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旋廣場是整個帝都最大的也是最重要的建築物之一,廣場上的凱旋門是帝國的標誌建築,許多重要政府機和建築都座落在這附近。凱旋門旁邊軍旗獵獵飄揚,幾頂軍用帳篷搭在旁邊。
帝國法律規定,凡年滿十六週歲不到四十五週歲的男子均可加入軍隊,但一經加入,未經軍部批准,不得退出軍隊,否則以逃兵論處。由於帝國人口眾多,兵源充足,故採取募兵制。許多中下層人民也把加入軍伍做為改變自己命運的一種手段,雖然機會不多。因為帝國是一個等級制度森嚴的國家,國家將人民分為幾等,第一等為皇族,是指皇帝的直系親屬和近親。第二等為士族,也就是上層貴族,是指因軍功或政績被皇帝封有爵位,或者繼承上一輩的封號而擁有爵位的帝國功臣及其後代。
帝國法律規定,被冊封的貴族,只能由其下一代中一人繼承,而且如果沒有其它軍功政績則不能延及第三代。這樣,就限制了帝國內擁有爵位封號的貴族不會太多,但帝國法律也規定,被冊封的貴族的後代,在帝國範圍內從政、從軍等各方面均可獲得優先考慮。這一類人就是士族。第三等為庶族,是指各級政府普通官員,商人、地主、作坊主等各類人中做出突出貢獻者獲地方政府批准後報帝國中央備檔,以及其後代,即為庶族。第四類為自由民,是指普通的從事各行各業的老百姓。第三、四等通稱平民。
還有一類人雖未被帝國法律承認,但卻廣泛存在帝國每個角落,那就是奴隸,這一類人數量也不小,生活在帝國最底層。這些人許多來自戰俘,或者是罪犯,或者因債務淪為奴隸,以及他們的後代。帝國法律規定,奴隸要想成為自由民,必須由主人出具奴隸原始身份證明,要求予以解除,並向當地地方政府交納一定的身份建檔費用,由地方政府確認解除奴隸身份,方可生效。帝國皇帝可直接解除奴隸身份。
由於帝國將人民分為幾等,而士族在從軍、從政上都可獲得優先考慮,所以第三、第四兩等人要想出人頭地,往往要付出幾倍的努力。許多庶族和自由民出身的官員,即使再有才華,功勞再大,但由於出身限制,往往還不如那些平庸甚至腐化的但出身士族的官員,以至於許多有識之士被埋沒於下層。這甚至是帝國現在存在的最大問題,李無鋒甚至覺得這比外敵入侵的威脅更大。
帝國有些有識之士也認識到這種情況的弊端,也向歷代帝國皇帝反映過這個問題,但由於這涉及士族利益,每當一提出這個問題,就會遭到帝國上層貴族的強烈反對,因為帝國高官顯貴絕大部分出自士族,所以這類提議全都無疾而終。無鋒想起自己曾與師傅討論過一個話題,成大事者,最重要的才能是什麼,最後得出結論,既不是武技蓋人,也不是德高望重,也不是謀略無雙,而是要具備選賢任能,知人善用的能力,要具備海納百川、氣吞萬里的心胸。而帝國這種制度,扼殺了許多人才,有許多不甘沒沒無聞一輩子,寧肯遠走異國他鄉,尋求發展,這些人由於瞭解帝國內部情況,甚至對帝國也構成了威脅。
來到凱旋門旁邊的招兵處,這裡早已是人山人海了,由於帝國素來看重軍功,特別是近幾十年來,帝國對外戰爭屢次受挫,極大地影響了帝國在大陸各國中的威信,本朝皇帝更是有心重塑帝國形象,對立有軍功者均給予重獎,而帝國對庶族和自由民有意從政者則要求甚嚴,陞遷也相對軍隊更為困難,畢竟在軍隊中上了戰場,只要有膽有識,機會就會多的多,所以中下層人民對加入軍伍都相當踴躍。
無鋒看了看帳篷外面的徵兵要求,這次徵兵主要是帝國城衛軍團幾個師團進行充實編製,以應付越來越嚴重的局面。由於城衛軍團就駐紮在首都城內和近郊,所以首都的老百姓參軍入伍的積極性更高。
足足等了兩個小時,才算輪到無鋒報名,當無鋒將自己的身份證明交給接待報名的中年軍官時,中年軍官看了看交上來的身份證明,又用驚奇的眼光打量了一下無鋒,然後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身份證明,這才按規定要無鋒報上自己名字、年齡、籍貫等有關情況。無鋒知道接待的軍官為什麼會感到驚奇,因為士族出身的人極少到這種最基層加入軍隊,往往通過各種關係和渠道到軍隊機關或上層,像無鋒這種直接到徵兵處報名加入最基層的,的確很少見。經過簡單的目測和身體檢查,徵兵處很快作出同意入伍的決定。就這樣,李無鋒就成為帝國城衛軍團第三師團的一名新兵。
