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由於這馬汶群島綿延數百里,島嶼多達數百個,面積大小不一而島上的土著居民也與大陸上各國和民族都毫無干連,所以在馬汶群島的主權上就一直有著爭議,但這種爭議僅僅停留於各國的理論界而並沒有實質化,事實上也一直由南洋聯盟南部沿海諸國名義上主權所有,而西疆正是利用上一次戰爭加上南洋聯盟原本就不大重視馬汶群島的心理成功取得了三座島嶼的主權。現在王介休這般鄭重其事的提出關於馬汶群島的主權歸屬問題,背後隱藏的含義自然是對瓜分這馬汶群島有著企圖,而讓三國都作為成員都參與進來,這如何不讓三人怦然心動?
不過三人也並非傻子,這上一次西疆獲得三島主權那是建立在戰爭獲勝的基礎之上,而這一次又異想天開的想要瓜分馬汶群島,理由何在?僅僅是要尋找理由介入就不容易,總不能因為各國理論界上一番叫嚷三國就以此為借口大動干戈吧?
看見三人驚喜之後的疑惑,王介休知道三人已經意動,但要讓三人相信自己計劃的可行性說服三人並不那麼容易。
「諸位大人,本人提出這個想法並非憑空妄想,而是有充足理由的。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現在在南洋聯盟已經開發的幾座島嶼上南洋聯盟移民與本地土著居民關係相當緊張,小規模的武裝衝突不斷,當然這些土著居民是無法阻擋霏國家作後盾聯盟移民。不過這些土著居民依靠地利也一直在堅持,應該說在幾座相對自然條件較好的島嶼上,這種衝突都一直在延續,不少聯盟地殖民者甚至採取殘暴的手段對待當地土著居民造成了不少大規模血案。而這種後果就直接導致了這些島嶼周圍包括所有尚未開發島嶼上的土著居民的恐慌。他們向南洋聯盟控訴地同時,也開始尋找其他出路。」看見三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王介休瀟灑的聳肩攤手,「作為馬汶群島三座島嶼的主權所有者,我們也接到了這些原住民的請求,要求我們西疆接納他們的主權歸附,並表示他們堅決不承認南洋聯盟對這些他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島嶼的主權霸佔。」
「這是一件麻煩事,我們西疆當然不會隨意介入這種主權糾紛,畢竟我們的海軍力量還太過薄弱,我們也不想在大南洋上與我們的鄰居因為這件事情而發生衝突。但是像這種發展下去甚至可能演變成為種族滅絕慘案地事例的確也讓人感到震驚和擔心,人道主義災難不應該在大南洋上出現。所以西疆認為凡屬大南洋上地一員都應當負起責任來,都應當積極的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這也符合我們的利益。」最後一句話語聲音有些略略小了一些,但三人卻聽得更清楚,「這是上蒼賜給我們的機遇,我想三位大人無論是誰都不會放任這樣的機遇溜走,現在行動起來還來得及。當然我們四國之間首先應當就整個馬汶群島勢力範圍進行一個粗略的劃分,以免在今後的商談中保持一致地立場。」
王介休的話再次在三人心中激盪起一圈圈漣漪,三人也知道王介休要想說服自己肯定有充足的理由,而現在對方提出的理由的確是一個相當合適的借口,三國同樣十分關注馬汶群島,尤其是在西疆成功取得了馬汶群島三座島嶼主權之後讓三國簡直心癢難熬,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南洋聯盟竟然會這般輕而易舉的將三座島嶼主權易手,尤其是那普林塞薩島,方圓近百里。島上森林覆蓋,土地肥沃,居然就不花一分一文為西疆取得(其實王繚花費了幾十萬金幣)。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現在這樣一個機會再次出現,而前一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似乎同樣充滿了興趣,憑借西疆在陸地上強大的軍事力量和三國在海上地軍事力量,這種原來不敢想像的美夢完全可以變成現實,如果錯過這個機會,只怕一輩子都不能安心。
