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轉身看了看身後不遠外龐雨琴、林青黛、雪霜兒,岡川舊們四個的竹筏,見她們四個正和自己揮手,全無畏懼的樣子,更是臉紅了,於是也給她們揮了揮手,突然竹筏在激浪中劇烈地晃動了一下,柯堯頓時花容失色,啊了一聲,整個人都倒在了杜文浩的懷裡。
杜文浩大笑,扶著她坐直了:「我現在才知道水才是你的剋星。」
柯堯撅了撅嘴,不滿道:「誰說的,我只是不會游水,換做是誰都有些害怕的,對吧,廖大人?」
廖貴兵點頭:「其實我也是害怕的,呵呵,不過小姐在這裡,我哪裡還敢說害怕二字,豈不是要小姐笑話在下了
杜文浩道:「廖大人,在靜江也已經很多年了吧?」
廖貴兵:「十年了,吏部覺得卑職治理靜江倒還有點成績,所以每次期滿又讓卑職續任,所以連著干了三屆了,這是第四屆了
「大人真是勞苦功高。這靜江府也治理得井並有條啊
「多謝提刑大人誇獎
柯堯回頭再看龐雨琴他們的竹筏,只見她們穩穩地坐在那裡談笑著什麼,心想,怎麼就自己一個人害怕呢,真是丟人死了。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後,看見了一個碼頭,碼頭上停靠著不少的竹筏和小船,碼頭上還站著一些人正朝著杜文浩他們的竹筏揮手。
廖貴兵起身看了看,然後對杜文浩說道:「杜大人,是本縣張知縣來接您來了。他們準備了午餐。」
杜文浩道:「不必麻煩了吧。隨便吃點什麼就行。」
廖貴兵道:「卑職也說不用。但正好是正午用飯的時間。卑職也想既然路過反正都是要吃飯的,不過您放心,卓職已經交代了今年老百姓的收成不好,不能鋪張浪費。」
杜文浩點頭:「一切都聽大人的安排。」
「呵呵,從這往下不要二十公里有一個叫鴛鴦灘的小鎮。雖說是個小鎮,但是風光更是不錯,那裡有我們漓江著名的一個景觀,叫楊堤煙雨,卑職問了一下樂坪縣的張大人。他說這個時候在他這裡吃飯,稍晚一些坐著竹筏過去,正好可以看見暮色中的楊堤。」
杜文浩道:「如此甚好
竹薦平穩地停靠在了碼頭,杜文浩見柯堯一臉畏懼地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這時林青黛她們的竹筏也靠了過來,杜文浩朝著林青黛指了指柯堯。林青黛會意,一個飛身落在他們的竹筏上,然後將柯堯的纖腰摟緊。不等柯堯回過神來。林青黛已經夾著她輕身一躍,上了碼頭。
廖貴兵讚道:「好身手!」
這時,樂坪縣縣令張天寧迎了上來,他是個矮瘦的小老頭,留著一撮山羊鬍子,弓著身子笑瞇瞇的。
身後還跟著知縣衙門的佐官。
「杜大人,卑職在此恭候多時了。還真怕您一路往下不肯在此地停留呢張天寧躬身施禮,一雙三角眼瞇成一條小縫了。
杜文浩淡然一笑:「廖大人說張大人已經在這裡等了很長時間。本官哪裡有不來之理?。
張天寧躬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杜文浩朝前走了幾步,和前來迎接的樂坪縣的官員一一打招呼,張天寧則趕緊走到邊上去幫著龐雨琴她們提拉東西,因為之前廖貴兵說了,走到哪裡就在哪裡歇息,所以她們還是帶了一些必需的東西,而李浦等護衛和錢不收還有閻妙手的竹筏還不緊不慢地在朝這邊劃著。
樂坪位於漓江東岸,古時一直為水路驛站。這裡群峰屏立,沿著西岸如屏似障的削崖繞塢而行,而楊堤風光則在漓江西岸的鴛鴦灘下。
一行人從碼頭安行沿著道路兩旁的竹林一路悠閒地往前走。路上幾乎不見行人,柯堯跑到廖貴兵身邊,指著清淨的道路,戲德道:「廖大人,怎麼路上不見一個行人,莫非是你讓張大人讓老百姓都躲在家裡,生怕我們看見?。
