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介休笑意盈盈看的著尼爾森副相與一干人一邊打著招呼一邊進入會客廳內,為了今日這次聚會,他可是花費了不少心血,也動員了不少關係,現在幾路人馬都已經到達齊備,今天晚上似乎就該是自己表演的舞台了,能不能說服這幫傢伙,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想一想和自己一起出發的同僚,王介休就有些羨慕,阜節這個傢伙運氣真好,居然被分到了內地司,雖然不知道對方的具體任務,但從他行走路線王介休也能猜出一二,司徒彪那邊只怕光憑外交努力是難以取得實質性效果的,阜節縱然是去,恐怕也不會是主要目的,頂多也就是鞏固一下以前的工作罷了,成大猷怕才是主要目標。
到自己一行人出使那時為止,那個搖擺不定的傢伙似乎還沒有選好投效的對象,從內心來說王介休對於這種人並不感冒,如果這種情況下還不能看清楚帝國內部的大勢走向,只怕這個傢伙也難以成什麼大氣候。不過王介休也要承認,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成大猷的份量似乎顯得更加重了,尤其是從米蘭人那邊獲得的消息,司徒泰已經正式和西疆在雲中展開大戰,那這支臥在司徒泰和司徒彪之間的餓虎的地位一下子變得更舉足輕重。無論是對司徒泰還是司徒彪來說,解決這個成大猷的問題都是當務之急,當然能夠將其收歸麾下只怕是兩人夢寐以求的願望,但成大猷究竟會選擇哪一方呢?王介休堅信如果成大猷夠聰明,他會作出正確的選擇,當然這還要看阜節這小子的手段和辯才如何了,不過王介休相信自己的同僚不會讓人失望。
對於王介休來說。自己的任務相對來說就要顯得輕鬆許多,這也是所有人的看法,畢竟外洋司所涉及的幾個國家和勢力似乎不是和西疆處於敵對狀態,就是處於一種平淡的夥伴關係,要想結束敵對狀態或者將那種一般的夥伴關係發展成為親密的盟友關係,只怕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做到,但王介休不那麼認為,他從來就不願意服輸,哪怕是再困難的任務,他也會竭盡全力抱著一種不撞南牆誓不回頭的精神去嘗試,他堅信自己付出總會有回報。
應該說今天的聚會就是王介休這兩三個月來的多番努力將要結出的果實。至於說這枚果實究竟是苦澀難嚥還是甜蜜可口,那就要看今晚這幾位客人的態度了,而這也能證明自己的工作是否取得了實效。
宴會廳裡很清靜,王介休知道這種場合請更多的客人反而會沖淡主題,也不利於自己與幾位客人更輕鬆的交流,所以他索性一個其他客人也沒有邀請,除了三位主客外,再無其他一個客人,這樣一來。四人可以在這種沒有任何拘束的環境下敞開心胸任意談論,而王介休想要創造的環境也就是這樣。
「尼爾森副相,請這邊坐,凱頓大人,這邊請。莫洛甫大人,和我坐在一起您沒有意見吧?」一邊笑著招呼客人入座,一邊示意僕役可以上餐前酒了,這看上去像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工作晚餐,但如果你知道幾位客人的身份,你就知道今晚這一場晚餐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尼爾森侯爵,米蘭王國副首相,主管外交、外貿、商業;凱頓伯爵,馬哈德大公國外務大臣,莫洛甫子爵,安達科公國外交通商官,而此時他們能夠同一時刻會聚到這裡,尤其是凱頓伯爵本來是以私人身份在米蘭渡假。現在也被邀請到了這裡,你就不能不佩服在米蘭、安達科以及馬哈德呆了三個月時間不到的這位西疆外務署外洋司司長的能力的確有些異乎尋常了。
「介休大人,您太客氣了,本相作為主人才應當盡地主之誼才對,沒想到卻讓介休大人佔了先,若是讓國王陛下知曉,只怕本相又要被責備一番了。」
