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涼鴿兒喚作劉將軍的人老了出來,拱年說道!「杜丫飛,人我已經放了。」
杜文浩道:「你如何認得我?」
劉將軍湊到杜文浩的耳邊,低聲說道:「我是李浦李將軍手下,大人忘記了?」
杜文浩這才想起來,伸手點了點他,小聲說道:「你啊,就跟著喻鴿兒胡鬧,怎麼可以將知縣衙門都給圍住了呢?」劉將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了喻鴿兒一眼。
喻鴿兒道:「現在流寇亂民這麼多,抓官的事多了去了,再說了,不這樣能把你給轟出來嗎?知道你在這一帶,又找不著,所以才出此下策。」
杜文浩也沒有時間和他們理論,趕緊進門,見古花落和趙、方兩位將軍還有孫和坐在那裡,旁邊還站著二十幾個士兵。
杜文浩道:「你們這是做什麼,還不趕緊退下?!」
士兵聽了,給杜文浩躬身施禮後,然後退下出門了。
喻鴿兒走到趙方兩位將軍和孫和還有古花落的面前,拱手說道:「實在對不住幾位大人還有古夫人了,事先沒有弄清楚情況,這才貿然出手,我在這裡給四位賠個不是,還請四位大人和夫人看在」看來杜先生的份兒上原諒我們的冒失。」
趙將軍冷笑道:「杜先生?哼,我們是可以看在杜先生的面子上算了,不過你卻要讓我們知道你是杜先生的什麼人,憑什麼就可以這樣明目張膽地圍了朝廷命官的宅子,帶著人闖了進來,找什麼杜先生,莫非這是杜先生的宅院不成?」
喻鴿兒冷笑道:「這位大人想要知道我和杜先生的關係也不難,無非就是,」
杜文浩擔心喻鴿兒的性格會說出自己從前在大宋的事情,便趕緊接過話茬,笑著說道:「這位夫人,在大宋的時候原是在下的一個病人,她的父親原是江淅的一個知府,因為祖上世代為官,故而祖業頗豐,在江淅一帶很是有名,且玉夫人的夫家也是幾代官宦,兩家為世交,自然玉夫人行事有些隨性所欲,還請大人見諒。」
古花落道:「玉夫人?那個玉啊?」
杜文浩搶著說道:「就是白玉的玉。」
方將軍道:「江淅一帶我是去過的,那可是一個十分富庶的地方,就是沒有聽過有玉姓的家族。」
喻鴿兒道:「原本娘家姓王,夫家姓玉。嫁到夫家自然大家都喊我玉夫人。」
方將軍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
喻鴿兒看了杜文浩一眼,道:「如今大宋已經家不成家,國不成國了,家中男子皆上戰場,女子在家也覺不安全,一個月前我帶著家丁幾十人出來,本來是想找夫君,誰想我們去一個地方,他們就離開了那咋。地方,不知不覺竟到了這裡小也是無意間聽說這裡也有個五味堂,聽著親切,再一問店中掌櫃竟也是姓杜,雖說不是叫杜,」
林清黛趕緊說道:「原來是這樣的,那你怎麼找到縣衙裡來了?而且還是這樣的方式?」
杜文浩暗自捏了一把汗,不知什麼時候這個喻鴿兒會說錯什麼話,好在林清黛及時地接過話茬。
喻鴿兒是個明白人,見林清黛這個時候打斷了話,便知道杜文浩他們也是隱姓埋名了的,便什麼都清楚了,道:「本來我們也不想這樣,但是聽說秀山郡的知縣厲害得很,而且我們去五味堂問過了,那裡的夥計說的,杜先生今天晚上在知縣大人的府上做客,我們就想,如果我們要求見先生,門房見我們這樣,未必肯通報的,我們也是逼於無奈,還請幾個大人見諒。」
孫和聽罷,不滿道:「你這個人好生可惡,綁了我的客人,還說我厲害,哪裡有你這樣的人?」
喻鴿兒連忙解釋道:「大人也莫要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
杜文浩道:「孫大人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生氣了,玉夫人在家任性慣了,多有得罪,請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趙將軍懷疑地問道:「你說這門外的都是你家的家丁?」
