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鋒,如果你有什麼想要向妾身表述的,不妨直接說出來,妾身能夠感覺到你話語中未盡之意,妾身雖然是司徒家族中人,但俗語說嫁雞隨雞,嫁犬隨犬,現在司徒玉棠的姓氏之前似乎都應該加上一個李姓了,何況玉棠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你應該清楚,妾身洗耳恭聽。」
明亮的目光抬起來落在無鋒臉上,溶溶的眼波就像無形的壓力反而讓無鋒感覺到有些心虛的感覺,連無鋒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就像是自己從對方手中偷取了什麼東西一般,總有一股子不那麼理直氣壯的味道。不過這僅僅是一瞬間的感覺而已,今天自己來也就是要向這位枕邊人挑開這層薄紗,再這樣遮遮掩掩下去,無鋒覺得氣悶約束,而同樣對對方也是一種不尊重。
「玉棠,我早就想和你認真的談一談了,今天正好。」安然的坐在了麗人的身邊,無鋒調換了一下身體角度,有意要縮小雙方之間的距離。「西疆軍已經光復了東海恐怕你也知道了,帝國局勢已經日趨明朗化,我想就下一步的打算和我們的婚事都需要談一談。」
心中幽幽一歎,司徒玉棠知道該來的始終要來,也許是自己這位未婚夫覺得現在是向司徒家族攤牌的合適時機了,自己既是司徒家族中的重要成員,而另一個身份又是司徒家族掘墓人——西疆王朝締造者的未婚妻,這樣相互矛盾的身份讓無鋒不得不首先對自己表明態度,這有些難度,但卻是必需要要過的一關。
「無鋒。地確我們應該好好談一談,既然無法迴避也無法阻擋,那為什麼我們不能攤開來解決這些問題呢?妾身也認為這樣心平氣和的來商量這些事情遠比謾罵和武力解決好得多,妾身雖然從身份上已經不能代表司徒家族。但妾身相信自己能夠瞭解現在司徒家族大部分成員們的心態,當然個別人除外。」現在的司徒玉棠已經不是當年地司徒玉棠了,隨著對西疆日益瞭解和對自己這位未婚夫性格的深刻剖析,再看看現在司徒家族的表現,她已經能夠以一個十分冷靜平和的心態來對待即將發生的一切,她甚至相信自己才是能夠為司徒家族在這最後階段保留到最大利益的唯一人選。
「很好,玉棠你能有這種覺悟和想法我很高興,我也相信你在這幾年中應該對西疆和我都有了足夠瞭解,對帝國的現狀也同樣有深刻的認識,我們唐河民族的未來將怎麼走。我覺得我有必要向你闡述一下我的想法。」無鋒不知不覺間已經把司徒玉棠當作了一個可以傾訴自己想法地夥伴,這種感覺很奇妙,也許是司徒玉棠恬靜溫情的神態讓無鋒感覺到心定神寧。
「嗯。妾身也很想聽一聽無鋒將來的打算,也許妾身還能夠為無鋒吶喊助威一把呢。」嘴角微翹,漂亮地酒窩給無鋒帶來一種說不出的寧靜韻味。
「唐河帝國走到今天這一步似乎已經沒有多少再存在的價值了,當然我只是指帝國立國當初的雄圖霸業已經被時間消磨得一無所有了,當一個帝國喪失了開拓進取的精神和內部推動力地話。我認為這個王朝也好帝國也好,潰滅的結局就就已經注定,只是時間早晚而已。有一句話說不相當元帥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覺得這句話用在一個王朝帝國身上同樣適用,如果一個王朝只想安於現狀,貪圖安逸享樂,那這個王朝地命運大概也就十分短暫,當然我並不是指統治者為了不切實際的妄想而窮兵黷武大動干戈,但這種開拓進取的精神必需要有。民眾也許在很多情況下不一定會理解,那統治者就應當引導民眾逐步認識和意識統治者意圖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其中更重要的就是要讓主流民眾認識到統治者的意圖將會給他們帶來的利益和回報,說得俗一點。就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誘之以利。其中誘之以利最為重要,這就是最關鍵的內部推動力。」
