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3日,無鋒秘密起程離開慶陽前往帝都。臨行前,無鋒再次召開會議,確定自己離開後,蕭唐主要負責政務工作,防務則有梁崇信和崔文秀二人負責。在會上,眾人都提出除了完成籌款任務外,還有其他如招納各種人才、宣傳慶陽復興計劃、協調各方面關係、招商引資等幾項十分重要的任務,無鋒也要求各人手中的工作不能懈怠,尤其是情報收集、剿匪、吸納移民的工作更應該加緊進行,希望自己在回到慶陽的時候各項工作能夠有大的進展——
由於無鋒不願聲張,堅持只帶十名親衛兵回帝都,眾人苦勸也沒能改變無鋒的主意,只得挑選了十名最精銳的衛兵保護無鋒的安全,並對外嚴格保密。畢竟只有十個人,又帶了不少準備進京要用的珍寶,如果真的遇到大股強盜馬賊還真的十分麻煩——
離開慶陽府城後,無鋒與十名衛兵身著便裝,輕衣簡從,想博南府境內進發,一路雖然變化不大,但畢竟已經有了一些可喜的變化,特別是靠近慶陽府城一帶,已有不少外地來的農民在這裡安家落戶,房屋也開始搭建起來。由於有展、魏兩家的出面協調,原來慶陽府中唯一的一家錢莊——大通錢莊也同意由政府擔保,就小額款項借貸給前來安家落戶的農民和手工業者,這樣這些人既可以在政府借貸,也可以由政府擔保在錢莊借貸,當然前提是要經過必要的資格審查。看著這些變化,無鋒心中充滿了喜悅之情,就像一個父母親看見呱呱落地的嬰兒逐漸長大的感覺——
但無鋒也還發現許多問題,許多灌溉溝渠都已經破壞的十分嚴重,亟待維修,道路交通設施狀況也令人擔憂,這些問題如果不迅速得到解決,將會大大阻礙復興計劃的推行。無鋒是看在眼裡,憂在心裡,真恨不能馬上解決這些問題,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只希望蕭唐他們的工作效率能夠更高一些,好讓復興計劃能早日順利完成——
由於梁崇信和崔文秀在加強部隊的訓練力度的同時,也不時將部隊帶出城,沿著各主要交通要道進行輪流拉練行軍,這樣一來既可以鍛煉隊伍的整體行軍能力,又對全境的社會治安起到了很好的震懾作用,雖然目前除了帕米拉一案外還沒有取得其它明顯戰果,但社會治安已有了一定改觀,再加上臨近年邊,外出辦貨的商人也多了起來,這條路上的行人也比幾個月前多了許多——
無鋒一行在快要進入博南府的時候遇上了一家父子三人,三人是河朔郡晉中府人,趕著毛驢在慶陽府交完貨返回晉中,於是無鋒一行便與這父子三人搭伴而行。「大爺,你們是到慶陽送什麼貨啊?」無鋒也想瞭解一下外地商人們對自己的復興計劃的看法,也就有意套近乎——
三人中的父親已年過半百,但身體十分健壯,而且一看就是很健談的人,「是送咱們那兒的特產——老陳醋過去,幾位也是從慶陽過來吧,可是前往帝都?」老頭看來心情十分舒暢——
「是啊,我們從呂宋過來,是去帝都進貨的。」無鋒也笑著搭話——
「這話老漢不信,您一看就不是做買賣的人,而且從呂宋過來都會不帶些當地的特產,呂宋的特產在帝都可是很賣得起價的啊。」老頭笑著搖頭——
「那老人家看我們像幹啥的?」無鋒沒想到自己的托辭一眼便被老頭戳穿了——
「嗯,老漢看你們像是衙門裡的人。」老頭沉吟了一陣才回答——
「哦?老人家憑什麼斷定我們是衙門裡的人呢?」無鋒還真沒想到這老頭的眼睛這麼厲害,居然就一頓飯工夫就能認定自己是官府中人——
「您一看就不是做生意的,這幾位年輕力壯,看起來像保鏢的,又前前後後的護著您,所以老漢斗膽猜測您是位做官的,要不也是官家子弟吧。」老頭也不遮掩——
「哦,原來是這樣,您老的眼光可真厲害啊。」無鋒哈哈大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老人家做生意有些年成了吧?」——
「咱一家祖祖輩輩就是做這個醋買賣的,一年到頭四處奔波,也只能養家餬口啊。」老頭說起生意也感慨不已,「這幾年到處兵荒馬亂的,生意也沒個定准,難啊。」——
「是啊,就說這慶陽府,羅卑人年年入侵,盜匪成群,誰也保不準什麼時候出事啊。」無鋒也有意將話題往一邊引——
「那是前幾個月的老黃歷了,上兩個月,慶陽府現在的城守李大人率領軍隊把羅卑人打得落花流水,聽說羅卑人是交了兩萬匹馬的買路錢,李大人才讓他們回去的,也不知道李大人為什麼會對那些羅卑人發善心,為什麼不把他們全部消滅?」老頭說得眉飛色舞,又對無鋒的行為表示不理解。「前兩天,又聽說李大人又抓獲了一夥強盜,現在的社會治安可比幾個月前好多了,看來慶陽府的老百姓攤上個好官了。」——
「可我們一路看來,這慶陽府還是挺蕭條的啊。」無鋒假意不解——
「就是人治病也得一步以步來嘛,更何況這麼大個慶陽府?」老頭有些不高興了,「再說,我聽說前一段日子,慶陽又在搞什麼歡迎外地人到慶陽去安家落戶種田做生意的宣傳,連我們那兒都知道了,還有不少鄉親在問老漢呢,這次到慶陽,咱就專門到衙門裡去要了一張佈告,拿回去給鄉親們看看。」老漢隨即從懷中拿出一張佈告在無鋒面前揚了揚——
