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戈壁灘十分淒涼,偶爾有輛汽車從我們正前方錯車,車上除了我和張文武之外另兩人都是日本的孤兒,中國話說得都不錯,但是似乎並不願與人交流。
張文武胳膊骨折需要趕緊找個醫療條件比較好的地方處理一下,否則會烙下殘疾,情況不容樂觀。
路上,我與張文武進行了一次談話。
張文武告訴我,他確實有一個兒子叫張昭,如果還在世的話應該和我差不多大了,而他的媳婦也就是他的師妹,也不在世了,兩個人死於同一場事故,大概已經過去十多年快二十年了,張文武本不願意再提起這件事,聽到我說遇到他們娘倆的怪事,張文武感到十分不可思議,我感覺他還是對我有所隱瞞,或者乾脆說的就是假話。
如此說來我遇到的張昭和嫂子必定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某個組織或者某個人故意裝扮張昭和嫂子二人為了蒙蔽我,但是因為我突然被郭雲濤他們挾持導致計劃流產,假張昭沒能和我一起行動。二,是我遇見鬼,或者出現幻覺了,但是想想可能性又不大,我就是再神通也不可能幻化出兩個我不認識的人吧,但是這種可能性不能說一點沒有。
所以說目前只有這兩種可能!
我想起了那個化妝成攝像師的神秘人,便問張文武他對那個神秘人怎麼看,張文武搖了搖頭,他當時詢問了在場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沒有一個看到了那個神秘的攝像師,但是我卻看到了,這說不通啊。
我究竟與他們有什麼不同?
張文武認為那個神秘人,肯定不是什麼神神鬼鬼的,只不過是身懷絕技,能夠在特殊情況下遁身隱形,而我能夠看到他,則說明極有可能是那個人故意讓你看到,或者說你也有特殊的能力,能夠識破他遁身隱形之術。
我不過是個普通人,幾乎沒有這種可能性,除非我有什麼東西可以使我有這種能力。
我左想右想,從背包中掏出了那柄純金的洛陽鏟,對張文武說道:
「會不會是這個東西?」
張文武見到這個洛陽鏟,眼睛都看直了,急忙說道:
「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的?」
我將金鏟子的來歷一五一十告訴了張文武,張文武還是搖了搖頭表示不相信,這金鏟子乃是廖小元的至寶,他敢將貼身至寶都交與他人了,他廖小元要麼就是準備隱退不幹這行了要麼就是尋找他的接班人。
現在我有機會仔細觀察金鏟子,發現在燈光的照耀下鏟子熠熠發光,鑄造的時候似乎摻雜了許多合成金屬為了增加強度。上面雕刻有兩條龍形紋飾,名曰:二龍鏟。
存世僅僅一柄,就是這一柄,現在就在我手中,金、木、水、火、土、五行,金字為首,金也是萬物之首,以其稀有和用不退色深深吸引著人們。
二龍鏟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插入土中,以其犀利著稱,如果地下有古墓的話,這二龍鏟探上來的泥土會與二龍鏟緊緊貼合在一起,如果沒有古墓的土,二龍鏟絕對不沾一絲,屢試不爽!不過這是人傳人以訛傳訛的,誰也沒親眼見過。
既然廖小元能將這樣東西贈送與我,無論是出於真心或是有其他目的,我都要先感謝他,廖若水不知是吉是凶,在她身上也有許多未解之謎,而且我心裡清楚,她不是一個單純的女孩,既然我們已經訂婚,就要想著對方,張文武似乎看出了我有些魂不守舍,問我怎麼了,我將我這次到羅布泊的前前後後對他說了一遍,他沉默了許久並沒有說話,他告訴我,他根本沒有寫過那封信,一定是有人故意偽造的,張文武和我猜測得大體相同。
車子很快行駛到了敦煌市的沙州鎮,敦煌人口雖然只有十八萬,但是耐不住它歷經了漢風唐雨的洗禮,文化燦爛、古跡遍佈!莫高窟、榆林窟、西千佛洞等主要景觀錯落在敦煌這裡。
