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 第一卷 第五章
    只過了一會,正在地下室外聊天的渥德和四個教習就看到耐特連背帶抱的從地下室中拖出了五個人。大吃一驚的館主和教習急忙迎了上去。

    「他們怎麼了?」沒有人會想到一個學徒擊到了比他練習時間長幾十上百倍的十幾個學員,所以他們都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故……

    「啊,我把他們都打暈了。裡面還有好幾個哩。」興高采烈的耐特手舞足蹈的大聲回答。

    「先別問了,趕快去把剩下的人弄出來,快!」渥德帶著四名教習向地下室衝去。他可見識過耐特的力氣,生怕他剛才把人弄傷了。

    還好,當渥德和其他四名教習把剩下的學員都背出來後,發現他們都不過是昏過去而已。渥德可不想教訓耐特不成還被打死打殘幾名學員。當他把為學員安全但起的心放下後,他對耐特可以輕鬆擊倒十四名學員的事實開始感興趣了,不光是他,那四名教習都開始暗中嘀咕,一個可以輕鬆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的人是個什麼樣的傢伙啊。

    當所有的勝利者進行最後的群體格鬥後,他們確認了一件事,就是,耐特那個傢伙絕對是個怪物,他居然可以毫髮無傷的擊倒所有的人,成為最後的勝利者。這是連四名教習自認都很難辦到的事情。雖然渥德聲稱自己也可以辦到,但是那四名教習對於渥德的自吹自擂表面稱頌,心中還是表示了相當的懷疑。也正因為如此,耐特所做的一切對他們形成了絕對的震撼。

    事後,渥德通過對耐特的旁側敲擊,對維羅、菲絲、達興的詢問,得出了一個結論:耐特這個傢伙在把一個森林的動物都徒手獵殺乾淨後,就已經習慣了用身體去感覺一切,在身體的感覺帶領下去戰鬥。因此這個地下室格鬥賽就成了他新的狩獵場,而那些學員則成為了他新的獵物。

    在這場為耐特量身打造的比賽中,所有的學員都無法進行有效的抵抗,比賽的過程就像耐特自己所說的一樣,就像吃飯的過程一樣。吃飯,對於耐特這樣的吃四人份食物的傢伙來說,面對食物的時候,只需要張張嘴把它吃進去就好了。

    這場比賽結束後,耐特的新外號就從教習口中傳到了學員中,「怪物」耐特,一個所有人都認同的外號。而渥德則開始想像,如果耐特的這個綽號能在軍官選拔賽上風升水起,那麼自己的這家武館的名氣也一定可以響徹天湖城。想到這些後的渥德,在看耐特的時候,就好像看到了一堆會走路的金幣一樣。

    而老維羅和菲絲知道了耐特的表現後,開心的笑了,老維羅更是竭盡所能的為耐特做了一頓他有生以來所吃過的最好的一頓晚餐。揣摩到渥德心意的達興也沒有喝罵老維羅的這次鋪張,反而也來到餐桌前笑瞇瞇誇獎老維羅的高超手藝。

    在高興勁過去後,看到那些倒在自己的拳頭下的平時耀武揚威的學員們,耐特也知道自己的實力有多強了。

    在此之前,耐特雖然知道自己很強壯,但除了森林中的動物,耐特從沒有和人動過手。而在這次交手中,耐特發現其實打架和打獵是一樣的。而且相比較而言,那些學員要比森林中的動物差的多了,雖然他們有鬥氣護體,但自身的靈活性卻比那些穿行於叢林中的動物差的多了,而且他們還不適應在黑暗中戰鬥。

    但他卻沒有想過,在他打獵的那段時間裡,他還不能運用無名鬥氣,現在卻連變身的絕招都發現了,在對比森林動物和學員的實力對比中,耐特根本就沒有考慮到自己實力的變化。在他的眼中,平時渥德館主平時最看重的一個叫做阿克蒙的學員比野豬還要容易對付些。

    第二天天才放亮,耐特就在地下室的門口期盼著地下室格鬥的開始,他總覺得那種戰鬥的感覺是那麼的美妙。那些學員則從一早開始就聚集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對付耐特的妙計。

