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軟的南風帶著陣陣暖意沿著東南方向吹來,衣衫拂動,讓人感受到盎然的春意,雖然祭春剛剛過去,但是南方已經開始進入了春耕大忙季節,河道兩側的沃野良田中已然是一派忙碌景象。
「覺天、你注意到沒有、大唐那邊他們的副相蘇秦率領外交部長、商務部長等大批重要閣員訪問米蘭,還要訪問安達科和馬哈德,嘿嘿,他們這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啊。」畢希利對於自己最後一句唐語成語的運用到恰到好處頗感自豪。
「嗯,看來大唐那邊對於我們和米蘭人的按觸也十分敏感啊,不然不會派出這樣一個高規格的代表團訪問米蘭王國。不過他們要想化解三國的疑慮不太容易,米蘭人也已經倍感壓力了,大唐又在不遺餘力的發展海軍,大唐的海軍也許還沒有米蘭那麼成熟精練,但是在規模上已經完全具備了超越米蘭人的實力,一旦海軍力量超越三國同盟,米蘭人唯——點心理優勢都會蕩然無存,你說路易十世和貝多里奇會沒有想法?」雷覺天站在河岸上遙望遠方,運河工程已經全面開工,越京段由於地勢原因進展十分順利,現在雖然因為春耕大忙而有所減緩,但是現在的進度已經相當令人滿意了,他似乎已經看到了越京和馬其汗腹地連為一體的美好前景。
「覺天、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米蘭人也好,三國同盟也好。他們只怕也不會也不敢輕易和大唐撕破臉吧?何況他們與大唐在對付倭人的問題上已然有共同利益,大唐現在不也就是想要修復因為大肆擴軍給他們關係上蒙上的陰影麼?」畢希利沒有雷覺天那麼樂觀。
「哼,陛下,對付倭人問題上雙方地態度早就是貌合神離了。倭人很聰明。他們在發現因為倭匪襲擊大東洋沿岸地區使得大唐和三國同盟結成了統一陣線之後已經改變了策略,那些海匪現在只襲擊大唐沿岸地區,而完全停止了米蘭以及安達科和馬哈德領地的襲擊,改為官方和民間貿易來突破他們和三國同盟之間的關係,據說倭人還願意就原來給三國同盟造成的損失進行談判。雖然現在三國同盟迫於大唐壓力還不敢公開官方貿易。但是民間貿易並沒有受到多少限制,米蘭還在表面上做些文章,遮遮掩掩,但是安達科和馬哈德那邊,根本沒有多少影響,那是異常繁榮,大唐對倭人採取了貿易禁運,便宜了三國同盟,三國同盟地商人們更是想利用現在有利時機壟斷對倭人的貿易呢。現在倭人僅僅控制著倭地。而且還控制著寶島、勘察加以及疏球,外加原來多頓人的新月半島,生產和貿易都相當活躍,三國同盟的商人們都想從中分一勺羹,利益驅動,大唐想要壓三國同盟官方採取行動也不那麼容易,那樣只會激起三國同盟的反感。」雷覺天淡淡地道。
「嗯。我看這一次蘇秦率領外交部長和商務部長大概就是想要解決這個問題,聽說大唐現在也在鷺島那邊瘋狂擴充海軍力量,估計是要在三國同盟仍然不遵守他們原來達成協定時訴諸武力了。」畢希利一邊漫步,一邊若有所思地道:「只是不知道蘇秦這一次的成果究竟如何。」
「陛下這一次可能料錯了,大唐在這個時候是不會和三國同盟撕破臉皮的,他們的主要目的是要對付我們,現在正需要和三國同盟修補日漸疏遠冷淡的關係,防止三國同盟倒向我們,現在之所以組成這麼龐大的代表團出訪。一方面要顯示對三國同盟的重視,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就經貿關係進行談判,但是絕對不會因為三國同盟和倭人在貿易往來方面的勾勾搭搭而大動干戈,那不是把三國同盟往我們這邊推麼?這一點上大唐那幫政治家們可是清醒得很,不會出此下策地。」雷覺天搖頭並贊同自己大汗的看法。
「唔、那我們還得謹慎一點,繼續關注他們在三國同盟的表現,別讓米蘭人他們給大唐拉了過去才行啊。」畢希利有些憂慮。