「介休大人,您的意見能否代表秦王殿下本人呢?」竭力平靜了一下自己情緒,尼爾森假借飲酒來調整了一下思緒之後才鄭重其事地問道,他的話其實就代表了三國的意見。
「當然,介休既然得秦王殿下授權出使東南,自然獲准一切便宜行事的權力,這一點請尼爾森大人三位儘管放心,西疆和三國之間才剛剛結盟,西疆倚重三國的西方還很多,當然西疆也會在盟約規定範圍之內盡到我們盟友的責任。」王介休慨然道,「只是這馬汶群島主權問題此時還不宜公開示人,防止南洋聯盟因為此事和馬其汗人重新糾集在一起,好在諸位只怕都還有相當多的事務馬上就要佈置下去開展,短時間內也還不宜大造聲勢,西疆也希望關於馬汶群島主權具體分割一事最好等到半年之後,相信那時候帝國中原戰局也應當明朗化了,到那時候時機成熟,也該是我們收穫的季節了。」
三人自然明白王介休話語中的意思,現在提出馬汶群島主權問題無疑是把南洋聯盟逼上馬其汗的賊船,這當然是西疆不願意見到的,現在西疆提出的條件就是要讓三國拖住馬其汗人的大軍使它無暇西顧,至少不能全力西顧,防止其干涉唐河帝國內部戰事,這一點也是西疆最基本最核心的要求,至於其他,不過是利益交換和分割罷了。
宴終人散,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王介休忍不住想要哼一曲家鄉小調,雖然三國只是同意了在東面進行軍事演習,但這已經足夠了,哪怕時間很短,只要拖住了馬其汗人的出兵規模,自己這一次的任務也就算大功告成了,現在一切就要看阜節這個小子在九江的手段了。劉阜節並不在九江,自打那位南部軍區副總指揮離開九江前往湖州時就連帶著把劉阜節也捎上了,在九江呆了一個多月時間裡,幾乎沒有任何進展,整日面對這位太平餘孽那張古井不波的臉,連劉阜節自己都差一點要失去了信心了。司徒彪那邊劉阜節並沒有花費多少精力就察覺到了有些異常,軍事力量頻繁調動整訓分明是在準備什麼大的動作,劉阜節不相信司徒彪會幫助西疆向司徒泰發起攻擊,但他也堅信司徒彪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直接挑戰西疆,第一軍團放在關西足以讓任何人思量再三,很明顯,司徒彪的目標是哽在他喉嚨上的九江和湖州,看來是要借這個各方都無暇顧及的時候大興刀兵了。
但西疆不願意見到這一幕,尤其是成大猷在沒有正式表態之前,劉阜節希望司徒彪一方能夠保持克制態度,但司徒彪在這一點上的態度似乎很強硬,這讓劉阜節有些擔心,盡早讓成大猷表明態度似乎成了唯一選擇,但成大猷表明態度就能阻止司徒彪的軍事行動麼?劉阜節並沒有任何把握。
太湖的粼粼波光閃動這耀目的金芒,夕陽西下,陽光勾勒出燦爛的雲霞即便是最美麗的魚牙錦也望塵莫及,七彩掩映,變幻莫測,讓人心曠神怡。淡淡的金光灑在船頭上,一襲青衫,牙白折扇上一副松下流溪圖,劉阜節默默的注視著棋局,良久方才推秤道:「成大人果然高明,阜節自愧弗如。」
「承認,承認,阜節兄才是真正的高手,這等時候仍然能閒談高臥,不慌不忙,莫不是覺得一切皆在掌握之中?」一身灰色布衫的壯年漢子目光閃爍,隨手將剩餘棋子投進籐編棋簍中,最終把目光落在遠處天邊水際。
「成大人這話從何說起?阜節來此兩月有餘,一事無成,奈何重任在肩,又無顏回去見秦王殿下,也只好強顏歡笑,厚臉在此混吃混喝罷了。」青衫男子眼珠轉動,揣摩著對方語意,今日此人的表現好似與往日不大相同,難道說西面局勢有變不成?
「阜節兄可是真沉得住氣啊。我這裡有兩個消息,不知道阜節兄是想先聽哪一個?」灰衣男子像是在斟酌什麼,半晌才道,「一個好,一個不好,全憑阜節兄選擇。」
「該來的遲早都要來,何況是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是好是壞誰又能說得清楚,不過阜節在湖州也纏綿半月有餘,心裡也都快悶得發霉了,就請成大人先說說這所謂得好消息吧。」青衫男子笑著一搖折扇,欣然道。
「西疆大軍在西域大破東征軍,羅卑人已經撤軍西返,難道這還算不上好消息麼?」一邊察看著對方神色看是否已經知曉,一邊也在考慮今日這一談該以什麼樣的方式開頭,局勢的變化似乎逼得自己不得不馬上作出一個抉擇了,雖然自己內心深處更想多觀察一段時間,但好像是沒有這個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