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湘兒等一眾人犯,對泣個結果感激不巳,犯下企圖謀言刪刊濁樣謀逆不義的十惡重罪,還能得到提刑官的寬赦,不僅因此免了家人株連,還保住了自己的性命,這簡直是聞所未聞的事情,這些人全家上下對杜文浩都是感激涕零。
杜文浩問林青黛:「這次我處理這件事,你覺得如何?」
「很不錯啊,你越來越有做官的感覺了。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把處理這件案子的事情報告朝廷,讓上面的人知道你在做事,而不是在遊山玩水。包括你沿途培各地醫者,會診疑難病案的事情,都應該及時上報朝廷。」
「嗯,多請示多匯報是對的,這樣將來出問題也有推卸的借口。可這奏折誰來寫?我可不會寫這些古文。」
「我也不會,你該請個師爺了,你現在都做到了提刑官的位置了,在朝廷那也算是個算得上號的官了;奏折不能小視,你就算辦了天大的事情,這奏折寫不好,表現不出你的功績,朝廷和皇上就不知道,從做官角度說,做也就白做了?」
你說的很有道理,不僅是奏折的問題,這提點刑獄我也很頭痛,破案啥的我還行,但判案我就有點搞不清了,《宋刑統》不熟啊。」
「所以,你得盡快找個師爺。」林青黛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要不,請皇上身邊的寧公公幫你物色推薦一個吧,他整天在皇上身邊,一准知道誰寫的奏折寫得好。
也經常跟皇上接見眾位大臣,對大臣身邊的人也應該很瞭解的。」
「這主意好!」杜文浩讚道,「我馬上寫封信,急送寧公公。請他幫忙物色!」
杜文浩當即寫了一封信,用軍情加急緊急報送寧公公。
這幾天,衙門捕快和民壯四處搜尋有可能隱藏碎石的地方。黃知州倖免於難之後,更是不顧白天黑夜親自督導搜尋工作。
這些天一直下雨,陰雨綿綿的,入秋之後很快轉涼了。杜文浩也不想出去遊玩,便在衡州里與其他醫者會診疑難雜症,偶爾到衙門提點刑獄。
終於,這一天黃知州帶著孫縣尉,興沖沖來到衡州客棧,向杜文浩稟報有了重大現。在距衡州城十數里的一個隱蔽的山坳裡,現了埋藏的碎屍!
杜文浩大喜。帶著李浦、林青黛等人急忙跟著黃知州他們,冒雨乘車出城來到這山坳處。
洪捕頭帶著捕快已經將四周圍起來了,現的埋屍現場在這小山坡的山坳低窪處。用數個油布紙包裹著的。只打開了其中一個。是一條白森森的手臂。
杜文浩問洪捕頭:「怎麼現這現場的?」
洪捕頭咧著嘴有幾分得意地抱拳拱手道:「回稟提刑大人,這一帶我們搜尋過好幾次了,都沒什麼現,這裡很隱蔽,離城也比較近。我就想。如果我是兇手,這個地方相對而言是個,埋屍的好地方,所以這兩天下雨,我不死心,又帶人冒雨搜索。我就現這片低注地就這個,地方幾乎沒有積水,別的地方多少都有一些,我很奇怪,仔細觀察,現這片草長得跟別處不太一樣,好像有點亂,有些草還死了。我便下令挖開,挖下去大概三四尺,便現了這些碎屍了。」
杜文浩讚道:「很聰明!新挖開的土地比較鬆軟,容易吸水,而且回填的草皮也肯定與自然生長的不一樣。你觀察的很仔細,是個當捕頭的料。」
「多謝提刑大人誇獎,要不是提刑大人指點,我們也不知道這案子該怎麼破的。」
