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你是什麼人?」斐迪南心中已經轉過千百個念頭,這守衛在這糧庫中的五百士兵居然全是西斯羅士兵,沒有西疆士兵,很明顯這批糧食已經全數交給了西斯羅人,是將這批西斯羅人統統宰調殺人滅口,還是將這批人帶上一起押回自己國內再作道理,或者就來一個不理不睬?
「呵呵,真是笑話,居然搶劫到主人頭上,還問我是誰?!卡曼人可是越來越囂張了啊。小子,告訴你,本人是西斯羅帝國特命糧食專員,瑪爾德諾子爵,我告訴你,無論你是誰,馬上帶上你的人離開,否則就是對西斯羅帝國的公然挑釁,一切後果將完全由你負責!」瑪爾德諾一聽對方問話就氣不打一處來。
「西斯羅帝國特命糧食專員?大膽狂徒,竟然敢在本人面前冒充盟國官員,這分明就是西疆人的糧庫,什麼時候變成盟國的糧庫了?竟敢虛言恫嚇本人,妄圖矇混過關!來人,將這個傢伙押下去,好生看管,待本將處理完這邊事務再來處置你這個招搖撞騙的傢伙。」已經走到這一步,斐迪南別無退路,也只有硬著頭皮往下裝了。
瑪爾德諾一怔,仔細打量了一下對方,馬上明白過來對方的意圖,他並非庸人,對這些事情也略有所聞,於是點點頭很光棍的道:「小子,算你很,不過我要提醒你,不管你是尼克還是麥利的手下,你這是在替你家主子惹禍!多動一下你的腦袋想一想,兩國交惡甚至引發戰爭這個責任不是你家主帥能夠扛得起的。」
任憑兩名卡曼士兵將自己押走,瑪爾德諾不再多言,卡曼人竟然敢冒險走這一著棋,顯然是不把兩國盟友關係放在心上了,幸好自己明智的派人先行通報紐倫堡,這樣一來能不能奪回這批糧食就不是自己的責任了。
聽得對方平靜但充滿了肯定語氣的話語,斐迪南心中也是一抖,麥利元帥也只是叫自己搶掠西疆人糧食,卻沒有料到這批糧食已經屬於西斯羅人,自己這自作主張,會不會真的像對方所說給自己和元帥帶來麻煩呢?
晉則成高據牆頭,向南方遠遠望去,雖然看不見任何東西,但他知道三十里外的卡曼騎兵已經控制住了西斯羅人的第二批糧車,看來卡曼人胃口不小啊,只可惜自己手中掌握的騎兵數量太少,卡曼人的一個萬騎隊一直在要塞北面虎視眈眈,顯然是要確保押運的第一批糧食運回卡曼,自己手中只有兩個聯隊騎兵,不然定要叫卡曼人一個好看。不過機會還是有,現在就等這第二批糧車過來了。
為了趕上這道大菜,晉則成甚至放棄了坐鎮銀川的職責,他知道卡曼人不可能去攻擊城高牆厚的銀川城,出動四萬騎兵的目的一來是借助騎兵的機動能力,二來也可以憑借騎兵速度阻截攻擊企圖攔截運糧車和運糧馱隊的己方軍隊,而以己方現在佈置在銀川一帶的軍隊也的確無法對卡曼人造成大的威脅。不過晉則成從來就不是一個坐等時機到來的善主兒,他知道對方肯定也早就知曉自己手中掌握的騎兵力量底細,所以才會放心大膽的將四個萬騎隊中抽調了兩個萬人隊分別監控銀川府和甘蘭要塞,每一個萬騎隊都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第三師團擁有的一個騎兵聯隊實力,應該說敵人的佈置算得上是天衣無縫了,但對方少算了一點,那就是銀川緊鄰莫特地界。
雖然騰格裡草原上的遊牧騎兵已經被秦王殿下收刮一空整編成了六個騎兵團,而兩個駐防騰格裡草原的騎兵團還遠在一千多里地之外的烏蘭集,無論從時間上還是地理位置上都無法趕得上這次戰鬥,但長期在銀川留守的晉則成一直與近鄰莫特人保持著較為良好的關係,沒有正規騎兵部隊,晉則成就秘密的通過官方和私人兩重關係從鄰近的莫特部落借來了幾千勉強稱得上預備役的普通牧民,利用夜色悄悄潛入甘蘭要塞,將他們換上西疆軍的服裝,也可以勉為其難的冒充西疆騎兵了。
晉則成一直在等,他需要等到第二批糧車靠近甘蘭要塞的時候,雖然北有一萬卡曼騎兵監視,護送第二批糧車的還有七千卡曼騎兵,但只要能夠成功的將在北面監視的卡曼騎兵引走,自己手中兩個聯隊騎兵完全可以對護送第二批糧車的卡曼騎兵發動突然襲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以有備對無備,兩個聯隊對七個千騎隊,這一仗值得一搏。
