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楊偉把一摞子錢扔在桌子上,要買秦三河的命,這幫收高利貸的不急,秦三河倒急了,撲通跪下把自己輸九萬塊錢的事說出來,哀求著楊偉!卻不料楊偉臉色徒變,連耳光帶大腳踹得秦三河滿地打滾。楊偉為什麼這樣做呢?一是有點生氣,非常得生氣,秦三河落到這步田地,就是一個賭字害的,看著這不長進的秦三河這氣就莫名其妙的上來了,而且比以往那次的火都大,這手下得確實狠了點。連一幫收債的看得也有點心驚!
那麼這個作態落到了這幫收高利貸的眼裡,這就有點誤解了,先前楊偉聲稱要買人打收條,後來又讓一步,花錢買死人行,剛剛這出手狠辣,一耳光打得秦三河半邊臉腫起來滿嘴吐血,這不說,兩人之間的怨念可能要重得很!而在道上,像肯花十幾萬甚至更多買命的人也不在少數,幾個人的心裡,還真把楊偉和秦三河當成了生死仇家。特別是秦三河這麼愣的人見楊偉膽怯的表情落在一幫人眼裡,更堅定了這個想法!
這,正在楊偉要的效果!
「等等!」那叫強哥攔住了還要打人的楊偉,最後一幕徹底放下了他的戒心,兩人之間什麼仇他沒興趣過問,現在最終確定的是這個收條不會出什麼事而已,況且一下子收十幾萬,這賣買不幹才是笨蛋呢。跟著就聽他說了句:「拿紙筆,條我給你打,滅口不必了,這人賣給你了。你拖回去慢慢收拾吧!」。
「好!錢歸你,人歸我,萬一這***耍賴,麻煩兄弟們都做個見證就成,虧得不了兄弟們!」楊偉大大方方地說道,一副江湖的派頭。
這強哥倒也痛快,問了楊偉的名,刷刷畫了幾筆。楊偉一看寫著:今收到楊偉代秦三河還欠款壹拾肆萬伍仟元整………楊偉又是要求註明了是幾月幾日地欠款,那強哥照著寫了,還落了自己的大名:史更強!得,楊偉一看這名,跟著跟那姓史的屎殼郎聯繫到一塊了。
楊偉把欠條和收條隨手往口袋裡一揣,揮揮手,叫著卜離,把這小子拖走,看好嘍!那樣的作態就跟抓著了仇家一般。跟著一抱拳。各位。打擾了!以後要有麻煩各位的地方,還得兄弟們多關照啊!這禮節算是到了!一幫子收債的眼光這窮光蛋一下子賣了這麼好個價錢,也是眉開眼笑,畢恭畢敬地把楊偉送走。
地下室裡,麻將繼續開始了,這叫小四毛的臉見喜色,數數了錢放桌上,說了句:「強哥。沒想到這秦三河還是一條大魚啊。我還想再搾萬把塊了不得了,誰知道弄了十幾萬。」
幾個人也是眉開眼笑這秦三河被幾個人逮回來揍了幾天,不但自己是個窮鬼。居然連一個有錢的親戚都沒有,幾個兄弟都快放棄了,氣得準備整他個殘廢扔到外頭拉倒,誰知道峰迴路轉,這小子還真能引來個大財神,這那能不叫人興喜若狂呢?,這放水出去地錢除了本可都是利。而且利比本錢要大得多。這次估計又得分一摞了。
一旁塌鼻樑那位:「強哥,這人什麼來路。我怎麼看著這小子不是什麼善茬,給他打了這條不會有事吧。高爺可不讓留字據啊!」
「不會,看樣秦三河是當馬仔的,鐵定是偷了他錢了這氣不過,要收他家房子,要說這貨比咱們還黑!沒看秦三河嚇得那鬼樣,咱們揍他都沒見他嚇成那樣,那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哎,四毛,他叫什麼名字來著!」史更強說道,心思全是麻將上,摸了張牌,跟著喊了聲,單吊紅中,糊了,今天運氣真他媽好………
「噢,楊……楊……陽萎嘛!太好記了!」小四毛一下子恍然大悟的樣子。
「這個名怎麼聽著耳熟!……喲,喲,強哥,不是那高爺嘴裡那什麼惡棍吧!……快走牌呀,大餅!」吸毒的那位板寸頭。
「對對……臭蛋說得對,那跟高爺齊名的惡棍也叫楊偉!」塌鼻樑被人稱大餅的一下子想起什麼來了。
「咂…………真是這人?」史更強頓了頓,再一想。說了句:「那就更不用擔心了,只要不是警察,怕個吊,一山難容二虎,高爺遲早要收拾鳳城這剩下的這兩條棍,他要敢來,咱們還能打個頭陣。」