這時雨已經停了,杜文浩先仔細觀察那包解開的油布紙裡的手臂,特別是斷口部位。現斷口的骨骼切面很粗糙,指著問洪捕頭道:「你看,這像什麼工具造成的?」
洪捕頭捏著鼻子蹲下來仔細觀察:「嗯,有點像鋸子鋸的。一般刀砍不會這麼粗糙的。」
「是啊。而且下鋸子截取的部位很有選擇性。可見這人對人體結構有一定的瞭解。」杜文浩又仔細解開了另一包,裡面是一條大腿,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什麼。接著又解開了剩下的包裹,其他軀幹和四肢都找到了,連頭顱也現了。
由於碎屍是深埋在地下,**的度比暴露在空氣中要慢得多,從外觀就能便認出是一具中年男性屍體。但是,由於已經過去一個來月了,頭顱還是已經進入了高度**階段,呈**巨人觀狀,無法分辨了。
杜文浩先讓洪捕頭派人去講韓夫人她們請來辨認屍體。然後他環顧四周,道:「死者身上沒有現衣服,通常情況下,兇手隱瞞屍體時會將服裝一併處理,比如燒燬或者隱瞞,所以附近可能會現這些痕跡,大家拉網仔細搜索一遍!」
所有捕快、民壯排隊進行拉網式搜索。
這裡距城不遠,很快,韓夫人她們便神情緊張地趕來了。
屍體已經**,從相貌沒辦法辨認,但是,畢竟是枕邊人,韓夫人仔細辨認之後,便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說這就是她丈夫韓掌櫃。杜文浩問她有什麼依據,她說從,攢引形體貌,和屍體大腿上的道小小的陳舊傷疤和頭松心剛,顆黑痣,可以斷定死者就是自己的丈夫?
正在她們哀哭不已的時候,洪捕頭急匆匆跑了過來,稟報說在距離這裡不遠的地方,現有一小片火燒過的痕跡。在幾塊大石頭下面,現了燒掉大半的衣服。
杜文浩他們急忙趕去,從屍體下提取的衣服已經燒掉了一大半,但是殘缺的部分還是能辨認出,與韓夫人所說的韓掌櫃失蹤之前穿的衣服完全吻合。
由此斷定,死者就是衡山閒雲客棧的韓掌櫃。
杜文浩仔細研究屍體外表,想找出致死的原因,但是,死者除了分屍的斷裂傷之外,體表沒有現什麼明顯的外傷痕跡,脖頸部儘管有分屍的斷裂傷痕,但相應部位也沒有現機械性窒息常見的勒痕?不過這不能就排除不是死於機械性窒息,因為有些機械性致死沒有這類痕跡。必須用柔軟的毛巾勒,或者用被子捂等等。
他又檢查了死者顏面,沒有現窒息所常見的青紫及粘膜的出血點。當然,這也不能絕對肯定不是窒息死亡。他決定進一步解剖,從內臟改變看看有無窒息的相應徵象。找到最終死亡原因。
杜文浩將黃知州、孫縣尉和洪捕頭叫到一邊研究案情。這三人都沒什麼偵破經驗,更缺乏系統的偵破知識,杜文浩現想讓他們提出合理的偵破意見來,簡直太難了。只能靠自己主意了。
於是案情分析會成了杜文浩一個人的偵破部署會。
案件定性很簡單,分屍案幾乎可以肯定是他殺,這是一件刑事犯罪案件,必須立案偵破。
偵破方向杜文浩已經基本想好了,他吩咐洪捕頭帶領捕快,對周圍村子進行摸底排查,看看有無可疑人員。讓孫縣尉帶人對城裡所有出售據子的店舖進行調查詢問,看看死者失蹤期間,有無可疑人員購買鋸子。並尋找油布紙的來源?
部署完之後,杜文浩讓件作將屍體包裹好,運回衙門鹼房,自己要親自詳細驗屍。
返回城裡之後,杜文浩讓皂隸找了幾張大桌子放在玲房前的空地上,這光線好,又通風,讓件作將屍塊放在桌子上,開始逐一檢驗?
