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反正我和何通是被你拖下水了,現在想上岸也遲了.」邱子誠何嘗不明白這個任務的重要性,若論自己內心深處的感覺,只怕是喜歡還要來得多一些,只不過在對方面前,他不得不裝出一副懊惱模樣.
自從與對方合謀投效了晉王殿下之後,處在同一位置,邱子誠也早察覺到自己這位部下的不凡之處,旁敲側擊之下對方也並不隱瞞,居然道出身份竟然是秦王殿下在太平軍中的臥底,邱子誠駭然之下也是驚喜莫名,對方既然毫不避諱的言明自己的身份,言外之意不問可知.
邱子誠也不是蠢人,李無鋒獨霸西疆,勢力膨脹之快無人可及,太平教的敗亡其實也與西疆的崛起有很大關係,拿邱子誠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太平教十多年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為李無鋒登上東大陸這個歷史大舞台而作的嫁衣裳,眼下自己雖然迫於形勢投效了司徒峻,但那也是權宜之計,有了吉列這個傢伙引薦,投入秦王門下自然是最好不過的選擇了,而對方敢於公開挑明這層關係當然也是看準了這一點.
「呵呵,邱老大,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裡怨天尤人了,司徒峻現在已經是走投無路,前些天第五軍團兩個師團又試圖用兵變來逼使兌現所欠軍餉,連司徒峻的貼身近衛都傷了幾個,可還是解決了一個月的糧餉,現在可是欠了半年的餉了,再這樣下去,不用誰來打,駐紮在這黃岡府的軍隊都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變成盜匪.現在既然上邊已經有了命令,這司徒彪又如此厚待咱們,二十萬金盾的銀票咱們也拒絕了,現在咱們突然反正投效,只怕司徒彪睡醒也會喜歡的醒過來」戎裝漢子還是那幅不緊不慢的模樣,話語間卻是彎酸刻薄得很.
「也罷,都走到這個份上,也只有按照上邊意思辦了.嘿嘿,吉老二,秦王殿下的胃口可是大得很啊,咱們剛在司徒峻這邊當了一遭臥底,現在又要棄暗投明奔向司徒彪,看來秦王殿下是想要咱們替他把五湖看好了.」邱子誠話語中的含義異常豐富.
「唔,老大,要不然上邊也不會讓咱們投向司徒彪了,咱們這一投,不但能帶了一個黃岡,還能捎帶上第五軍團和其他兩個獨立師團,就看司徒彪的手段了,不過咱們這大功臣的身份是跑不了的,但願司徒彪能夠給咱們一個更好的機會,讓咱們真真正正的立一大功.」戎裝漢子壓低聲音,」我看要不了多久,咱們就得像今天這樣再來一次反正投誠,嘿嘿.」
「好了,別管以後的事情了,現在咱們還是來商量一下怎們配合司徒彪的行動吧,這樣,那兩個獨立師團你去聯繫,他們與你關係不錯,現在也是餓著肚子在干挺著,問題不大,倒是第五軍團麻煩一些,不過那第三師團我也有些把握,第四師團卻需要你去聯絡一番了,這邊我們自己的部隊就讓何通坐鎮,總之得按照上面要求,幹得漂亮一些,讓司徒彪充分認識到咱們的重要性.」談及正事,邱子誠迅速恢復了平常的嚴肅,連戎裝男子對此人的這般行徑都頗為敬服,至少邱子誠手中帶出來的一幫子軍隊在軍紀作風上堪稱嚴格,與其他那些太平軍有著本質的區別,這也是他之所以有意將邱子誠引入西疆的主要原因之一.
雖然北方戰事的再度爆發讓軍事會議被迫中斷,而西疆輿論的重重壓力也讓無鋒在戰事選擇上狹窄了許多,原本在無鋒心目中的首選馬其汗人不得不讓位於卡曼人,雖然無鋒並不認為現在就是解決卡曼人的最佳時機,但一切都需要服務於政治,軍事也不例外,無鋒深知這其中的奧義.
第六軍團迅速南下三江,與第一軍團輪換,無鋒沒有多餘話語交待,只有一句話,那就是要求舍內務必在半年內交給自己一支經過戰火洗禮的鐵軍,哪怕整個軍團只剩下一半.沉甸甸的話語讓舍內感覺到壓力,五個師團幾乎全部是清一色的預備役部隊組建而成,而且來自整個西疆各地,過分龐雜的構成雖然使第六軍團成為了一支真正的西疆軍隊,但也使得這支軍隊從組建開始就被戰鬥力問題困擾.好在無鋒接受了舍內的要求,將第一軍團第五師團副師團長希爾曼調職第六軍團擔任第一師團師團長,兩名得力手下也從自己原來師團中提升至兩個師團中擔任副師團長,讓舍內心中稍稍有了一些底.不過要想憑借手中這點資本就想把第六軍團打造成一支能征慣戰之士那卻不大現實.不過三江這個舞台注定要成為第六軍團成長的第一塊試金石,第六軍團將來的命運前程也就要看這塊試金石的堅硬程度了.
