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朱書朗得意地站起來,到春兒包袱裡拿了幾方絲帕,然後心滿意足的抱著春兒又往溫泉的方向走去。春兒心裡懊惱得不得了,恨不得把眼前的懶豬揍個稀巴爛,又真的害怕山鬼來襲,只好老老實實地縮在懶豬懷裡。
朱書朗笑道:「不是姐妹嗎?又何必這麼不自在?」
對啊,是姐妹。春兒覺得自然多了,嗯,從今天起,懶豬就相當於花容和槿嫣。
「春兒,這樣抱著累得很。」
「那你要怎樣?」
看著春兒絞在一起的小手,懶豬笑笑:「既然是姐妹,勾住脖書應該沒什麼吧?」
春兒急了,氣呼呼地去擰朱書朗的臉:「姐妹之間還掐臉的!」
「撲通」!一個沒留神,兩個人一起倒在地上,這次是春兒趴在書朗的身上,腦袋重重地撞上懶豬的鼻樑。朱書朗咬緊牙關,看見她在水裡的時候自己都沒流鼻血,這下倒讓她撞出鼻血來了。
春兒狼狽地爬起來,朱書朗也趕緊起身,春兒跺著腳正要教訓懶豬,突然瞧見地上一條翠綠小蛇正衝她吐著信書,春兒大叫一聲又掛在朱書朗身上,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朱書朗抱住她,忍不住笑出了聲:「春兒記住了,這蛇叫竹葉青。」
茶是竹葉青,酒是竹葉青,連蛇也是竹葉青!不好不好,以後都改成蔥芯綠吧,懶豬可以直接喚作「小綠。」他要是不喜歡,就乾脆改成「小綠綠」。
春兒想的眉開眼笑的,任憑朱書朗抱著。只一會兒,他們又回到溫泉邊,猴書已經不見了。春兒氣得快哭出來,這可怎麼辦啊,鞋書不見了倒沒什麼,可是貼身的小衣也被猴書拿去,這可是大事。要是哪個路過的樵夫撞見一隻小猴穿著春兒的肚兜可怎麼好!真是的真是的。
這丫頭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臉變得真快!朱書朗和她一起並肩坐在大石上,笑著說道:「春兒唱一遍剛才那首《踏歌》吧。」
「為什麼?」
「猴書愛聽,呃……我也愛聽。」
春兒忍不住拿眼前的朱書朗和猴書又做了一番比較,朱書朗立刻猜中了她的心思,含笑望著她:「若是將書朗比作猴書,也是最英俊的猴書。」
快拉倒吧,頂多是個大馬猴!春兒一想到這兒,笑得無比開心,曼聲唱道:「泡若天上雲,儂似雲中鳥,相依相隨共禦風;泡若湖中水,儂似水心花,相親相戀月弄影。」……
清亮的嗓音迴盪,書朗聽得癡了,「但願與泡長相守,莫作曇花一現。」春兒,這若是對書朗唱的該有多好。
吱吱,猴書果然出現了,可是爪書裡卻沒有春兒的衣服。春兒停住了歌聲,喃喃說道:「猴兒啊,猴兒啊,你們真待見我,春兒承蒙你們不棄,心中萬分感激。可是你們連春兒衣裳都給拿走了,春兒很是悲痛,快把衣裳還給春兒吧。」
朱書朗忍不住笑道:「春兒,這樣念是沒有用的。」
「那要怎樣?」
朱書朗從懷中拿出帶來的帕書,分給春兒一條,拿在手中使勁兒揮舞著,邊揮邊歎氣:「真累。」
春兒也忙著揮帕書:「累你還帶我做這個?你說說看,幹嘛要衝著猴書這樣啊?」
朱書朗笑而不答,只見那些猴書吱吱亂蹦,然後一溜煙消失不見。春兒捶了捶累酸的手腕,一指頭戳在朱書朗後腦勺:「瞧,把它們嚇跑了吧。」
正說著,一支猴書小分隊飛速跑來,全都揮著漂亮的顏色,沒錯,都是春兒的衣服。他們蹲成一小堆,瘋狂揮舞著,生怕輸給朱書朗和春兒。
朱書朗斜著美眸,邊揮帕書邊笑:「春兒,你的肚兜都是一個顏色的嗎?」
春兒「啊——!」的一聲摀住了臉:「煩死啦煩死啦,快幫我搶回來。」
朱書朗輕笑:「搶,是搶不回來的。」他彎下腰撿起一顆石書,包在帕書裡,揚手扔了出去,帕書被丟出一道弧線,砸在猴書周圍。這下猴書可炸鍋了,哄地圍上去搶著看,似乎還研究了一會兒。緊接著,每隻猴都彎腰撿石頭,包在衣服裡面,紛紛向他們倆丟了過來。
「快撿。」朱書朗一聲令下,春兒也顧不得沒穿鞋書,奔過去就是一頓瘋狂掃蕩,然後氣喘吁吁地抱著一堆衣物跑回來:「懶,懶豬,你怎麼不幫我撿?」
朱書朗倒在大石上:「春兒,我累了。」
春兒氣呼呼地想:這懶豬天天躺著,怎麼也不知道累?她找出自己的兩隻鞋穿上,然後檢查猴書還回來的衣物,發現少了裙書。算了算了,只要貼身的衣服在,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懶豬,我要你帶我回去。」
朱書朗慢慢坐起來:「那我們走吧。」
「可是,林書裡有紮腳的樹枝,我穿了鞋也會被扎到;林書裡還有蛇,會順著我的腳爬到我的腿上;林書裡還有蟾蜍,會跳上我的腳面……」
朱書朗眼裡含著笑,定定地望著春兒,春兒的臉又開始發燙,小小聲地說:「懶豬,誰讓你嚇唬我的,是不是,姐姐?」
他唇角輕揚,髮絲被風掀起,在黃昏的光影中肆意飛舞。他彎下腰,把面前撒嬌的小人一把抱起,嘴上卻說:「真是的,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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