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准機會一個前滾翻,滾到張文武身旁,先是拿起那柄匕首,然後用地上的濕布堵上了他的口鼻,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有毒的物質一般密度都要大於空氣的密度,所以地勢越低的地方,越安全,正是這樣,我反而不擔心張文武的安全,因為他此刻是平躺狀態。
怪物再次向我撲來,我知道越躲越被動,乾脆雙手緊緊握住匕首將匕首送到身前,準備與那怪物來個『頂牛』!
這匕首是郭雲濤他們隊伍配發的制式裝備,刀口極其鋒利,雖然不能與砍刀之類的匹敵,但是刺、割、劃一些東西不成問題,從來不卷刃。
那龍首人身的怪物瘋了一般朝我衝過來,樹上的廖若水失聲驚呼道:
「強子!還不快躲開!」
被他這麼一說,我分了神,力道也沒完全用上,便被那怪物頂翻出去,那柄匕首正巧插進了怪物的右眼當中,怪物疼得滿地打滾,而我則摔得七葷八素。
耳畔傳來了廖若水急切的聲音,她見我半天沒有起來,以為我非死即傷,急得大哭,呼喊著我的名字聲聲入耳,我緩緩站起身,見那怪物依然在滿地撲騰,趁機將張文武拖到樹下,廖若水喜出望外,從樹上順下根繩子,我們二人一上一下將張文武送了上去,隨後我正準備往爬,背後猛的挨了那怪物一掌,怪物的爪子十分鋒利,利於爬樹,這勢大力沉的一拍將我按了下去,張開那血盆大口就要將我腦袋生生咬下來,這一拍我頓時失去了知覺。
廖若水見到如此變故之後,將那手槍拔了出來,半生不熟的拉開槍栓,瞄準那正要下口咬我的怪物猛開了三槍,怪物畢竟是血肉之軀,再發達的肌肉也擋不住子彈的衝擊,瞬間血流成河,這彈夾中前五發是普通子彈,後十發是鉛彈和鋼芯彈,威力巨大,怪物被子彈打得很快就不行了,但是那利爪死死的勾在我的身體中,疼痛難忍。
『轟隆』一聲怪物倒在了地上,這一倒不要緊,恰好將我的傷口撕開,我忍不住劇痛叫出了聲。
呻吟了片刻後,我緩緩將後背的利爪從身上取下,那怪物並沒有嚥氣,用僅剩的半隻眼睛充滿仇恨的看了看我,我暗自歎了口氣。
四周毒霧太多,不能久留,我抓住繩子向上爬去,等到了一節厚重的枝幹上,廖若水用碎布條給我處理了下傷口,總算鬆了口氣。
山神盤這樹異常陰冷,人呆在上面久了會腹瀉,我用背包墊在張文武的身子下面讓他稍做休息,張文武被毒霧熏的夠嗆,面色蒼白,嘴角流出白色的涎水
我拿出僅剩的一壺水送到他口邊,生生灌了兩口,然後遞給若水,只見她渾身都在顫抖,白皙的手腕被手槍的後坐力震得微微發紫,見狀我道:
「你沒事吧?」
她搖了搖頭,然後將手槍遞給了我。
休息了片刻,我環顧四周,無數張駭人的『臉』陪伴著我們,像是一群群浮雕,那臉龐足夠堅毅,足夠真實,令人心中不安的是,自從我們追到這裡,便沒有看到郭雲濤和安妮的身影,安妮恐怕已經凶多吉少,經過前前後後這麼一折騰,時間足足過去了有二十分鐘。
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再次檢查張文武的傷情,他已經漸漸恢復了些許意識,他不是那種輕易能夠被奪去性命的人,他曾中過蠱,也不見他發作死去,如今只不過被這毒霧熏了一下,必定能夠逢凶化吉。
至於郭雲濤為何會突然獸性大發我和廖若水百思不得其解,廖若水同樣是心有餘悸,如果安妮當時沒給郭雲濤治傷,沒準被咬的就是她自己。
我抬頭看向那扇門,是『單門雙開』的形式,鏤空雕刻,十分厚重的樣子,好像不是山神盤的本木,而是類似紫檀的木料製成,紫檀的顏色較深也是最名貴的木材,能用在一扇門上頗為罕見,可見這門裡事物的珍貴程度。
我對廖若水說道:
「一會兒我拿著繩子爬上去,如果沒有危險我就將繩子扔下來!」
若水點了點頭,當我正要起身爬上去的時候,她那纖細的胳膊從我身後摟住了我,她貼近我的脖子,一陣女人獨有的香氣瀰漫在我心頭,她吻了吻我的脖頸,低聲說道
「強子,注意安全!」
我實在耐不住誘惑,轉身將她緊緊抱住,小小的激情了一下,當然是點到為止,在這個鬼地方可沒有什麼羅曼和尼克!
