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醫第98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檔間。雪霏兒拿了一張《手術同意契約》出來。遞。解釋了一下這文契的用意。要求病患直親屬簽字才能動手術。
一個身體肥胖的中女尼上前道：「我們出家之。六根清淨。塵緣已絕。與親屬再無瓜葛。貧尼是主持的首座弟子空惠。就由貧尼來簽吧。」
簽了字。雪霏兒幫著杜文浩進行手術準備。
上次給劉捕快手術之後。杜文浩他們便估計到這樣的手術以後少不了。所以。相關的設備器械和藥劑都準備充分隨時可以手術。因此。這次準備的時間並長。
不一會。杜文浩和雨琴雪霏兒便穿著手術大褂。戴著口罩手套。站在手術台前了。幸好是中午時分。光線充足。不用擔心照明問題。
先由龐雨琴幫給靜慈師太插了胃管和尿管。然後灌下麻藥。靜慈師太很快昏睡過去了。
杜文浩手持柳葉手術刀。穩穩心神。在師太右中腹直肌作切口。深切至腹膜外。發現腹有充血水腫改變。這印證了先前的瀰漫性腹膜炎的推測。腹膜切開。有濃濃的草藥味逸出腹腔內滿是糜樣胃腸液血水和黑紅色的湯藥。
腔裡怎麼會有湯藥？
杜文浩筋一轉。立即明白了。很可能食道有穿孔。服下的湯藥自然都從孔洞漏進了腹腔裡。加重了腹腔感染難怪龔銘他們三派大夫下方的湯藥都不管用。而且越服急腹症病情越重。
杜文浩立即用自製簡易虹吸置抽吸腹內湯藥胃腸血液。然後先探查食道情況。當探查到十二指腸時。發現|苔和出液。杜文浩心頭一喜。果然不出所料很可能是十二指腸潰穿孔引發腹膜炎。而且|苔所在就是病所在！
他又對十二指腸整個進了檢查。只發現了這一處穿孔。真是老天爺給面子。沒有太為難自己。儘管穿孔有點大但十二指腸潰穿孔修補術還是難不倒他的他繼續對剩下腹腔臟器逐一探查。沒有發現明顯病變。這才開始著手修補穿孔十二指腸。
這穿孔比較大周邊織硬。這種情況下縫合後不易癒合。浩決定全層縫合不結紮。將集束的網膜填塞在穿孔內。然後結縫線。縫合完畢由於感染已經遍及全腹。杜文浩又有自製虹吸裝使用自己配置的消毒藥水-液進行腹腔清潔沖洗。仔細將沖洗液吸盡然後另外戳口放置引流條。
考慮到靜慈師太年紀比較大。而且腹內又感染。杜文浩作了腹膜外切口減張縫合。以免術後傷口裂口。手術進行很順利。術完畢之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杜文浩用鹽水讓師太甦醒過來。同時了師太的脈搏呼吸之後。發現體征平穩。一心這才放了下
他心中很是感歎。二指腸潰瘍穿孔修補術。在現代醫學裡只是普外科的一個普通的手術。一般的外科生都能做。可是。在一千年前的古代。便只能毫無辦法地等死。
杜文浩開了抗菌消炎和維持體液平衡的湯藥讓雪霏兒和龐雨琴給靜慈師太少量多次餵服。在腸道還沒有通氣前是絕對禁止進食的。以免造成腸梗阻。由於缺乏靜脈滴注手和注射手段。只能通過腸胃給藥。好在湯藥腸胃可以吸收少量多次給藥。一般不會發生腸梗阻。待通氣之後。再加大用藥量。
杜文浩教龐雨琴用金針刺靜慈師太足三里上中天樞合谷等穴這有助於防治脹腸麻痺
處理完畢之後。杜文浩脫了大推門出來。整個手術中。女尼和眾信徒一直在後院裡跌默默誦經祈禱。見杜文浩推門出來。都忙起身迎了上來。
望著首座空惠師太和龔銘等人急切的目光。杜文浩微笑著點點頭：「師太已經轉危為安了
眾人又驚又喜。都連聲稱謝。
「阿彌陀佛！善哉……」靜慈主持的首座大弟子空惠師太驚喜之餘。雙掌合十。宣了一聲法號。正要感謝。忽然。她肥胖的身子晃了晃。慢慢軟到在地。
大家驚喜交加之際。想不到空惠突然昏倒。好在她身後的女尼反應快。急忙一把扶住她。只是她太胖了點。好幾個女尼才攙扶的住。眾人連聲呼叫。眾人圍攏過來。只見空雙眼緊閉已人事不知。忙抓住她肩膀連聲呼喚。掐人中。但始終不醒。
