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文浩從楊千戶的房間出來,正巧丑王潤雪和柯堯討來,刁舊跟著十幾個女子,年紀不一,都低著頭,杜文浩想著大概就是前來應騁廚房老媽子和使粗丫鬟的。
「怎麼樣?」杜文浩笑著問道。
這時若雨過來,王潤雪讓她將這些人帶到前院去,然後才說道:「我和柯堯商量了一下,如今這個宅院就我們一家住著,憨頭、妙手他們都在臨近的地方找到了住處,就連龐老太太也說要和自己兒子住在一起。我就想我們五個。加上柯堯還有慕容姑娘,貼身的丫鬟不變,使粗的丫頭從前都是四五個」之前我們也想著,但是今天看了一下這些個人,還真沒有幾個滿意的
杜文浩勸慰道:「不著急,慢慢找,這種事情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們才住進來先隨便將就著找幾個。」
柯堯:「尤其是漿洗和廚娘,都是頭痛的事情,英子一個人在廚房根本忙不過來,而且大夫人那邊也離不開,我們也幫不上忙,我和二夫人就商量著,柱子不是現在沒有事情做了嗎?要不」
杜文浩搖了搖頭:「要請也不是現在請,現在不能把柱子叫進家裡來。先將就著,這件事情應該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王潤雪:「也好,反正這件事情也急不得,我們就慢慢地拾掇,現在什麼都是亂的,除了楊千戶這邊收拾好的,別的地方還需要一些時日呢。」
杜文浩點點頭:「琴兒怎麼樣?」
王潤雪:「身子越不便了,錢不收說到不了臘月了。」
杜文浩:「那就先把她房裡的使粗丫頭給配齊了,找兩個有些經驗的老婆子一直寸步不離地伺候著。」
柯克笑了:「哥,瞧你緊張的。這些二夫人都已經想到了,哪裡還需要你說。」
杜文浩也笑了:「說的也是。有你們在,我哪裡還操心這些呢。」
柯堯指了指楊千戶的房間小聲問道:「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眉目?。
杜文浩笑了:「他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王潤雪和柯堯咯咯地輕笑起來。突然王潤雪咳嗽起來,杜文浩憂心道:「你還沒有完全好,不要凡事都親力親為,除了琴兒和憐兒不方便。你可以讓青黛和柯堯還有靠兒去做嘛
王潤雪莞爾一笑:「大家都沒有閒著,你不是讓青黛去查楊老爺體內的毒了嗎?霜兒的爹一早過來說是看好一家客棧,那邊賣家見宋掌櫃開的價錢不錯,有心轉手,就讓靠兒陪著過去看看。就連慕容姑娘也沒有閒著,一大早就帶著幾個新來的老媽子去熟悉環境,收拾房間去了。」
杜文浩:「這麼說好像人還少了,忙不過來了。」
柯堯戲德道:「那哥哥就再給我找幾個嫂子不夠好了?這個慕容姑娘就不錯啊!」
杜文浩裝作要打,柯堯嬉笑著躲開了。
「你個小妮子,嘴裡就沒有一句中聽的話,讓慕容姑娘聽見了又該說你哥哥了。」杜文浩沉聲說道。
柯堯哼了一聲,衝著杜文浩做了一個鬼臉。王潤雪不知杜文浩和柯堯有過那麼一段,便說道:「我看柯堯年紀也不小了,乾脆安頓下來之後
王潤雪的話還沒有說完,杜文浩趕緊給她使眼色,誰想柯堯還是生氣了,衝著王潤雪說道:「說是我哥哥的事情,你們總這樣,每次我一說他,你們就護著,我看以後有你們哭的時候說完,一扭頭轉身就跑開了。
王潤雪不知何故,杜文浩小聲說道:「從前靠兒這麼說,她恨了她大半年呢,以後莫提此事了,她若是遇到一個中意的,自然會告訴我們。
王潤雪笑了:「有你這樣說話的,女子都是害羞的,哪裡有自己給哥嫂說是喜歡上了誰,想要嫁給這個人的,瞧你是忙昏了吧?」
杜文浩也不多做解釋,只笑了笑:「算了,反正她還再過三兩年也無所謂。」
王潤雪見自己相公都這樣說了,也不好再說什麼。
杜文浩這邊雲帆山莊熱熱鬧鬧地棋了進去,雲帆客棧關門了,杜三失蹤了已經快十天了,大家都覺得他真的就是被人給陷害了,可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總不能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吧。
楊千戶心裡著急著不知道自己家裡的人是否在找自己,這一具按例泡完了藥澡,他提出要見杜文浩,也就是杜雲帆。
「杜老爺,老夫這一次多謝你相救。如今已覺大好,是否就此告辭。日後定聳重謝。」
