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人您的意思是#183;#183;#183;#183;#183;#183;?」凌天放試探性的徵詢自己上司的意見。
「東西我們當然要給他,我們還離不開對方的幫助,陀勒密一直對我們抱有相當戒備心理,陀邏則要聰明得多。我們要表達我們對他的,但我們得制止他的政治冒險,既然他沒有取得勝利的絕對把握,那就不能輕易嘗試,一旦兄弟二人反目,造成朵爾部落局勢動盪,對我們相當不利,我們得正告他,也許等待時機成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無鋒皺著眉道,顯然是在思索該如何說服陀邏這位自己在柏因人中的政治盟友。
「嗯,大人明鑒,柏因人將在以後我們進軍中原時候起到巨大作用,的確不能輕舉妄動,如今兩人來訪也正是一個交好二人的時機,不妨投其所好,將我們之間的關係更深化一步。」凌天放點點頭,進軍中原,肯定要和太平教人對陣,一旦太平教人抵擋不住,卡曼人決不會坐視,而要牽制卡曼人除了南捷洛克一方的西北軍外,就要靠柏因人了。
「天放,你太小看這二人了,不要以為他們是蠻族便沒有頭腦,陀邏和塔克拉二人都是柏因人中傑出之士,也許由於地理位置和民族特性原因在眼光和見識上有所不足,但其慎密的心思和果斷的魄力都並不亞於我們唐族中的任何人。從陀邏與我們結成戰略聯盟關係就可以看出,他們不是自甘雌伏之人。」無鋒微微苦笑,「當然如果投其所好,也許能在個人感情方面有所助益,但真正到了原則性的問題上,恐怕難以起到多大作用。」
「對了大人,太玄府的那三萬戰士經過精簡整編休養以及前期的初步訓練,已經基本上恢復了戰鬥力,您看是否可以正式給予部隊番號列入戰鬥序列了呢?」凌天放徵求無鋒的意見,原本是想讓尉遲賓組建這個師團,但由於康建國已經內定為南捷洛克軍團軍團長,空缺位置只好由尉遲賓填補,新組建的這個尚未定編授予番號的師團就改為了從騰格裡軍團第二師團副師團長岳山負責,副師團長則在原來的軍官中產生。
「嗯,這個師團被使菲爾丁的一手帶出來的嫡系,戰鬥力殊為不弱,對卡曼人也是苦大仇深,我本想把它編入騰格裡軍團,但考慮到實際情況,恐怕不太合適,可西北第一軍團和南捷洛克軍團編製已滿,這倒有些不好安排。」無鋒想了一想,徵求自己的參謀總長:「你的意見呢?」
凌天放也在考慮這個問題,這只部隊因為原來屬於菲爾丁的嫡系,現在菲爾丁本人已經投效了無鋒,但其部下因為一直被卡曼人俘虜,思想觀念也沒有得到改造,好在他們也是無鋒用卡曼俘虜贖回,這些西北漢子也算知恩圖報,對岳山的上任也算配合,但如果再將他們調離太玄,只怕這群滿腔仇恨的西北漢子又會有些想法,這番號也不太好安排。
「大人,我看不如這樣,不妨將宋天雄的近衛師團更名為第一近衛師團,而將這只部隊的番號定名為第二近衛師團,作為大人您的直屬部隊,這本來就是一個崇高的榮譽,其他部隊費盡心機想要得到這個名號也未能得逞,我想作為他們來說應該是一個激勵和榮譽,我們也可以近衛師團一般不戍外邊將將他們調回慶陽。」
凌天放煞費苦心的思考了半天才算拿出了這樣一個差強人意的辦法來,既要顧及到這兩萬多人的感受,又要妥善安排又不得超越制度規定,實在有些困難。
「好了,就按你的意見辦吧,哪有十全十美之事,既然是軍人就得要服從命令安排。」無鋒也有些不耐煩了,思前顧後也不是他的作風。
全副戎裝的精悍男子在身後幾騎的保護下驅馬默默的漫步在有些零亂的野地中,四月的和風在五湖地區已經略帶暖意,麻酥酥的掠過成大猷毫無表情的臉頰。舉目望去,一馬平川的田野中是一望無垠的麥田,微風徐徐,麥浪飄搖,這裡是稻麥兩熟制,原本青綠的麥苗已經逐漸開始泛黃,預示著小春收穫季節的快要到來。
