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醫 正文 第353章 熱瘀相搏
    愣刪門口那婢女眼丑為大漢血淋淋躺在地卜。其餘大漢或嗽御年。或者斷腿,沒一個能站起來的,已經嚇呆了,她想不到結果會是這樣,嚇得甚至都不敢轉身逃跑。

    杜文浩吱呀一聲推開了門:「吵什麼啊?」

    李浦和幾個護衛笑道:「沒事,幾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來惹事,應該是白天那什麼媚兒姑娘派來的,四奶奶早就暗中叮囑我們防著了,不過這些人太胳包,四奶奶一個人就都收拾完了,我們都沒機會出手。嘿嘿」

    杜文浩瞧見地上到處都是血滴,歎了口氣:「青黛出手從來不留情。唉!」

    林青黛回眸一笑:「這些淫賊,不知禍害了多少百姓,留著作甚?」

    杜文浩點點頭:「說得好,對敵人的善良,就是對自己的殘酷。」走下樓梯,見冷掌櫃他們各持刀棍,目瞪口呆瞧著他,不禁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冷掌櫃的肩膀:「謝謝!」走到樓下,見那大漢斷腿血流不止,這樣只怕用不了一盞茶就得翹辮子,對閻妙手道:「妙手,幫他把血止了。別鬧出人命來,懶得解釋。」

    「是,師祖。」閻妙手跑回房間拎來出診箱,幫那為大漢止血包紮。

    雪靠兒陰笑著走到門口,對站在門口簌簌抖的婢女道:「這些人是你領來的吧?」

    婢女下意識耍搖頭否認,可望著雪靠兒陰冷的笑,竟然不敢說謊,煞白著臉點點頭。

    「是你們那什麼媚兒姑娘叫你帶他們來的?」

    婢女急忙搖頭:「不不,不是,我們姑娘下午就去城裡了,她不知道這件事,是,」是小人做作主張。」

    「你們姑娘是去找知州搬救兵去了?」

    「是,不不,不是!走進城,,買東西去了,」

    雪靠兒道:「下午的時候我就說了,我哥你們還真惹不起,你偏不相信,現在怎麼樣?」

    婢女有心狠,可她還是知道什麼叫好漢不吃眼前虧的,縮著脖子連連點頭:「對,,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行了?得給你留點記號才行,免得你以後想不起這件事來。一說罷。鼻子耳朵眼睛,又或者手腳,留下一樣,你自己選!」

    那婢女嚇得咕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撞得青石板咚咚之響:「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啊!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夫人小的該死!」說罷,掄起兩隻手辟里啪啦一陣猛扇自己耳光。

    這婢女倒也聰明,知道必須打得重,才能讓對方解氣,才能保住自己的這些器官手腳。這一通耳光掄圓了連珠炮般打將下來,一張俏臉腫得跟豬頭似的,鼻口流血,連槽牙都掉了兩顆。

    雪靠兒看得噁心,扭集走回了杜文浩身邊。

    杜文浩對那婢女道:「行了!回去告訴你們姑娘,我對她沒興趣,她也別來惹我。聽清了嗎?」

    婢女這才停手,喘著粗氣含含糊糊答應了。

    「你們走吧!」

    「是是,多謝大爺!」

    婢女顧不得那幾個大漢,自己爬起來抱著頭搶先跑了。

    那幾個大漢中傷了手沒傷到腳的,掙扎著攙扶起腿傷的,其中一個,傷得比較輕的,背著為那大漢,連聲道謝,也不敢揀兵刃,哈著腰一瘸一拐地走了。

    杜文浩走到冷掌櫃面前,微笑道:「真對不起,把你這客棧弄得雞飛狗跳的,所有損失都算我的,結賬的時候一起結了吧。」

    「不不!」冷掌櫃慌不迭雙手亂搖,「也沒弄壞什麼,打掃打掃就行了。一大老爺,您和幾位夫人沒傷著吧?」

    「沒有,多謝冷掌櫃仗義相助。」

    冷掌櫃乾笑兩聲,壓低了聲音道:「這媚兒姑娘當真太過分了,自持有知州黃大人的寵愛,經常仗勢欺人。這次竟然帶人欺負到大老爺您頭上來了,當真不知死活。不過,嘿嘿,說實話,這黃大人也的確太寵愛這媚兒姑娘了,只是因為他家中那位管得嚴,所以一直沒收入房中。黃大人很寵愛這媚兒姑娘,她在外面有點傻事吃點小虧啥的,黃知州那是絕對要幫她加倍找補回來的。」

