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破壞鬼臉護屍俑機關的東西就在我們身邊。
經過廖若水的啟發,我終於想起來在這槨室的角落裡,放著幾瓶裝有液體氮的鋼瓶,液體氮是黑田一干人帶來的,目的也是為了給火棺降溫,液體氮降溫的威力我見識過了,假如鋼瓶裡面的量還算充足的話就能夠把噴火的鬼臉護屍俑澆滅,就算澆不滅也可以拖延幾分鐘,容我們下去。
經過我和屍油池中幾人的短暫的商議,他們在下面休整等我們弄妥當了再行動。我把受傷的黑田像拖死狗一樣拖進了槨室,給他灌了幾口水、傷口從新塗上了些白藥,經過了短暫的昏迷過後他已經恢復了一點意識,顯然他對這裡後來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我考慮到一會兒下到下面肯定還會有什麼事發生,不早做安排將黑田一個人扔在上面我們冒失下去,很可能黑田的命就要留在這裡了,黑田看了看周圍的場景,好像沒有太多的驚訝,努力從擠出了一句話:
「第二層機關你們打開了?」
第二層機關?難道這僅僅是一道機關?我心生疑問,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簡單的敘述了一邊,黑田聽過後,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悅的神情但是轉而又多了一分憂慮,他的另外幾個手下全都出去求援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剛才僅剩的兩人還折損了一個,此刻那人的屍首還留在原地,我實在看不過去,忍住強烈的嘔吐慾望將那人的屍首用幾塊棺材板子蓋了起來。
這下面有什麼我最好還是向黑田打聽清楚為妙,我拍了拍黑田的臉,讓他醒過來,然後問道:
「你有沒有這個地方詳盡的地圖?還有這裡的下面是什麼地方?」
黑田搖了搖頭,說道:「這裡是甘北地下核工事,不過荒廢很多年了,我們組織上也只知道這一點。」
其實這裡是甘北地下核工事我也早已經知道了,不過這軍用工事怎麼可能與一座上古的遺跡挖到了一起呢?這樣的巧合在這茫茫的大戈壁上恐怕概率很小,幾十年前甘北地下核工事顯然發生了一場大的變故,不然不會有那麼多的屍體留在這裡,難道是這座古代遺跡釋放出的神秘力量導致了這一切?還是這裡的核設施的核燃料發生了洩露?一切現在不得而知。
「那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我問道。
黑田斷臂處傷口很疼,疼得他咧了咧嘴,良久才對我說道:「前些日子我們引進了一套GPS全球定位儀,可以追蹤你們的位置,我們就從北京一路跟蹤到了這裡,說來也巧,這地下核武工事的出口大門正巧修建在了現在的公路旁,我們帶的磁表受到了鋼鐵大門的干擾,歪打正著找到了這個地方,省去了我們和你們的許多周折!」
我有預感老八、老熊、永吉他們都與黑田的赤軍組織有著密切的關係,甚至我認為不久前老熊的神秘失蹤,而後又神秘出現,然後不明不白的被烈火焚身這一系列事件發生的太快了,我必須把事情問清楚。
「老熊的失蹤是你們安排的?」我問道。
黑田點了點頭,說道:「嗯,我們組織安插了一些你熟悉的人在你身邊,一方面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令一方面是為了讓你能對咱們參與的整件事情有些瞭解!」
居然是這樣,雖然我早就料到老八、永吉、老熊他們插手這件事,肯定不光是為了我,但是沒想到在我身邊一個個熟悉的人變得越來越不可信,赤軍居然有這麼大的能耐,居然可以從大洋彼岸輻射到另一邊,甚至深深地楔入了一個普通百姓的生活中,他們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羊皮卷與赤軍的淵源足可以追溯到十幾年前的陳三『東海覆船』事件,羊皮卷對赤軍的重要性在他們組織看來肯定是高度機密,向我透露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有些事情他們胡編給我也沒有太大的必要,肯定有些還是可信的。