我們在沙州鎮裡兜了幾圈終於找到一所感覺還不錯的醫院,沙州鎮是敦煌五個鎮、四個鄉里的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也是市委、市政府所在地,這裡與其他地方相比,要好很多,我們幾人下了車,直奔醫院,經過醫生的仔細處理,張文武的胳膊打上了夾板,而我的右腳有處骨裂,本來會很疼,因為我們在涼水中浸泡了很久,起到了冷敷的作用。所以直到腳腫了,連鞋子都脫不下來,才發現骨裂了,等處理好各種傷口,我們不敢繼續留在醫院,因為過不了多久方圓數百公里,都將被軍方封鎖,嚴查過往車輛。
我們購置了些許食品、飲用水,並給汽車加滿了油,才上路。
除了我和張文武各有傷殘之外,那兩個日本孤兒卻無大礙,不知疲倦的倒著班開著我們繳獲的那輛皮卡車,瘋狂的行駛在公路上。
幾天後,車子終於開進了北京,我和張文武約定一個星期後在機場見面,一同做飛機去日本,與他們三人分道揚鑣後,我獨自回到家中,望著空無一人的家,心裡無盡的哀傷,因為青銅劍、純金的洛陽鏟不能帶上飛機屬於違禁品,我將這兩樣物品交給了張文武,我對誰都不會再信任,更不會信任何人,我去日本頂多見玲子一面,如果她還好,我此生無憾。
在家中休息了幾日後,我決定再次前往富強胡同,再次來到那裡已經是一年半以後了,那扇鐵門後面如今已經換了一戶住家,我裝作租房的人詢問房東一年半前的事情,房東是個中年男人,似乎有些神神叨叨的,他告訴我,在一年半前確實有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找過他,並且威脅他把這個小院子暫時交給他用。
我問他什麼人不人鬼不鬼的,究竟是指什麼?那個男人似乎受到過極度的驚嚇,一提起當年的事情,就忍不住哆嗦,還有些神經兮兮的,他說道:
「本來這個房子以前是一個姓張的房子,那個姓張的和我是發小,他後來出去闖蕩,這間房子就交給我照看,過了沒幾年他突然回來了,並且還帶回來一個女的,說是他小師妹,兩個人還有了一個孩子,然後他們就搬回了以前的房子,住了沒多長時間,也就是八九年的時候,北京不是出事了嗎!」
我點了點頭,對一九八九年的事情心知肚明,不能言談,那人繼續說道:
「他老婆和孩子去看熱鬧了,就沒回來!當時啊那個姓張的就要瘋了,整日在家閉門不出,過了有些日子,終於出來了,跟我說他要去外地辦事,把房鑰匙又給我了,這一去就是小十年,眼瞅就要到九九年了,突然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家呆著,突然有人敲門,我一開門!你猜我看到什麼了?」
說道這裡,他的渾身都在顫抖,眼神中更加驚恐,甚至一把揪住了我的胳膊,我可以感覺到他的手心冒了不少汗。
「我居然看到了姓張的死去多年的妻兒!嚇的我魂飛魄散,當時差點暈過去!突然那兩個人又消失了,出現了一個男的,跟我說要用用那間房子,這些事不要亂說,否則會死的很慘!」
我死死的盯著他的雙眼,不像是說瞎話的樣子,我點了點頭。
這時那男人忽然鬆開抓住我的手,死死摀住自己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是穿不上來氣的樣子,剎那間那人憋的臉通紅,額頭的青筋暴起,『哇』的一聲大叫,一個紫黑色的東西從他的嘴中噴了出來,帶著嘴的血漿子。
見到如此情景,我忙向後連退數米,以為那人被病毒感染,不曾想他卻兩眼一翻倒在地上昏死過去,我再看剛才他吐出的那個東西,居然是他自己的舌頭!他居然活生生將自己的舌頭咬了下來!
此刻那人已經血流如注,我一時不知所措,我趕緊找來他家的電話撥通了急救中心的電話,掛了電話我來到那人身旁,他突然睜開眼睛,滿臉是血,嘴中沒有了舌頭吱吱嗚嗚地說道:
「亂說話的下場!」
說完話,那人徹底死了。
我被眼前剛剛發生的血腥一幕,嚇了個半死,趕緊奪門而出,從胡同中的小路跑了。
路上,我慌張的跑著,事情變得愈發離奇,似乎冥冥之中的鬼在操控著這一切!
[本章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