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公歷689年10月27日,唐河帝國北部的北原郡境內爆發了帝國近十年來最大的一次農民奴隸起義。
起義發生在北原郡南部的清河府境內,由於當地官吏沒有引起足夠重視,以為與前一段時間的小規模暴動一樣,既沒有上報帝國中央,也沒有迅速採取強有力手段,所以起義在短短一星期內便蔓延開來,波及到鄰近的平陸府以及燕雲郡的萊州府、河朔郡的黑山府、龍泉府,參加起義農民和奴隸人數也由起初的不到三千人發展到近六萬人,而且還有繼續發展的趨勢。
起義軍接連攻佔清河府境內幾座大的集鎮,擊潰了前來鎮壓的清河府警備師團兩個聯隊與當地地主商人私人武裝的聯軍,並查抄了幾家大地主、大商人的家產,以及一個當地警備部隊的小型軍備庫,獲得了大量後勤物資,氣勢更盛,鄰近幾府的小股起義軍也紛紛向這邊靠攏,希望與他們會合。清河府與北原郡的官員們見局勢已經控制不住,這才如夢初醒,急忙上報帝國中央,並向駐紮在北原郡首府安原府的帝國陸軍第二軍團求助。
帝國內城德政殿。殿內一片寂靜,只有內政大臣陸文夫渾厚的聲音;「目前暴民主要聚集在清河府的大安集、古城鎮、太和鎮一帶,那裡與河朔郡的龍泉府交界,地形也比較複雜,由於他們打垮了我們當地的地方警備部隊,搶得了不少武器和物資,所以發展很快,估計人數已接近八萬人,現在龍泉府的第一、第二警備師團已準備就緒,正在府城待命,由於鄰近幾郡局勢都極不穩定,北原郡的安原府、清河府、平陸府、河朔郡的龍泉府、黑山府、燕雲郡的萊州府均已宣佈進入緊急狀態。北原郡已向駐紮在當地的第二軍團請求援助,但因為沒有軍部和北部軍區的命令,第二軍團尚未作出答覆。」
坐在正上方御椅上的帝國第三十一任皇帝司徒明月臉色陰沈,雙眼半閉,陸文夫的話語停了好一陣後,他才接著用陰冷的語氣搭腔。「何愛卿,你也說一下。」
皇帝指的是軍務大臣何知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乾瘦老者排眾而出。「陛下,第二軍團與北部軍區的報告已經上報到臣這裡,臣正準備向陛下報告。除這個情況以外,臣還有一些情況要向陛下報告」
「講。」
「據我們掌握的情報反映,最近北方邊境的卡曼、西斯羅、普爾三國軍隊調動異常,三國陸軍的幾個主力兵團均已南下至與我國接壤之邊境地帶,有向我方發起進攻的態勢,北部軍區所轄兩個軍團及三個獨立師團均已進入戒備狀態,我們已向三國駐我國使館發出知會,三國大使均稱為例行軍事調動及演練。但我們懷疑三國行動與我國北部暴亂有一定聯繫。另外,捷洛克公國的軍務大臣蘭蒙爵士也向我們通報了西斯羅、卡曼兩國軍隊在與他們國家交界地帶進行大規模軍事演習,請求我們西部軍區第三軍團向北靠攏,以防不測。」
「各位愛卿,還有什麼看法。」
「末將認為,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平息暴亂,北方三國軍事調動無非是想混水摸魚,只要我們一邊作好應戰準備,一邊全力撲滅刁民的暴亂,我想他們只會空歡喜一場。」說話的是一名四十歲左右的武將,說起話來一口南方口音,他就是帝國城衛軍團軍團長尤素夫伯爵。
皇帝的眼光又瞄向緊挨著他的另一名武將,帝國禁衛軍團軍團長馬遠往伯爵也趕緊出列。「末將也認為應先安內,只不過如果要從北部軍區或東部軍區抽調軍隊應該要慎重考慮,以防外敵趁火打劫。」
「各位愛卿可還有其它看法。」
看了看殿下其它人均無表示,皇帝皺了皺眉頭,「何愛卿,講一講軍部意見。」「
剛才二位將軍的意見都很有道理,臣與陸大人已商量過,有一個方案,請陛下定奪。」
「講。」
「臣與陸大人商議,北邊和西邊由四府五個警備師團連成一條鎖鏈,採取守勢,東邊和南邊抽調城衛軍團兩個師團採取鉗形攻勢進行進攻,西部軍區第三軍團三個師團北靠至與捷洛克公國接界處,以防不測。北部軍區所有部隊保持高度戒備,以應付突發事件,同時可由外交大臣蘇大人向三國提出抗議,抗議他們破壞邊境局勢,有可能引發兩國戰爭。妥否,請陛下定奪。」
「各位,還有什麼意見和看法,都說一說。」