    「那剛才你帶著幫我們準備教他們的人,就不怕那婢女回去報告,將來黃知州找你晦氣?」

    冷掌櫃胸脯一拍,豪氣干雲道:「怕什麼!我性冷的雖然算不得江湖俠士,卻也懂得仗義二字,再則說了,大老爺您住在鄙店,那是小人天大的福氣,也是鄙店的榮耀,就算含了身家性命,小人也要保得大老爺和諸位夫人周全平安才是。而且,這件事小人估計就是那媚兒姑娘自己瞎胡鬧,知州大人並不知情,要是知道了,也非得狠狠責罰於他們的。知州大人是個明事理的人,應該不會因此為難小人的。就算為難了小人,為了保全大老爺的平安,就算把小人整得傾家蕩產妻離子散,那也值了!」

    杜文浩聽他顛三倒四的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微笑道:「多謝,冷掌櫃放心,我會跟黃知州說清楚這件事,絕不會讓你吃虧的。」

    冷掌櫃擔心的就是這個,一「稀遛話,驚喜交加,雙腮一軟就要跪了,杜女浩早就料到引燃伸年把將他扶住:「你仗義相助,我怎麼能讓你吃虧呢。現在天色已晚,明日咱們下山去找知州去。當面瞭解這件事。」

    雪靠兒道:「哥,咱們這就要走啊?」

    「是啊,在衡山呆的時間也不短了,咱們還有正事呢,也該走了。要是覺得好的話以後有空了咱們再來嘛。」

    冷掌櫃還有些擔心杜文浩只是說說而已,想不到明天一早就去辦這件事,這可讓他十分意外,又是倍加感激,連眼眶都濕潤了。

    第二天一早,杜文浩一行與冷掌櫃一起下山了,進城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他們也顧不得吃飯,逕直來到知府衙門。

    前些日子杜文浩一直在衡州授徒講課,提點衡州刑獄,衙門的人自然都認識這位提刑官大老爺。守門的衙役一見是他來了,忙不迭迎上來點頭哈腰:「大老爺,您回來了。」

    「嗯,你們知州大人在嗎?」

    「在在,老爺上午忙了一上午,緊急公務,現在正好辦完,剛剛散衙,知州老爺回內宅去了小的這就給您通報。」

    衙役將杜文浩一行人迎到衙門裡花廳落座。兩個丫鬟伺候上了茶水點心,很快,知州黃世榮連官袍都沒穿戴好,慌慌張張便來到了花廳。

    黃世榮見花廳裡人不少,除了杜文浩的家眷隨從之外,還有衡山佛音客棧的冷掌櫃,不明就裡,也不多問,笑呵呵忙上前拱手:「提刑大人回來了,卑職有失遠迎,還請大人恕罪。」

    杜文浩見黃世榮面色如常,顯然不知道他寵愛的那青樓女子媚兒惹到了自己這件事,當下微笑拱手還禮:「知州大人客氣了。本官在衡州得到知州大人盛情款待,十分感謝。本官還要繼續奉旨巡醫,提點各路刑獄,就不久呆了,今日是來辭行的。」

    黃世榮張皇道:「大人這」這是從何說起啊,怎麼說走就走啊,怎麼著也得給卑職一個機會,給大人踐行一番啊。而且,這個」呵呵,卑職小女身子不太好,還想恭請大人垂憐,給小女瞧瞧病呢。」