其實楊千戶住進來這幾日,除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見到杜文浩。其他時候他見到的更多的就是錢不收和閻妙手,他也知道自己身體裡有毒。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毒,閻妙手也不說,但是他清楚。這些人不會害自己,於是存著感激的心一心也想報答他們。
「楊老爺這是想回去了嗎?」杜文浩問道。
兩個人坐在後院的花廳裡說話。大理是個四季如春的好地方,雖說是冬季,也還是有冬天的花在開的,不過花廳也是才收拾出來,裡面擺了一些常見。仇計,有此懷只是含葳待放,更多的只是此綠煮的植物知
「是啊,那一日我暈倒了,您的夫人和妹妹將我救到這裡,也不知道家人是否著急了。」楊千戶說話很委婉,也不說什麼綁架之類的。更是不問為什麼自己暈倒的時候你的夫人和妹妹會衝進門來,她們是怎麼進的我的家,為什麼在三更半夜的時候站在我房屋的門外,有什麼動機和企圖,這些楊千戶隻字不提。
杜文浩笑了:「楊老爺真是聰明人,不過你就真的不想知道那天晚上在下的拙荊和令妹在你家做什麼嗎?。
楊千戶也笑了:「應該不會是迷路,您說呢?」
兩個人看了看彼此,半晌才心照不宣地大笑起來。
杜文浩:「您若是要走,我就讓管家送你回去,不過我還是希望楊老爺留下來看場好戲。」
楊千戶望著杜文浩,像是想從他的眼睛看出什麼端倪,片刻:「若是有好戲,是不是應該早就上演了呢?。
杜文浩擺了擺手:「對方和我們在比耐心,您不覺得嗎?」
楊千戶不覺有些佩服眼前這個年輕後生,看著應該比自己的外孫還要年輕一些,做事為人卻十分穩重。而且居然可以給一個老者當師傅,這個年輕人,到底何許人也,難道真的是杜三的親戚,那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呢,杜三的失蹤和他有關嗎?
「楊老爺,您在想我叔叔的失蹤會不會和我有關,對嗎?」
楊千戶有些尷尬,像是被人看穿了一樣,趕緊端起茶杯輕嘬一口,然後才說道:「哪裡,哪裡,不過聽您剛才的話,莫非你在懷疑我們楊家的人?」
「準確的說,不是懷疑你們楊家的人,而是懷疑楊睿!」杜文浩很
接。
楊千戶的身體輕微一顫:「你懷疑睿兒?」
杜文浩點頭:「是的。」
楊年戶:「不可能是他,他是個善良的孩子。」
杜文浩看著楊千戶,楊千戶將眼睛移開了。
杜文浩從袖中取中一個紙包放在楊千戶面前:「楊老爺可見過這個。東西?。
楊千戶打開紙包一看,只見裡面是一些已經枯萎了的紫色和白色的花瓣還有一些葉子,他湊前聞了聞,現有香味,但是這種香味怪異,他抬頭看了看杜文浩。搖了搖頭。
「楊老爺是不是覺得這幾年突然瞌睡很多,每次吃了他們給你的茶水或是點心,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楊千戶自然是清楚的,既然這個杜老爺已經知道了,而且還對自己對症下藥,說明他心裡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於是他艱難地點了點頭。
「你這種情況出現大概至少有三年了吧?」
「是的
「我覺得您知道自己被人下毒的,對嗎?」
「我,」
「而且你還應該知道下毒的人就是你的外孫楊睿,對嗎?」。
「你知道這是什麼毒藥嗎?」
「不知道,沒有見過
「其實我也沒有見過,因為中原沒有這種藥,而是從西域過來的。叫曼陀羅。」
「這種毒藥很厲害嗎?」
「給你用藥的人,十分清楚用量,否則一旦過量,不出半個時辰就沒有人可以救活你了。這種藥的症狀是頭痛,脫水,乾燥,有的時候還會看不見東西,嗜睡,驚厥。到了後面直接就是昏迷和死亡
「那他們為什麼不讓我馬上就死去呢?」楊千戶疑惑地問道。
「興許是怕別人察覺,也或者是他就是想懲罰你,卻不想你真的死吧。其實我也不清楚他的用意。」
杜文浩見楊千戶的表情十分難過。不忍在繼續往下說,站起身來,走出花廳,回頭見楊千戶還是低垂著頭,便道:「楊老爺,雖然我並不知曉你和楊睿之間出現了什麼問題。但是你這種愛的方式非但不能讓他化解給你的怨恨,反而會讓他變本加厲的,我勸你再好好想一想,若真是決定要走,我找人找車送你回去。」說完,自己先離開了。
「杜老爺,請留步!」
杜文浩聽見楊千戶叫自己,於是停住了腳步,回頭見楊千戶站起身來。身體搖晃了一下,畢竟身體還是很虛弱了,杜文浩趕緊上前將其扶住。
楊千戶感激地拍了拍杜文浩的手:「我能問你一句話嗎?」
杜文浩讓楊千戶坐下,然後說道:「您請講。」
「如果杜三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我將雲帆客棧送給你,你不會拒絕吧?。
杜文浩有些意外,他看著楊千戶。見他一臉嚴肅,並無戲德之意。道:「無功不受祿,這個客棧本是你楊家的產業,而且楊睿」