「陛下,臣以為可以在北部三郡部分地區宣佈減免那些的確困難的地方的賦稅,並開倉救濟,這樣一來可以安撫民心,瓦解暴民士氣。」農政大臣秦躍東出列建議道。
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道「秦卿言之有理,這件事朕就讓你和田愛卿去辦。其餘的就依剛才何卿所奏,立即佈置,力求完勝。」
公歷689年11月15日,帝國城衛軍團第二師團從帝都西郊出發,由南向北急進,第三師團則從帝都北郊出發,先向東北方向急行軍,然後再由東南向西北方向包抄。
戰前,第三師團召開了全師團大隊以上領導的作戰會議。會上,霍克爾師團長傳達了軍部召開的軍事會議精神及要點,要求大家要振奮精神,力爭打出第三師團的威風,這也是一次難得的鍛煉和立功機會,希望大家好自為之。接著,幕僚長就各聯隊的任務作了佈置。會後,無鋒回到大隊就在操場馬上召開了大隊全體士兵會議,會上,簡單總結了訓練成效,又談了談帝國北部面臨的嚴峻形勢,無鋒再次施展了他那無與倫比的演講才能。
「弟兄們,幸福總是來得突然,我已接到命令,我們即將開赴北部,去迎接我們的第一場戰鬥,成功的果實在等著我們去品嚐,陞官發財,衣錦還鄉也不再是夢想,敵人不過是一群從未受過正規訓練的鄉巴佬,只要我們消滅他們,金幣、奴隸、美女將應有盡有,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讓我們挺起胸膛去迎接我們的第一次輝煌。」
一席話刺激得所有人忍不住大聲狂呼,震耳欲聾的吼聲響徹雲霄。連素來冷靜的梁崇信都禁不住熱血沸騰,恨不能馬上出發。
經過五晝夜的急行軍,第三師團已經到達了帝國燕雲郡的萊州府與北原郡的平陸府交界地帶,部隊都有些疲乏,於是師團命令休整一天。無鋒坐在帳篷裡,正仔細的察看案上的地圖。
「報告。」
「進來。」
一個身影鑽了進來。
「是崇信啊,快來坐。」
梁崇信來到案前,並未坐下,而是仔細打量案上的地圖。
「大人,這好像就是我們所在這一片的地圖啊,但好像不是上邊發的軍用地圖,比發下來的詳細得多啊。」
「眼光不錯嘛,這是我幾年前到處周遊時在各地找私人學者訂做的。」
「難道大人未卜先知,那時就知道我們會在這一帶打仗。」
「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會預料後事,只不過,我對地理比較感興趣,所以在旅遊中到各地我都請教當地的地理學者,請他們替我做一幅當地的詳細地圖。雖然不夠規範,但比上邊發下來的實用多了。我曾在西大陸旅遊,發現那邊的地圖製作比我們這邊先進優良得多,帝國在這方面已經落後了很多。」
「大人,不知明天會有什麼行動。」
「剛才我在聯隊得到最新消息,第二師團會同當地三個警備師團兩天前已在清河府與敵軍接戰,聽說初戰並不順利,但目前已佔據絕對優勢,恐怕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傳來。」
「對我們師團來說就未必是好消息啊,肥肉都叫第二師團占完了,不知道我們還撈不撈得到一點湯喝。」
「根據我的分析,敵人恐怕未必會一下就被第二師團他們全部吃掉。」
「哦,大人為何這樣認為。」
「因為第二師團不過兩萬多人,加三個編製未滿員的地方警備師團,充其量不過九萬人,其中三個警備師團戰鬥力參差不齊,而暴動的亂軍足有八萬人左右,而且這些亂軍熟悉當地地形,在當地又很受,雖然沒經過正規訓練,但也打敗過地方警備部隊,說明還是有一定的戰鬥力,所以就算打敗了,第二師團他們也不可能一網打盡,我估計敵人敗了多半會向我們這邊分頭逃竄,到時候,我們師團正好可以以逸待勞,給他們來個甕中捉鱉。」
「大人明鑒,希望能讓我們第三師團也建功立業一回,別讓大家空歡喜一場。」梁崇信鬆了一口氣,他對自己的上司有一種說不出的信賴感。
「放心,到時候有你們立功的機會。回去早點休息,養足精神,作好戰鬥準備。」
兩天後,無鋒在聯隊得到上級通報,第二師團與地方警備部隊聯軍在清河府萬家集一帶擊潰亂軍主力,消滅亂軍兩萬餘人,俘虜近三萬人,餘下兩萬多亂軍已分成十多股向第三師團方向逃竄。
「果然不出我所料,終於來了。」無鋒心中暗暗自語。
