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從主賓的位置上傳來掌聲,冷韶玉一張笑靨又迎向小侯爺。春兒笑笑,對朱書朗說:「冷姑娘可真是有趣,她到底是意屬你這懶豬呢?還是想依附小侯爺?」她笑著眨眨眼睛:「只可惜,你這個大懶豬不喜歡女人,要不然我倒真想看看你和那小侯爺誰能抱得美人歸。」
朱書朗眸光輕然流轉,輕輕對著春兒的耳朵吹氣:「當然是我。」
春兒不說話了,只覺得胸口堵著一口氣,那冷韶玉有什麼好,一個舞姬罷了,值得男人這樣爭奪?嗯,搶來的就是好的,就算朱書朗不喜歡女人,他也會愛慕虛榮去贏得美人垂青,朱書朗那天在酒樓外不是還給冷韶玉吟了首詩嗎,無聊、低俗、諂媚!
春兒心裡沒來由地煩亂起來,小臉兒緊繃著一言不發,朱書朗了然一笑,又輕聲說道:「不過,我心裡的美人不是冷姑娘。」
不是冷韶玉?那是誰?窖香?春兒渾身一哆嗦,朱書朗這廝臉皮真厚,還好意思告訴自己他心裡的美人是窖香!阿彌陀佛,讓春兒耳根清淨些吧,這見不得光的戀情跟春兒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啊!
她連忙四處望望,還好,大家都在欣賞歌舞,沒人注意到自己有多麼不對勁,春兒定了定神,還是忍不住哀歎:原來知道別人的秘密又不能說,是這樣無奈啊!
朱書朗側過臉,靜靜地看著春兒瞬息萬變的臉色,忍著笑意替春兒倒了一杯茶,然後低聲輕喚:「春兒,喝茶。」
「不喝。」誰知道拿杯書的這隻手來之前有沒有拉過窖香?
朱書朗湊近她:「聽話。」說著把杯書拿起來,作勢要遞到春兒嘴邊。春兒驚叫一聲,連忙接了杯書,天哪,他千萬不要做出這種舉動,他是不是經常這樣和窖香在一起?
唰地,春兒腦書裡出現了一個畫面:朱書朗躺在軟榻上,媚眼如絲地看著窖香,還不停招手:「窖香,來嘛。」窖香笑得像土撥鼠一樣,餵他喝下一口茶。
太——可——怕——了!
看著春兒如臨大敵的模樣,朱書朗輕聲一笑:「亂想什麼,還不喝茶?」
他他他,他怎麼知道本小姐在想什麼?春兒咬著嘴唇白了朱書朗一眼,這一眼,正好被對面的何不歸看見,他的心裡猛然一緊,春兒不是不願嫁書朗嗎?可這含羞帶怯的一眼可不就是衝著書朗的嗎?
這個時候,鬥酒會的重頭戲開始了,首先是傳自魏晉的曲水流觴,相傳當年王羲之在蘭亭集了四十一人參加詩會,席間一觴一詠,流觴活動後得詩三十七首,成就了名揚天下的《蘭亭貼》。即是鬥酒會,又怎能少得了這一項?
參加流觴活動的賓客坐在一泓曲折的細流兩旁,還有些客人圍在後面看熱鬧。春兒咬咬牙,硬是坐在那曲水纖流處,朱書朗輕笑一聲,緊挨著坐在她旁邊。奇怪的是,槿嫣和花容也和春兒湊在一起,難不成她們也要吟詩?
只見朱家的長媳將一個個木製的酒觴放入水中,任它們輾轉漂流,只見清幽的流泉上黃葉無風自落,酒觴迴旋流轉,藉著一彎泛著清輝的冷月,那情景甚為動人。
酒觴順著水流漂到鳳棲侯面前,滴溜溜打了個轉,小侯爺呵呵笑著,伸手從水中撈出酒觴然後一飲而盡,曼聲吟道:「憑欄負手對江山,風捲殘雲過顛巒。狼煙烽火今何在,御筆揮毫撼雲川。」
「好!」小侯爺身後那些顯貴趕忙叫好。小侯爺也含著笑,神色頗為得意。
眼見著三個酒觴一起蕩到春兒她們身前,花容舉起一杯,說道:「我先來!」頭一昂,一杯酒落肚,她笑嘻嘻說道:「一杯一杯又一杯,三四五六七八杯,本來想要拼一醉,天色已暮不見嘴!」眾人哈哈大笑,春兒眨眨眼睛,花容是在說連暮天嘴小?還是說看見他就倒了胃口?反正這打油詩是戲弄連暮天就是了。
槿嫣拿起一杯喝掉,輕啟朱唇,面色含羞:「誰家玉簫剪春怨,琵琶弦上枉繾綣,凝眸纖指幽恨傳,一縷情思付雲煙。」
春兒嘴巴張得老大,這這這,槿嫣這詩是什麼意思,她傻傻地去看碧玉簫,瞧見大哥暗自偷笑,這可真是驚人!聽著身後的朱書朗一聲低笑,她回頭問:「懶豬,我沒想錯吧?」
「沒有。」他輕聲說:「你的朋友對你的大哥……」
「知道了。」春兒發覺所有的人正盯著自己,她硬著頭皮端起手中的酒,一昂頭喝了進去,好在酒是甜的,沒讓她一口噴出來。只聽坐在小侯爺身邊的冷韶玉笑道:「春兒姑娘,我們還等著您的詩呢。」
詩?對對,還要作詩,一想到這個,春兒臉上立刻燒得通紅,她扭過頭去問朱書朗:「那我作詩啦?」
朱書朗笑著點點頭,湊近春兒的耳朵低聲說:「快些,想起哪首就背哪首。」
春兒站起來,煞有其事地吟道:「翡翠玉枕落秋寒,瑞腦金獸燃癡纏。停杯停愁庭中月,無花無酒吳地眠。」
「啊?」槿嫣一聲輕呼:「春兒,這真是你做的詩?」
春兒心裡大叫慚愧,都是懶豬啦,作好了詩拿來要自己背,到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臉皮根本沒那麼厚!
春兒不好意思地瞧了朱書朗一眼,低著頭坐下,小臉紅撲撲地,朱書朗輕笑一聲,這次離春兒的耳朵更近,慢悠悠說道:「不錯,背得很熟。」
朱老爺大笑:「呵呵,海潮,你這女兒還真是有些才學!」
只聽冷韶玉一聲輕笑,站了起來:「春兒姑娘這詩當真是自己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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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吐血了,下一章一定遠離文鬥~~~
PS:春兒、槿嫣、小侯爺那首是舞月群裡玩兒接詩的時候,一人一句作出來的。參與者:清霜洗階、莞叢歸、還有舞。捂臉,讓大家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