「既然你說是無功不受祿,那我就求你一件事。當算是用雲帆客棧來道謝,不知可否?。
「你想讓我替楊睿隱瞞真相?」杜文浩說道。
楊千戶搖了搖頭:「不,你小看我了。」
「那您的意思是
「能否讓我見睿兒一面?。
杜文浩有些意外,見老人眼中有淚,
「楊老爺,我可以安排你見楊睿,但是我有兩個要求。」
「你說!」一位夫人在一旁看著,您現在的身體還不好,不能太過激動。」
楊千戶十分感動,哽咽道:「你我非親非故,我就是死,又與你何干呢?你為什麼要處處為我這個老頭子考慮呢?」
杜文浩淡然一笑:「因為我之前救了你,我就不能半途而廢,我是個郎中,我的責任就是要看著我醫治的病人疼愈,這個理由還算充分吧?」
楊千戶感慨地點了點頭:「賢侄啊,請允許我這樣叫你,你如此年幼。卻這般明事理,真是讓我這個老頭子汗顏萬分,你就沒有想過萬一你救得是一個壞人呢?」
杜文浩:「在我眼裡。只有病人和健朗的人,我不是衙門知府,我不管人間的好惡是非。」
楊千戶:「你剛才說的兩個耍求,第二個我答應你了,至於第一個。請千萬不要推辭,既然你叫杜雲帆。那客棧也是雲帆客棧,應該說是緣分吧,留給你,我相信我那雲帆老弟地下有知也會含笑九泉的。」
杜文浩覺得老人像是在留遺言一般。裡有些不安,扶著老人回房休息後,杜文浩去找王潤雪和林青黛。
「文浩,這件事情我去就好。二夫人雖然機智聰慧,但近身的功夫相對弱一些,而且最近受了風寒身子還未全然恢復,就不要去了。」林青黛說道。
杜文浩:「我也是這樣考慮的,我們不把老人送出去,讓楊睿直接過來就是。」
王的雪:「這樣好,如果有什麼事情,還有我們在身邊。」
林青黛:「可是楊千戶現在見楊睿做什麼?」
王潤雪:「大概是他知道杜三出事了,而楊睿就是兇手,並且楊睿不會用杜三來換自己的外公的。」
林青黛忿然:「這是什麼人吶。連自己的外公都不救。」
王潤雪莞爾一笑:「他若是想救。就不會用曼陀羅下毒害他了。」
林青黛:「我去黑市找人問這個藥的時候,你們知道嗎?在西域這個藥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瘋狂的林擒。這種花十分漂亮,而且花香怪異,但是毒性十分強,就是將它燃燒它散的氣味都可以讓人中毒。
這個林擒其實就是我們現在的蘋果。在漢武帝的時候這種果子還只有在皇家後花園在可以看見,當然後來到了宋朝的時候,在街上也可以看見了,不過沒有現在的蘋果好吃罷了。
王潤雪不解:「那為什麼要叫瘋狂的林擒呢?」
林青黛想了想:「其實我也不清楚,大概的意思就是看著好看,吃著卻是有毒的呢?」
杜文浩:「好了,管他是瘋狂的什麼。結果就是這個東西是毒藥!」
王潤雪和林青黛都笑了。
杜文浩:「可是我在擔心一件事情。如果讓楊睿來見楊千戶,事情會不會有任何的變故?」
林青黛:「我覺得這個老頭可能要替楊睿擔罪。
王潤雪:「我和青黛姐的想法是一樣的,可是不見又不行,我們答應了楊老爺的。」
林青黛:「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我就不相信他楊睿在秀山郡這麼神通廣大的人不知道他外公在我們這裡?」
杜文浩:「知道一定是知道的。但是如果杜三真的死了,他拿什麼給我們換楊千戶呢?」
王潤雪:「興許他根本不想換。」
林青黛:「我覺得不會,他就算是想害死楊千戶,卻不會在這個時候落人口實的。」
杜文浩:「青黛說的對,算了。不想了,就讓人給他帶話,明天午時在家裡見好了。」
王潤雪:「相公,我倒是有個建議。」「你說。」
「不妨你親自去一趟給他說?」
杜文浩不解,只見王潤雪詭異一笑:「而且還要去楊氏藥材鋪去給他說,在正午人最多的時候去找他說。」
林青黛:「那別人不就知道是我們綁架了楊千戶嗎?」
王潤雪:「隨便別人怎麼想。我們要得是讓別人知道楊睿要在我們家見他的外公,而且還是雲帆山莊的主人親自來傳話的,這樣如果他想有什麼陰謀詭計也不敢施用了。」
杜文浩明白了:「哈哈。雪兒就是聰明,行,就按你說的辦,我這就讓柯堯陪著我一趟。」
王潤雪:「為什麼讓柯堯陪著你去?」
杜文浩笑了:「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上次柯堯不是見過他一回嗎?這一次還是讓柯堯扮個男裝去。讓他知道,我們派人曾打探過他,讓他心裡有數。」林青黛:「而且那個楊氏藥材鋪的掌櫃的不是很想見文浩嗎?既然是求著柯堯引薦,柯堯沒有不去的道理,再說柯堯現在的身手加上文浩自己,應該可退可進,這個主意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