喻鴿兒道:「是啊,哦,大人是看著他們都穿著大宋的官兵的衣裳吧,其實,也是湊巧了,我們一路過來,已經不知道走到哪裡,路上到處都是難民,到處都是搶東西的災民和山匪路霸,我一個婦道人家一身女裝,十分不便,就一路上穿著男人的衣裳,後來現那些災民不管是男是女都是要搶的,只是唯獨有一種人他們不敢搶」
趙將軍笑著說道:「這一下我算是明白了,你說的就是官兵不敢搶,是不是?」
喻鴿兒道:「大人說的對,於是我們湊巧碰見一支被金國打散了的宋兵,我們見他們又餓又渴,於是便想著用身上的銀子還有食物和他們換了他們身上的衣裳,一路過來就十分安全了。
古花落這才釋然,道:「你一個小女子,竟然有這樣的謀略真是讓我不得不刮目相看,孫大人,就看在我和兩位將軍的面子上不要怪罪這位玉夫人了,畢窘兵荒馬亂的,人家沒有想到夫君,好容易投奔到杜先生門下來,我們和杜先生又並非一般的關係,所以還是不要責怪他們了。」
杜文浩感激地看了看古花落。孫和正要說話,趙將軍道:「古夫人仁心宅厚,不計較剛才玉夫人冒犯之意,既然夫人都不計較,我們兩咋。大男人哪裡還有計較的道理呢?」
方將軍見趙將軍這麼說了,也只得點了點頭,道:「趙大人說的是,我們毫無傷,所以還是不要計較了,我們繼續喝酒吧。」
孫和懊惱地看了杜文浩一眼,輕歎一聲,走到門口,叫了管家來,然後看了看門口這些喻鴿兒的人,杜文浩會意,趕緊對喻鴿兒說道:「還不讓你的這些人從孫大人的府上退出去?」
喻鴿兒會意,趕緊歉意地對孫和笑了笑,然後走到門口,揮了揮手。大家轉身整齊地退了出去。
趙將軍看著推出的人群,道:「不過是一些家丁,竟比我們大理國的將士們看著倒更有十足的士氣。
喻鴿線笑著說道:「不過是一些沒有規矩的家丁,讓趙大人見笑了
杜文浩想著若是繼續在這裡待下去,難保喻鴿兒一個激動不會說錯話,便道:「趙大人,方大人,你們看,要不我先帶著玉夫人回家歇息著。你們繼續吃喝,他們一路過來,大概也累了,這麼多人住店也不是辦法,好在我那裡地方寬敞,先讓他們住下吃了東西再說。」
古花落道:「先安說的有理,不過我們也不繼續呆著了,還是跟著先生一起回去吧
孫和道:「要不三位還是住在寒舍吧?今天晚上先生的山莊應該很吵鬧的,一下住進去將近百人,你們也不能好好的休息。」
方將軍和趙將軍幾乎是同時說道:「不用,還是回去。」說完,兩個人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古花落道:「既然兩位大人耍回去,我自然也是要跟著回去的,孫大人的美意我們心領了,我們還是回到雲帆山莊去住好了。」
孫和無奈,只得將他們送到門口,見門口喻鴿兒的人一個都沒有了。正在好奇,一旁的下人過來對杜文浩說道:「先生,之前那些人朝著東邊走了,我給他們說了,您的山莊一直朝著東走,他們為的那介。人說在城外等著你們
趙將軍感慨道:「還是住在城外好啊,清淨!」
孫和訕訕道:「好吧,那卑職就恕不遠送了,今天晚上沒有吃好喝好,卑職實在是不好意思的很,日後若有機會,定當好好賠罪
一干人等上了車,古花落和趙方兩位將軍上了一輛馬車,杜文浩他們三人上了一輛馬車,孫和看著他們的馬車離去,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管家走上前來,低聲說道:「老爺,王爺在偏廳恭候多時了。」
孫和沉下臉來,道:「不是讓他最近不要再來了嗎?」
管家道:「還是說那一批藥材的事情。」
孫和警覺道:「藥材?不是說已經有人注意到了這一批上貢的藥材了嗎?我們這一次不能動,千萬不能動,他不為王五著想,我還要為樂琪和子旭著想呢!」
管家歎氣道:「誰說不是呢
孫和負氣地說道:「這個人真是的,真是見錢眼開,什麼貨都干吃,都敢劫,也不想想,上面的都有人注意了,他還」說完,背著雙手進了大門。
與此同時,回雲帆山莊的路上。
喻鴿兒激動地握著林清黛的手,道:「天吶,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你們一走,一直是杳無音信,皇太后、林姐姐、朱姐姐都好想你們的。」