廖貴兵擺了擺手,笑道:「小姐是在笑話我們靜江府無人啊,哈哈哈,其實我也正覺得奇怪呢,天寧啊,你這個縣城的人都到哪裡去了?」
張天寧聽見廖貴兵喊自己,快走幾步:「現在是正午,好多老百姓應該都回家吃飯了。」
走出碼頭,杜文浩見不遠處的田地也大都荒廢著,田地裡也不見一個人在勞作,便道:「怎麼,今年靜江府的田地都荒著沒有耕種呢?」
張天寧解釋道:「開春的時候誰也不曾想會這樣,當時廖大人還每個縣城都親自監督下種了的,可誰想這今天氣,真到了拔苗的時候,卻天天不見下雨,老百姓這麼多的田地。光靠著雨季的時候儲存在堰塘的那點兒水哪裡夠用呢,我們也著急啊,這廖大人可是什麼招兒都使了,甚至找了法師做法求雨都沒有用。」
雪靠兒聽見張天寧這麼說,戲詩道:「張大人這個馬屁拍的還真是響啊,我怎麼就沒有現這個問題呢。我們一路過來一直在下雨呢
張天寧有些尷尬乾笑兩聲:「二夫人是不知道,俗話說的好十里不同天,就在我們靜江府也是這樣,東邊日出西邊雨也是常有的事情。」
突然聽見前面有爭吵的聲音,幾個差役正推搡著幾個老百姓,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廖貴兵給張天寧使了一個眼色,然後笑著對杜文浩說道:「杜大人,要不我們就在這裡先歇息一會兒?」
林青黛:「這前面是怎麼回事?。
張天寧:「杜大人和幾個夫人小姐先在這裡歇息一下,卑職這就去看看。」
杜文浩:「不用,坐了這麼長時間,也想走走。我們一起去
但張天寧還是快走了幾步,趕在杜文浩他們之前走到人群中間,方才微笑的臉已經陰沉下來,一個差役見張天寧不高興的樣子,趕緊聲說道:「讓他們走,可是他們就是不走,按照您的吩咐。也不敢當著杜大人的面趕他們。」
張天寧見是幾個老百姓手裡提著竹筐和竹簍,裡面裝了一些野果子,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盡量輕聲說道:「不是前幾天已經告訴過各村了。在十五之前不廠,二表賣東西你們沒有接到鄉里的通知」那差役衝著那幾個老百姓吼道:「見到我們縣大老爺還不趕緊跪下回話?。
這時。杜文浩他們已經走上前來。廖貴兵上前微笑著說道:「什麼事情啊?」
因為他們穿的都是便服,再說古代也不像現代還有什麼電視網絡的。誰知道面前這個人是何許人也,其中一個老漢沒有好氣地說道:。這田地裡顆粒無收,難道還不讓我們上山摘些果子出來給碼頭上停靠的客商人賣了換些糧食嗎?」
差役大怒:「大膽。竟然敢給」。
廖貴兵伸手扯了差役的衣衫一把,示意他不許再說下去。然後和藹地對那老漢說道:「你們採得都是一些什麼果子啊。給我看看,正好我們都有些渴了,若是好吃,我們買些解渴也好說完,蹲下身去在竹簍裡仔細地翻找著。
廖貴兵從竹簍裡提起一串象葡苟一樣的紅色的果子,笑著遞給一旁的雪靂兒,道:「您嘗嘗這個果子很不錯,我吃過的,天寧啊,這個果子叫什麼來著?」
張天寧趕緊弓下身去,輕聲答道:「我們這裡的人叫夏紅。還可以釀酒呢
旁邊幾個老百姓見不再阻攔他們賣東西也都小心翼翼地蹭上前來,其中一個背著竹筐大概十三四歲的一個小姑娘怯生生地饒過廖貴兵和張天寧,走到杜文浩面前,小聲問了一冉:「客官,買我的吧,我摘的野果子也很好吃的。」
柯堯上前,示意小姑娘將背簍放下,見裡面果然有許多的野果子,便伸手隨便拿了一個放在嘴裡,突然哎喲一聲,廖貴兵趕緊起身,一把將那小姑娘扯開,柯堯眉頭緊皺,捂著小嘴,連忙說道:「廖大人,您誤會了,我只是吃到一個好酸的果子。」
杜文浩大笑:「廖大人,不用擔心,不過就是一個小姑娘而已。」
