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字:「是我。」
「什麼?!」春兒尖叫一聲,「你說的是真的?!」
子朗揉了揉她的頭髮:「那是個意外。」
春兒哇地一聲哭出來,從子朗懷裡掙脫,跺著腳哭道:「意外也不行!我早就知道你不正常!你個壞蛋,你欺騙了我,我……我多純潔啊我……」
小包子不滿地看看爹娘,撅著小屁股爬下床,嘴裡小聲嘟噥著:「睡不著,找五嬸去。」
小包子搖搖晃晃出了門,子朗把春兒抱到床上:「兒子不在也好,要不真沒法解釋,這小鬼什麼都聽得懂。」
春兒猛地翻身,一隻小手扣住子朗的喉嚨,惡狠狠瞇起眼睛做出窮凶極惡的表情:「朱子朗,你今天別想顧左右而言他,別想睡覺別想打岔,你必須老實交代你和三王爺的姦情!」
子朗含笑看著她,又現出慵懶的神情,春兒瞪著眼睛又靠得近了些,鼻尖對著他的鼻尖。子朗猛地一個翻身,將春兒壓在身下,吻著她的臉頰,聲音極度曖昧:「我這就說給春兒聽。」
他指尖輕佻,抽去春兒腰間絲帶,春兒在他手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一邊兒去,講你的陳年往事脫我衣服做什麼?」
子朗手上依舊不停:「天熱,脫了涼快。」他平時懶洋洋慢吞吞,這種時候可絕不含糊,唰唰唰唰,春兒身上僅剩小衣和肚兜了,雪白的肌膚映襯著肚兜上的小老虎,依然是那般可愛。春兒氣得直咬牙,正要發作,子朗手臂一勾,長腿一壓。把她牢牢固定在懷裡動彈不得。
春兒扯著脖子喊:「熱死啦,臭朱子朗你放開我!」
子朗投來嗔怪一眼。醉人眼波泛著灩瀲流彩:「春兒。我要看著你這樣才能講。不然就睡著了。」他俯下頭。在春兒頸窩處輾轉吸允。手掌隔著小老虎薄薄地布料攀上兩處嬌軟。春兒真生氣了。用力推開子朗。氣呼呼地坐起來:「不聽了!」
子朗笑著。慢慢說道:「三王爺地事兒。和春兒有關呢。」
春兒地腳丫剛邁下床。一聽這話馬上又跳了上去:「和我有關?」子朗笑笑。張開了手臂。春兒立刻偎進他懷裡。他便:「你好好講。正經點兒。」
「嗯。」
「深情點兒。」
「嗯。」
春兒這下滿意了,任憑子朗輕撫著光潔滑膩的後背。窩在自己相公懷裡聽他說故事。子朗道:「那一年,你八歲。」
「啊?」春兒忍不住插嘴:「我八歲的時候三王爺就見過我啦?」子朗這個汗啊,俯身狠狠親了春兒的嘴唇:「不許打岔。」春兒心裡十分好奇,便忍住若干問題老老實實地聽著。
那時正值春天,望雲山上芳草連天山花爛漫,年少的子朗正在雲斷亭中聽汐緣撫琴,一陣銀鈴般地笑聲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個極其可愛的小姑娘,她有圓嘟嘟的小臉,她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她穿著粉色的衣裳,鮮亮得如同碧野中翩飛的蝶。她穿著繡著小老虎地鞋子,在草叢中奔跑著,口中大喊:「風箏,飛起來!」
子朗看得呆了,從沒見過如此無邪的笑容,從沒見過這樣生動的快樂,一時之間,他已經完全聽不到琴聲。耳畔都是這女孩子的笑聲。
那便是八歲的碧螺春。
第二天,子朗便畫了個小老虎的風箏,興沖沖地一個人趕去望雲山。春兒果真在那兒,這次換了件紅色衣裳,映得臉蛋紅撲撲的。子朗當時的念頭是,要是能領回家多好,這粉雕玉琢的小丫頭陪著自己,不躺著也行。
在那個午後,兩個人拉著手跑得滿頭是汗。風箏飛得越高。春兒笑得越開心。那是子朗跑得最快地一次,他暗自下著決心。長大了一定把她娶回家,天天看著她笑。
後來子朗被送走繼續學畫,便再也沒見過春兒,但他知道,她是玉簫的小妹妹。等他後來回到雲城的時候,看見了嘰嘰喳喳和花容槿嫣逛集市地春兒,她還是笑得那樣燦爛,似乎永遠都沒有煩惱。
他想,也許她早已忘記小時候的事兒了,於是他送去了一幅畫,是長大了的春兒在放風箏,那風箏,正是一隻小老虎。畫送了去,卻始終沒有音信,子朗開始失望,心裡又頗有些不甘。提了親要去迎娶,沒想到這丫頭一心要跑掉,說是要嫁給醉溪居士。
春兒聽到這裡鼻子一酸,緊緊摟住子朗的腰:「我一直在找你,你怎麼不早說?你要是早告訴我,我早就痛痛快快嫁了。」她坐起來,指著胸前的小老虎:「你知不知道,自從和你放了風箏,我便只穿小老虎的肚兜,因為我把小老虎當成你,放在裡心口最近的地方。」
子朗擁緊她:「春兒,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
春兒突然皺皺眉頭,騰地跳下床,抱回來個畫軸往子朗身上一丟:「是不是這一幅?」
「是。」
「你就是醉溪?」
「不是。」
「那這畫上怎麼會有醉溪的印章?」
「在洞房你把畫拿給我的時候,我才知道那上面不是我地印章,春兒,這事兒我也一直奇怪著。」春兒完全混亂了,慘叫一聲:「你倒底哪一句是真的?!」
「都是真的。」
春兒一時之間難以消化這故事帶來的衝擊,怪不得子朗會問:春兒是被這畫迷住?還是被作畫之人迷住?又或是,只被醉溪的名字迷住?怪不得子朗會說:春兒,是不是你每一個肚兜上都繡著小老虎?
她慢慢展開畫卷,畫上的春兒是那樣巧笑嫣然顧盼神飛,那手中的小老虎風箏,永遠都瞪著兩隻大眼睛咧開嘴笑得歡暢。她想起莫少離當初設下的騙局,怪不得子朗極力阻止,他早就知道莫少離不是作畫之人。只恨自己當時一意孤行傷了他的心,讓他連真相也說不出口。若不是自己突然察覺,用蝴蝶風箏試探莫少離,恐怕早已落入那廝地圈套。
可是,這些和三王爺有什麼關係?
子朗招招手,春兒聽話地枕在他肩上,年少的影子和一世的愛人相重合的時候,心裡難免有點兒小激動。子朗道:「我給春兒畫畫的時候流光在,他和我打賭你絕不會理我。那是我唯一輸了的一次,其實真冤,我怎麼知道那上面是醉溪的印章,我怎麼知道春兒以為該愛的是醉溪?」
春兒點頭:「嗯,真冤!「
子朗抿唇笑笑:「我和流光當時的堵約是——我穿上女裝在湖邊亭子裡彈琴。哈哈哈哈,春兒爆笑,指著子朗地鼻子:「你不能賴賬,於是你只好穿上女裝去了湖邊,結果在亭中遇見了三王爺。他一見你眼睛唰地一亮,啊,這女子簡直是傾國傾城美艷無雙啊,他邀你下棋,你棋藝高超令他刮目相看!」春兒開始了無限遐想:「你只好裝作不會說話,他含情脈脈向你靠近,你羞答答紅著臉拒絕,他熱情如火,你有苦難言,哈哈哈哈,三王爺原來是個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