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雄和天成呢?」身見只有二人、梁崇信有些奇怪,怎麼缺了兩人?
「天雄下師團去了,天成兄也還沒有回來,就剩下我們倆,閒來無事,只好來叨擾大人了。」成大猷一臉淡然,不過臉上深思的神色似乎還沒有消退。
「也呆不了幾天了,這雨季身著看著就要過去了,下一步就要看我們的了。看者崔大人可是在印德安和梅利打得風生水起,拓土萬里、我們也是慚愧啊。」溫拿雖然在眾人中年齡最大,但是卻是最能適應這地區的氣候的,反倒是其他幾人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太適應。
「溫拿兄,不必太在意、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印德安地區和梅利與我們這邊情形不大相同,何況文秀對上漢森同盟一戰時一樣也不好過,上一次咱們是吃了一個暗虧,不過沒有關係,哪裡跌倒,咱們就在哪裡爬起來,而且咱們還要踩著他們的屍體站雁起來。」梁崇信隨手示意僕役都離開、兩倍熱氣騰騰的咖啡端上來,整個陽台上只剩下三人。
「大人說得是,不過那暗夜玫瑰的確有些本事,一個年輕姑娘家能犯我和溫兄攆得雞飛狗跳,我成大猷還是要說一聲佩服,但願她這一戰不要讓我們太失望了。」成大猷話語語氣雖然甚至溫和、但梁崇信和溫拿二人都能聽出他話語中的不甘,栽這樣打一個觔斗,任誰也是嚥不下這口氣,成大猷一直是耿耿於懷想要找回這個臉面。
「嗯。不好說,形勢有所變化,索克圖那邊半島同盟軍有異動,我正要找你們二人商量一番。」梁崇信終於將書本擱在了一旁,從旁邊的袋中拿出了一張小型地圖。
「哦?有變化,什麼變化?」一句話立即讓成大猷和溫拿二人都來了精神。
「半島軍好像有撒離索克圖的跡象,但是情報部門還沒有送來關於半島同盟內部地消息,我們現在還無法確定,但是前期也有一些消息傳回來反應蘇萊曼和同盟高層的政治人物意見好像不大統一,蘇萊曼認為索克圖不太適合守禦。建議撒離索克圖,在同盟境內嚴陣以待。但是遭到了南安和西薩摩亞的堅決反對,而同盟的高層也認為撒離索克圖不太合適。但現在似乎又有些變化。」
帝國援軍在進駐中南郡和南海地區之後一直未曾靠近索克圖,就是擔心同盟軍從索克圖縮回去,一旦入退入同盟境內,這一戰就要艱難許多,而包括梁崇信在內的所有人都一直希望能夠在索克圖來一場洗雪之戰。」啊?那怎麼辦?讓同盟軍撤離了索克圖那可就糟糕了,這一仗怎麼打?」溫拿有些著急。
「嗯。我也是這個想法、不能讓同盟軍收回去,不但不能收回去,而且要讓同盟軍伸出來。」梁崇信幽幽的道。
「伸出來?」成大猷和溫拿都在玩味這句話的意思。
「大人莫非是要在南面發動進攻?」成大猷琢磨了好一陣才輕聲問道,這半年來雖說是雨季,但是帝國這一方並沒有閒著,從南海地區延伸入南安的道路一直在斷斷續讀的修繕,為下一步的動作做準備,只是處於雨季。道路工程並不順利,但是半年時間也還是有了相當進展,成大猷一直在琢磨這位主帥是不是打算避開北線而從南線攻入南安地區。
「不錯,這半年來海軍和我們登陸配合訓練也進行了不少,我曾經有一個大膽地想法,但是一直沒有決定,不過現在看情況我覺得也許我們要打開局面恐怕就得冒冒險,這之前得先徵求一下你們的看法。」梁崇信展開地圖。沉吟了一陣覺得還是需要和兩人攤開來談。
聽完梁崇信地介紹,成大猷和溫拿都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這簡直就是一個瘋狂的冒險,一旦被敵人察覺那可以說就是死無葬身之地,而梁崇信一世英名也會完全葬送,無論是帝國皇帝如何器重他也不可能袒護於他。
「怎麼樣?」梁崇信很坦然地向後一仰身靠在椅背上問道。
「大人,這恐怕有些太冒險了,雖然我們也做了一些配合訓練,但是您應該清楚,這不是我們陸軍一家人的事情,海軍才是第一階段的命運主宰者,即便是第一階段成功,第二階段呢?補給呢?我們如何保證供應,而且一旦失利,你我都會成為帝國的罪人啊。」溫拿艱辛的吞了一口唾沫,「溫拿老矣,但大人和其他幾位大人都還年輕,前程遠大,這樣冒險是不是有些不值得呢?」