杜文浩驚喜交加道:「你說什麼?我一直以為真的就只有你一個人來呢,這麼說,朱德妃、林捷舒還有向皇后也和你在一起嗎?」想問太皇太后,卻總覺心中有鬼不好問。
喻鴿兒點點頭,道:「不光她們,還有長公主呢」。
杜文浩心裡一動,連忙問道:「那她們人呢?怎麼沒有和你在一起?」
喻鴿兒見杜文浩緊張地樣子,撲哧一下便笑了,道:「她們擔心先生不肯收留我們,於是就讓我先來試探啊。」
林清黛道:「這是什麼話,自然是高興都來不及的。」
杜文浩道:「就是,就是,青黛說的對,趕緊說,他們在哪裡?我們去接她們
喻鴿兒道:「不用擔心她們的,現在去你家裡,不是還是那三個人嗎?我怕不太合適,她們現在在十分安全的地方,不用擔心,等先生的客人走了也不遲的。再說也不止她們三個,還有林姐姐和朱姐姐的孩子,還有貼身的侍女,算起來也有十幾個人呢,可是要把你們給吃窮了
林清黛道:「這是什麼話呢?我們那個宅院本來就十分的大,後來來了一個會管事的管家,正好宅院後面的十幾畝地因為各種原因也是我們的了,便將宅院擴大了一倍還多,前幾天才完工的,你們來了,隨便住下了,只是不及在大宋那時那般的滋潤了,我們到底是平常人家,過的十分的簡樸,所以,不過。這麼多的兵將怎麼安置才好呢?」
喻鴿兒笑著說道:「先生和青黛姐姐肯收留我們,我們高興都來不及呢,姐姐還說別的什麼就是瞧不起喻鴿兒了,以後沒有什麼夫人妃子和皇太后的,向皇后說了。若是你們肯收留我們,以後就是按照年齡大大姐二姐的叫著就好了。至於那些人是李浦將軍讓人護送我們過來的,他們馬上就要趕到邊境和李將軍匯合,不會耽擱
杜文浩道:「李浦他們可好?」
喻鴿兒點點頭,道:「還好吧,他麾下有一支軍隊,上萬人呢,天天打仗很辛苦,一個個看著都精疲力竭了。這場仗什麼時候可以打完啊,打完了,他們也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說的是啊,好在你們遇到李浦了杜文浩心中牽掛著高詣詣,末了,還是鼓足勇氣問道:「太皇太后呢?。
喻鴿兒搖了搖頭,道:「亂軍中失散了,一直沒有找到
杜文浩急了,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你帶人去了西夏之後。本來好好的,不知怎的就生了一場驚天大地震,皇上駕崩了,還死了好大臣。正在弔唁的時候,又是一場大地震,又死了很多人,曹王早已暗中窺視皇位,藉機難,把太皇太后我們全都給抓起來了,囚禁在一處隱蔽的地下室裡。又過了很久,那些看守我們的兵士不知怎的全跑了。我們想辦法撬開柵欄出來,整個京城已經被夷為平地,找人一問才知道,女真人打到了東京汴梁,曹王不知怎的被燒死了,整個京城地區已經被女真人佔領,只是京城已經成為一片廢墟,所以大軍紮在城外。我們感覺換了衣衫,跟著逃難的人出了城,一路南逃。逃難的人太多,倒也沒遇到什麼大事
杜文浩又忙問道:「不是說太皇太后下旨號召全國各路兵馬抗擊大金嗎?」
「是啊,我們路上遇到了秦淮一帶的宋軍,叭州,身份,當地宋軍頭領是魏釗大將軍,以前是徐州個印引剛游擊將軍。但他倒是十分的忠心,堅決擁戴太皇太后,以太皇太后為旗幟,倒是招攬了不少兵馬,與大金對陣,但大金兵勢太強,我們屢戰屢敗,只能轉戰各地。太皇太后下懿旨召集更多人馬。但各路兵馬都沒怎麼理會,現在全國都亂了,各自為王,誰還聽朝廷的呀。」
「後來又怎麼被打散了呢?」「當時我們轉戰到了潭州,金兵太厲害了,悄無聲息突然把我們給包圍了,城中宋軍拚死力敵,但敵軍太多,抗擊了一個多月,最終還是被攻破城池。我們突圍途中被打散了,正好遇到前來勤王的李浦大將軍,他們救了我們,還派人把我們護送到了這裡。」
「那太皇太后呢?」
見杜文浩急得額頭青筋直冒,喻鴿兒有些詫異,忙道:「別擔心,太皇太后沒事,當時城破的時候,魏釗大將軍率主力保護我們突圍,我們幾個是因為林捷抒摔下馬去了,停下來照料她。沒想救起來她來,太皇太后他們已經衝出很遠,黑暗中找不到了。不過沒事,我們趕往大理的路上,得到李浦大將軍的軍情報告,說又接到太皇太后懿旨,讓各路兵馬聽從指揮,齊力抗金,這不說明太皇太后沒事嗎。」
