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韋某沒有確鑿證據如何敢妄言?」韋一鵬信心十足的回應道:「現在就看梁大人能下多大決心,恐怕梁大人也清楚在金陵甚至整個東海,和倭人勾結的大家族為數不少,他們通過向倭人出售鐵器、生漆、桐油、特種帆布、木料、藥材等各種禁運物資,攫取了大量財富,可以說司徒泰在東海主要也就是依靠這些家族來掌控整個局勢,正是因為有了這幾個家族和司徒泰的合作,迫使其他工商士紳也不得不屈從於司徒泰的淫威之下,這就是司徒泰的各個擊破之策,否則司徒泰光是憑他手中的武力是永遠無法徹底征服東海的。」
「很好,既是韋大人這般有信心,其他方面不需要韋大人操心,查封抓捕一律由我第一軍團的直屬部隊來實施,他們既然敢於作這些事情,那就應該要考慮到後果,和司徒泰攪在一起我們不怪他們,但是他們和倭人勾結在一起,以出賣國家民族利益來換取自己家族的財富,那就只能說他們是咎由自取了。韋大人,你把具體情報拿過來,我這邊也同樣有一些東西,我需要來核對驗證一下,我們既不能讓一個叛國者漏網,但也不能隨意冤枉無辜者,不過我相信這些傢伙沒有誰會冤枉他們,那就讓我們來好好掀開這一場漂白運動吧,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們這樣作也算是為還所有人一個清白吧。」梁崇信微微一笑,目光沉凝,篤定的用手敲擊著旁邊的茶几:「不擇手段為富不仁者戒啊!」
大陸公歷699年11月15日起,為期一月的在歷史上被稱作「清白運動」地金陵肅清叛國勢力行動正式掀起狂潮。並迅速蔓延到整個東海郡。僅僅是從11月15日到11月22日,一周之內,整個金陵府就有多達六十七名士紳和工商業者被請進了設在金陵內政署內的肅清運動指揮部,從財政司和兩大情報部門專門抽出的人員成為了專項運動的主要成員承擔查工作。而第一軍團直屬聯隊地官兵們責充當了不折不扣的抓捕隊和查封隊人員,金陵警察局的警察們則履行自己的帶路辨認指認責任,三方配合默契,迅速就在整個金陵府捲起了漫天狂飆。
11月17日,帝國五大家族之一的秦家派駐東海的負責人秦治山被緝捕入獄,隨即又有多達十二名的秦家管事人員被捕入獄,秦家在金陵和登州的產業被全部查封。11月19日東海四大望族之一的杜家包括家主在內的三名主要男性成員全部被捕入獄,杜家在整個東海郡五府之內地財產被全部查封,家族所有男女成員均被監禁於家中。不得離開家中。
11月22日上午,東海三大望族之一的徐家除了家主因為病危暫居家中外,其餘五名主要男性成員皆被帶至金陵內政署審查。22日下午,另一大望族郭家兩名男性成員被帶至金陵內政署接受調查,兩大家族在東海境內資產均被凍結。11月24日,郭家兩名成員獲釋,郭家財產隨即解凍。11月26日。徐家三名成員被正式緝捕入獄,另外兩名成員被具保獲釋,徐家產業部分解凍。但主要部分則被轉為查封。11月27日,東海第二大錢莊龍蟠錢莊被查封,龍蟠錢莊老闆高一鳴被逮捕入獄。11月28日金陵船廠第二大股東焦氏兄弟被逮捕入獄,其家也與同日被查封。
11月18日金陵最大的江湖幫會——黑船會遭到來自帝國第一軍團直屬聯隊和金陵警察局地聯手突然圍剿,整個抓捕行動異常順利,整個黑船會一百多名骨幹成員在一天之中全部被捕,隨即梁崇信代表軍管政府宣佈黑船會為非法幫會。涉嫌勾結外敵危害國家利益。隨即粱崇信在當天晚間的酒會上非正式場合透露,西疆政府對待江湖勢力的態度並沒有改變,仍然是鼓勵合法習武強身,規範組織認證程序,打擊非法犯罪組織。