第三師團在接到通報後,立即進行了部署,以聯隊為作戰單位,五個聯隊撒開迎擊,力求全殲。第四聯隊也作了部署,將五個大隊在作戰區域內排開,中間保持一定的距離,隨時保持聯繫,以防有漏網之魚逃脫。無鋒根據地圖反映的情況,主動要求第五大隊巡防其它大隊不願去的中部丘陵地帶,獲得同意。會後,五個大隊立即展開行動,進入戰鬥狀態。
「大人為何我們會分到這一條路線,這條路不好走,敵軍忙於逃竄會不會走這條路。」
「崇信,你看這條路有些偏僻,十分隱蔽,但不狹窄,敵人中肯定有熟悉地形的當地人,他們肯定料不到我們會在這兒出現,所以敵軍指揮官應該會走這條線,我倒是有些擔心如果敵人數量太多,我們吃不下來。」
「大人,敵人已經是喪家之犬,又逃跑了這麼遠,肯定十分疲勞,我們士氣正旺,又以逸待勞,就算再多,我們也能拿下。」
「蟻多咬死象,大家還是謹慎一些,隨時與聯隊保持聯繫,偵察兵全部出動,有情況火速報告。」
鋒率領第五大隊保持著高度戒備,有條不紊的進行搜索。
「報告。」一個急促的聲音響起。
「講。」
「前面十五里地發現有大批敵軍出現,數量不詳,估計在三千人以上。敵軍正向我們這個方向行動。」
「命令全隊進入戰鬥狀態,一中隊迂迴繞行至敵軍後方,二中隊急行軍至前面山谷各派兩個小隊在山谷兩側埋伏,三中隊、四中隊、五中隊及二中隊一個小隊急行軍至前面山谷口佈防,作好戰鬥準備,立即向聯隊報告遭遇敵軍,請求。」無鋒冷靜的發佈完命令,各中隊立即分頭展開行動。
作好各種準備,無鋒不動聲色的觀察像蝗蟲一樣湧來的亂軍,亂軍根本沒有派出偵察兵,大概是根本沒想到會在這兒遭遇伏擊,而且只顧逃竄了。望著越來越近的亂軍,無鋒平靜的心也禁不住有些澎湃,畢竟是自己的第一戰啊。
「弓箭手準備,聽我的號令。」無鋒小聲下達命令。
越來越近,甚至可以聽見敵人說話聲了,無鋒舉起右手,弓箭手紛紛引弓搭箭,屏住呼吸。
「放。」
隨著無鋒一聲令下。「嗖嗖嗖嗖。」箭矢像飛蝗一樣射出,亂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像割麥子一樣,當時就倒下一大片,亂成一團,有的往山谷兩邊逃跑,也遭到弓箭的襲擊,有的往回逃,後面也有部隊吶喊追趕聲,亂軍更加混亂。
這時,無鋒起身站立在埋伏的最高處,運足中氣大喝:「亂軍聽著,我們是帝國城衛軍團第三師團,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馬上放下武器,繳械投降,可免一死,否則格殺勿論。」聲音雖然不是很大,但卻清清楚楚的傳到每個敵軍士兵耳中。
慌亂中的敵軍頓時靜了一下,然而馬上就有一個沙啞的聲音吼了起來:「弟兄們,別聽他們的。投降才是死路一條,他們沒多少人,給我衝啊,衝出去才有活路。」
緊接著也有幾個聲音跟著叫了起來「衝啊。」、「別聽他們的。」亂軍本已平靜下來的形勢,又騷動起來。
無鋒看準那個挑頭喊話的,估計就是這一股亂軍的頭領,從旁邊一個士兵手中接過一把硬弓,彎弓搭箭,一氣呵成,只聽一聲慘叫,正在吆喝手下往前衝的傢伙被無鋒一箭穿心,當場斃命,梁崇信和另外兩名軍官也將跟著鼓噪的幾個傢伙射倒在地,亂軍頓時成了無頭蒼蠅,不知何去何從。
無鋒冷酷的聲音又再次響起:「馬上繳械投降,放你們一條生路,負隅頑抗者,立斬無赦,剛才那幾個人就是榜樣。」
「鐺!」一聲,不知是誰率先丟下武器,就像傳染一樣。「唏哩嘩啦。「所有的亂軍就在一瞬間全部放下了武器。「雙手抱頭,排成縱隊,聽候處理。」無鋒再次發佈命令,同時示意一部分部隊密切監視,一部分部隊上前繳械。
當聯隊的援軍趕到時,第五大隊已經清理完戰場,將俘虜集中關押看守。在清理戰場期間,士兵發現一個奇怪的俘虜,在發現他時,他早就被捆綁上了,問周圍投降的原來押解他的兩個士兵,都說他原來是亂軍的參謀,後來因為意見不和與亂軍首領發生爭吵,他說了一些過激的言辭,惹怒了亂軍首領,原本要殺頭的,後來考慮他也曾提過一些有用的建議,也許以後還有用處,所以就留了下來,但死罪雖免,活罪難逃,在還沒來得及商議怎麼處理他時,亂軍就被擊潰了,逃亡的亂軍也就將他帶著四處逃跑,最後被無鋒他們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