「陛下,如果三國同盟打定主意要和大唐結盟,也不是我們做一些工作就能改變他們立場的、正是因為大唐在幾個方向咄咄逼人的擴張勢頭讓周圍所有鄰居們都心生忌憚,原來米蘭人不是一直認為我們在搞擴張嗎?安傑、越京和羅尼西亞,但這與李無鋒在半島地區、西南地區、以及中大陸的表現相比,我們這一點行為算什麼?連零頭都比不上。何況米蘭人也清楚我們馬其漢人實際上對他們並沒有生死存亡的威脅,頂多也就是一些意氣之爭罷
了。
「而大唐呢?嘿嘿,說句難聽一點地話,以三國同盟那一點力量,如果大唐真的打定主意要拿下,只怕也就是三五個月的事情,他們很請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正因為如此咱們橄欖枝剛剛舉起,他們的手就伸了過來,陛下不會以為米蘭人一直就和大唐關係不睦吧?當初唐河帝國時,米蘭人覺得自己有反擊之力,可以保持和睦相處友好往來的關係,現在呢,情勢變了,他們就不得不考慮另外的應對之策了。當然他們不會和大唐撕破臉,畢竟能夠正面避免與大唐的直接衝突是最好的,但我提醒過他們,無論大唐下一步向我們南方任何一方舉起屠刀,事實上都是對我們整個南方地宣戰,臥塌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傾巢之下,豈有完卵?現在的大唐不是昔日的唐河,還可以和睦相處,李無鋒胸中裝著的是整個大陸,不是司徒明月那個庸人可以相比的,而現在他手中又掌握著如此強大的武裝力量,我們要想生存下去,就只有聯合起來。」雷覺天耐心的解釋著。
「唉,就帕米蘭那幫蠢貨不明白這個道理啊。」畢希利第一次露出了憂色,這是這麼多年來雷覺天從未見過對方露出過這種臉色,始終都是氣字軒昂信心百倍的模樣,但這一次畢希利卻顯得有些凝重了。
「陛下好像有些擔心米蘭人會和大唐重修舊好?」雷覺天知道自己大汗心中所想。
「嗯、思威並施之下、我擔心米蘭人不一定抗得住。而馬哈德和安達科又是唯米蘭馬首是瞻的,如果他們真的和大唐攪在了一起,我們所處的局勢就有些惡劣了。」畢希利並不掩飾自己的擔心,換了是自己在這種情況下也一樣要三思而後行。
「陛下,不要小看路易十世和貝多里奇,米蘭人不會如此短視,也許他們會在表面上和大唐保持和睦相處,但是內心深處擔心和恐懼被吞併的種子一經播下便會發牙,對於大唐的強勢米蘭不是沒有防範心理的,米蘭人這一年多來不停的以防範我們的威脅擴充陸軍力量、現在己經組建了第四個陸軍兵團,陸軍力量已經從十年前的二十萬擴增到了現在的四十多萬,難道真是防範我們?哼,那還不是拿我們當一個擋箭牌罷了,真正針對的對象只怕會還是大唐吧。這一點大唐一樣是心知肚明,所以才會百般安撫、但這有用麼?捉升自己軍力那是一國內政,大唐兵力已經達到一百七八十萬,難道就不允許其他國家提升軍力?這種強弱極不對稱的情況下,沒有人會相信那些空口的承諾。」雷覺天安慰畢希利道:「陛下放心,現在這種情形之下,大唐永遠無法贏得米蘭人的友誼和信任,尤其是大唐在四面不斷掀起戰爭已經讓三國同盟如坐針氈,深怕大唐哪一天就會將刀鋒指向他們,為了自保,他們也不得不與我們走到一條路上。」
畢希利半晌沒有搭腔、這一年來他彷彿蒼老了不少、也許是大唐勢力的瘋狂擴張讓他感受到巨大壓力,良久方才道:「覺天,你覺得我們現在要如何才能讓我們利於不敗之地?說實話,大唐現在如此強勢,我雖然是個不甘人下不願服輸的性格,但是現在我還是得承認,我們馬其汗要和大唐猶衡是不可能的、但是環顧四周、夜裡苦思、我又總覺得找不出更好的辦法來應對現在日益危急的形勢。上一次我們在三江上的主動退縮雖然避免了戰爭,但是大唐收復了三江,而且現在又在西南地區取得了勝利,我們現在被大唐牢牢的鎖住在這囚籠中,看著大唐勢力日盛,我是夜不能寐啊。」
輕輕歎了一口氣,雷覺天何嘗不是如此,大唐實在太強大了,即便是抽出一部分力量也足以讓任何一個鄰國吃不消,馬其汗雖然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有了一些根基,但是要和大唐正面對決也是毫無勝算,也難怪大汗內心焦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