「那她在哪裡?」
「不知道,金朝大軍也在找妞,不敢暴露行蹤的。」
得知高滔詣還活著,杜文浩心中稍定。
林清黛道:「文浩,古夫人他們是不是明天就走啊?」
杜文浩道:「說是這樣說的。我只是奇怪,他們這一趟若真是只為了晏峰的事情,那是不是有些興師動眾了?」
喻鴿兒道:「其實也沒有什麼的,你們是在這個看不見戰爭的好地方住著,自然不覺得什麼,你們沒有看見一路過來,到處都是戰亂,到處都是佔山為王的土匪,一個女人家出這樣的遠門有人陪著才是放心的。」
杜文浩笑著說道:「如今你已經回家了,還是脫去你這一身的男裝吧,不合適不說,看著一點都不英氣,反倒有些滑稽了。」
喻鴿兒聽杜文浩這麼一說,趕緊先將頭上的鋼盔取下,一個如瀑的秀便灑落了下來。
林清黛簡單地喻鴿兒的青絲挽了一個髻,三個人說笑著,不知不覺就到了雲帆山莊,馬車停了下來,喻鴿兒探出頭去看了看,古夫人他們的馬車早就到了,只見自己的人馬已經陸陸續續在一個偌大的山莊前安營扎塞了。
喻鴿兒驚歎道:「先生,這個便是之前趙將軍說的那個雲帆山莊嗎?對了,你現在叫什麼名字?」
杜文浩下了車,林清黛扶著喻鴿兒跟著下來,杜文浩指著大門上雲帆山莊四個字,笑著說道:「就叫這個名字。」
喻鴿兒喃喃地叫道:「杜雲帆,這個名字好熟的,好像在哪裡聽過?」
杜文浩笑了,道:「你怎麼忘記了,是林捷抒給我取的字。」
喻鴿兒哦了一聲,這時明森出來,見一個穿著一身男裝的女子,雖算不上英姿颯爽,但也眉眼間卻透著一股子靈氣,明森不敢多看,只是一眼,便低下頭去。
杜文浩介紹到:「這位是我的一位在大宋時候的故友的家人,你就叫玉夫人吧。」
明森微微欠身施禮道:「小的見過玉夫人。」然後對杜文浩說道:「老爺,趙將軍和方將軍還有古夫人,小的重新安排到了新苑,那個地方安靜,而且離內院比較遠。」
杜文浩明白明森的意思,正好也是自己的意思,這樣的話,就可以讓人將南邊紫竹園之前給他們三個人住的地方全部騰出來,給喻鴿兒和後面要來的十幾個人住,那個院子最大,有將近三十個房間,再讓王潤雪給他們每個人安排幾個丫鬟婆子伺候著,他們獨家獨院的也自在。
杜文浩道:「這樣也好,那就將玉夫人住在紫竹園吧,過幾天還要來四位夫人和她們的家眷,也都安排在紫竹園裡。」
明森道:「好的小的這就讓人去收拾著,不過今天晚上大概收拾不出來。」
林清黛道:「沒有關係,就讓玉夫人和我一起住著,我們好久沒有一起說說話了。」
玉夫人笑著指了指杜文浩道:「不會影響你們吧?」
林清黛戲德道:「他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杜文浩笑了,道:「是你自己要留喻鴿兒在你房裡的,到說是我的不好了,喻鴿兒你給評評理。」
喻鴿兒笑著說道:「好吧,反正我也只借姐姐一個晚上,明天晚上便還給先生就是。」
明森道:「老爺小的已經安排了人安置鍋灶給這些將士準備晚飯了,你們進去說話吧。」
喻鴿兒道:「不是件麼將士,不過就是我的家丁罷了。」
明森只是笑了笑,也不辯白,然後便退下了。
杜文浩低聲對喻鴿兒說道:「不要小看他哦,他也是個一等一的好漢,不過現在暫時屈居在此,早晚也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喻鴿兒不解,杜文浩道:「罷了,不與你說這些了,來日方長,以後我們就要朝夕相處了,有的是時間說分別這段時間的事情。」
喻鴿兒點了點頭,跟著杜文浩和林清黛進了門。
王潤雪和柯堯逛有憐兒迎面而來。
王潤雪笑著說道:「我當是誰這樣的厲害,竟然敢押著兩位大理國的將軍和古夫人,還有知縣大人,只為見一個五味堂的掌櫃,是不是有些大動干戈了?若不是之前古夫人回來講,說是一個什麼送大宋過來的玉夫人,我還想著帶著家中的護院去搭救呢。」
喻鴿兒上前施禮,王潤雪趕緊扶住,仔細地瞧著,憐惜道:「雖說古夫人一說,我便想到是喻娘娘了,但是今日見了,還是覺得這一路上你一定吃了不少的苦,真是難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