「這麼說,你們那兒還是有人對這個感興趣囉?」無鋒終於問到了點子上——
「那是當然,管他做生意的還是種田的誰不想過好一點的日子,再故土難離,也得吃得起飯才行啊,連老漢都有些心動,只可惜慶陽府又不產醋。」老頭也有些遺憾——
進入博南府境界,形勢明顯有些變化,雖然帝國已經重新任命了當地的代理城守,但由於缺乏強有力地政府和軍隊,這裡的局面比起前三個月無鋒經過這兒時並無多大改觀,聽當地的百姓說雖然羅卑人走了,但當地的馬賊盜匪倒越發猖獗了。無鋒為了避免出毗漏,吩咐所有人都加緊趕路,爭取早一點離開博南地界——
經過幾天的跋涉,無鋒一行安全的離開博南府,有越過隴東府,踏進了河朔郡的地盤。在天水府城逗留的時候,無鋒專門到這裡的鳥市上去了一趟,又出重金請當地識貨者為自己挑選了兩隻名貴的杜鵑和一隻畫眉,花大價錢買下,準備為在帝都開展工作做準備——
走進河間府的大門時,無鋒的心砰砰的便跳個不停,也不知道瑩瑩回來沒有,要說時間,帝國大學也快放春假了。住好店,無鋒便與幾名衛兵一起前往當地頗有名望的管府。無鋒本想一人前去的,但由於無鋒在離開慶陽之前,蕭唐專門交待過衛兵們,為防止意外,不能讓無鋒一人出門,走哪兒都必須有人跟著,所以,無奈之下,無鋒也只得帶著四名衛兵前去——
走在河間府的大街上,無鋒顯得格外輕鬆,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路上的百姓穿著也還過得去,各商舖也生意興隆,看來這河架府比起沿途這幾個府的情況好多了,這固然與它是河朔郡的首府有關係,但與治理管理這個地方的一方官吏特別是一方最高行政長官也有很大關係。古有詩人著詩曰:「欲識官吏心,但看民肌膚。」,無鋒對河間府的這個頗有官聲的城守方成松產生了濃厚的好奇心,能在頂頭上司的極力壓制下將一個地方治理得如此模樣,的確不容易,人才難尋,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結識結識這個人——
管府位於河間府城東部的正義大街上,由於管家家主管一鳴這裡又是河朔地區最大的武林門派——六合門的掌門人,所以六合門及管府足足佔了近小半條街。走進這條街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裡濃厚的尚武風氣,來來往往的人們大多佩刀掛劍,精氣外露,一看便是習武之人,而且這些人相互都很熟悉,服飾也大同小異,很明顯是同一門派之人的師兄弟——
無鋒來到大街中段,這裡就是六合門總部所在,無鋒路過時只是望了一眼,相當宏偉的一座大門,「六合門」幾個鎏金大字掛在正中央,大門兩邊各站著兩名精神抖擻的年輕弟子,從敞開的大門一眼望進去便是一個氣派不凡的大操場,許多服飾統一的弟子正在操場中或紮著馬步,或練習衝拳,大概是一些剛入門的弟子正習練著基本功——
無鋒並未駐足停留,只是放慢了腳步以便仔細觀察,緊緊跟隨的四名衛兵也放慢了腳步。這四名衛兵都是無鋒在城衛軍團中時從第四聯隊中千里挑一選出來的,原來都有著相當好的內外功基礎,無鋒又對他們作了嚴格的傳授和訓練,在加上幾次戰役生與死的考驗,武功造詣已經登堂入室,由於經過了戰場上殘酷的磨練,這些人的應變能力遠遠超出一般習武之人——
然而在大門外負責接待的幾名弟子也相當機警,其中一名馬上就發現地了無鋒一行與過路的行人明顯有所不同,當先的無鋒固然氣度不凡,就是隨行的四人也分明不是弱手,舉手抬足都極為警惕,而且配合默契,呈半扇形護衛著無鋒,畢竟這裡不是慶陽,而且來往之人多帶有兵器。他立即迎上前來十分熱情的招呼無鋒:「這位兄台,可是到敝門辦事?」——
無鋒本來目的是到管府去詢問管瑩瑩是否回來了,沒想到自己稍一放慢腳步,就引起了這幾名六合門的注意,不禁也對六合門的弟子的水準甚為佩服,想一想反正管瑩瑩的父親既然是六合門的掌門人,管瑩瑩也是六合門的弟子,這幾名弟子想必也應該知道管瑩瑩是否回來了。「哦,我只想問一問管瑩瑩小姐可曾回來?」——
「哦,您說五小姐啊,她在帝都讀書大概快回來了,可能就在這幾天吧。兄台可是找五小姐有事?」那名弟子相當禮貌——
「哦,她還沒有回來啊,我是他的朋友,既然她還沒有回來,我也就不打擾了。」無鋒極為失望,本以為瑩瑩回來了,可以早一點見到她,沒想到她還呆在帝都——
「兄台既然到了敝門,不如就請進去喝杯茶,歇歇腳再走?」——
無鋒雖然內心很沮喪,但沒有形諸與色,只是婉言推辭。那名弟子也不強求,十分禮貌的送幾人離開。在回客棧的路上,無鋒回想起六合門給他的印象,感覺到不愧為河朔的第一大武林門派,實力不俗,從待人接物這寫小細節上就可以看出一個門派的整體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