雖然凌天放和薄近塵已經說服了無鋒在羅卑征東部親西疆的牧民中徵召騎兵,但鑒於北面形勢的急劇變化,情報部門也反映出卡曼人的外交官出沒於羅卑人核心之地,無鋒不想在這個敏感時候刺激對方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已經擬好的徵召令又被壓了下來.讓無鋒感到擔心的還不僅僅來自羅卑,從呂宋的諜報人員也證實卡曼人的特使早在一個星期之前就已經抵達羅賓城並成為腓特烈和克魯夫的座上賓,而此時科米尼人的外交大臣也恰巧訪問呂宋大公國,這一系列的外交活動都足以證明卡曼人的這一次行動並非心血來潮,而是早有預謀,羅卑人和呂宋人像是都深深捲了進來,甚至連看似有些遙遠的科米尼人也不聲不響的牽扯了進來.
令無鋒失望的是,這幾方顯然對一次的外交接觸行動採取了相當謹慎而又嚴密的防諜措施,讓西疆情報系統未能獲得卡曼特使在呂宋的具體活動成果內容.也許是對西疆無孔不入的情報滲透有著深刻體會,呂宋人甚至開始有計劃的對軍隊和政府系統中的高級官員進行清理,凡是有唐族血統或者與唐族有姻親關係甚至對唐族親善者都被不動聲色的調離了敏感位置,由此可見呂宋人對西疆的戒備心理.
無鋒甚至已經感覺到一張密佈的羅網在無聲無響的撒開,悄悄的向自己罩了過來,讓他感到一陣壓力.卡曼人如此大規模的外交活動顯然不擔心被自己察悉,這幾方聯盟無鋒並不懼怕,畢竟三方各據一方,三方各懷鬼胎,無法在同一時間形成合力,尤其是羅卑人和呂宋人要動手之前都需要考慮可能帶來的嚴重後果,如果一旦聯手進犯失敗,那帶給他們各自國家和民族都是災難性的,除非他們有絕對把握,否則他們不會下手,但一旦自己處境不利,這幫傢伙就會像惡狼一樣撲上來,瘋狂的撕咬自己.
但是現在正好處於自己要東進中原之際,與卡曼人以及他們的臨時聯盟陷入長期的拉鋸戰,必將拖住自己東進步伐,如果時間過長,司徒泰和司徒彪一方能夠在較短時間統一中原和南方,對方挾帝國正統名義,自己還要想兵發中原不但在道義上站不住腳,縱然真的憑借軍事力量進入,反對和抨擊聲只怕也會讓自己在帝國民眾中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威信減色不少,這不是無鋒願意見到的.
巨大作戰會議廳空無一人,步入作戰廳中,輕輕掀開罩在當中巨大沙盤的布幔,一副西疆及其周邊地區地理地形示意圖展現在眼前,這是軍事情報局測繪科和西疆情報局計測科的聯合作品,製作工藝相當精緻,足足花費了數百測繪和情報人員幾年的工夫才完成,而擺在沙盤附近的平台上還配有局部地區的詳細圖冊.
盯著廳中巨大的沙盤思索盤算良久,從嘉峪關到甲馬再到凡林,從榆林到清河再到平陸,卡曼人的包圍圈已經被自己從甲馬這裡撕開了一個巨大的縫隙,讓卡曼人也感受到了創口的疼痛,先前薄近塵的戰術應該說是成功的,將創口的效用發揮到了極處,使得卡曼人的鮮血源源不斷的在南部這片肉體上流淌出來,巨大的疼痛讓戈麥斯也無法忍受下去,只不過自己忽視了卡曼人的決心和毅力,才會導致自己現在在輿論和民意上的被動,不過亡羊補牢,一切還來得及,卡曼人仍然處於劣勢,他們的聯盟還處於形成階段,腓特烈和瓦德亞也不是毛頭小子,他們不會輕易下注,這就是自己的機會.
無鋒最終確定要打破這幾處已然逐漸成形反李聯盟,最終還需要落到卡曼人身上,只有徹底先把卡曼人氣焰徹底打下去,才可能給另外兩處造成威懾力,讓呂宋人和羅卑人不敢輕易介入,只要能夠避免或者延緩這兩處的介入,無鋒自信自己能夠贏得這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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