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浩道:「『麻黃』也叫『麻煩』。這裡有個有意思的傳說。古時候,麻黃這味藥因為它不長葉子,所以叫『無葉草』。有個老郎中,帶了個徒弟,這徒弟學了幾年後自覺了不起,不把老郎中放在眼裡,要另起爐灶自己行醫。臨別前老郎中不放心,叮囑了他一句話:『無葉草不能亂用,汗用莖,止汗用根,一朝弄錯,就會死人!』徒弟滿不在乎走了。沒多久,徒弟行醫時,誤用無葉草,把人給治死了。被扭送官衙。縣太老爺升堂一問,得知是這老郎中的徒弟,便把老郎中傳來質問他怎麼教的徒弟。」
英子道:「庸醫徒弟治死人,給師父添了麻煩,這麻黃還真麻煩呢!
「是啊,老郎中聽了這病案後
自己曾教了徒弟一句口訣,問徒弟還記得不。徒弟苦著臉背了這口訣『汗用莖,止汗用根,一朝弄錯,就會死人。』縣官就問了:『病人有汗無汗?』徒弟
「渾身出虛汗。」縣官又問:『你開的什麼藥?』徒弟面若死灰回答:『無葉草的莖。』縣官大怒:『簡直庸醫!病人已出虛汗還用汗的藥,能不死人?你師父教你了你還亂治?』徒弟磕頭道:『我錯了,我沒在意師父指點的口訣。』縣太爺要將這徒弟定個庸醫故殺人罪,流放三千里。多虧老郎中求情,又賠了苦主不少銀兩,這才打了一頓板子,減為徒刑。」
「活該!」英子鼓掌道,「這種目無尊長之人,活該倒霉!」
「是啊,這徒弟經過這件事,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重新回到師父身邊學醫,終成一代名醫,那以後,因為這無葉草給他帶來這天大的麻煩,所以一直叫這無葉草是『麻煩草』,一來二去便叫開了,後來因為這藥的根是黃色
後人這才改為麻黃草。」
英子笑道:「這典故
趕明兒得給雨琴小姐和霏兒這小妮子講講,叫她們別醫沒學到就亂翹尾巴,害人害己。」
林青黛欲言又止,杜文浩有些奇怪,問道:「你想說什麼?」
「嗯,神醫他那個徒弟說話是很過分,只是……,神醫錢不收對病人挺
四里八鄉的人對他都很尊敬,若是誰得罪了他,那些受他恩惠的人,只怕……」
「我明白了,你是說我對神醫說話太沒禮貌,生怕別人因此討厭我
我壞話,給我穿小鞋,甚至找我麻煩?也影響咱們五味堂生意?」
「應該不會吧,」林青黛歉意一笑:「不過,神醫人其實挺。」
「我知道了,以後我說話一定注意,對他禮貌一些。謝謝你
醒!」
林青黛見杜文浩懂了自己的意思,甜甜一笑,敬了他一杯酒。
林青黛又要翻
杜文浩按住了他的醫
搖頭道:「這樣下去,你有輸無贏,我想喝酒都喝不到了,咱得改個酒令。」
「好啊,改什麼?」
杜文浩想了想
道:「我給你猜草藥謎語吧,猜出來,我喝酒,猜不出,你喝酒!」
「行啊,你是想喝酒了吧?草藥就這麼幾百味,要從這裡找謎底,這可難不倒我!」
「別吹,走著瞧!」杜文浩仰著腦袋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一拍手
「有了!『月中神樹』!」
「呵!這有何難,月中的樹木那就只有桂花了,自然就是『桂枝』!喝酒吧!」
杜文浩嘿嘿笑著喝了一杯:「這個太簡單了,得想個複雜一點的有了!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好詞!」林青黛鼓掌道,「這詞是先生所作?」
這是岳飛的滿江紅,岳飛是南宋時期的人,林青黛自然不知道,杜文浩笑笑道:「不是,是別人寫
你快猜吧!」
「這不難,八千里路雲和月,已經點名了志在遠方,所以謎底是『遠志』,對吧?」
杜文浩只好又喝了一杯,心想這林青黛開藥鋪
對藥名非常熟悉,必須想一個難一點的。
正在他思