司徒玉棠默默點點頭,她已經能夠理解到自己這位未婚夫的想法,用利益來激發民眾向外擴張地慾望,用媒體來引尋民眾的意向,端的是打的好主意。
「唐河民族在近百年來一直處於萎縮的狀況必需要得到改觀,作為東大陸最大的民族以及中大陸相當有影響力的民族,新的帝國理應在整個拉亞大陸上獲得其必要的地位和利益,統一帝國只是漫漫征途的第一步,唐河民族有著悠久的歷史和輝煌的文明,不應當故步自封安於小天地當中,這是我的看法。」
「現在我們已經取得了相當好的戰略態勢,北面,利伯亞人的南侵野心在我們的沉重打擊下已經徹底煙消雲散,能夠自保已經是他們的極限,我們下一步就要確保我們對他們的優勢得到鞏固和強化,必要的時候採取有力手段對這個地區的勢力格局重新進行整合劃分也不是不可以。東面倭人在大東洋上表現得咄咄逼人,海洋權益圈被他們扼住,這是我們不能容忍的,必須要給予堅決的反擊,奪回本應屬於我們的東西,這將是新帝國下一步的重要攻略。南面,我們已經取得了在大南洋上的立足點,半島地區從此屬於我們的後院,要確保後院的穩固及其利益延伸帶得到保障,我們還需要保持強大的壓力,當然必要的利益爭取行動我們一樣不能鬆懈。西面同樣是我們經略重點,印德安地區使我們當仁不讓的特殊利益地區,任何人的任何行動都不得損害到我們在這個地區的利益,也就是說這個地區的利益只能我們自己來捍衛。北呂宋同樣是我們的控制重點,呂宋人已經在中大陸掀起了爭奪中大陸霸權的狂潮,這必然會影響到我們的戰略利益,一個太過強大的鄰居出現在北呂宋旁邊不符合我們的利益,如果可能,我們會盡力避免這種現象的出現。」
就像兩個相見恨晚的摯友,無鋒已經不知不覺間把身邊的麗人當成了一個可以傾訴一切的對象,自己胸中所藏一切就在這種和諧的氛圍中娓娓道來,而司徒玉棠那副認真傾聽的表情同樣讓無鋒感到很欣慰,至少對方沒有表現出來不耐煩或者反感不滿。
「無鋒,妾身不想對你的規劃想法具體置評,不過妾身認同你的一個觀點,那就是一個王朝帝國如果喪失了銳意進取的精神,這個王朝也就是到了壽終正寢的時候了,當然你能注意到民眾的呼聲和需要更讓妾身感到高興,一個窮兵黷武不惜民力的君主同樣不會成功,而且還會給民族帶來巨大災難,如果能夠在這兩者之間尋找到一個完美的平衡點,這才是真正的成功所在。」司徒玉棠顯然也是非常認真的傾聽並分析了無鋒的想法和觀點,應該說她同樣也在不知不覺間讓自己融入到了和無鋒共為一體的角色中,提出意見也是委婉而又中肯。
「很好,玉棠你能這樣理解我,我很高興。現在我們倆就可以再來談一談橫亙在你我中間的這道屏障,也就是司徒家族將來的地位問題。我不諱言,很多人包括一些我的重要部屬和擁有相當影響力的工商界人士主張徹底廢除帝國貴族們的特權,剝奪他們的一切,司徒家族作為他們第一代表也不例外。」平靜的語氣似乎聽不出在談論一個曾經統治著整個帝國的皇家家族的命運,無鋒似乎並不大在意這一點,「但是我不大認同這個觀點,帝國貴族士紳之所以成為帝國統治階層是有其特殊歷史背景和原因的,也是有其產生的社會基礎和淵源的,並不是某一個人憑空造就出來的。當然現在歷史在向前發展,作為土地貴族代表的帝國貴族已經不可能再壟斷帝國政治上層了,工商階層的上升成為新帝國政治上層中的一員也是隨著工商經濟發展壯大帶來的必然結果,這看起來似乎有些矛盾,不過並非不可調和,我仔細分析過其中一些,發現過一些有趣的東西。」
司徒玉棠明顯對於這方面的關心比起方才無鋒闡述自己的宏圖霸業計劃更感興趣,目光也是露出了探究的神色。
「我發現作為當初唐河帝國土地貴族們的首要代表帝國五大家族似乎已經不太符合他們當初的身份,除了利用披著他們身上這層士族外衣為自己的經濟產業撈取特權和好處外,這幾個家族內裡似乎已經完全沒有了土地貴族的標識了,土地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可有可無,而那些工商實業才是他們真正的財富,經濟基礎變了,他們還算是土地貴族麼?」無鋒微笑著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