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這句話來形容在關西的局勢可謂恰到好處。就在關西地區的太平軍士氣因隴東保衛戰而為之大振時,一場巨大戰爭風暴又已經在南邊生成。
大陸歷696年1月27日,帝國三江軍政節度使林國雄在《三江日報》頭版頭條發表談話,表示不能坐視帝國西南形勢的惡化,要盡自己的努力拯救關西百姓於水火之中,並宣佈將派兵北伐關西,同日凌晨,三江第一軍團五個師團十餘萬大軍以狂風暴雨之勢在北邊兩百餘里的邊境線上發起攻擊,太平軍守軍一觸即潰,三江軍團勢如破竹,連克瀘江府南部幾大重鎮和要塞。
與此同時,1月28日,帝國天南軍政節度使兼緬地總督郎永泉也發表討賊檄文,宣佈響應林國雄的號召,派兵北伐,確保帝國西部局勢的穩定。同日凌晨,天南第一軍團五個師團也兵分兩路直插入北面的巴山府,1月30日,天南第一軍團兩支部隊在巴山府城勝利會師,此前,駐守巴山的兩萬太平守軍已經主動放棄巴山府城北撤。大陸歷2月2日,天南第一軍團已經控制了巴山府全境。
大陸歷2月4日,三江第一軍團經過三天苦戰攻佔瀘江府城,2月7日,三江第一軍團已經佔領了整個瀘江府。
這一系列戰事猶如強烈的颶風刮過了整個東大陸,對包括利伯亞諸國、馬其汗國、米蘭王國等諸多國家在內都產生了巨大影響,在帝國更是猶如發生了強烈地震一般,尤其是帝國西進集群十萬大軍進攻一個小小的隴東府居然折羽而歸,相比起北方清河戰役的勝利來說更是讓人不能接受,帝國軍方高層又是陰雲密佈,隱隱風雷聲已經在許多官員頭上滾動。
帝國北方和關西局勢的風雲變幻讓坐鎮盧龍府的無鋒和凌天放也始料不及,帝國在北方清河戰役的大獲全勝不但讓無鋒和凌天放看到了太平軍的弱點,也讓二人察覺到了帝國軍隊的虛弱,在如此有利的情況下居然未能乘勝追擊一鼓作氣徹底擊潰敵人,反而讓敵人從從容容的逃脫返回清河府城獲得喘息之機,這讓無鋒和凌天放二人在扼腕歎息的同時也在暗自思索帝國的下一步動作。
但沒等二人考慮周全,帝國西進集群在隴東盲目進攻以及被太平軍奇軍突襲後方指揮部成功的驚人消息就已經傳了過來,帝國十多萬大軍在付出了近四萬人的代價卻連任何成果都沒有得到便灰溜溜的退回到天水,等待他們中的高級軍官將是憲兵隊和軍事法庭。
就在無鋒和凌天放二人急急忙忙趕著商量對策的時候,關西局勢再次發生巨變,林郎兩家明目張膽的進軍並一舉拿下了關西郡南部兩府再次讓二人不得不重新考慮部署和安排,林郎兩家軍隊表現出來非凡的戰鬥力也讓二人心中暗自一驚。
「天放,看來關西這塊肉是人人都想來啃一口啊,咱們是不是有些太保守了啊?」無鋒一邊呷了一口濃濃的咖啡,一邊隨口問道。
「保守?大人,您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現在盧龍的防禦都已經從西北抽兵了,駐紮在鷓鴣關的只有一個第五師團和一個殘缺不全的獨立第二師團,您還打算幹什麼?是一舉攻克隴東府呢,還是南下奪取西康府呢?亦或兵分兩路一下包攬?」凌天放沒好氣的挖苦自己這個異想天開的上司。
搔了搔頭,無鋒呵呵一笑,臉上露出尷尬之色,才道:「天放,我不過是隨便問一句罷了,用不著這麼來打擊我吧?」
凌天放哼了一聲沒有再開腔,只是認真的閱讀著情報,對照著案桌上的地圖仔細查看著。天氣已經變得十分寒冷,帝國北方的冬季寒冷乾燥,幾乎家家戶戶都已經是點燃了回盆,燒起了熱炕,無鋒雖然並不太懼怕寒冷,但入鄉隨俗,還是在自己的書房中燃起了兩個大火盆。
「沒想到太平軍在隴東取得輝煌勝利後,又在南邊來個全線撤退,連辛辛苦苦佔領的瀘江和巴山都捨得放棄,這個薄近塵還真是不簡單啊。」凌天放一邊細細琢磨著情報,一邊喃喃自語。
「唔,那也是形勢逼得他不得不這樣做啊。根據情報,林朗兩家都各自動用了他們最精銳的第一軍團,二十萬大軍,恐怕將關西所有太平軍集結起來也不一定抵擋得住,還不如大大方方主動退出,保存實力,選擇有利時機再戰。漢中府四面環山,通往各地的道路均有險要關隘塞卡,易守難攻,有幾處可以說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絕地,憑借外力根本無法攻下,林郎兩家雖然佔領了南面兩府,再要向北推進可就難比登天了啊。」無鋒眼眼望窗外,似乎回憶起什麼。
少年時代四處遊歷的記憶好像又一下子鑽進腦袋,單身翻越環繞漢中府的崇山峻嶺的一幕幕,至今想起來還那麼清晰,這也許是師傅故意要鍛煉自己的一種方式吧。
