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孫大雷把佟思遙帶到了南華派出所,想讓佟思遙出面保一個混混,其實在總隊的緝毒工作中,經常對底層這些小魚小蝦米誘之以利,有時候沒準還真能摸到有價值的情況。|(/|*那黃毛是鄒富貴的馬仔,鄒富貴又是省城富華盛世夜總會的經營[首發,說不定這傢伙還真能吐出點什麼有用的東西來,佟思遙就衝著這個來了。
那黃毛悻悻地看看訓了自己一頓的孫大雷和佟思遙,開口了:「孫哥,那我知道晉聚財一些事?這算不算立功。」
孫大雷、佟思遙倆人一聽俱是心跳加速了十幾秒,孫大雷反應也不慢,不動聲色地說道:「算不算你得說出來呀?」
「晉聚財那小舅子我知道誰打的……」黃毛神神叨叨地說道:「水雲閣孔老三找的人,倆人有仇,前幾年晉聚財把孔老三裝麻袋裡揍了一頓,這老孔報復他來著。」
「找得誰?什麼名字?」
「喲,這我不大清楚,好像是鋼廠的黑皮和解放路開小賭檔的大耳毛。」黃毛也不太確定地說道。
「嘶……」孫大雷啞然失笑了,不以為然地說道:「我說黃毛,你小子長進了啊,報了個案,一會不大清楚,一會好像,這東西真要定案你怎麼做證?」
「喲,孫哥,這不給你們提供偵察方向嗎?」黃毛說了句。佟思遙和孫大雷暗笑著卻是都不動聲色。黃毛悻悻地說:「耶,這都不算呀?」
「那你說呢?又想糊弄過關是不是?」孫大雷說道。
佟思遙也和這類人打交道不少,裝模作樣的說道:「算了,大雷,我看他這手裡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讓派出所直接辦吧,送他兩年勞教。」
「嗨…我說孫哥,這位……這位阿姨……有話好說,我滿打滿算才十幾顆。不至於一棍子打到解放前吧?」
「咂咂。怎麼稱呼呢。誰是你阿姨呀?」佟思遙氣忿地說道。
「喲。看我這張臭嘴。大姐、警花大姐……有話好說。」黃毛裝腔作勢地在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
「黃毛。這不是孫哥不幫你啊。是你小子不爭氣。要就這點東西。你還是準備好上勞教場吧。」孫大雷也作勢不管了。
「別。還有呢……好戲在後頭。我知道誰把晉聚財殺了。你們想聽不?」黃毛猛地撂出個猛料來。
佟思遙和孫大雷。互相看了一眼。心下卻是明白得很。現在外界不知道晉聚財落在總隊手裡。都以為此人已經死了。但要說知道搞晉聚財、搞通寶地。這情況倒是第一次聽到。
「那好啊。說來聽聽。」孫大雷雙手叉在胸前。不置可否地說道。
「咂……我跟二位說啊,二位一定替兄弟保密。這幫人啊。**,太厲害。簡直是來無影去無蹤啊,那天晚上。七八個人空手就闖富華來了,我帶著十幾弟兄圍著人家。人家是面不改色,刷地一下一亮胸,我靠……胸前他媽全都是胸毛,紋了一條斑斕大虎,敢紋這身子,都是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我還真不敢惹……這傢伙隨便扔給我們一張照片,我一看,嚇了我一跳,二位知道照片是誰不?」黃毛不知不覺地站起來,眉飛色舞地說道。*(/**
「晉聚財!?」
「太對了……照片上那晉聚財從臉到脖子後一道豁口傷,活活被人砍死了,那胸前、那身上啊全是血,當時嚇得我趕緊去找我們老闆,我們老闆也嚇得不輕,把這幫兄弟迎了進去,後來一論交情,得,人家真他娘夠意思,告訴我們接收通寶的小姐,耶,這回可賺大[首發了………」黃毛手舞足蹈做著動作,邊作邊說,把那天晚上的事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通。
「嗨嗨……你說[首發呢吧,天下能有這號人,搞了通寶,能把到手的生意都給你們?」
「啊,那可不,真就等於白給了一樣,就讓我們找人貼了貼傳單!」
「啊!?傳單宣傳畫,是你們貼得。」佟思遙訝聲叫了句。
「不……不,不是,找了一群混混,一個二百塊錢。」黃毛說道,大概情況還是瞭解的。
「你這說了半天,說地是誰呀?省城裡能有這號人!你這說得沒名沒姓,我們怎麼相信你。」