看得出來這位米蘭王國的副相十分喜歡這種清靜的環境,這也是王介休專門瞭解過這位米蘭王國主管外交事務的副首相生活習慣和愛好之後而選擇的這一處僻靜之地作為宴請對方的所在。這位副首相和其他官員有著不一樣的愛好,喜歡清靜,討厭繁瑣的禮儀禮節,也不喜歡奢華熱鬧的場合,算得上是一個比較務實清廉的官員。至於凱頓和莫洛甫二人,馬哈德和安達科兩國外交政策素來追隨米蘭人,這一次莫洛甫出訪米蘭也是意圖加強兩國之間的聯盟以應對倭人在大東洋乃至大南洋的東北部越來越猖獗的活動,而這位凱頓大人之所以能夠在私人渡假時間被自己邀請來,固然有自己的一番努力,但有很大程度同樣是這個原因。
「是啊,介休大人,看來你來米蘭時間雖然不長,但對米蘭的熟悉程度卻遠遠超過我們這些經常往來於米蘭的客人了,直是慚愧,今晚還要由介休大人來作東。」一臉油滑笑容的安達科公國外交通商官莫洛甫一邊插話,一邊也在恭維著這位年輕的外交界新星。他的身份職務東南諸國也是在他抵達東南時才被眾人知曉,但無人敢於小看此人,西疆勢力膨脹得如此之快,現在李無鋒已經隱隱有問鼎唐河帝國皇位寶座的跡象,保不準哪一天這個傢伙就會由西疆外務署外洋司司長變成新的帝國外務總署外洋司司長,而和對方打交道的時間和機會會更多。
「莫洛甫大人太客氣了,介休做客安達科期間承蒙大人熱情款待,本欲在西疆做客,奈何西疆路遠水長,諸痊大人一時間只怕也難以到西疆造訪,所以介休也就大膽借花獻佛,佔用尼爾森大人主人位置,感謝諸位的熱情接待了。」王介休亦是妙語如珠,一邊不動聲色的應答著。
「王大人真是客氣,來此東南,本該咱們三家作東地得正理,倒讓客人佔了先,王大人這麼一說,凱頓和莫洛甫大人固然慚愧,那本相坐在這裡豈不是更覺難受?」尼爾森也難得的風趣一回,氣氛一下變得熱絡輕鬆起來。
「尼爾森大人言重了,介休不過是略表小心,頓晚宴而已,能夠邀請到三位的到來,已經是介休無上榮光了,何敢妄言其他?」王介休對於這種場合亦是見慣不驚的應答如流,「來來來,三位大人,我先敬三位一杯,也代表秦王殿下和蘇秦署長正式邀請三位在合適的時候訪問我們西疆,介休必掃榻以待。」
隨著幾杯酒一下肚,藉著略略升起的酒意,眾人談話也就隨便了許多,對於王介休此次晚宴的意圖自然清楚,只是三人都是各自國內舉足輕重的要員,對各自國家的態度心中亦是瞭然,能夠參加這個晚宴,本身就代表著一種態度,只是如何將這種態度所表達的意願實質化和具體化,那就需要更詳細一步的商談了。而這種場合下,雖然無法成為正式談判,但對於瞭解各方的意圖要求的底線,至少也能夠獲知一個大概,這就是王介休為什麼會選擇這樣一個非正式場合來商談的目的。
「介休大人,尼爾森大人,可能有些話不大中聽,也許是我們杞人憂天,但作為我們兩國國內的確有著這樣一種懷疑,那就是貴方在原半島地區也就是現在貴方新成立的南海自治領境內大力發展海軍,而且貴方現在在鷺島和弗吉島上正在修建軍港,呃,另外貴方還在米蘭王國定購大型軍船,貴方這樣大規模的發展海軍究竟意圖何在呢?」也許是借助了一些酒意掩飾,凱頓的話語也就沒有那麼委婉,語氣也顯得不那麼平靜。
「呵呵,對於貴國和安達科公國兩方的這種擔心,我覺得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作為馬哈德和安達科兩國的盟友,米蘭王國既然能夠同意向西疆出口大型軍船的決定,自然是考慮了諸方的利益平衡,也考慮了向西疆出售大型軍船不會影響到三國同盟的利益,這一點凱頓大人和莫洛甫大人應該相信路易十一陛下以及貝多里奇和尼爾森大人的智慧。西疆為什麼會大力發展海軍,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們需要我們的海軍來保衛我們通往中大陸和西大陸的海洋商道,沒有其他任何原因。」王介休知道在這個問題上必須打消兩國的疑慮,否則後面的問題便無法取得他們的信任,「至於你們擔心西疆海上軍事力量的增長會不會對馬哈德和安達科構成威脅,我個人以為這純屬多餘,舉個簡單的假設,西疆若是要對馬哈德和安達科不利,只怕不會用海上軍事力量來挑戰,以弱擊強,這不是智者所為,何況我們西疆現在需要的是盟友,而不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