「強哥,我聽說這惡棍下手黑得很,原來這惡棍狗臉成跟那郎家兄弟就栽他手裡了。那小子打架我見過,黃花街那次火拚就是他帶著頭,二十個人放了狗臉成五十多個人,是個狠茬!」那叫臭蛋的小板寸頭甩了一副三帶一,一下子想起什麼來,說了句。
「怕個吊啊!就他們一流氓地痞,跟咱們提不到一個檔次上,天廈遲早都是高爺地,他一混混算個屁啊,現在誰錢多誰才是大爺。他錢多能多過高爺、他能打,咱們現在兄弟一二百號,我就不信他有那本事!」史更強很自得地說了句,在鳳城不到一年地時間裡,已經是橫掃了大大小小十幾個小幫小派,這自信心倒是膨脹起來了,況且,還真沒聽說過這一年多惡棍有什麼值得他欽佩的事跡!連他手下真有個什麼幫派也沒聽說。
幾個人聽史更強這麼一說,這心思放下來了,有這大哥撐腰,估計不會有什麼大事!現在,道上也講這團隊精神,個人英雄主義的年代已經過去了。要說來個李小龍史娃幸格的人物能一個人挑了咱們這麼大場子,鬼才相信。
街外,秦三河看著卜離和楊偉上了車,怯生生地站在車外不敢上車。被卜離拉上了車。
「三河。打得你疼不疼?」楊偉沒回頭,問了句。
「疼!」秦三河說了句。
「知道為什麼打你嗎?」楊偉的聲音很冷,很氣憤。
「我把錢私吞了。」秦三河喃喃地說。
「你活了這麼大,還是沒活明白。那錢就是你順來的,全歸你我都沒什麼意見,打你是因為我早就警告過你們,不要參賭,更不要和高利貸的打交道。你他媽都當耳旁風了是不是?」楊偉恨恨地罵道,這秦三河就這一毛病,根本就改不了。
「哥……我……」秦三河嚅嚅有話,半天沒說出口。
「今天贖你花了十四萬五,看在你我兄弟一場地份上,錢你也不要還了,明天去基地領倆月工資,滾吧!」楊偉說了句,準備開車。回頭一看秦三窩囊地樣子。沒好氣地說了句,還不滾呀,等我踹你下車呀,你有功是不是,賭輸了我還得來贖你接你回去,你都好意思回呀!
「哥,你別趕我走,我……」秦三河不敢正視楊偉。有點怯意地說道。
「少他媽扯淡,就你這,遲早要被人卸胳膊砍腿。我能贖你一時,我能管一輩子呀!卜離,把他踹下去!」楊偉嘴裡說著,手卻是打著了車,這就是氣話,真把這貨踹走,又得擔心他出什麼事。
「隊長。別生氣。三河這性子直,我想肯定是被人拉了黑牛。」卜離解釋道。
「就他這傻B。還用拉!自個就往套子裡鑽!………你他媽耷拉個腦袋幹什麼,你還知道丟人啊!脖子上怎麼了?」楊偉氣也不過,回頭又想扇秦三河一個耳光,卻見秦三河緊緊捂著衣服護著脖子和前胸,脖子上汩汩地流著血,把襯衣都染了。
「媽了個B,誰幹的?」卜離一看秦三河縮脖子,手一摸嚇了一跳。
「哥,我知道沒臉見你,可我……我……我熬不住了,他們…他們……天天這樣整我,」秦三河一個大男人哭得有點聲淚俱下。被拉開了前襟的衣服裡頭,從脖子到前胸已經是血膿黏乎乎地一片。
楊偉和卜離看著不對,兩人均是心下大驚,趕緊打開車門,藉著路燈一看,卻是禁不住氣得七寒竅生煙!
原來這秦三河外面沒看出什麼大傷來,胸前和脖子上卻是星星點點二十幾個圓疤,一看就是煙頭燙的,有新傷有舊疤,估計是剛才被楊偉跚了兩腳,這疤又裂了,血和著膿水汩汩地往外流…………
「快,卜離去買兩卷衛生紙,送醫院!」楊偉看得心驚,這傷口是化膿了都。卜離一聽,奔著到不遠的小賣部裡拿了兩卷紙,楊偉趕忙給秦三河撕開擦擦膿血,墊上紙。秦三河看得眼淚就嘩嘩流,嘴裡說著:「哥,我……我對不起你,我把郎山收拾到的錢全輸了,佟隊長給了四萬,我沒輸,我本來準備把四萬給你送回去,不過剛回家取這夥人就把我逮住了。」
「你咋不把那四萬還了賬?不一共才欠五萬嗎?」楊偉沒好氣地說了句。
「那上頭有槍眼,還有你地血,我捨不得,你拿命換的!」秦三河說著,又嗚嗚哭了!