四肢的檢驗進行很快,主要精力放在頭顱和軀幹部位上。頭顱把頭皮揭開之後,在頭皮之下沒有現血腫和顱骨骨折,初步斷定頭部沒有受傷。
這軀幹是整個一塊,他用刀子剖開咽喉部位,檢查後現喉骨完整。沒有現骨折。
用刀子剖開了屍塊軀幹胸腹部,內臟基本保持完整,**液化程度不重,仔細檢驗之後,現內臟沒有外力損傷,也沒有嚴重病變。
他進一步尋找機械性窒息死亡在內臟裡的徵象的證據,比如漿膜下的出血點,肺氣腫和肺水腫,右心及內臟的痰血等等,但令人失望的是,這些徵象都沒有出現,也就完全排除了機械性死亡的可能性。
這就奇怪了,排除了外傷治死,那韓掌櫃究竟是怎麼死的呢?
難道是下毒?
古代下毒,幾乎都是通過食道引起中毒的,重點監測當然是胃腸內容物。而檢驗手段,在古代條件下,他想不到比生物實驗更合適的手段了。牽虧古代條件下證據要求也沒有現代司法制度那麼嚴格。
他叫皂隸買了一頭豬回來,提取了死者胃腸內容物,攪拌在豬飼料裡給豬吃了。
黃知州等人在一旁陪著觀察,杜文浩已經給他們解釋了這個實驗的目的,大家都在耐心等待著結果。
那頭豬哼哼唧唧搖頭晃腦,很快便站立不穩摔倒在地上,手腳抽搐了兩下便一動不動了。
黃知州驚呼道:「果然是有人投毒害死了韓掌櫃」。
杜文浩瞧著地上這頭豬,搖頭道:「不要這麼早下結論。豬還沒有死」。
「啊?」黃知州仔細瞧了瞧,果然,那頭肥豬儘管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肚子卻還在不停起伏,鼻子還在不停噴氣吸氣。
黃知州十分驚訝:「這猜食咋的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卻又沒有死。」
杜文浩沒說話,摸著下巴,臉色十分陰沉。
一直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那豬都還是這幅摸樣。
杜文浩沉聲道:「拿一碗鹽水來!」
鹽水很快送到,杜文浩給豬灌下之後,過了一盞茶功夫,那豬竟然哼哼唧唧又開始動彈起來了,又過了片刻,竟然翻身趴在地上,兩隻腳撐地,努力了幾下,便爬了起來,轉了幾圈,「哼唧哼唧又沒事了。
在場眾人都看傻眼了。不知何故,一起望向杜文浩。
杜文浩臉色很難看,沉聲道:「韓掌櫃不是被毒死的,而是被人灌了麻*醉藥,然後活活斷頸分屍而死!」
眾人都驚呆了,黃知州結結巴巴道:「大人,這」這麻*醉藥,是大人動手術用的那種藥嗎?」
「是的」。杜文浩苦笑,一拍腦門:「兇手不知道從什麼途徑獲取了我的麻*醉藥?唉。我最擔心的事情廠,二止了,而且沒想到生得泣麼快!眾種麻*醉藥。服甩二丁二刻便會沉睡過去,根本叫不醒,落入賊人手裡,便可用來為非作歹。真是一柄雙刃劍啊。
「大人的麻*醉藥只限於醫者才能購買啊,難道兇手是行醫之人?」
「完全有這種可能,分屍的部位也很講究,說明兇手有一定解剖知識,這也印證了這種推測。可惜的是,我大宋行醫之人,在衙門不需要登記。只要能治病,病人相信,就可以行醫。兇犯也可以自稱醫者,從我那裡購買麻*醉藥,也可以從我們確定的代理經銷商那裡購買!我們沒辦法對他們進行識別,當時也沒更多地想到這樣的嚴重後果」。杜文浩長歎一聲:「唉!看來,嚴格行醫制度,迫在眉捷了!」
黃知州道:「是啊,庸醫殺人,不勝枚舉,的確該嚴格考察之後才能行醫。」
杜文浩點點頭:「這件事必須擺上議事日程,但不能一蹴而就,得一步步來。以後再說吧,先偵破案件要緊?。
黃知州陪笑問道:「大人已經有辦法了嗎?」
「辦法明擺著的。儘管來衡州之前,在別的州縣我也出售過不少麻*醉藥,但是,兇手一般不會從另一個州買藥來衡山殺人,所以,兇手很可能是在衡山購買的麻*醉藥。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對所有購買麻*醉藥的人進行排查!」
「大人對購買的人有登記嗎?」
「是!幸虧我預先便有這種擔心,所以凡事購買麻*醉藥的人,包括從代理經銷商那裡購買的,都必須提供了所在村或者街的裡正出具的行醫擔保函,證明其真實身份。」
黃知州鼓掌道:「還是提刑大人深謀遠慮,兇犯已如甕中之鱉,落網指日可待了」。
杜文浩苦笑搖頭:「沒這麼簡單,衡州登記購買麻*醉藥的,加上代理經銷商出售的,共有好幾百人,分散在四里八鄉,排查的難度很大,而且容易打草驚蛇。另外,這些醫者買回麻*醉藥之後,難保不會又另售他人
黃知州點頭道:「是啊,如果是這樣,那就難辦了;。
杜文浩心裡並不焦急,他還有一招殺手鋼。那就是指紋比對!