「這其中薄近塵應該還有更為陰險的意圖吧。」凌天放嘴角微微露出笑容,黝黑的皮膚在火盆中炭火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健康。
「哦?」無鋒頗有興趣的一揚眉,「除了保存實力以逸待勞,薄近塵這老狐狸還有什麼想法呢?」
「帝國現在雖然無力支配關西形勢,但林郎兩家畢竟在名義上還是臣屬於帝國,就想大人您一樣,如果帝國現在讓我們撤離盧龍由帝國軍隊來接管盧龍,您會怎麼辦呢?」凌天放咧嘴一笑,潔白的牙齒和黝黑的皮膚想輝映更是耀眼。
「嘿嘿,我可沒佔領盧龍啊,不過是應邀來抵禦太平亂軍的進攻罷了,性質完全不一樣啊。」無鋒狡猾的推道:「帝國若要我撤軍,我當然要遵從,這是做一個臣子的本分啊。」
「是嗎?」凌天放對自己上司下意識的虛偽話語早已司空見慣,照例不置可否,「也許這林郎兩家不會這麼想,尤其是林家,攻克瀘江府城聽說還是花了一定代價的啊。」
「嗯,那倒也是,也許林郎兩家沒有咱們這麼聽話吧。」無鋒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以屬下估計,那薄近塵可能也看到了這一點,那就是帝國肯定不會對林郎兩家就這麼輕鬆控制瀘江和巴山兩府無動於衷,也許會要帝國軍隊進駐接管,但林郎兩家會作何反應呢?」凌天放既像問無鋒,有像在問自己。
「是拱手讓出呢,還是藉故拖延呢,亦或是明確拒絕?以屬下判斷,拱手讓出明顯不可能,否則這兩家就不會花這麼大工夫出兵了,既然出兵肯定就沒打算再從這裡退出。明確拒絕也恐怕做不出,畢竟還有這層關係在裡邊。只有第二種,或者帝國拿出一些交換條件讓兩家從這裡退出。」凌天放逐條分析著。
「交換條件?恐怕帝國隨便拿什麼條件林郎兩家也不會答應吧,這兩家對關西早已垂涎已久,現在好容易逮到機會,豈會輕易退出?」無鋒搖頭表示不認同自己這個心腹下屬的意見,「林郎兩家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借口太平軍隨時可能捲土重來,為了防止這兩地的重新淪陷,現在只能由他們來肩負起這個重任,總之無論如何是不會讓將這兩地交回到帝國手中去的。但這兩家肯定也不願意因為此事與帝國徹底決裂,帝國也有顧忌,所以最終這幾方會在某種相互妥協的情況下勉強達成一致意見的,至少在太平軍的勢力沒有消失之前還不會真正撕破臉。」
「大人,我怎麼覺得您好像在說咱們和帝國之間的關係啊?」凌天放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的上司,若有所思的問道。
「是嗎?呵呵,也許大概可能是你太敏感了吧,哈哈。」無鋒打了一大串哈哈,將自己隨口的有感而發遮掩了過去。
「可依屬下的看法,帝國朝中一些死硬派恐怕把不會容忍林郎兩家公然控制這兩處地方啊,他們肯定會在朝中施加巨大壓力要求帝國軍隊進入這兩地,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變故呢?」凌天放沒有在多就這個問題說什麼,而是談出了自己對帝國朝中就此事將會作出何種反應的看法。
無鋒聽得一怔,自己還沒有想到這方面的問題,在自己看來力量決定一切,帝國目前根本沒有實力在和太平軍對峙的時候再和林郎兩家抗衡,只能作出退讓,也許自己有些忽略了帝國朝中那幫死要面子的強硬派的想法。
站起身來,在屋中轉了兩圈,無鋒這才重新啟口道:「你的意思是,帝國有可能派兵進瀘江?」巴山在瀘江以西,目前帝國中央控制的地區都沒有和巴山府接壤,所以帝國真要出兵只能先進入瀘江。
「如果帝國真的不徵求林家的意見就進軍瀘江呢?」凌天放悠悠的問道:「林家的軍隊真的敢於和帝國中央的大軍面對面的對壘嗎?」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連無鋒也覺得難以回答,是啊,換了是自己,恐怕一時半刻也難以拿定主意,至少目前來說攻擊帝國中央軍隊的名義足以讓一個臣屬的地方政權陷入千夫所指的被動局面,任誰在這個問題上都不敢輕舉妄動。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無鋒搖頭苦笑道:「換了我,我也無法作出決定。不過,若是薄近塵這個老東西也想得如此深遠,那這個傢伙的手段可真稱得上陰毒啊。」
11月13日晚八點,《江山美人志》和《三國之亂世風雲》作者瑞根訪談在三江閣進行,歡迎大家光臨捧場,再次衷心感謝瑞根的朋友。詳情見起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