    「那個怪物的動作太靈敏了,下次大家不要落單,一起上!」一個臉上印著拳痕的學員激動的說。

    「對,昨天就是因為落單了才會被那個只有力氣比較大的傢伙佔了便宜。」這個學員一邊說話一邊揉著脖子。

    「沒錯,進去前先把鬥氣甲運行到最強,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是一個帶著黑眼圈的學員。

    「你們這些笨蛋,居然會被拿個學徒工打敗,居然還想成為武士,真是太丟臉了!」很明顯,這名學員沒有和耐特交過手。

    聽到了這名學員不屑的語氣,再看到他蔑視的眼神,那些被耐特打倒過的學員有苦說不出,他們總不能誇讚耐特確實比他們強大吧。這些學員來武館學習武技的目的,都是想要在以後成為一名出眾的武士,怎麼可能在一個學徒工面前低下他們高傲的頭顱呢?

    看到那些學員憤怒的神情,那名嘲笑他人的學員得意洋洋的說:「你們就等著看我如何替你們報仇吧!哈哈!」

    「昨天你好像連挑戰那個學徒工的機會都沒有吧?奎」

    一句話就把正在高笑的叫做奎的學員憋的啞口無言。

    奎大聲的說道:「阿克蒙!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不是平時總自稱是武館最強的學員嗎?昨天還不是被那個學徒工打的昏迷不醒!哼哼,武館最強,真好笑。」發言打斷奎長笑的正是被耐特拿來和野豬比較的阿克蒙。

    一聽奎如此羞辱他,阿克蒙的臉變的鐵青,沉聲說道:「不錯,昨天我的確敗在了那個傢伙手裡,我承認,他的實力要比我強很多,但是我不會在這裡誇誇其談,我會努力打敗那個傢伙,重新成為武館最強的。如果你有機會和那個怪物交手的話,我勸你還是直接跪地投降的好,因為你連站在他面前的機會都沒有。」

    「你是說你有實力挑戰他,而我連面對他的勇氣都沒有?阿克蒙,你欺人太甚!」奎指著阿克蒙的手都因為憤怒而開始顫抖了。他從不認為自己實力不濟,只是一直運氣不好罷了。可惜的是,他始終都沒有明白渥德館主所說的運氣是如何而來的。

    阿克蒙看到奎開始有些失態了,就微笑著說道:「這些話等你打贏那個怪物之後再和我說吧,奎。」

    一名平時和阿克蒙交好的學員立刻煽風點火,說:「奎,你平時總想打敗阿克蒙成為武館最強的學員,現在那個打敗過阿克蒙的傢伙就在那邊,如果你能當著我們的面打敗那個傢伙,我就承認你的實力。」

    被怒火燒昏了頭的奎根本就沒有聽懂這名學員的話,就算他打敗了耐特,他的實力也不過是得到了那名挑撥他的學員的認可。但是得到這個學員的認可又有什麼用呢?這名學員又不是館主,能夠提名他參加軍官選拔比賽嗎?

    「好!讓你看看我的實力!」奎大怒,也沒有認真考慮要如何戰勝耐特,就雄赳赳的走了過去,他可不認為自己會輸在一個學徒工手下!在他看來,那個學徒工昨天的勝利是因為其他人的互相爭鬥才揀到的便宜。

    「小子!敢不敢和我打一場啊!」奎站到了耐特面前才發現耐特這麼高大,他只不過才到人家胸口,再看看耐特連脖子上的肌肉都勃發著,他不由的有些心虛。而耐特一頭暗紫色的短髮就像是一團凝固的血漬一般衝擊著奎的視覺,他心中的怒火似乎突然平息了。再回想起那些和這個怪物交過手的學員身上的傷痕,奎的汗立時湧了出來。

    耐特聽到有人向他挑戰,雖然他非常想像昨天一樣,痛快淋漓的打一場,但是卻又因為不知道如果答應了和這個人戰鬥,館主會不會因此生氣而不讓維羅給他做好吃的,所以顯得有些猶豫。

    耐特的猶豫讓前來挑戰的奎產生的誤解,奎以為耐特是害怕了。於是本來變的有些騎虎難下的他,立刻就感到被驅散了的勇氣再次集結起來,於是他昂著頭對耐特說:「怎麼樣?沒有膽子和我較量了嗎?你這個學徒工!」

    「好!我允許你們比試一下。」

    大家一聽便知道是渥德館主的聲音,但他們對於渥德館主為什麼同意讓兩個人比試就不關心了。那些學員抱著看熱鬧的愉快心情等待著比鬥的開始,對大多數學員來說,耐特贏了的話,他們可以看到剛才出言侮辱他們的奎被痛歐,奎贏的話,他們也可以出昨天的一口氣,如此妙事,何樂不為呢?

