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暗香浮動,獸型香爐裡裊裊飄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淡煙,那是產自大陸極北之地虎紋木燃燒後散發出的。一張樸素大方的案桌上簡單的擺著一些胭脂水粉,潔白的粉牆上一幅簡潔明快的素描山水圖,整個房間顯得異常乾淨簡樸。
燃燒著的虎紋木產自大陸極北的沿海地帶,樹身很矮,甚至有些近乎於灌木類,但這種樹生長速度極慢,累幾十上百年也不過長到一米多高,能抵禦海邊強風,樹質緻密,本身就自帶一種輕香,燃燒不易,但發出的香味卻沁人心脾,還能驅蟲去瘴,尤為可貴。劇斷樹後,其木紋與眾不同,頗似一個虎頭紋狀,固得名虎紋樹。
由於生長地處極北天寒地凍之處,且數量也十分稀少,能夠運到唐河中原之地,那更是價格奇昂,非豪富顯貴人家不能一聞。
燈花吡噗輕響,寒夜深沉,坐在窗際的女子卻依然在撫額沉思。來西北也有一段時間了,自己雖然出門時間不多,但也看得出這裡百姓的生活雖然比不上江南東海繁盛之地,但蘊藏著的那股蓬勃發展之氣卻遠遠不是暮氣沉沉的帝國內地所能比得上的。
雖然是在室內,女子依然是輕紗遮面,只是一雙明亮的大眼在燈光下忽閃,看得出正在思考著什麼。這個李無鋒還真是不簡單,短短幾年有此成就,擺在面前的那一幅欣欣向榮的景象,任誰也無法否認對方的能力。女子發現自己的心思在不知不覺間有些向那個在帝國朝中褒貶不一的男子傾斜了,這似乎與她自己來西北的目的有些矛盾,連女子自己也覺得這有點不妥,但卻是事實。
搖了搖頭,女子有些自嘲的一笑,朝不保夕,自己的命運還握在別人手中,居然還有心思去想這些,是不是太無聊了一點?在外人眼中,自己高高在上,連帝國的達官貴人們要想一琴芳澤也是萬萬不能,何等的逍遙自在,又有哪一個歡場女子能有這等自由無拘?但一想到自己背後的那雙眼睛,她就覺得不寒而慄,愁眉黯對,重重心事有誰知?
輕喘了一口氣,少女有把心思放在了今晚的所見的情形上,那三個傢伙究竟是什麼來路呢?身份明顯不低,那他們來西北的目的有是幹什麼呢?
「小姐,金夫人來了。」門外侍婢的聲音響起。
「哦,快請金姐姐進來。」少女連忙收拾起思緒,起身道。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同樣一個面紗半遮的少婦出現在門欄外,「哦,妹子還未休息啊?辛勞一晚,也早點歇息吧。」話雖這麼說,蒙紗少婦卻蓮步輕移,豐臀半扭,走進了室內。
「姐姐快請坐,也沒什麼,休息了這麼久,演奏一下也好,就當練練手吧。」少女的目光落在了對方的臉上,雖然看不到對方眼睛以下的面部,但少女感覺得出來,,這幾日來,面前這個少婦的心情似乎與前一段時間大不一樣。尤其是那雙眼睛這幾日來總蕩漾這一股子說不出的狐媚妖艷味兒,說起話來字裡行間比前一段時間來也歡暢了許多,像是遇上了什麼開心事情,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對方的身份他已經隱隱約約的察覺到,似乎也是某個勢力派在西北的坐探,和來西北時自己背後人提供給自己的情報比較吻合,自己甫來西北時,這個女人表現得似乎很平淡,談話中也能感受到對方總有一股說不出的抑鬱心境。但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女人這幾天卻一掃原來的陰霾氣息,舉手投足間甚至散發出來的竟然是一股春意盎然的味道,難道這個女人遇到了什麼特殊的事情?