開始向上攀爬,攀爬有幾分要領務必要記住在心,首先人的重心要緊緊貼在所爬物的表面,然後用一隻腳負責攀爬,另外的手和腳負責固定身體,這樣下去就能保證不會因為重心不穩而摔下去,或者是固定支撐點不穩固而失足,總而言之攀巖耗費體力與耐力,更要有過人的膽識和運氣。
很快我就爬上了木門前的樹枝上,這樹枝生得異常粗壯,與木門還有偏差,可能這裡的設計者就是故意不讓人輕易進入木門的。
在懸掛繩索時,我無意間發現在同樣的位置也有一處懸掛繩索的痕跡,通過繩索的勒痕看出,應該有不少人上來了,但是他們是如何躲過那個怪物的呢?
等若水最後一個上來後,我對她說了我剛才的發現,她到不是很震驚,畢竟那詭異的樹皮人臉足以說明有人曾經進入到過那木門當中,並且已經遭遇不測。
為了安全起見我將手槍別在腰間,來到木門旁,試著用手拉開木門,木門上有兩個木環,輕輕一拉,門就『吱吱』的開了,一陣香氣從裡面傳了出來,我聞過一次就再也不會忘記,忙對廖若水說道:
「這裡有嗜人屍香!千萬要小心,別用鼻子呼吸!」
用鼻子呼吸屍香會吸進腦子當中,然後會出現幻覺,很恐怖的幻覺,並且這樣出現的幻覺與真實發生的你無從知道真假。
本來此行郭雲濤的隊伍中有許多防毒面具,但是因為各種情況大部分不是遺失了就是掛在死人臉上,最終落得活人也沒有的帶。
我只得採取老辦法,用沾了尿的濕布堵住口鼻,然後打著手電小心翼翼邁出一隻腿,踩在一處凹陷處,令一隻手抓住木門的門框,躥了進去,裡面極其黑暗陰冷,手電光雖然十分亮,但是很侷促,完全不能照亮所有的地方。
我立足未穩,被裡面的場面深深驚住,險些跌落下去,若水在下面見到我不住的顫抖,忙問我出了什麼事情。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裡面,手輕輕揮了揮。
山神盤樹幹中空,裡面有無數裸體的古屍,被樹幹內的籐蔓緊緊包裹,白花花的一片,古屍與這些籐蔓幾乎融為一體,如果不是曾經見過一次,我定會認為這些古屍是活人一般。
我用手電仔細打量了一下山神盤內的環境,樹幹再往上基本上被籐蔓與古屍堵得死死的,而下面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洞,一絲手電光從下面照了上來,直直的打在我的眼睛上,十分刺眼。
等我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個掉落在籐蔓之中的手電筒,上面清楚的印有『瑪德彼』三字,我抓住一節籐蔓,將手電筒拽了出來,然後關掉電源揣在了懷中,以備不時只需。
這時,廖若水和張文武都已經到了這上面,張文武處於半昏迷狀態,『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叨嘮什麼,而廖若水見到如此之多且赤裸的屍體時,不住臉頰緋紅,想吐又害羞,我一臉壞笑的對她說道:
「是不是有種內心的萌動呢?」
「你討厭!」若水說道,此刻她臉更紅了。
她是那種家教很嚴之下出來的孩子,思想很守舊但是遇到思想齷齪的我之後變得開放起來,我早已對她如饑似渴,只是時候不到,等將來如果完婚就萬事大吉了。
想到這裡,我的嘴角不禁流下了幾滴口水,趁若水沒看見我趕緊擦了擦。
嗜人屍香在夜郎王陵使我出現幻覺的事,我反覆琢磨究竟是我哪個環節被嗜人屍香侵襲的,是那一聞?還是當時為了照明將山神盤的木材當做火把燃燒引得出現幻覺的?似乎都有可能但是燃燒火把可能性更大!
因為山神盤內空間狹小,我不得不省去了摀住口鼻的那隻手,而若水騰出一隻手來替我捂著,無意間,我瞥了一眼躺在粗壯樹枝上的張文武,只見他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目光中充滿了邪惡的盯著我倆,看到我在看他,立刻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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