    「哦,知州大人何不早說?」

    「先前提刑大人公務繁忙,卑職不敢叨擾,今兒個聽說大人要離開鄙州,迫不得已說了,尖在冒昧,請大人海涵。」

    「大人真是先人後己。既是如此,那本官可以先給令娩看了病再走。」

    黃世榮大喜過望,一拱到地:「多謝提刑大人,那大人就多留一日,明日一早再走吧。今晚卑職略備薄酒,給大人踐行。大人此番蒞臨鄙州提點刑獄,一直忙於公事,鄙州佐官和鄉仲名流,對大人仰慕已久,一直想給大人敬杯酒呢,不知大人肯否賞光?」

    杜文浩微笑道:「好啊,喝了酒明日再走也行,但凡別人請我喝酒,我走向來不會拒絕的。呵時呵」

    黃世榮也開懷大笑起來。

    杜文浩壓低了聲音,湊到黃世榮耳邊道:「聽說,知州大人有個相好的,花名叫做媚兒的,乃是衡州名艷花魁,不僅能歌舞雙絕,還能吹拉彈唱,吟詩作賦,聽說這猜拳行令也是拿手好戲,本官聽得真是羨慕啊,做官能做到大人這份上,那可真是只慕鴛鴦不慕仙了。」

    這番話把黃世榮樂得嘴都合不攏了:「大人過獎了,呵時,這樣吧,今日晚宴,卑職讓她給大人敬酒獻歌,以助酒興。」

    「好啊,本官那耳真有眼福了。」

    小地方的姑娘,只怕難入大人法眼啊。」

    「呵呵,能入知州大人法眼的,只怕不是平常之輩吧?」

    兩人相視大笑。男人談女人,總是容易談得攏,這番話讓黃知州心裡暖洋洋的,覺得這提刑官大人真是平易近人,和藹可親。

    杜文浩道:「行了,咱們能拖,病不能拖,這就去給令接瞧瞧病吧。」

    黃世榮急忙起身一禮:「多謝大人。」

    「不謝,令蟾是啥病啊?」

    「不怕大人見笑小女生病之後,每個月月事來的幾天變得非常奇怪,和平日的性情截然不同,脾氣十分暴躁,狂一般,有時候還光著腳到處奔跑,唉,從她第一次來了月事開始就這樣了,我們也找了很多的郎中給她看過,一定用都沒有。」

    「若是有用,大人恐怕就不用來找我了。」

    「呵呵,那是,等會兒,大人有什麼問題問卑職就是,本來應該讓小女來說的,但是」您知道,她在這個時候特別容易火。就怕得罪了大人。」

    「我知道,病人嘛,病痛之下很難免,這病情問你也未必知道,還是得問本人的。不過,女科的病最好女人問比較方便,這樣吧,就讓拙荊替我先看看吧。拙荊隨本官學醫多年,在女科方面也還有些造詣了。」

    黃世榮急忙躬身一禮:「嘿嘿,那」那就麻煩尊夫人了。」

    「好說!」

    當下杜文浩一行跟著黃世榮來到衙門知州內宅。事先已經派了隨從去裡面通報了,黃世榮的家眷都出來迎接。

    介紹之後。黃世榮的女兒小玉一直皺著眉,顯得心神不寧,不過到也沒飆。杜文浩看了看。將林青黛叫過來,讓她陪著龐雨琴一起到閨房診病。

    閨房裡,龐再琴問小玉:「羅小姐是多大來的月事?」

    小玉低聲道:「十四歲。」

    龐雨琴:「每次來的時候有什麼不舒服?」

    小玉抬頭看了她一眼,十分沮喪地說道:「心煩意亂,急躁,坐臥不寧,來月事期間。我就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或大吵大鬧,或亂跑亂跳。我簡直煩死自己這毛病了。可是就是改不了。」