「哎!……」楊偉歎了口氣,看樣這小子還有點良心!有點傷感地說:「悄悄,敗不敗興,這麼個大男人哭什麼哭!……卜離,走,上醫院!」楊偉說著把秦三河扶上車,叫卜離走。
卜離看得秦三河卻是兩眼冒火,說了句:「哥,今天這事,你要不當家,我自己想辦法,三河也是我兄弟,被人害成這樣,咱們還真給人家十幾萬,我嚥不下這口氣!大不了我和他們拚個你死我活!」
「哼,滾上來!就你那兩下,在史更強手下,十招走不來!你想找死你去吧!」楊偉不置不否。
秦三河卻是一個激靈,趕忙下去拉卜離,嘴裡說著:「卜哥,就是就是,大哥說得對。本來他們仨倆人找我,我根本就不在乎,這他媽屎殼郎上來,三拳就把我放倒了,咱那三兩下真不是人家對手。」。不容分說地把卜離拉上了車。
卜離有點不快地上了車,不高興地說道:「哥,今天這事你得跟我說明了,你要出頭。我們跟著你幹,水裡火裡不皺下眉,你要不出頭,我們自個干!這幾個月我看著你這變化越來越大,都快成警察了。你就真成警察了,也不能看著老兄弟們被人折騰成這樣不管吧?」
「是嗎?莫非我有當警察的潛質!」楊偉好笑地說道,不置可否,打著了車起步了。
「哥,我不跟你開玩笑。今天這事活得憋屈。他們這樣欺負人,咱們還得給人家送錢,這不犯賤嗎?……你要真不願意出頭,我聯繫,咱們弄幾十號人干翻逑他,不就幾個他媽收水地嗎?我就不信了,他屎殼郎再厲害能幹幾十號人!」卜離惡狠狠地說,那秦三河也被說動了。兩眼悄悄看著楊偉,等著楊偉地表態。
「卜離,我都跟你說過不止一次。不要老想著幹這個幹那個,怎麼,全鳳城數你牛B,你進看守所也沒少挨管教揍,你咋不去整整他們去呀?」楊偉開著車,朝醫院地方向駛去。
「那就不是一碼事!咱們走黑路地,被警察崩了都活該。可輪不著他們收拾咱們呀?」卜離氣忿忿地說著。
「哎。既然你把自己定位在走黑路的,這盜亦有道你們應該懂吧。這事,要明面擺出來說,還真怨不著人家收水的。三河地欠條是黑紙白字寫著,那日息一毛是說到明處了,別說咱們現在不一定能打得過人家,就真能幹得過,就這事也不能動手,怎麼,人家收債也有自己地道,利息高是提前都告訴你,是你要借,人家沒逼著你借呀?再說這打人下黑手,是三河賴賬,現在又覺得不平衡回頭找人,你覺得自己占幾分理?道上火拚,多少講究個理字,你一分理不佔,就真拼贏了,別人都說你他媽是白眼狼!以後你連黑路都沒得走了。」楊偉說道。這話聽得秦三河羞愧地又是低著個頭。要說這走黑道的,多少都有幾份職業操守,比如放水的,設計好了套子讓你不得不借,但絕對不會強迫你去借。比如這道上如果你要火拚誰搶誰地地盤,總得有個站得住的理由;比如大街上劃包的,基本都有固定的路線,不會漫無目標地亂轉悠到別人的地盤去混吃喝。當然,這些規矩你也可不遵守,前提是你必須有超乎所有人地實力。
這個蔑視一切的實力當然是楊偉不可能有的,而且楊偉壓根就沒有想到過往這個方向發展過。
「哥,你說得都對,可我就是嚥不下這口氣,現說這幫王八蛋這整人法子也忒損了點吧,這還不如摁著揍呢!………哥,這事就麼算了?」卜離說著,有點唉聲歎氣。要真按道上這規矩,還真怨不得人家。
「你問三河什麼打算吧!」楊偉冷冷地說了句,沒接卜離地茬。
「哥……我……我聽你地!」秦三河有點喃喃地說道。
「你他媽聽過我嗎?我不讓你去賭你怎麼就賭去了?不讓你和高利貸打交道,你怎麼還敢借人家地錢?你什麼時候聽過我的!……我都恨不得廢了你!」楊偉有點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平時一幫子熟人小玩一會楊偉倒也不說什麼,可還真沒想到,秦三河這貨居然敢進地下賭場。