斥候的消息終於回來了,押送糧車的卡曼人已經在距離甘蘭要塞南部幾里地處開始繞道,那裡有一條便道可以繞過甘蘭要塞,平素主要是一些躲避稅檢司檢查的走私馬幫車隊從那裡分道,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一條便道,對車隊來說雖然速度會放慢許多,但畢竟能夠繞過甘蘭要塞,看來卡曼人也是打的這個主意。
一直遊蕩在甘蘭要塞周圍的富爾登萬騎長終於發現甘蘭要塞上的異動,幾千鐵騎終於按捺不住陡然間從北門蜂擁而出徑直向東狂奔而去,一邊立即派出斥候迅速跟上察看虛實,自己的萬人隊也開始向東北方向移動,富爾登一邊也在仔細思索敵人的目的究竟何在。在這個關鍵時候,敵人居然傾巢而出,留下一個要塞,只怕要塞中最多也就是兩三千防守步兵了,敵人這樣孤注一擲明顯是有其目的。
斥候很快就回報了,不出自己所料,敵人騎兵奔出不到三十里地就改道向北,目標很明顯直指已經上了貫通利伯亞諸國的南部幹線的糧車,不敢多作猶豫,富爾登立即命令全軍向北快速跟進,北面只有三千同伴,還得負責押運那些並不老實的西斯羅人,只要北面同伴能夠糾纏拖住對方一陣,自己就可以趕到將這幫該死的臭蟲捏死在平原上。至於南面第二批車隊還有七個千騎隊,而西疆人已經沒有足夠騎兵,要想堵截,根本是癡心妄想。
一切按照晉則成設定的計劃運行,當北面負責監視的卡曼騎兵被自己安排的誘餌吊走後,晉則成立即親率兩個聯隊的騎兵對甘蘭要塞側面的卡曼騎兵發起了攻擊,雖然保持了一定戒備,但沒有料到從甘蘭要塞中居然一下子殺出了將近一萬西疆鐵騎,卡曼人在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激烈搏鬥後最終不得不退出了戰場,而第二批糧車也被截下安全的轉進了甘蘭要塞。
斐迪南顯然也沒有料到自己安排得如此慎密的計劃依然會出紕漏,各方面情報都證實敵人沒有足夠的騎兵力量,但敵人卻恰恰突出奇兵,一下冒出來近兩萬騎兵,這些騎兵是從那裡冒出來的?
但現在已經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了,第二批糧車被劫,第一批糧車安然無恙,已經轉道直奔帝國而去,自己只需要將這三萬多匹馱馬上的糧食運送回卡曼就算對帝國有所交代了,至於上方將如何處理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這種行徑就將是對是錯。
薄近塵端坐大帳中,首次在眾將面前穿上甲冑的他一臉肅色,而列在麾下的諸將也是一臉期待的興奮之色,大家都知道經過這麼久的游擊破襲,卡曼人已經被攪得雞犬不寧,疲憊不堪,現在各部主力都已經收縮回了南捷洛克,主帥這個時候突然升帳,其目的不言而喻。
金燦燦的令箭在案桌上閃耀著沉著的光澤,主帥背後的幕簾已經拉開,幾個粗大卻顏色各異的箭頭筆直的指向北方,讓人一目瞭然,在案桌下端站定的將官們只是一瞥便知道了即將到來的戰事將會是指向何方,看到連捷洛克軍的幾名將領也都跟隨列隊,幾乎所有都知道決定整個北捷洛克命運的一仗即將到來。
「諸位,恐怕大夥兒都已經明白這一仗的目標是什麼了,不錯,這一仗咱們的目標就是北捷洛克的甲馬地區,也許不少人會在心裡想為什麼不一鼓作氣拿下凡林,我也很想,但是現在條件還不成熟,尤其是在榆林的卡曼軍隊已經增加到了兩個兵團,當然是沒有騎兵的兵團,而且已經在向凡林靠攏。現在是我們拿下甲馬的最好時機,敵人的騎兵已經啟程向東奔襲銀川和慶陽去了,甲馬地區只有兩個萬人隊,但是凡林的敵軍在榆林增援部隊一到就會立即向甲馬靠攏,所以我們不能錯失這個機會。」薄近塵不想給諸將留下一個獨斷專行的形象,所以有意以一個比較和緩的開頭來吸引眾將的注意力。
「所以,我們必須在一周之內徹底解決甲馬!現在我宣佈命令!」語氣陡然一轉,薄近塵態度一下子變得冷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