經過了入伍初期三個月的新兵基本訓練,由於無鋒在訓練中牛刀小試,獲得了訓練新兵的軍官的一致好評,再加上無鋒的士族出身,無鋒很快被任命為帝國城衛軍團第三師團第四聯隊新編的第五大隊第三中隊第二小隊小隊長。
在得知被任命為小隊長後,無鋒心中忍不住湧上一股興奮之情,畢竟這是向自己所選擇的道路成功邁出的第一步。不過面前的路並不平坦,一般說來,一個新兵是很難直接晉陞為軍官,更何況是躍過分隊長一級直接晉陞為小隊長,而無鋒的年齡還不到十七歲。一個小隊五個分隊三十五號人,自己能不能真正地在小隊裡站得住腳,能不能真正贏得全隊人的信服,還有待於考驗。而隊中肯定會有不少人特別是一些老兵和自認為自己有本事的人要給自己出難題,與其坐等,不如開門見山挑明,光明正大的解決,想到這兒,李無鋒的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各位,在還沒有各就各位之前,我先做一個自我介紹,以後我們就是一起戰鬥生活的兄弟了,希望大家能夠我的工作。我叫李無鋒,今年十七歲,中州人,以後就是你們的小隊長。」
無鋒站在整個小隊隊伍前,不動聲色地將自己做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下邊士兵們臉上明顯流露出驚奇、不服、嫉妒混合而成的表情,但都保持著肅靜,因為帝國軍紀森嚴,有藐視上司者,按軍法處置。
無鋒接下來話鋒一轉。「也許大家心裡都在想,這個嘴上無毛的傢伙肯定是上邊什麼人的親戚,飯吃撐了,沒事跑到軍隊來鍍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跑到最下邊來,我可以開誠佈公地向大家講明,我李無鋒是出身士族,但絕不是靠什麼所謂關係來混飯吃的,俗話說得好,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現在我還不是大家的隊長,如果有誰對我的能力有懷疑,歡迎大家指正。我們這兒是軍隊的最基層,比的就是殺敵的本事,我現在以我個人名譽起誓,絕不會對向我挑戰的人因此而挾怨報復,無論勝敗,如有違背,天誅地滅。如有擊敗我者,我向上級推薦接替我的隊長位子,我當一名普通士兵。」
無鋒的這一番話,立刻在士兵中掀起了巨大波瀾,不就是一個毛孩子嗎,打敗他就有望當上小隊長,就算當不上小隊長,至少也能當個分隊長,就算敗了,也沒啥影響,反正他已經當眾發下毒誓,不可能再反悔,士兵們不由得你望我,我望你,都有些躍躍欲試。
「怎麼,沒人敢來試一試嗎?」
果然,這一句話一出,立刻有人應聲而出。
「我來,列兵康建國向大人請教。」
無鋒打量了一下躍身而出的漢子,二十三四歲,生得虎背熊腰,方面寬額,左手挽盾,右手提刀,頗有股打虎英雄的味道,他向無鋒敬了一個禮後,就退後兩步,等待無鋒,無鋒也順手拿過旁邊一名持槍士兵的長槍,說了一聲「來吧!」
對方也不客氣,左盾護身,欺身就上,無鋒側身長槍就勢朝對方下半身一個突刺,對方也不示弱,左盾向下一壓,動作做得乾淨利落。「噹!」的一聲響,二人各退一步,無鋒也暗感對方實力不俗,他哪知道就這一槍就讓幾乎所有在場人目瞪口呆,因為這個康建國是整個第三師團新兵中的佼佼者,居然被無鋒以槍擊盾一槍震退,要知道鑌鐵盾比長槍重得多,以輕擊重,而且盾是挽在手臂上,相當於大半個身體的力量,才是個旗鼓相當,明顯實力不成比例,而這已是新兵中的尖子了。
