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男綠女 第七卷【惡之救贖】 第39章 嘻笑怒罵且作樂
    有人用一個網字來形容生活,此言不虛,每個人的生活都像一張網,每一個人一生都圄於這個網中,區別只不過在這張網脈絡的大小而已!數百萬人口的大城市裡,真發生一件兩件不大不小的事,倒也不覺得稀罕,如果是相隔兩個城市,那脈絡很難交集到一起!

    比如鳳城和沁山、比如,鳳城和省城,幾百公里的空間差距,還真隔斷了一些消息……

    周毓惠其實早想去找楊偉了,不過這次的事讓她覺得有點彆扭,怎麼著彆扭呢?是因為看到楊偉和佟思遙在一起的照片讓她很彆扭,周毓惠倒是認識也非常欣賞這個女警,何況還幫過自己,只不過她還真沒想到楊偉和佟思遙的關係處得如此之近,從沁山回來,周毓惠還順路捎上了陸文青,一路上斷斷續續聽得陸文青解釋,對此事有點耳聞的周毓惠才覺得,這事情,不像自己想得那麼簡單,等到了鳳城再細細一搜索,還真看了個仔細……越看越讓周毓惠覺得彆扭,心裡莫名其妙地酸酸的,楊偉不拒絕任何人,偏偏就對自己不假辭色,甚至就沒有給過個好臉色!

    本來馬上就想去省城找楊偉,想幫著楊偉渡過難關的周毓惠反倒是躇躊不前了,沁山牧場裡,七叔雖然發動了群眾,熱情雖高,但也只不過湊出了三十多萬塊錢,牧場裡的工資本來就不高,這兩年又都投入到了固定資產裡了,大伙手裡,還真沒有多少現錢,加上賬面上虎子和秦三河墊的錢。一共還沒有湊足二百萬,不過當天在周毓惠的示意,王大炮帶頭又以借款的形式直接給七叔墊幾十萬。勉強湊夠了二百萬。稍少給牧場裡留了點流動資金,這筆錢已經通過陸文青匯給了天安公司。七叔這次當家了。

    從道義上看來,這件很感人,起碼讓場子裡人的都覺得大伙綁在一起辦了件大事,幫著楊偉辦了件好事!不過在慣於理性思考地周毓惠看來,這事辦得有點蠢了。現金流、兩個月的期限,正常的經營應該是能拖多長時候就拖多長時候。最好是最後一天給了錢也可以,現金流甚至比固定資產還要重要!現在這麼著一來,痛快倒是痛快了,一下子把資金都抽走了,場子裡就剩個空架子了,基本就什麼事都不用幹了,這也是經營上地大忌!甚至可以預料到,牧場要走出這個困境不是個簡單地事。不過周毓惠不敢拿錢,象徵性地借給七叔五萬,她是只怕一墊上流動資金。楊偉一回頭又扔給自己太丟面子。

    周毓惠現在覺得自己很難為。在對於經營上,有話怕是不敢說。像楊家灣牧場這種粗放式的經營模式,真正能走多久都是個問題,現在資金一走,怕是好多問題要凸顯出來,偏偏這牧場裡從大到小一個比一個強,誰說話也未必能聽得進去!在對於楊偉地事上,周毓惠這時感覺到自己有點死乞白咧了,想給人錢都怕人家不要!這次出了佟思遙的事,周毓惠只覺得也許自己好多想法都是一廂情願的事,好像自己倒貼著人家還不操理不待見根本沒把自己當會事一樣!

    難受歸難受,不過周毓惠還是放不下,一直關注著事態的周毓惠得到了兩個消息,第一個是回鳳城第二天,試圖從公安系統打探到一點消息的周毓惠還真有所獲,居然從皮愛軍嘴裡隱隱約約聽說到省緝毒總隊真有一位處長被隔離審查了。這個沒別人,佟思遙這名字在鳳城公安系統裡是無人不知。不用多打聽就打聽出來了。

    第二個消息更突然,在鳳城第三天,景瑞霞地手機莫名其妙地接到了大連的一個電話,左聽右問之下,才知道是房屋托管中心地,消息更驚人,周毓惠留了名字的那幢房子,要找買主了!

    周毓惠知道,這是楊偉要賣大連的房子了,看來被逼到絕路上了!