    基爾教習輕聲問渥德:「為什麼要讓他們兩個比試呢?從昨天已經看到耐特的實力來看,奎會沒有勝算的。」

    渥德盯著那兩個馬上就要比試的兩個人,回答說:「當然了,從昨天的表現看來,的確如此,但是,軍官選拔比賽可不是在地下室裡比賽的。作為館主,如果我要推薦耐特的話,我自然要看看耐特不在地下室那樣的環境中是怎麼戰鬥的了。」

    基爾點了點頭,「噢」了一聲,也向耐特和奎的方向看去。

    「喝!」奎決定先發制人,用帶著火焰鬥氣的拳頭向耐特攻去。

    看到奎使用的招式,渥德暗自點頭,心說,奎進步的好快,已經可以使出火焰拳了,這下耐特恐怕沒那麼容易應付了吧。

    讓渥德吃驚的是,耐特不閃不避,只深吸了口氣,就用挺起胸膛輕易的擋住了奎的這一拳。

    不光是渥德吃驚,在場的人,包括奎都呆住了,他們曾見過這樣一拳的威力。渥德就可以一拳打出一個一人多深的大洞來,雖然奎的修為不如渥德,但是他們也想不到這拳會這麼容易的被耐特用胸膛擋住。

    耐特擋住奎的攻擊後,一個勾拳就向奎的胸膛打去。而奎的反應也還算快速,但是他實在太愛面子了,居然也想學耐特那樣用胸膛抵擋。

    看到奎的動作,渥德大聲的喊道:「耐特!收手!」

    但就在渥德的話剛說完的時候,耐特的拳頭已經打穿了奎的鬥氣甲。就在大家認為奎輸定了的時候,他們看到耐特的拳頭在離奎胸膛只有一指的位置停住了。

    渥德也鬆了口氣,他本來只是想看看耐特的實力到底有多強,卻沒有想到一招沒過,奎就已經陷入了危險,還好耐特聽到了他的話,也及時收了手,不然他不知道這一拳下去,奎得在床上躺多長時間了。

    耐特有些茫然的看著渥德,不知道為什麼要他停下來。而奎現在才知道害怕,剛才看到耐特威猛無鑄的一拳,他的腦子裡已經是一片空白了,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後,他的兩條腿不受控制的開始顫抖了起來。

    淳樸的耐特用他厚實粗大的手拍了拍奎的肩,善意的說:「別害怕,我不打你了,真的,我不騙你,館主大叔不讓我打你了。」

    耐特的這番話語讓奎更難以接受,雖然耐特是一片好意,但此時此刻的奎已經不能再承受住這種他自以為的羞辱了。

    嗓子裡一聲怪響,奎軟軟的倒在了地上。耐特睜大了眼睛,不明白為什麼他的對手會出現這這種情況,他清楚的記得自己並沒有打到他啊!

    渥德又好氣又好笑,奎的表現足以讓他斷送掉自己的武士前途,而造成這種結果的就是耐特的一片善意。

    對耐特實力的強悍感到高興之餘,渥德讓基爾教習處理一下奎的狀況。然後就帶著大家練習去了。而耐特還在等待著地下室的比賽,看到始終沒有進行賽前的抽籤,就偷偷的問渥德。而渥德翻了翻白眼,反問耐特:「你昨天沒聽我怎麼說嗎?」

    「怎麼說?」

    「比賽是十天才進行一次的!白癡!」

    不好意思的耐特訕訕的躲到一邊拿個石鎖開始打熬起了氣力。

    看著一邊的耐特,渥德心中恨恨不已,就是這個白癡昨天在地下室打倒了所有的對手、今天還只用一擊就嚇暈了一個學員嗎?渥德不知道是應該罵耐特白癡還是應該罵那些學員笨蛋了。