就在姚蓮滿腹疑問猜測對方的時候,金婉儀卻是春風得意。禁忌的魔力果然巨大,也許是別人的女人更加刺激了無鋒心中那股黑色的慾望,幾度恩愛纏綿後,原本還有些放不開的金婉儀也逐漸拋開了一切拘謹,盡情的放縱自己迎合對方,幾年來從未得到滿足的她終於充分享受到了愛慾的甘霖,饒是她被弄得死去活來,她卻也無怨無悔,那份強烈的情慾衝擊讓她發現自己好像再也無法離開那個男人了。
風雨之後,難免說些輕憐蜜愛的枕頭話,在得到了枕邊男人的保證後,她終於放下了心中唯一的包袱,她知道自己身後的那個人對枕邊男人的重視程度,自己家人的問題對這兩個男人來說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她更是盡心竭力的在床上輾轉逢迎,完全丟棄了自己原來在帝都時那副貞節剛烈的身份。
雨露滋潤之下,她的變化自然瞞不過有心人,不過在無鋒的刻意隱瞞之下,除了她自己心腹管家之外,還沒有人知道這其中的隱私。但在姚蓮的有心注意下,她的一些異常行為已經引起了對方的關注。
「唉,這關西戰亂好像還沒有停息的模樣,太平教這幫逆賊看來還真是麻煩啊,帝國軍隊也吃了虧,也不知道東去的道路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暢通無阻,妹子出來這麼久,習慣了江東生活,不知道對這偏僻的西北生活能否適應啊?」少婦款款落坐,隨意的問起對方家居生活情況。
「謝謝姐姐關心了,小妹雖然文弱,但也出過幾次門,如今這西北的模樣遠遠出乎小妹想像,其實它的繁華程度已經與江東各府相差並不太大了,小妹平時在金陵聽到的西北情況可是與眼前的慶陽截然不同啊。」姚蓮微笑禮貌的回答,以便卻在看能不能從對面這個女人口中探聽一下今晚李無鋒旁邊那不認識的三人究竟是何方人物,也許這個女人作為這棲鳳居的主人知道一些。
「哦,妹子的看法其實與姐姐才來西北時的想法一樣,在帝都大家一提起西北,都是荒涼偏僻,人煙稀少,治安混亂的印象,其實我聽在這裡生活了的比較久的人說,在幾年前情況確實是這樣,甚至比想像中的還要糟,但自從李大人入主西北後,情況一年三變,退敵寇,殲匪盜,整頓治安,發展經濟,鼓勵農工商,西北面貌為之煥然一新,這裡當地人都把李大人當做活菩薩貢著呢。」金婉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不知不覺的為那個男人唱起讚歌來了,究竟是發自內心的稱讚呢還是因為有了肉體和情感上糾葛的緣故,她自己一時間也難以分清。
姚蓮有些詫異,想不到對方居然為李無鋒大唱讚歌,而且好像還並非違心編造,難道這個女人有什麼其他企圖?
「姐姐說得是啊,小妹也曾聽到下人們談起西北的變化,看來李大人的確是人中之龍,不愧為帝國的民族英雄。」姚蓮淺笑附和道,話題一轉就說到今晚的表演上來了,「小妹在帝都曾有幸見過李大人一面,今日的表演也是小妹祝福李大人轄下的西北能夠更加繁榮昌盛。」
眼光流動,金婉儀猜度起對方的心思來,這個女子雖為帝國三大琴技大家,但枕邊人已經告訴自己,對方的來歷不簡單,絕非表面上一個歡場女子那麼清白,但究竟她背後有什麼,枕邊人也語焉不詳,只是要自己多留意。
「呵,若是李大人能聽到妹子這般祝福,定會躊躇滿志心花怒放吧,在帝國能得到妹子這這般誇耀的還真不容多見呢。」金婉儀一邊小心回答,一邊仔細思索對方話語的含義。
「姐姐言重了,妹子不過是一流落風塵的凡女子,哪裡當得起姐姐這般說,只是今晚見李大人和其他幾位客人盡皆氣度不凡,顯然是李大人手下的肱股之臣,深感敬佩而已。」姚蓮依然不露聲色的繞***。
但早有準備的金婉儀卻已是逐漸領會到對方的意圖,若有所思的道:「是啊,除了李大人外,其他三人也都是李大人手下重臣,平素鮮得一見,還有幾位李大人的重要客人,都是對妹子的名聲仰慕已久了。」
金婉儀其實也並不知道,除開西北幾人外其他幾位究竟是何許人,不過他也察覺到這幾人好像並不是來自同一處,而且似乎心情都不太好,但好像枕情郎卻是興致勃勃,,既然情郎沒有告訴自己,她也就不敢多問,這時候聽得姚蓮這樣一問,也就隱隱約約察覺到對方問話的目的。
「哦,還有幾位是李大人的客人?」姚蓮假裝有些吃驚。
「嗯,好像是北邊來的客人,姐姐也清楚,怎麼,妹子好像對他們很感興趣啊?」金婉儀含含糊糊的回答道,似笑非笑的反問,「嗯,好像那其中有個青年客人氣宇軒昂,是不是``````?」
北邊來客?會是哪兒來的?正思索間,對方的反問讓姚蓮一驚,剛想解釋,但又聽得對方後面一句,以為對方想到另外一邊去了,心中一鬆,故做羞澀的惱道:「姐姐說笑了,妹子這一生早已打定注意主意丫角終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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