    第三天,周毓惠召集了原楊偉的一群部下,想商量個辦法的時候,一慣於不參會的王虎子居然來了,偌大的經理辦公室裡就王虎子這麼一個繫著圍裙的草包,來的時候嘴裡還啃著根黃瓜,這草包破天荒地來請示領導怎麼辦,送來的是一個很轟動地消息:「金剛說我哥被抓了,關省城太岳路派出所都一天了沒出來,也不知道是犯啥事,你給打聽打聽唄!」

    王虎子說得很輕鬆,牢飯在大家眼裡倒也算不得什麼。

    周毓惠再也坐不住了。騰地起身了,多日裡積壓地事一下了爆發出來了,指著王虎子罵道:「光知道吃,你哥進去了,你還高興是不是?他有多難你們知道不知道?………收拾東西,都跟我上省城,該你們講義氣的時候到了,他要出事了,你們都好不了……」

    王虎子,這次真還沒有和周毓惠抬槓,應了聲,飛也似地跑去換衣服了……

    楊偉進派出所二十四小時後,周毓惠一行趕到了省城和金剛會面了,這次周毓惠連保鏢都沒帶,保鏢被她派往大連去了………

    省城,太岳路派出所,四個毛爺爺「人民公安」地狂草大字配著警徽,把大門樓襯托的很虎氣,院子裡停著七八輛警車,三層小樓,樓梯的拐角處有個暗屋子,進局子裡的人都知道這地方緊挨著廁所,就是臨時的拘留室了!不用說,這也是楊偉的臨時住處了!打了人被抓了,楊偉反倒顯得很從容,完全不是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

    報社裡的突發事件很簡單,打架!……嚴格地說不算打架,是單方面的打人,一位主編挨了一耳光、兩個保安來拉架,各挨一耳光。最後偶然路過的社長教訓了來人幾句,也挨了一耳光,這耳光打得有水平。主編掉了兩顆牙、社長的下巴被打脫了。兩保安同樣挨了,卻是和沒事一樣。就臉上紅紅得留了個手印,明眼人一看就是找事來了,這打耳光的力道把握得很準。

    經常處理類似事件地警察當然不是瞎子,這還看不出來?不過這次的事呢,讓派出所倒覺得多多少少有點快意的感覺。為啥呢?警察最不待見地就是記者,警察最痛恨地人。除了犯罪份子,怕就是應該是這些經常捅黑傢伙的報社了,當腫著臉地社長和主編來做筆錄的時候,兩個做筆錄的警察隱隱倒覺得心裡痛快的緊。憑嘴胡扯吃飯的報社人,被人打歪了嘴,天下那有這等樂事?要是天天有這種渾人衝進報社裡打人,那才叫樂子呢!難道天下還有比這更樂地事?

    有嗎?當然有!樂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訊問嫌犯開始後,笑話就開始………

    對於銬著銬子。一臉滿不在乎的嫌犯。兩民警問了籍貫姓名之類地,就是老一套。把你犯罪經過仔細講一遍。

    戴銬子的楊偉,正襟危坐,開口了:「啊……是這樣,我那個去報社辦事,找到了那姓胡的主編辦公室,我敲了半天沒人開門,可我明明看見裡有進去嘛……後來就我推開門了,那姓胡那主編,正和一個小姑娘調情呢,小姑娘正坐他腿上,嘿……我看了半天,怎麼這胡主編沒長手呢?再看了半天,喲,這主編的手,怎麼長到小姑娘的大腿上了……喲,我再看……喲,小姑娘那裙子,被撩起了半邊,那主編正在耍流氓呢……」

    這流氓事偏偏被楊偉一本正經地說了出來,偏偏說得煞有介事,讓人還懷疑不得。

    那兩民警實在聽不去了,拍拍桌子打斷了楊偉的話,努力壓抑著笑意,叱喝著說道:「讓你講犯罪經過,你胡扯什麼,說說你為什麼打人?」

    楊偉一側頭,正經無比,老實無比:「咂,你們不讓仔細點嗎?我老實交待著呢!這過程和前因後果,我不講清楚怎麼行?」

    一民警不耐煩地揮揮手:「你說你說。」

    楊偉伸著脖子問:「我那個……我說哪兒了!」

    另一個民警一看筆錄,隨口說了句:「手長到腿上、耍流氓那句……」

    楊偉一聽,呲笑了!兩民警一下子省悟過來了,壓抑不住笑意,都捂著嘴呵呵笑!難得見個這麼有趣的嫌犯。不是訊問,是講樂子呢!