銘急聲道：「快！快扶她躺下！這些天她衣不解帶日夜服侍靜慈主持。是勞累虛脫了。趕緊拿碗糖水來！」
有力氣大的女尼。住空惠。將她橫抱起來。小心放在先前抬靜慈主持來的那張床上。糖水拿來之後。要給她灌下。錢不收道：「等等！杜大夫。你看她口眼歪斜。四肢不隨。只怕不
所致虛脫。恐怕是中風了！」
銘心頭一凜。剛沒仔細查看。現在才注意到空惠師太面部表情和手腳情況。的確是中風的症狀。急忙拿過她手腕。凝神診脈。又看了看她的舌苔。取來三稜金針。刺十宣穴。另用金針刺內關三陰交風池足三里。
不一會。空惠師太悠醒轉嘟了一句。沒人能聽懂。
眾人連聲問她感如何。空惠師太兩眼望天。並不搭理眾人的問話。整張臉都歪曲變形了。面色異常痛苦。嘴裡只是嘟噥著。因口舌歪斜而含混不清。無人聽懂她說的什麼。
女尼們急了。靜慈主持重病生死未卜。現在首座大弟子空惠又很中風病倒。頓時都沒了主意。一起跪倒求龔銘大夫救治。
儘管杜文浩剛展了剖腹療傷術救活了靜慈師太。但龔銘在府城名氣很響。類似於錢不收在縣城裡的名氣。遇到病患。眾位女尼和信眾們還是不由自主紛紛央龔銘救治。
銘忙將眾人攙扶起來。捋白鬍鬚凝神診脈。片刻。說道：「空惠師太口眼斜。言語不清。頭痛抽掣。面目紅赤。煩躁。脈弦滑。乃外邪入體。傷中經絡所致。百關|痰涎痞滯。當用犀角仙靈脾真珠末滑石胡連惡實人參地丁草。白。蠶砂。甜硝。板藍根郁金大牛黃血竭。以胡索瑁琥上為藥引。共計二十六味。並搗研為末。用新水調下一錢匕。若咳嗽。夜半當省人事。若是灌藥四服後不咳嗽者……唉。只怕症不治！」-
惠師太的弟子們頓時放聲大哭起來。跟隨龔來的弟子據他的口述。抄方後要遞給林青黛。龔銘說了聲「慢！杜大夫和錢大夫。你二也一同會診看看。」
不收點點頭。診脈望舌之後：「龔大夫。老朽所見與你略有不同。」
「-請
「師太忽然昏僕。神識昏昧。衛痺滯頭目昏言語澀。心神不寧。論證當屬中急風。該當用透關丸方。乳香。香等九味。同為末。以酒一升。慢火熬為膏。更量入煉熟蜜同和為丸。每服三十丸。溫荊湯下。不計時候。」
銘搖搖頭。望向杜浩：「杜夫。依你之見。師太之證是否屬於中急風？」
杜文搖頭：「中風。可能不是源於風
銘和錢不收都是一愣。相互看了一眼。銘問：「中風還可源於其他？」
病患平素氣血虧虛。心肝腎陰陽失調。或者憂思惱怒五志過極等等。都可導致陰虧餘下。陽亢於上。內風旋動。夾痰夾火。橫竄經絡。蒙蔽心竅。腦脈痺阻。血溢腦導致中風。以致氣血逆亂。腦髓神機受損……」
銘皺了皺眉。打斷了杜文浩的話：「杜大夫所言。老朽聽不太明白。《靈樞》云：「虛風之賊傷人也其中人也深。不能自去。虛邪偏客於半身。其入深。內居營衛。營衛稍衰則真氣去。邪氣獨客。發為偏枯。「何曾說中風源於火虛？錢大夫。你說呢？」
不收點點頭。也道：「仲景醫聖《金匱要略》亦云：「夫風為病。當半身不遂。或但臂不遂者。此為痺。脈微而數。中風使然。並不涉火痰瘀虛。只不過。我師父辨證。多另辟蹊。龔大夫不必驚訝。」
「是嗎？杜大夫用藥常常劍走偏鋒這老朽也有所聞。只是。這個論述。恐怕……太過匪夷所思了吧？」
中風病又名卒中偏枯。包括現代醫學的腦出血腦梗塞腦血管痙蛛網膜下腔出血等多種腦血管病的範疇。關於中風病因和病機的論述。宋朝前後是不一樣的。唐宋前。以「內虛邪中」立論。認為中風是外風。是人體氣血虧虛。脈絡-虛。外衛不固時。招致風邪入中脈絡。而導致中風。唐宋之後。則偏重於內在因素。金元四大家提出了風火痰濕瘀阻絡治病理論。發展到現代。則分的更細了。
杜文浩對治療中風。也沒多大把。而這種理論的爭議現在也沒太多的意義。再說在治療中風這種病症上。是中醫的傳統強項。這兩位醫道高明。肯定比自己強。也就不必獻醜了。所以笑了笑。也沒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