    在耐特的熱烈期盼中,地下室中的格鬥比賽又開始了。這一次耐特還是同前一次一樣,高高興興的把所有的對手都抬了出來。

    那些學員在前幾天中剛用鬥氣自療好傷處的身上、臉上再一次留下了耐特送給他們的紀念,雖然他們並不想要。

    而渾身舒暢的耐特則直接奔向廚房,等待老維羅給他做的可口的食物去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光是那些學員被耐特打倒過了,連四名教習都因為渥德的利誘與詭計而和耐特交過手了,不過他們的結果並不比那些學員好多少,耐特在森林中磨練出的靈敏感官,讓這些教習都大吃苦頭,沒有半分便宜可佔。

    雖然鬥氣可以讓受傷的身體極快的回復。但是耐特似乎為了證明自己被叫做「怪物」是多麼的適合,接下來的日子中,他居然沒有讓學員們獲得一場勝利。當有人知道耐特的口腹之慾極為強烈後,希望利用精美的食物讓耐特放水,結果,這個聰明的學員被流著口水的耐特暴打了一頓。

    知道這件事情後,那些學員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強有力的對手是可怕的,而一個有原則、固執的怪物絕對是他們的噩夢。尤其當渥德館主告訴這個怪物,鬥氣可以對身體在受傷後進行快捷有效的修復後,那個怪物就不像一開始那樣只是把他們打暈而已,而是在不把他們打死打殘的情況下開始盡情的下手了。與那個怪物交手的一場場把他們打的天昏地暗、兩眼發黑的戰鬥,在這些學員的記憶中,直到他們老死前,他們都沒有辦法忘記這些被他們叫作黑暗戰的戰鬥。

    但渥德的心中卻高興極了,雖然耐特無論如何學不會鬥氣,但每一拳卻都可以把那些學員的鬥氣甲擊穿。但因為包括渥德館主和四名教習在內的人沒有人肯自動獻身,所以還不知道耐特的全力一擊有多強,但從已知的情況來看,這樣一個人絕對是一個實力強大到恐怖的怪物,把他派到軍官選拔賽上雖然會對其他武館的學員造成心靈上的創傷,但他是一定可以為火焰拳爭光的,而且說不定一舉奪魁的可能都是有的,這樣就可以為火焰拳爭取到更多的學員,收到更多的學費了。

    渥德的眼中似乎已經發出了金澄澄的光芒了。他好像已經聽到了大街小巷中人們對火焰拳武館的讚譽與羨慕了。有哪個武館敢像火焰拳武館一樣,在軍官選拔賽中只隨便派出一個學徒工,而且這個學徒工還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績?有了這次比賽的出色表現,火焰拳也許會成為天湖城數一數二的大型武館呢。

    越想越高興,站在那些倒在地上呻吟的學員的面前,渥德得意的笑了。他的笑容並沒有感染給那些正在痛苦著的學員,也沒有給四名教習帶來快樂,卻讓他們覺著自己就像一個面對著色狼的赤裸少女一樣。在所有人當中,就只有不明就裡的耐特跟著渥德一起傻笑。

    但耐特的下場也沒有比其他人好到那去,為了追求最大利益的渥德專門給耐特制定了一套訓練方式。除了地下室比賽的時間和吃飯、睡覺、解手以外,耐特都要扛著修建地下室剩下的四根石條圍著武館的院子做負重練習。

    看到這種訓練方式的那些學員雖然當時感到解氣,但是在以後的地下室比賽中,他們的下場卻越來越淒慘了,往往比賽間隔的十天只夠他們養傷所用的。

    而渥德為了讓那些學員肯繼續參加比賽,甚至告訴那些學員,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能夠在比賽中贏過耐特一次,就可以代表武館參加軍官選拔比賽。故此,不僅沒有學員想到過要退出武館,而且在比賽當中,著些學員每次都非常非常的賣力,為了勝利他們還想出了千奇百怪的方法企圖打倒耐特。只不過,種種計謀都沒有辦法撼動耐特那強壯的身體。

    其間,基爾教習曾問過渥德,為什麼允許那些學員使用各種卑鄙手段。而渥德的回答是,為了讓耐特適應各種情況以應付軍官選拔比賽。基爾深以為然,卻不知這只是渥德為了可以有人用傷勢來證明耐特實力進展的一種方法。

    就這樣,耐特的生活在訓練和戰鬥的交替中漸漸臨近軍官選拔比賽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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