「不是省城的……鳳城來地一幫兄弟,叫什麼來著,大炮……對,大炮,我聽說,就這還是個馬仔,人家老大多厲害還得另一說,看看現在,晉聚財這麼大個攤被人家七八號人挑得七零八落,真他媽牛逼。」黃毛纏雜不清地說著。
孫大雷,目瞪口呆;佟思遙,如遭電擊………多日的想的東西,現在得到了最直接的證實。
「哎…哎…我說二位,怎麼了?……別充愣呀,不會這事都不算吧,兄弟我可是冒著掉腦袋的危險說這話啊,要人家知道了,沒準怎麼收拾我呢?」黃毛看著佟思遙和孫大雷倆人[首發呆,生怕倆人又耍賴,提醒道。
「這些情況你確認?王大炮長什麼樣?」佟思遙沉聲正色問道。
「啊!這還能有假………長得不怎麼地,禿頭一臉橫肉,身高不到一米七,沒我高,不過樣挺凶,一看就不是個善茬,長一胸毛,紋身是一隻老虎。」黃毛描述道。
佟思遙看看孫大雷,孫大雷微微點點頭,看樣假不了,孫大雷在鳳城曾經見過王大炮。
「那宣傳畫,是從什麼地方來的?誰組織地?」
「這個……」
「你是欠抽啊你?說個事還吞吞吐吐?」
「不不,孫哥,我們當天忙著接收姐們到富華表演,這後院的事沒參與啊,人就是運來了的一車,呼裡嘩拉一扔,一[首發就走了,這亂七八糟找地人都是街上混的小子,這我那說得清。」黃毛苦著臉。有點難為了。
「那他們在斷通寶電的時候,你們誰在場?」佟思遙道。
「沒人在場。人家說通寶出事了,我們還不相信,等我們去了,早亂了,後來投奔到我們那兒一保安小海說,是幾個大鬍子。好像還認識席玉蘭,席玉蘭一走,那人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捆著扔包房裡了……」黃毛邊想邊說。
大鬍子、大鬍子………席玉蘭的口供裡就出現過這個大鬍子。佟思遙知道這話不假。
「還有什麼?不要光說別人地事,你最近犯事了沒有?」
「沒有!」
「沒有你能進到這兒來?老實說,你在富華,是不是也賣藥?」
「孫哥,這話說得,這兩天您去市面上打聽打聽,誰手裡要有貨,下頭人都把你當大爺供著。也不知道什麼事就這麼邪性,市面上這東西,立馬斷貨了……」
孫大雷和黃毛對了幾句。佟思遙看也沒什麼東西可挖得了。使了眼色出去了,那意思是可以放人了。先自出去和派出所交涉了。
這邊孫大雷就教育上了:我說黃毛,看你小子有立功表現。這次這爛事可以先不追究你,不過你小心點啊。以後別關這兒才想起你孫哥來,平時有什麼消息,趁早到孫哥這兒報道,好處少不了你的……還有,以後隨叫隨到啊……
黃毛明顯聽著沒事了,諂笑著說道:「孫哥孫哥,沒問題,您說怎麼著就怎麼著,您不叫我也到……隔壁還關了我們一起來地,幾個姐們,要不都罰倆錢算了,你看這孫哥您好人當到底……」
「嘶…我說你是欠收拾是不是?廢什麼話你,光群嫖群宿就能叛你兩年勞教。」
「那有群嫖?我們還沒來得及脫褲子呢警察就衝進來了!」黃毛不迭地解釋道。
孫大雷氣忿忿地就要伸手扇耳光,一下子又被逗笑了……
一會兒,孫大雷和佟思遙先行出去了,派出所一位肥頭大耳的踢踢滯留室的鐵門喊了句,嗨,挨個出來打電話,交罰款………
黃毛一聽樂了……孫哥和那位大姐真夠意思,這一罰款可就沒事了。
「佟處,這消息怎麼辦?」
車上,開車的孫大雷見佟思遙一直沉著臉,有點訕訕地問道,現在連他也能判斷得出,這事十有**是楊偉一群來干地。
「隨後向嚴處匯報一下吧?」佟思遙淡淡地說了句。
「啊!?」孫大雷驚訝地說道:「佟處,這弄來弄去,別把隊長扯進這事來啊。」
「怎麼?你想保他?」
「啊!我覺得隊長這人吧,夠意思,現在我仔細回憶了下,我估計他在省城查出了是晉聚財在背後誣蔑你,這才下了黑手,咱們是不是………」孫大雷小心翼翼地說道,話裡多少對楊偉有關切地意思。
「呵……大雷呀,你還是不瞭解你們隊長……黃毛給地消息嚴格地說,什麼價值都沒有,最關鍵地一環的是晉聚財死了,這明顯就是自己打自己臉,後面地能不能採信都是兩說……再有,通寶出事和富華來人幾乎是同時[首發生的,我相信這是真地,不過越真越的越像他在說假話,有人會什麼動機都沒有,費盡心思做這麼大事?