11月21日,一直在江湖中頗有清名的金陵近郊的許家莊被第一軍團直屬聯隊兩個大隊全副武裝地士兵突然包圍,許家莊六百多人全部被捕,而整個抓捕過程並未發生任何流血衝突。但這次抓捕在整個帝國境內卻是引起了軒然大波,蓋因金陵許家在整個帝國江湖武林中頗有清名,其家主許聽山自號「幽谷聽泉人」,少有參與武林紛爭,對江湖朋友也是熱心公道,與帝國諸大江湖門派都是交好,加之其子許一衡又是東海有名的文士,一手山水畫頗得石濤真傳,而其女許一葦更是被譽為武林四大美女之一,行走江湖蹤跡不定,但卻斬除了多名破壞良家婦女的淫賊,尤其是在三年前在登州海岸斬殺了號稱「月夜留香」地天下第一淫賊楚留香,很是替東海武林道爭了一口氣。
這一連串迅雷般的行動如同狂風驟雨滌蕩著整個東海大地,從金陵發動的這場行動很快就波及到了其他府縣,因為這些大家望族很多資產都不僅僅局限於金陵一府,而登州彭城同樣是他們的主要產業分佈地,在梁崇信的統一命令下,各地軍隊都採取嚴格的軍管手段,嚴防這些被查禁勢力的反彈。但是粱崇信高估了這些工商士紳的戰鬥力,在梁崇信雷霆般手段和又留有一絲餘地的策略下,幾乎沒有人敢於置疑軍方地意圖,即便是在金陵許家六百多人被逮捕查封這樣大的事件下,東海一地發出了呼聲也是相當微弱的,倒是其他地方和西疆較為交好的武林人士紛紛出頭打抱不平,要求政務暑和軍法司立即介入在東海發生的事情,避免出現有人利用手中權力公報私仇,避免出現冤假錯案。
無鋒一臉平靜的看著在自己面前咆哮如雷的莫倫,無所謂模樣的玩弈著手中一疊疊的信函,似乎對方言辭激烈的抨擊無動於衷。
「安?這是怎麼一回事?梁崇信太放肆了!他竟然敢如此大膽囂張的越權?!難道軍管就可以不顧一切的胡來?看看這些投訴的函件,監察司每天都要收到數十封這樣的舉報投訴,控告梁崇信和那個叫做韋一鵬的傢伙在東海掀起的血雨腥風,這個韋一鵬是什麼動心,一個小小的金陵警察局長他哪裡來這樣大的狗膽,沒有粱崇信給他撐腰,他怕是連屁都不敢多放一個,現在居然這幫恣意妄為!」
像一頭憤怒的獅子一般在無鋒面前來回踱步,莫倫實在有些憤火了,他知道粱崇信這幫穩重的人在東海掀起這樣的風波肯定是背後有人,不用說自然是這位秦王殿下,但是他又不能當面指責對方破壞法制,只能含沙射影指桑罵槐的痛批梁崇信,但從效果上來看似乎不大好,眼前這個傢伙安之若素,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顯然是對自己的到來早有思想準備,擺明就是想讓自己發洩一通之後就矇混過關。
「無鋒,你不要裝出這副無辜的樣子,這件事情根本就是你在操縱,是不是?粱崇信是什麼人,他是軍人,他不去燕雲一線,為什麼會留在金陵,難道金陵局勢危險到了非要第一軍團的軍團長親自坐鎮,那為什麼又只留下一個直屬聯隊?他留在金陵幹什麼?」莫倫實在忍不住了,這樣下去只會助長這種情況更多的出現,如果這一次不分個高下,只怕今後法務署的工作就要更難開展。
「莫倫,不要這麼激動,都是為了工作,不要這般情緒化,好不好?來來來,狄蕾娜,給莫倫上一盅燕窩羹消消火。」皮笑肉不笑的瞥了圓睜雙眼怒視自己的莫倫,無鋒抬手示意對方冷靜,然後不慌不忙的抿了一口茶。
肥胖的身軀跳了起來,莫倫火冒三丈:「李無鋒,你少來這一套!不要在我面前打馬虎眼,你給我把我問的問題講清楚,梁崇信為什麼會在東海搞出這麼大一攤子事情?這是對我們法務部門的公然挑釁!他哪裡來權力隨便將人投入大獄,現在弄得士紳工商人心惶惶,你難道沒有感覺麼?難道軍管就可以胡作非為麼?金陵許家六百多人被他動用軍隊抓捕,全部投入大獄,這是在幹什麼?難道要斬盡殺絕不成?」
「莫倫,你這是什麼態度?難道是在審問我不成?」有些啼笑皆非的無鋒簡直搞不明白這個傢伙為什麼每次在自己面前都是耀武揚威,甚至於咆哮怒吼,簡直無視自己這個秦王身份對於他來說還是他的直接上司,但他也知道對方堅持的觀點並非沒有道理,站在他那個角度出發,自己對他的態度只能給予肯定,否則也就失去了當初建立法務署的目的和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