期他們才明白,原來帝國樞密院和政務院已經聯合向這些遊牧民族開了綠燈,凡是向西斯羅帝國境內發動襲擾的遊牧騎兵們無論是預備役還是其他,在西斯羅境內獲得的一切戰利品均可歸為己有,而且帝國還將為這些襲擾西斯羅帝國的各族騎手們提供豐厚的獎勵。這個政策一出台,立即激起了東騰格裡草原上遊牧民族們的久違的熱情,已經被大唐嚴格約束了很久的遊牧騎兵終於又有機會可以光明正大幹一次老本行了。
一浪高過一浪的蝗蟲似的襲擾不斷在西斯羅帝國西部從北到南的上演著,加上柏因人在北面的不斷滲透推進,無論是菲力五世還是波卡寧斯基都意識到這場戰爭恐怕還真是才剛剛開始,隨之而來的才是真正的煎熬。
相比於北方的戰事進行順利,在南方的馬其汗戰場上卻顯得有些波瀾不驚,梁崇信在馬其汗戰場上的表現似乎有些黯然失色,尤其是在三國聯軍攻入馬其汗東部地區之後,帝國軍隊似乎也沒有多少大的動作,這讓帝國民眾對於他的評價也是頗有微辭。
不過梁崇信似乎無意改變他的策略,越京已經拿下,現在也就只剩下安傑行省和馬其汗本土了,三國同盟軍佔領了馬其汗東部地區也擺出了就地駐紮的態勢,整個戰局進入了一種奇妙無比的安靜狀態。讓帝國民眾頗為不滿的是帝國皇帝陛下和樞密院似乎也無意干涉梁崇信的指揮,雖然帝國一些媒體上含沙射影的批評梁崇信作風保守戰術陳舊,但是這改變不了樞密院的想法,一切都還是按照各自預定的軌道在繼續運行著。
馬其汗人已經進入了全國動員情形,大量的預備役軍隊被徵召入伍,這樣的情形讓馬其汗本身的消耗變得更加龐大,南洋聯盟已經在帝國的壓力下徹底斷絕了與馬其汗的商貿往來,並且還在大唐的要求下將聯盟軍隊部署到了北方邊境線一帶,以防止馬其汗人狗急跳牆。這讓馬其汗一下子就陷入了絕境,尤其是各種戰略物資的無法輸入,迫使馬其汗人不得不動用並不多的戰略儲備,這也使得馬其汗人的戰爭準備也受到極大影響,盛產糧食的越京被唐軍佔領,唯一的輸入渠道斷絕,這種狀況讓馬其汗人無法再繼續等下去,坐吃山空就是現在馬其汗人的最真實寫照,如果他們不能迅速打開局面,幾個月之後他們就不得不面臨一場人為的饑荒,飢餓將迫使馬其汗人不得不拚死一搏,而梁崇信現在就是等待著對方的孤注一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