    笑了半晌,左邊的民警揚揚頭,說道:「繼續說吧!」

    「噢,我再看……再看就沒有了,那小姑娘一看我闖進來了,尖叫了聲就跑了……那主編很生氣,就對我發火,我剛說了句,喲,您這報社,還提供三陪服務?……話音剛落,他就指著我鼻子罵我讓我滾出去……還拿桌上的一堆書砸我……我就……」楊偉訕訕地說著,好像打人了還不好意思。

    「你就打人家了!」一民警接口道。

    楊偉一瞪誠實的眼神:「咂,他湊上臉來罵人,這唾沫星子都濺我臉上,我總得推開吧,我就順手給了他一耳光!……他就叫保安了,保安來了要扯我,把我衣服都扯破了,他們仨人,我一人,我就……我絕對是正當防衛啊!」

    一民警繼續問道:「那社長呢?人家一半大老頭了,你也打人家,你可真下得了手!」

    楊偉馬上解釋道:「嘿,這事……咂,這不賴我噯,他說我沒文化、沒素質、沒教養……」

    「人家說你,你就打人?」訊問民警接著道,這倒不用上手段,什麼經過都說了。

    「你看,他明顯知道我沒文化,沒素質,沒教養,明顯知道沒文化沒素質沒教養地人會打人,還敢對著面說,這不找打嗎?我不給他一耳光,都說不過去不是!」楊偉兩手一攤,彷彿這是想當然地。楊偉的一本正經,又把兩位民警逗笑了。彷彿這打人還真有幾分歪理。

    兩位民警邊笑邊記,氣氛是輕鬆無比,甚至楊偉要煙,那民警都遞了一支。點著煙愜意地抽了口,一位民警就接著問話:「那你為什麼要去報社。是故意尋恤滋事了?」

    楊偉馬上大吃一驚地表情說道:「這不能,我口袋裡那張報紙。二位看了嗎?………流氓警察和黑社會份子的幸福生活。就那胡編輯寫地,你說這報道多操蛋。天下的警察我敢說,一百個裡面,有九十九個半都是好同志,但他們呢,不報道好人好事。不報道省城警察的英雄事跡,偏偏胡編亂造。非把警察和黑社會扯一塊,這不給警察同志們地臉上抹黑嗎?您二位評評這個理,看我像黑社會嗎?……這胡編輯胡編輯他為啥姓胡呢,他就叫胡編……胡編亂造唄,我說他兩句,他還罵人……這罵人也犯法吧,我得找律師告他們去……」

    「你去報社,就為這事?」

    「啊,我得主持正義,公道自在人心。往我身上潑髒水也罷了。我老百姓一個,無所謂。但往警察身上潑髒水,那我可看不慣了,我要主持正義……」楊偉大咧咧說道,越說越像腦子裡缺根筋那種感覺。

    記錄地民警笑著訊問道:「媒體,有人家的言論自由,總不能因為人家報道失實就打人吧!你知道你犯什麼罪嗎?」

    楊偉一瞪眼,很愣地那種:「知道,打人犯法……哎,他們也犯法呀?這胡主編,大白天摸人家小姑娘犯法吧!這是流氓罪噯,要擱八三年嚴打,得槍斃呀!這造謠中傷警察同志,犯法吧!……他們那報紙辦得,哎喲,噁心,您二位看看,廣告是招大酒店男女公關,那是什麼,那是招小姐和鴨噯,明目張膽地破壞社會和諧,培養後備小姐,你說他們這犯法不?您看那中縫廣告,都是假藥廣告騙人呢,十條裡頭,敢沒一條是真的………整這虛假報道,肯定收黑錢了,這有償新聞,也犯法吧!要抓呀,得把他們先抓起來……您二位看看,我就一農民,一轉眼被他們整成黑社會了;這警察同志們,一轉眼,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他們整成黑警察了……這言論自由,不能無限制地自由吧!……」

    一番話說得兩位民警暗自點頭!心想這人渾是渾了點,不過這話說得一點不錯,這報紙現在辦得呀是滿天飛,也就能糊糊牆面擦擦屁股!一個字,亂!