就即使現在把王大炮抓來,他也可以一口否認這些事,他可以說自己就是去富華逛娛樂場所了,這有多大的罪?如果晉聚財死了,這是一個大案,但恰恰他沒有死,這些事怕是沒人會深究了,況且,現在的注意力都盯到了晉聚財交待的**案件上,誰搞的通寶、誰在造謠、誰在滿地[首發小廣告,這都不重要了………退一萬步講,現在就是把所有問題都查清楚,假設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楊偉一夥在胡弄,又能怎麼樣,最重的就是綁架晉聚財,可偏偏連晉聚財和宋清彪也說不清誰綁了他們又把他們送進精神病醫院了……咂……」佟思遙搖搖頭,侃侃而談。話裡倒也全是對楊偉維護的意思。
「嘿……嘿……」孫大雷聽得這話,嘿嘿地笑了半晌。
「笑什麼!?」
「佟處,我是可笑,咱們地金牌臥底,被人糊里糊塗送精神病醫院裡了……比我們還不如,我們好歹還領了工資才被趕出來。」孫大雷笑著,連佟思遙也笑了,笑著孫大雷補棄了一句道:「這辦法,除了隊長,我看沒人想得出來,就想得出來也幹不了這麼乾淨利索,哈……我就奇怪了,隊長這腦袋是怎麼長得。」
「呵……他呀,向來就喜歡損人不利已。」佟思遙淡淡評價了句,心裡有點五味雜陳。
「佟處,我覺得隊長不會憑白無故幹這事,我想他地動機,在你身上。」孫大雷說道。有點不放心地看了佟思遙一眼。話裡的意思卻是很明白了。
「多嘴……沒憑沒據地事,你我說說就罷了,不要亂猜亂傳……」
佟思遙訕訕地叱了句,有點臉紅……
現在,佟思遙也能憑著支離破碎的信息把這件串到一起了,可以這樣設想,楊偉[首發現晉聚財在搞鬼後,來了個直搗黃龍,把晉聚財和宋清彪控制並秘密送進了精神病醫院,而後拿晉聚財已被打死地照片來訛詐席玉蘭,挑著與晉聚財有仇的幾家都把矛頭對準晉聚財地產業,甚至為了協助這些人,也是楊偉一夥斷得通寶的電。簡單、短促而有力,迅雷不及掩耳。不過難度也不小,秘密捕人再運送、媒體造勢、挑起爭鬥最後再把證據想辦法送到公安手裡,這一系列的事,都是從不可思異的角度來了……最難的是,連警察現在都沒有摸到他的脈博,沒有找到作案人的動機。
別人不知道動機,可佟思遙知道,那個動機正像孫大雷所說,就是自己!
事情正如佟思遙所料,此事孫大雷向嚴處長作了匯報,科班出身一直就工作在機關的嚴處長撇了撇嘴說了句:「扯淡,又是些坊間傳言,晉聚財什麼時候死了?這些小混混一急毛了,什麼瞎話都敢編……我說大雷,你不要不務正業啊,集中精力訓練…………」
孫大雷聽得嚴處長這評價,暗暗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