時候,林青黛問:「先生適才吟誦了兩詞,那蘇東坡的青黛倒是聽過,只是這一『八千里路雲和月』,卻沒聽過,先生能完整吟誦一遍,讓青黛欣賞一下嗎?」
「好啊,」杜文浩起身,背著雙手,走到欄杆邊,仰望明月,抑揚頓挫吟道:『怒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一滿江紅吟畢,二女禁不住鼓掌:「好詞!」
林青黛道:「這詞豪邁之極,與適才蘇軾婉約的詞風全然相反,讓人聽了熱血沸騰!」
林青黛提到蘇東坡,倒讓杜文浩想起與蘇軾的妹妹有關的一則中藥故事,其中就有個中藥謎語,很難,不妨拿出來為難一下林青黛
道:「我再出一道謎,你要能猜出來,我連喝三大杯!猜不出,你連喝三大杯!」
林青黛微笑道:「好啊,試試看!」
「這回的謎可有點費勁,要猜十二味藥喲,每句三味!」
「嗯!」
「謎面很簡單,乃人生四大快事
久旱逢甘雨,
他鄉遇故知。
洞房花燭夜,
金榜題名時。」
林青黛笑道:「這個謎倒也別緻,待我想想看。久旱逢甘雨,甘露是一位,滴滴金學名旋覆花算一味,還有一味……」
英子對藥材不懂,幫不上忙,看著林青黛為難,乾著急。
杜文浩笑道:「這謎有點難,想不到慢慢想,可以先想後面的。」
林青黛起身,背著手在走廊上低著頭慢慢踱步思
「他鄉遇故知生地算一味,還有兩味是什麼呢……?洞房花燭夜」
林青黛回頭瞧了一眼杜文浩,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臉色,但話語卻有些嬌羞:「洞房花燭夜只猜到『合歡』、『女貞』這兩味!另一味猜不出。」
「已經很不錯了,再猜猜後面一句。」
「金榜題名時上甲即鱉甲算一味,一見喜學名穿心蓮算一味,……剩下一位猜不出來。還是認輸請教先生吧!」
杜文浩笑道:「十二味藥這麼短的時間猜出七味,已經很難得了!這樣吧,猜對一大半,我喝兩杯,還有一小半沒猜出來,你喝一杯!」
「應該都猜出才算數,這樣吧,你我一起飲一杯,你指教剩下五味,我再飲一杯!」
「也好!」
兩人喝乾了杯中酒之後,杜文浩道:「久旱逢甘雨,除了你猜的甘露、滴滴金之外,還有一味是澤瀉。他鄉遇故知,除了你猜的一味生地之外,另兩味是見風青和三凡弟。洞房花燭夜,除了你
兩味之外,還有君子,金榜題名時的差的那一味,是生薑。」
林青黛一皺眉:「澤瀉還比較貼切,這見風青、三凡弟、君子和生薑,卻都讓人費解,如何切中謎面?」
杜文浩笑道:「說實話,這個謎是我聽來
不是我自己想
相傳是蘇軾的女兒蘇小妹出的難題,要考詞人秦觀的。所以,這謎底就是這樣,我也覺得不太對。」
「哼,你都覺得不對,還來讓我猜,分明故意刁難,罰酒!」
英子也鼓噪道:「就是,先生罰酒!」
「
我認罰!」杜文浩端酒杯一飲而盡。
兩人一來一望,這壺黃酒已經喝乾了,英子端著酒盅道:「我去打酒來!」轉身要走,一眼瞧見杜文浩房間的門檻前面,有個什麼東西在動,還有兩個東西亮亮
很是好奇,上前兩步一瞧,媽呀一聲,手裡酒壺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轉身跑到杜文浩身後:「老……老虎……!有老虎……!」
那東西正是杜文浩抱回家
虎崽,剛才吃飽了沒人管,自己爬門檻翻了出來,蹲在暗處四下裡亂瞧,卻不敢亂走,正好英子過來瞧見,被英子驚叫一聲,加上酒壺摔爛,把個小虎崽嚇得一**墩在地上,叫了一聲,爬起來就往屋裡跑,一頭撞在門檻上,咚的一下,又墩坐在地上,晃了晃小腦袋,爬起來一縱身,前腳搭在高高的門檻上,兩隻後腳亂踢亂抓,想爬上門檻,可這門檻太高,又一時爬不上去,吊在那上不去下不來,急得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