    「咂,你那那麼廢話呀?」一位警察叱了句,打斷楊偉的胡扯了,不過一說自己又笑了,跟著宣佈道:「現在我們太岳派出所以擾亂社會治安罪名對你進行暫時拘留,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楊偉搖搖頭,絲毫沒有悔意和懼意,很誠懇地說道:「沒有!警察同志對我怎麼處理,我尊重法律,更尊重警察同志,我一點意見都沒有,不就治安管理處罰嗎!?……完事了,我再找他們說理去!」

    兩民警都笑了,訊問的警察拿著筆錄笑著說道:「好啊,下次來,我們還招待啊……來看筆錄,沒問題地話簽字吧!」

    這邊嘻嘻哈哈,那邊就怒髮衝冠了,被打的胡主編好歹也算個文化名人,乍遇了這麼個渾人還真是無計可施了,做筆錄地時候半邊臉腫得已經不像樣了,說話還有點漏氣,對著警察恨恨地譴責道:「這個流氓、這個敗類……我和社裡一名記者,正在談稿子的時候,這人就衝進來了,瞪著眼把記者嚇跑了,然後就出言不遜,說我們報社報道失實,要我們登報道歉,公開道歉,可他拿不出確鑿證據,證明我們報道失實,我拒絕了他,他居然動手打人……這人一定要法辦,一定要重辦,我要在報紙上,公開譴責這種野蠻行徑,我要讓全社會來譴責這種野蠻行徑……居然連我們德高望重的社長也被他打了,這種事,充分說明了你們公安部門的監管不力,你們不但要為我們主持公道,而且要為此事負責……如果你們徇私枉法的話,我要告到底……」

    不愧是胡編,雖然嘴漏氣了,話說出來還是頭頭是道,鏗鏘有力。做筆錄的警察白了胡主編一眼,心下暗道。這打得,忒輕了,還能說話!

    「可這位嫌犯說。是他撞破了你和某一位女同志之間不可告人的事。你才惱羞成怒的,根據現場的監控錄像。嫌犯闖進你地辦公室地時候,裡面確實跑出來一位女子,是你們報社地人!」民警輕描淡寫地說道。

    「造謠、誣蔑、中傷,居然是這麼個小人,那是我們報社地吳記者。怎麼會呢?我們在討論工作。……你們警察是幹什麼的,怎麼不審訊打人地。反倒是懷疑我們受害者呢?」胡主編氣咻咻,氣得臉色發白,這是這輩子遇上的最大的誣蔑了,吳記者長得還不如芙蓉姐姐,自己好歹一主編,攤上這事真掉價。

    民警早被胡主編不可一世的態度氣著了,草草結束了筆錄,冷冷地丟了一句:「好吧!你回去休息吧,有事我們通知你!」

    「這就完了,那打人的呢?怎麼處理。」胡主編一副氣不自勝地樣子。

    「這是我們派出所事。依法處理……怎麼。要不把他交給你處理?」民警嗆了句。

    「別別……」

    胡主編一聽這話,得了。警察惹不起,那打人的更惹不起,告辭走了!

    五個小時後第二次訊問,楊偉這記性好,說得和第一次經過一模一樣,民警為了搞清楚事實,把胡主編地話重複了一遍,就事情起因的確定性提出了懷疑,不過更引得出好話來了,楊偉一聽就愣著眼,一副老實得不得了的態度:「不能吧!這造謠誣蔑,當主編的不比誰在行,他們靠這吃飯的呀,我怎麼會呢?我是農民,我就會種地放羊哎!」

    「我說你這人,怎麼到派出所了還這態度,你因為報道的事想報復打人,回過頭來還誹謗人家是不是?這誹謗也是犯罪呀?」一位民警不太相信地說道。

    「我懂法,我報復打人是犯罪,我認罪,可我沒誹謗呀?他確實摸那個女人了,這和我打人是兩碼事啊,我也沒說他不該摸呀?現在這記者,和小姐差不多,出篇稿子掙錢就和小姐掙台費一樣,讓主編摸摸搞好關係,多掙倆錢,這正常呀,我沒提意見呀,我就說事實了……你們問事情經過,這就是經過呀?」楊偉瞪著眼,笑著陳述著。引得兩民警聽得簡直問不下去了。

    「哪個……哪個女人……」訊問的民警,說著呸了了口:「啊呸,我怎麼被你繞進去了,講經過怎麼講女人身上了!……這樣說吧,你對你所陳述的事實,是要負責的啊!」

    「咂咂,沒說不負責呀?事實俱在,這有什麼好詆賴的!不像那什麼胡編,摸人家姑娘都不敢承認,我要摸了,我肯定敢承認,我告訴您二位,這報社裡頭,沒一個好東西,您看那胡編,半禿、臉發腫、肚子外挺、屁股後拖,這叫啥,這擱過去,當漢奸地材料……一看就是一肚子男盜女娼,那像您二位呀,天閣飽滿、地閣方圓,一臉正氣,兩袖清風……」楊偉說著,把自己說話地水平發揮到了極至,這個時候,越是插科打渾越是能轉移民警的注意力。而對於打人一耳光地罪行,那扯淡,大不了治安管理條例處罰。

    兩民警被說得哭笑不得,只得又把楊偉打發回拘留室了!