這時,屍油池下面的幾人開始催促我們,黑田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道:
「等等帶我一塊下去,有些事情我要親自監督!」
「帶你下去?」我搖了搖頭,帶他順利下去的可能性不大。
黑田說道:「我必須下去!」
既然說什麼也勸不住他,那就帶他下去吧,我本打算讓他留在上面由廖姑娘照顧,如果我們在下面遭遇不測,他們可以等待黑田的援軍也可以自己突圍,但是現在計劃有變,廖若水又不願意一人留在這裡與幾具屍體作伴,也執意跟我們下去,我只能順著他們的意思了。
廖若水取了幾瓶液體氮,我拿了其中一瓶對她說道:「一會我拿著管子上前澆它,你扶著黑田下去,下面有他們接應你倆,我隨後就到!」
安排妥了,我向那鬼臉護屍俑靠近幾步,那鬼臉俑的腦袋已經被火烤得發紅,在紅色的襯托下鬼臉俑的腦袋中好像有一個東西,不敢遲疑我迅速擰開了閥門,液體氮噴湧而出,淋在那鬼臉護屍俑頭上濺起一層層水霧,發出的『嘶嘶』聲令人膽寒,要是被那鬼東西燙一下後果肯定不敢設想。
很快第一瓶就告罄了,又搬來一瓶很快鬼臉護屍俑的溫度就降了下去,達不到著火點了,火也漸漸小了下來,眼看著廖若水和黑田跳了下去,我也趕緊收拾了一下,拿起剩下的兩鋼瓶跑了過去,只怕一會兒下去這鬼臉俑再著起來,我們可就上不來了。
等我來到屍油池上方,見下面燈火通明,縱身跳了進去,本來以為這下面落差不大,等跳了下去視覺誤差就令我心涼了,足有小三米的高度摔的我雙腿一陣發麻,多虧現在天氣冷人穿的多,要不早就滿地『豆腐腦』了,豈有命在,這裡的地面和四壁十分圓滑,一點屍油曾經浸泡過的痕跡都看不到,人站在上面都打滑,我幾次站立不穩。
好不容易直起身心想這幫孫子沒一個說上來搭把手的,明擺著見死不救,可我穩定了下視野向他們看去,只見他們此時都站在一旁,表情驚恐的看著我,我定了定神被他們看得渾身不舒服,忙摸了摸自己,也沒少什麼零件啊?至於嗎?
突然我感覺有點不對路子,腳下黏糊糊的,沒有了剛才的圓潤,而且空氣中的味道似乎不對了,我的鼻子被各種味道熏的已經變得遲鈍了一時半會還沒發覺不對,而我低頭一看才發現此時黑漆漆的屍油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湧進了池子當中,逐漸半條腿已經浸泡在了又黑又臭的屍油中。
幾乎是一瞬間,我感到大事不妙,恐怕今天這裡有一個算一個都要死在這裡了!
屍油漲到了人腰部的位置就漸漸停住了,我能感覺到浸在屍油中的雙腿受到了兩股來自不同方向的暗流,可能是進水口就在附近,剛才那冉遺魚可能也隨著屍油的排放游到了另一個地方,而現在屍油又回來了,冉遺魚也有可能再游回到這裡,如此一想我們必定凶多吉少!
張文武和黑田的手下都有槍,他們的槍是前蘇聯的AK,性能優良即使在多麼惡劣的環境都能使用,而且火力猛造價便宜,而我身上從地下工事的倉庫裡搞到的幾把破槍早就過了報廢的年齡,當根棍子都不順手,更不要說實戰了。
四周靜悄悄的,彼此沉重的呼吸聲都壓低了許多,他們的防毒面具比我的完整,所以我要忍住巨臭還要時刻提防腳下的屍油,不得不將背包中的鏟子取了出來,這鏟子質量不是很好,為了輕便廠家把鏟子做的很短,我很擔心能不能當武器用發揮出它的效果。
突然屍油池的水位猛的漲了一大節,眾人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明顯有什麼東西潛入到了屍油池中,屍油池大概有百十來平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萬一那怪魚有個十條八條,肯定會將我們分割包圍,我趕緊低聲對他們說道:
「大家聚過來,不要分散開!」
我站的位置正好是屍油池的正中間,這個位置不利於防守,我認為靠在牆上比站在水池中央要穩妥多了,起碼能減少一半的可攻擊區域。
忽然廖若水尖叫了一聲,我顧不得什麼了跑了過去,她指了指腳下說道:「那個魚碰到我的腿了!」
我望向腳下,燈光根本照射不透層層屍油。
[本章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