「我沒去,那小四毛拉我去的!」秦三終於是完整地說了句話。
「誰拉得,到底怎麼回事,你還沒說清呢?說說……」楊偉說了句,離醫院還有幾分鐘路程,這就問了句。
秦三河前言不搭後語的解釋了半天,兩人總算是聽明白了,原來這秦三河原本從錦繡出來後,曾經在茶樓當過幾天保安,前段時候楊偉和韓雪回舜王山,這秦三河瞅空就上街溜躂到這茶樓打了幾把麻將,盤頭也不大,五塊錢底,輸贏也就幾百塊。不想這看茶樓的小四毛,就是地下室引楊偉兩人進來地那人,唆導著秦三河開開眼界,到地下場子裡甩兩把。這秦三河禁不住誘惑,跟著半下午就去了延慶路地地下賭場,誰知道這手氣太旺,在百家樂上贏了一兩千,上爬山詐金花又贏了一萬多,那小四毛又拉著三河去敲鍋賭牌九,誰知道這手氣更順,兩萬塊做鍋兩圈牌下來,居然吃進了十幾萬,這秦三河賭瘋了就,吆五喝六的拽了一回。
不過,這事發展地太快,跟著就換了幾個下家,下得賊大,成摞成摞往檯子上摞,有贏有輸這鍋裡的錢越來越少,連本帶利一會就出完了,秦三河這才急了,把腰裡剩下的七萬塊全押著,誰知道,一圈就被人吃了,連開三把憋十,自己一把,下家三家統憋十兩把,四把牌把這本錢和借地幾萬吃得乾乾淨淨………跟著就是躲到了外頭躲了十來天,一回老家就被逮回來了。
「連開三把憋十,兩把下家全憋十,你個傻B,被人拉黑牛了都不知道!」卜離恨恨地罵道。又是氣憤地在他腦袋上扇了一巴掌。
這事簡單之極,鐵定是財落白了,這小四毛見財拉著人去騙賭了。這地下賭場裡,一家比一家黑,要是小打小弄的,輸贏不大,賭場才不會理會你,你要是手氣真個是旺得神鬼難擋,那可就得鎮場子的高手出面了,一出面這千術是五花八門,根本就防不勝防。何況,秦三河估計十有**就是人家設得套套他腰裡的錢呢。
「哎,三河呀,這事,沒當場逮著,我也沒法幫你,你認栽吧!」楊偉歎了口氣,說了句。
「隊長,這不行,咱們得討個公道回來,這不能這樣坑人呀?」卜離氣忿地說道。
「哥,我栽就栽了……活該,他們那怕要了我的命也就罷了,他們欺人太甚,關了我好幾天,天天打完了還拿煙頭燙,還……還往我身上撒尿……還說要燒我家房子……我跟他們拼了幾次,都沒拼過……」秦三河說得有點兩眼冒火。
這話,又是聽得卜離一腔怒火,楊偉也是氣得咬著牙關沒罵出來,這道上都講究整人留著三分面,這事侮辱人侮辱的有點過了,做得真有點絕了,虧得是秦三河性子渾,要擱一個自尊心強的,指不定得尋短見了。
「好吧,這事先放放,三河,你要真想我幫你出頭,你得向我證明,你以後不賭了,什麼時候向我證明了,我什麼時候把這口氣替你出了………下車。」楊偉車停在醫院地台階上,喊了句,兩人悻悻地下了車。
醫院裡卻是已經下班了,楊偉送著秦三河進了急救室,這醫生值班地護士原本不高興,收了兩百塊小費,這就眉開眼笑地叫了個人給秦三河清理傷口,煙頭燙傷倒是不重,就是傷口深,已經化膿了,這護士清理了半個多小時才清理完,開了一堆藥讓秦三河回家養著,楊偉看著問題不重,看看時間才九點多,拉著二人去小吃市場吃飯。
一路上這秦三河默默不作聲,跟著卜離進了小吃市場,楊偉找地方泊車的功夫,剛下車就聽得市場裡男男女女叫著亂套了,這一驚,這秦三河不是剛出來就跟人幹起來了吧,嚇得就往市場裡跑,仨人約好了在東北燒烤吃飯,一看,還真就是那裡出事了,一群人好像受驚了地羊群從飯店裡嘩地湧了出來,楊偉嚇得趕緊往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