小姑娘壯著膽子走到柯堯面前,道:「您吃的叫做酸溜溜,我們這裡有了身孕的女人都喜歡吃這個
柯堯一聽,臉刷地就紅了,張天寧聽罷上前正要揪扯那小姑娘,杜文浩冷眼盯了他一眼,他這才住手後退了兩步。
龐雨琴笑著上前,見那小姑娘瘦小的身材,顯得有些營養不良,便道:「小妹妹。你們一天摘了這些野果可以賣多少錢啊?」
小姑娘:「一家人都出來摘的話,一天可以換一碗粥錢
雪靠兒驚愕:「這麼少啊,難怪看你瘦成這樣了,你這一筐賣多少錢啊?。
小姑娘沉吟了一下,伸出四個手指,張天寧見狀,頓時忿然,大喝道:「你宰人啊,不就是一筐爛果子嗎,怎麼要四十紋?」
小姑娘趕緊說道:「那二十文也行,真的
廖貴兵上前,微笑著對雪靠兒說道:「二夫人,你若是想吃,各種果子都少買些嘗嘗,全部買下一來是吃不完,二來您幫了這個小姑娘一天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小姑娘急了:「這位好心的姐姐,求您全部都買了吧,大不了,,大不了,我賣給您十五文就好。」
一旁另外一個賣果子的人也都湊上前來,爭著讓雪靠兒買自己的果子。
卑貴兵見狀,大聲說道:「鄉親們,這樣吧。你們一共是六個人,每個人框裡的果子我都要了,一個,筐子給你們二十文錢你們看行不行啊?。
大家一聽頓時高興了起來,廖貴兵掏出一串銅錢,龐雨琴見了,道:「廖大人,不用您來破費,反正我們幾個都喜歡吃,我看你家也不富裕,你買回去也沒有什麼用,憐兒,給他們幾個每個人三十文錢,這些野果子我們要了
廖貴兵趕緊說道:「夫人千萬不要這樣,不過就是幾筐果子。您要和我爭,那就是看不起在下了
杜文浩:「琴兒,算了,既然廖大人堅持,那我們就笑納就是
廖貴兵笑著將錢遞給那小姑娘,小姑娘感激地朝廖貴兵點了點頭,然後將錢一一分給大家。
張天寧:「好了,好了,今天你們是碰到好心人了,就不要在這裡站著了,趕緊回去給家裡人做飯見」
幾個人正要走,杜文浩突然喊住他們,道:「你們家裡的田地為何都不種了啊?。
幾個人悶聲不語,杜文浩走到那小姑娘面前,親切地問道:「妹妹,你們家幾口人啊?。
小姑娘囁嚅著:「七口人。」
杜文浩再問:「家裡的田地再種嗎?」
小姑娘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廖貴兵則上前來說道:「大人問你話,你不要總是搖頭,為什麼不種告訴大人。」
杜文浩指著廖貴兵對那小姑娘說道:「認識他嗎?」
小姑娘看了看廖貴兵正微笑著看著自己,搖搖頭:「不認得。」
杜文浩:「那你知道你們靜江府的知府是誰嗎?」
小姑娘天真地笑了笑:「不知道,我為啥要知道?是你嗎。剛才這個人叫你大人呢
杜文浩笑了:「如果是我,你覺得我好不好?。
小姑娘也笑了:「我聽我爹說,我們知府大人是個大好人呢。」
杜文浩看了看廖貴兵,廖貴兵有些不好意思了,杜文浩:「我看也是,好吧,你們回去吧。」
小姑娘給杜文浩鞠了一躬,背著背簍跟著大家一起走了。
廖貴兵對張天寧說道:「張大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對待自己的百姓怎麼可以用這樣的態度,他們總要生活,你這也限制,那也不許的,你讓他們怎麼過日子呢?」
張天寧汗顏道:「廖大人批評的是,卑職以後一定改。」
廖貴兵再說:「為人父母者,該處處為他們多一些考慮。」
張天寧連連點頭說是,汗水都從額頭上冒了出來。
「楊堤煙雨」果然是名不虛傳,因為這個地方也算是靜江府的一個,觀光聖地,在此遊覽的人很多,所以這裡也修建了不少的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