遠處隱約可見的炊煙下面是濃蔭遮掩的村莊,甚至還可以間或看到人影的出沒,成大猷雖然臉色平淡,但他內心卻是有些滿足,至少自己的征服步伐並沒有太多影響到這些下層的庶民百姓的生活,這些仍然在家中逗留的農夫農婦們就是明證。對這一點,成大猷深感自豪。
馬其汗人的攻勢已經停滯下來,看來是準備鞏固他們在五湖南部兩府獲得的戰果了,再向北推進,只怕帝國水軍也會給他們帶來許多麻煩和困擾,洞庭湖艦隊大概一直是他們的夢魘吧。不過溫寧巴陵兩府的南方已經落入了馬其汗人手中,聽說居然有不少士紳開始接受與馬其汗人的合作,這讓成大猷簡直覺得不可思議,保守排外的帝國民眾也許能勉強接受想自己身份一樣的叛軍亂軍,畢竟同屬唐人一脈,但很難相信他們會接受外族人的統治,什麼自治,不過是掩耳盜鈴,哄騙外人的障眼法罷了,成大猷根本就不相信這種小孩子玩意。
一陣陣略帶河腥味的水氣藉著河風撲面而來,讓成大猷感受到了一抹說不出的清新氣息,雖然並不好聞,但成大猷卻覺得自己頭腦清醒了不少。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嘉河岸邊,這是九江府境內的一條著名河流,不過由於是春旱季節,河道中的水流量並不大,成大猷下意識的估算著騎兵部隊能否直接渡過這條河流,河畔隨風搖曳的雜草野花倒是展現出一派綠意,讓人在戰爭間隙中也能夠體會到一絲和平的意境。
嘉河是九江府因此得名的九條著名河流之一,橫亙於九江府中部,繞過九江府城南沿東下,在九江府城東南兩里地處於另一條由北向南而來的大江--沱江匯合,浩浩蕩蕩南下,也是九江府境內一條重要的內河航道。
九江府已然在自己控制之中,事情並不出自己所料,毫無準備的帝國軍隊根本沒有料到自己的大軍會悄悄逆行返回突然南下,還在按部就班做著調整派兵南下增援南線抵禦馬其汗人入侵,當第一批增援部隊南下僅五天後,自己的大軍已經已經在九江大地上蹂躪了,猝不及防的帝國軍隊驚惶失措,完全喪失了戰鬥意志,一觸即潰,甚至沒有觸也潰,連成大猷自己也覺得驚奇,為何帝國軍隊的表現總讓自己意外。在河朔一仗中,本以為被包圍的帝國軍隊會很快就像自己投降,沒想到表現出來的英勇頑強卻讓自己吃了大虧,若不是決堤灌水,只怕真還難以解決掉那支部隊。可是這九江府軍隊的表現實在太過搶眼,縱然是自己突然襲擊,也不至於一瀉千里,居然兵不血刃的就佔領了九江府,不過南方馬其汗人那邊一樣,帝國駐紮在沱江上的一支水軍分艦隊同樣突出了包圍南下逃回了安慶。
默默注視著河道內渾濁的水流,成大猷的思維還停留在離開河朔的時候。看來薄近塵有些防範自己的意思了,自己不過在龍泉和河朔多徵集挑選了一下士兵就讓他產生了懷疑,看來這個傢伙的警惕性還不是一般的高,不肯讓自己在河朔多做停留,就驅使自己西進攻擊天水,那目的還不是想讓自己和李無鋒直接面對?
不過這也難不倒自己,只需裝腔作勢的拖延一下時間,司徒峻這頭蠢貨果然就把天水拱手讓給了李無鋒,也讓自己有了拒絕西進的借口,只是白白便宜了李無鋒的這個傢伙。李無鋒啊李無鋒,這個傢伙運氣似乎還不是一般的好,林家和朗家為了漢中爭得不亦樂乎,他卻坐在那兒都有人白送他一個大府,成大猷搖搖頭,臉上露出難以言喻的苦笑,也不怪薄相,自己本來也就沒有死心吊在太平教這棵樹上,只能說薄近塵的嗅覺也太靈敏了一些,不過既然讓自己放手南下,給了自己這樣一個機會,不好好利用一下如何對得起遠在千里之外的薄相呢?想到這兒,成大猷臉上又露出一絲冷冷的笑意。
並不出自己意料,整個九江府除了大地主貴族們的逃亡外,其餘升斗小民並不願意隨便離開自己的故鄉,眼見得小春豐收在望,誰願意隨便離開?何況自己發動的宣傳攻勢一樣迎合了這些只想填飽肚皮的農民,一年免收任何田賦,這種好事只怕是只有改朝換代的戰亂時候才能夠僥倖遇上,但帝國的瘋狂敗潰似乎沒有讓普通百姓感受到戰亂的痛苦,而好處卻是明明白白的擺在面前的,作出什麼樣的選擇似乎也就在意料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