康建國更心裡有苦自己知,整個左臂被震得發麻,根本使不上勁,可現在勢成騎虎,只有硬著頭皮上了。晃動一下左盾,康建國向前一個快速翻滾,已到了無鋒面前,右手就勢揮刀猛剁無鋒雙腿,無鋒早有防備,後退一步,長槍斜推,封開這凶狠的一刀,然後長槍上挑直刺對方咽喉,對方扭頭閃過,鐵盾前推,猛砸無鋒胸部,同時收刀回防,無鋒用槍桿格開鐵盾一擊,然後後退兩步,長槍直刺對方舉刀右手,康建國右手刀刃上立一格,無鋒順勢下壓,使出絞勁,對方只覺一股大力從手上傳來,再也拿不住朴刀,被長槍絞飛一丈多遠。
康建國滿面羞愧地楞站在那兒,不知怎麼辦才好,無鋒將槍插在地上,走過去拾起刀交給他,他才如夢初醒似的向無鋒行了一個禮。「屬下狂妄,不知天高地厚,請隊長責罰。」
「我早就說過,歡迎大家指正。你沒有任何過錯,何來責罰。」乾脆利落地擊敗了挑戰者,立刻鎮住了幾乎所有人,大家都在掂量自己,能不能這麼輕易地擊敗康建國,自己到底有多大能耐,各人自己心裡都很清楚,隊伍裡一片寂靜。
「還有沒有哪位來試一試?」
幾個老兵的目光都投向了左首第一人,那是一個比康建國大一兩歲的漢子,論身材還不及康建國,但站在那兒的氣度明顯要比康建國這些新兵蛋子高出一籌。
無鋒也不再說,只是面帶微笑地望著他,那漢子明顯有些猶豫,但最終好像受不了眾人目光的壓力,還是站了出來,行了一個禮。「屬下第二小隊第一分隊隊長下士梁崇信,請大人多多指教。」說話明顯比方才禮貌多了。
鋒也不多言,看起來這個梁崇信實力要比剛才那個高出一籌還不止。梁崇信提起手中戟槍慢慢走出隊列,無鋒則從旁邊士兵手中拿過剛才康建國曾經使過的鐵盾和朴刀。
周圍士兵們都不由得竊竊私語起來,剛才無鋒以長槍輕易將持刀盾的康建國擊敗,那無鋒應該擅長槍戟類的長兵器,現在對方手持戟槍,他卻換成刀盾,莫非長短樣樣精通,如果是這樣,恐怕自己也比康建國好不了多少,本就沒有多少信心的梁崇信面色顯得更加凝重,也罷,盡力而為,也算不辜負兄弟們的一番心意。
想到這兒,梁崇信不由得振作精神。一聲低喝,梁崇信一個飄亮的進步衝刺首先發起進攻,這一招贏得了場外士兵們的滿堂喝彩,無鋒也不怠慢,左臂抱盾,身形斜轉,輕輕地一磕便將對方一招十分凌厲的攻勢化於無形,士兵們這邊喝彩聲未落,又不禁為無鋒的輕鬆化解而叫好。
化解了梁崇信的招式,無鋒欺身前撲,右手朴刀當頭就劈,對方架開刀,戟槍順勢斜砍下來,無鋒舉盾擋開,右手刀向前猛刺,對方閃身躲過,戟槍自下向上猛挑無鋒小腹,無鋒後退一步,讓過這一狠招,對方借勢又是一記斜提,戟鋒直逼無鋒腰肋,無鋒見對方來勢兇猛,不再退讓,否則對方將氣勢更盛,不退反進,鑌鐵盾側壓擋住對方戟槍,右手刀一記凶狠的攔腰斬。
對方沒料到無鋒不退反進,殺招迭出,有些猝不及防,不得不借鐵盾撞擊戟槍之力一觸即退,無鋒得勢不饒人,步步緊逼,左手鐵盾上劈下砸,右手朴刀如雪花狂舞,招招直取要害,梁崇信一招受制,步步受困,手中戟槍根本無法發揮長兵器的優勢,陷入頻於防守之中。無鋒則充分發揮短兵器的特點,不讓對方脫身,最後利用對方防守中的漏洞,右刀一記斜拉將對方肩帶劃斷,這也是無鋒手下留情,否則如果是在戰場上,對方的一隻臂膀就算報銷了。
梁崇信倒並不意外,因為從一開始他就對自己失敗有心理準備,能堅持這麼久,敗得也不算難看,也算對得起大家了,對方明顯還有所保留,對自己也算手下留情,自己還不知進退,就太不識抬舉了。敬了一個禮,梁崇信尊敬的說道:「屬下敗了,多謝大人手下留情。」
「哪裡,哪裡,都是相互切磋,不必在意,以後大家都是兄弟。」無鋒走過來熱情地握著梁崇信的手說。
看見無鋒勝了依然十分謙和,與其它自己所見過的士族那股盛氣凌人的樣子大不相同,梁崇信和所有士兵都有些感動,自己也沒有什麼理由不服了。就這樣,無鋒用事實證明了自己的實力,而他勝而不驕的謙和質量也贏得了整個小隊的尊敬,在第二小隊很快建立了威信,再也沒有人敢把他看作一個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