從譚嬸家後院天井裡現的骨頭碎末情況來看,譚嬸家應該是殺死韓掌櫃並進行碎屍的地方,也就是說,殺死韓掌櫃的人,很可能就是殺人譚嬸的人!因此,在譚嬸喉嚨裡那條絲巾上提取的指紋,應該就是殺死韓掌櫃的兇犯留下的。既然圈定了購買麻*醉藥的人有犯罪嫌疑,只需要提取所有購買者的指紋進行比對,就有可能現疑凶!
杜文浩手一揮,沉聲道:「難辦也得辦!你先找個借口,把所有購買了麻*醉藥的人的指印提取給我
「是!」黃知州答應了,想了想小心翼翼問道:「提刑大人要這些人的指印做什麼呢?」
杜文浩斜了他一眼,他不想把指紋比對這個偵破技術現在說出去,因為說出去也沒人會相信,另一方面,可能會讓未來的罪犯們引起警覺,採取對應策略,影響將來的破案。
黃知州被杜文浩瞪了這一眼,嚇得一哆嗦,忙陪笑道:「卑職冒昧,請大人見諒。卑職這就安排提取指紋和排查。」
「排查的時候,用不著全部進行,先對購買者進行排查吧。從屍體**進度判斷,韓掌櫃死亡的時間,大致就在他失蹤之後的幾天內。所以,排查範圍先集中鎖定在弗掌櫃失蹤之後五天內的購買者。這之前和這之後的購買者,暫時不排查。」
「好的,卓職這就安排。」
「等等!記住了,排查要暗中進行,不能直接叫來詢問。最好派人假裝鈴醫,找這些人商量購買麻*醉藥。因為出售麻*醉藥的時候,我就特別強調,麻*醉藥只能由醫者本人使用,嚴禁轉手倒賣他人,所以,只要擅自出售的人,都又作案嫌疑!再對這些人那幾日的行蹤進行調查。以現端倪
黃知州由衷讚道:「提刑大人對偵破案件真實行家裡手,難怪皇上欽點你提刑各路刑獄了
杜文浩沒理他的馬屁,說道:「殺人碎屍,案情重大,一定要盡快破案」。
「是!卑職親自督導破案,一定將兇犯盡早繩之以法!」
第二天上午,洪捕頭急匆匆來報,說在埋屍地點附近的小村子進行走訪調查的時候,有個老農婦反應,就在韓掌櫃失蹤的那幾天,有幾個,人曾經翻入他們家院子裡偷東西,她在屋裡聽到狗叫,追出來看的時候,那幾個人已經跑遠了。她清點東西現,放在院子裡的兩把鋤頭不見了。
杜文浩急忙問老婦是否看清那幾人的長相,洪捕頭說沒看清,不過,其中一個的背影有點像銅鑼村一個姓趙的木匠。他們立即趕到銅鑼村拘捕趙木匠,得知趙木匠這趙木匠已經在大半月前離開村子,他們家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