    楊偉被關了一天,這筆錄一放到派出所指導員的桌上,笑得指導員一口茶水噴了半桌一地,指著筆錄又氣又好笑地說兩位民警:「我說,這就是筆錄,你們以為說相聲呢?」

    「是啊!原封不動的。」

    「沒錯啊,這小子認罪挺老實的啊。」

    「哈……哈……這筆錄好!就按這個來,什麼報社,什麼狗屁社長,拽得還真是無冕之王了,這要是有那個報社採訪就好了,我全給他捅出去!」指導員笑著。

    「那指導員,這小子怎麼辦?總得賠人醫藥費吧?那社長倒沒什麼,那個主編挺難纏,要賠精神損失費!」訊問的民警小心翼翼地問道。

    「咂,扯淡,人家就一農民,確實是農民,那身份證上不寫明白了嗎?沁山縣,老區人呀,實誠,罰倆錢,關兩天放了拉倒,他愛告他告去吧!這這個小伙子,愣是愣了點,你看看,句句實在,沒一句假……哈……哈……」指導員哈哈笑得合不攏嘴,一件治安案子成了笑料!

    楊偉被關了三十多個小時才被放出來,金剛交的罰款,類似的治安案件對於派出所而言也就是創收而已,平時的小打架、嫖小姐的、喝了酒弄事的,都是這麼個處理辦法,對於這種能交得出罰款來且罪行不太嚴重的嫌犯,派出所是最歡迎的,這些人,實際了解決了派出所的經費問題,那才是真正的衣食父母!

    放楊偉的就是那個訊問的民警,一開拘留室喊著:「楊為國,出來!」

    「喲,怎麼才提審呀!我還以為你們把我忘了!」楊偉笑著從地上起來,裡頭還關了倆摸錢包的,三人早侃得忘了時間了。

    「放你了,有人給你交罰款了!走吧!」民警態度很好,看著楊偉出來,笑著關上了門!派出所門外,金剛正伸著大腦袋東張西望,看著楊偉出來了,高興地擺著手打招呼。

    民警怕是對這個嫌犯頗有好感,卻了惻隱之心,看著楊偉語重心長地說道:「以後出去,多學點法律,遇事要沉著冷靜,不能老這麼衝動,不要動不動就打人,這打人是犯法的知道不?你看這打了人家幾耳光,連醫藥費、賠償加罰款,八千多塊,多可惜,我知道你們掙錢也不容易!咱們呢,都是老百姓,民不管官鬥,窮不和富鬥,置這氣,沒什麼意思,啊!………特別像你這種有過前科的人,更要把握好自己,一不小心觸犯法律,那後果你是知道的……」

    「謝謝,謝謝警察同志!我一定脫胎換骨,重新做人……」楊偉呲笑著,好像心中已經篤定了許多,笑著說:「我要觸犯,您放心,只觸犯治安條例,下次還找您!」

    一句話,又把民警逗笑了!

    兩人說著,派出所大門口嚓地一聲剎車聲,一輛巨型04版悍馬停下來,寬大的車身幾乎把派出所大門堵了個嚴嚴實實,車上下來一個光頭一個寸頭,神情和站在門口的那個差不離,一般般地凶悍!三個凶悍的人配著一輛悍馬,氣勢自不待言。

    那民警無名火起,指著門口的仨人喊著:「嗨嗨……拽什麼呢!有悍馬就能充黑社會呀?你們也不看看這什麼地方!」

    民警也是老百姓,民警也有仇富心理,何況這幾個貨色,長得實在不招人待見!

    「別別……」楊偉趕緊地拉住民警解釋道:「我幾個傻兄弟,別怪他們,我們都沒文化,都農民,別介意啊……回頭給您賠不是啊……」

    民警眼裡,有點驚訝地看著三個禿瓢小子被嫌犯大巴掌扇著腦袋瓜,好像在訓人,不過一訓之後,四個人抱成了一團,都樂呵呵地上了車,揮手示意著,那輛悍馬眨眼呼嘯著穿得沒影了……

    「我現在真相信,這小子八成是黑社會的了,胡主編肯定是被冤枉了………走眼了,還農民,要農民都這樣,當官的還有什麼混頭了……」那位傻站著的民警,半晌才自言自語地說了句。這才省悟道,打到了報社,連個拘留十五天都沒判上,關了不到兩天就放了人,這裡頭,八成還真有什麼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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