成大猷死死的盯住地圖沒有開腔,心中卻是翻騰不已,都道崔文秀膽大妄為喜出奇兵,沒想到這位梁大人平素看不出,這一亮招就得把所有人地震懾住,連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計劃雖然風險太大,但一旦成攻,那以後之戰就可勢如破竹。只是這一戰幾乎是環環相扣、一個環出了問題,那可是滿盤皆輸。
「大猷,你的看法呢?」梁崇信悠然自得的呻了一口咖啡道。
溫拿的反對在預料之中,講求沉穩的他肯定會反對這種近乎瘋狂的冒險,但是人這一輩子如果每一仗都是平淡無奇,那也未免太過無味,而且梁崇信也知道對手,也就是那朵暗夜玫瑰不是易與之輩,自己能夠考慮到的,她肯定也都有防範之策,這個地區不像中大陸那般開闊,縱深狹窄,地勢崎嘔,軍隊根本無法展開,而對手也是強者,用常規手段很大可能會陷入一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也許最後帝國憑借厚實的力量可以取得最終勝利,但那耗時費力,其間地變數也太大,與其那樣還不如兵行險著,而這一個計劃自己也是思襯良久只是一直未下決心,而蘇萊曼在索克圖的撒退卻幫助自己下了決心。
「大猷以為單單是這一個計劃的確太過冒險、但大猷相信梁大人既然有如此龐大一個設想,肯定有一些輔助性的計劃,所以大猷還想聽聽梁大人這方面的安排佈置。」成大猷謹慎的道。
果然是高手,梁崇信不能不佩服這個傢伙直覺的敏銳,一下子就點穿了這個計劃的要害,如果沒有相應地輔助計劃,這個設想純粹就是空中摟閣,稍不留意就是一個慘敗的結局,可以說輔助計劃如何很大程度上決定著這場設想能否可行。
「嗯,大猷兄說得是,任何一個計劃都有主次之分,只是我這個設想雖有主次之分,但是決定主要方面能否成功還得看次要方面的表演。我的設想是這樣。梁崇信手指開始在地圖上比劃起來,一邊做著解釋,成大猷和溫拿都已經被梁崇信的話語吸引住了。
「大人,海軍那邊恐怕。?」良久,溫拿還是猶豫著提出顧慮。
「我已經向樞密院稟報要求從大東洋艦隊那邊抽調一部分艦隻秘密進駐了馬汶群島上海軍基地,幾天之內就可以抵達東薩摩亞,但是現在還不能暴露,我讓他們在弗涅島和普林塞斯島上逗留,等待命令。」梁崇信笑著解釋,「我雖然沒有告知海軍目的,但是也明確提出了我的一些想法和要求,應該說他們有針對性做了充分準備,當然這不可能沒有風險,而且可以說風險相當大,但是考慮到季節原因,我們的時間並不
多,這一個月時間季風尚未完全有失、一旦過了十一月、恐怕這個計劃就只有作廢了。」
成大猷和溫拿都默默點頭,這就是卡在時間上,雨季即將結束而未結束,一旦完全結束、季風轉向,要想達到目的就太難了、而且難度和風險也是幾何倍數的增加,縱然是梁崇信也不敢冒那個險。
「既然大人已經決定了,我等當然謹遵命令,只是我們的準備工作恐怕就得提前悄悄展開、一旦發動,就得裝龍像龍裝虎像虎才行。」成大猷也傾向於接受梁崇信的計劃,在他看來這個計劃雖然風險大,但是至少比梁崇信剛才預測的如果按照常規戰法可能遭遇的困境要好得多,本來打仗就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這一戰只怕也只有那樣打才能以較小的損失換取成功了。
溫拿攣也是默然點頭表示了同意,他雖然有所保留,但是這個計劃的確有很大吸引力,尤其是輔助計劃如果實施得當,的確可以減少很多風險。
也許是察覺到自己兩個部下心情都有些緊張,梁崇信反而輕鬆了許多,出奇不意本來就是要指行那對手預測不到的路經,敵人不是傻子,能為將帥者更不是庸人,要讓他們估算不到,肯定就會有巨大風險、甚至是他們認為己方無法克服的困難的風險,只有如此才可能成功,有備對無備,勝負之分就在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