    「除了這些,還有別的什麼不舒服嗎?」

    小玉:「就是覺得嘴裡有些苦味,吃什麼東西都沒有味道,等月事一完就全好了。」

    龐雨琴:「那你每次都這樣,就沒有想到要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嗎?」

    小玉提高了聲音:「我怎麼沒想?可是要有用啊。要是我自己都能克制,還請你們這些大夫來瞧個什麼勁?」

    龐雨琴和林青黛互視了一眼,龐雨琴更加和顏悅色問道:「每個月的月事都準時來的嗎?」

    小玉搖了搖頭:「不准的,有的時候晚來幾天,有時提前幾天,來的天數也不一樣,有的時間一兩個月都不來。」

    龐雨琴:「不來的時候,心情有變化嗎?」

    小玉:「那就沒有,要是你們有辦法,給我開一個永遠也不要來月事的藥吧。我恨死這勞什子月事了,煩煩煩!」

    龐雨琴診脈望舌之後,想了想覺得沒什麼要問的了,便出來把情況告訴了杜文浩。杜文浩道:「你再問問她平日二便和月事期間二便有無異常。」

    龐雨琴臉一紅。暗自責備自己怎麼把這給忘了。忙回來問了玉。

    沒想到小玉一聽這話。柳眉倒豎,呼地站了起來:「你啥意思?問我這些?我大小便關病冷事?你到底想幹什麼?」

    龐雨琴愣了一下,耐心解釋道:「問你二便的情況,就是想知道你體內是否有燥熱

    「當然有!這還用問?你怎麼當大夫的?吃多了吧你!走開了!」

    小玉猛地一把推向龐雨拜

    林青黛早有防備,搶步上前輕輕托住小玉的手臂,另一掌按住她的百會穴。

    小玉尖叫著要掙脫,卻毫無用處,隨即感到林青黛按住自己頭頂百會穴的地方有涼意浸透,全身如沐春風,心情很快平靜了下來。紅著臉道:「對」對不起,我一煩躁起來,就克制不住自己。」

    龐雨琴緩緩問:「你經期來了嗎?」

    「嗯,前天來的。」

    龐雨琴出來之後,把結果告並了杜文浩。不過沒說小玉狂的事。

    杜文浩讓黃夫人把小玉請出來,診脈望舌,複診之後,問龐雨琴道:「你覺得她經期狂,所為何故?」

    「嗯」龐雨琴想了想,「會不會與肝氣逆亂,血隨氣逆有關?」

    「有一定關係。」杜文浩轉身問黃世榮道:「令娃初潮之前,是否情志不遂?」

    「是啊,那時候她奶奶去世了,她奶奶非常疼愛她的。正好那時候卑職仕途也不順,有人誣告卑職讀職,御史立案查處,後來雖然查清了卑職並未瀆職。為卑職正名了,但也惹了一肚子氣。那兩年諸事不順,所以一家人心情都不好。玉兒也沉默寡言。」

    杜文浩點頭道:「這就對了。令婚屬熱瘀相搏之證!」

    黃世榮夫妻不懂醫,自然聽不懂這是啥意思。柯堯正在學醫,最是好奇,仰著腦袋問:「哥,什麼是熱疾相搏之證啊?」

    杜文浩微笑對龐雨琴道:「你來跟她解釋。」

    龐雨琴跟隨杜文浩學醫已經一年了,對常見病症都已經很瞭解,一聽杜文浩的辯證,立即明白了病因病機,當下捋了捋鬢角秀,說道:「疾熱相搏證,是外感熱病或者內傷雜病病變之時,火熱毒邪或者兼挾痰濕童於血分,搏血為疾,以致血熱、血疾互為搏結,相合為患而形成的徵候。對吧相公?」

    「說的很好!」杜文浩讚道,「那你現在知道了小玉姑娘為何狂了嗎?」

    龐雨琴莞爾一笑:「要是相公都點到這個份上,妾身還不明白,這一年的醫都白學了。」

    「那你說說看。」

    「嗯小玉姑娘初潮之時,情志不遂,悲憂鬱結不解,擾亂氣機,以致肝失疏洩。氣滯導致血疾。而長期久治未癒,血瘀化為火熱,與疾相結,阻塞氣機。童滯血絡,火郁絡疾,這才終成熱疾相搏之證。熱與疾相搏,上擾心神,神明失聰,所以小玉姑娘才會煩躁如狂。」

    「很好,照你這麼用功,用不了幾年,你就可以出師了。再說說看,該怎麼治呢?」

    龐雨琴很高興。又有些不好意思:「既然是熱疾相搏之證,當用仲景醫聖核桃承氣湯了。」

    「嗯,為何要用此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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