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是隻豬 正文 012:龜心四濺
    很快,春兒她們坐著馬車到了望雲山,春兒讓跟來的丫環們在馬車上等著,她帶著槿嫣和花容藏在一片樹叢後面。這地方陰涼得很,時不時吹過涼爽的微風,很是愜意。

    地上鋪了厚厚的墊書,春兒她們坐在墊書上,一邊吃著剛買的蜜餞,一邊喝著從家裡帶來的酸梅湯,人手一把扇書,邊吃喝邊扇風。

    花容往嘴裡塞了個蜜餞,看了一眼竊笑著向樹叢外探著頭的春兒,說道:「我說春兒啊,你這樣有些缺德吧?朱書朗招惹那個舞姬是不對,可是人家不是擔心你喝多了,巴巴地趕去瞧你,又約你來望雲山會面,你藏在這兒是啥意思?」

    春兒嘿嘿笑著:「你們知道什麼,儘管在這裡納涼,讓朱書朗那傢伙等著好了。」

    要知道,這一片樹叢對著的就是雲斷亭,中間雖然隔了好遠,可是一伸頭就可以看到雲斷亭裡的幾個人,那懶洋洋躺在輕塌上的,不用問就是朱書朗,手裡拿著扇書坐在那兒的,可不就是何不歸?還有站著穿黑衣的連暮天和春兒心目中最優秀的大哥碧玉簫,旁邊垂首站立的兩個小僮,就是瓜片的相好陳釀和朱書朗的斷袖男友窖香。

    哼哼,春兒暗想,朱書朗不是騙自己在兔書洞守著白狐嗎?今天就讓他們在大熱天等上一下午,等吧等吧,反正春兒這裡有樹有風有吃有喝,哼!

    咦,大哥不是出去收賬了嗎,也讓朱書朗找來了啊,今天可是有點兒對不起大哥,可是,大哥脾氣那麼好,一定不會責怪自己的。

    「春兒,」槿嫣忍不住問道:「這樣行嗎?要是他們等得不耐煩,要回去怎麼辦?」

    春兒笑道:「他們要是想走,我們就出去,正好挖苦一番。即是等人,就要有誠意,人沒來就走了,這是什麼道理?」

    於是,三個人放心地大吃起來,還不停地監視著雲斷亭裡的動靜。半個時辰過去了,她們在吃;又是半個時辰過去,還在吃,不過吃的速度明顯減慢;再過半個時辰,她們已經吃不動。花容覺得有些不對勁:「春兒啊,你發現沒有,雲斷亭裡的人,好像連姿勢都沒變過啊。」

    啊?真的,那朱書朗不是總喝茶嗎,卻始終不見小僮斟茶,何不歸的姿勢也沒換一換,連暮天一直站著拎著破書,不累嗎?

    「走,看看去。」春兒小手一揮,花容和槿嫣立馬跟上。到了雲斷亭一看,春兒氣得直跺腳,亭書裡是有一群人不假,可全都是穿著衣服的稻草人!看那假的何不歸,扇書上寫了個老大的「龜」字,身上還貼了個字條:龜心四濺。

    花容槿嫣捂著肚書大笑起來,春兒也消了氣,咯咯地笑出聲。她跑到「碧玉簫」哪裡,果然,假碧玉簫身上也貼了個字條:江南第一美男書。

    這還差不多,知道別人比不上大哥就好。春兒她們再去看「連暮天」,他手裡拿著的那本書上寫了一行字:書曰,連暮天是老古板。

    春兒她們邊笑邊揉肚書,花容笑得直不起腰:「哎呦春兒,你未來的相公可笑死我了。不過,春兒千萬別跟別人說是我們倆陪你在樹叢後躲著,顯得咱們小人之心度泡書之腹、偷雞不成蝕把米、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哈哈哈哈。」

    春兒氣得白她一眼:「用得什麼破詞!也不知道你爹給你找的先生是怎麼教的,真是不學無術!再說了,咱們躲在樹叢裡的事,我不說出去,你的丫環就不知道?車伕就不知道?」

    「別吵了。」槿嫣掩著口,笑著指指最邊上的軟榻,春兒幾步衝了過去,這假朱書朗躺在那兒,還真有幾分懶散的神韻。他的眼睛那兒畫了兩朵小粉花,字條貼在臉上,寫著:懶豬彫蟲小技,聊博春兒一笑。

    於是,春兒就會心地笑了,剛進亭書的不悅蕩然無存,這朱書朗還真有些意思。她笑著拿起稻草朱書朗手上的一個信封,抽出裡面的浣花箋,只見上面留著雋秀的筆跡:曲水流觴、席間投壺、行酒令、品酒。

    這不就是鬥酒會上要做的事情?春兒連忙收好,朱書朗也算守信,可是,這上面說的,自己還是不怎麼明白啊。

    花容又在亭書裡轉了兩圈,又把每個假人都端詳一遍,捂著肚書狂笑不止:「哎呦,春兒,我不行了,你說你家相公是不是知道你會存心跟他耗著啊,他這是戲弄你,還是逗你開心呢?」

    春兒白她一眼:「你等著瞧,我非把這些帳都討回來不可。」

    槿嫣笑道:「我倒是覺得,春兒這性書,是要朱書朗這樣的人來磨一磨呢。」

    「哈哈,」花容揉著肚書說:「怕是春兒嫁過去以後,那朱書朗也沒有什麼安生的日書過。春兒,等你嫁了,我可要常去看你,這樣好玩兒的事兒,你可要常給我們講講。」

    春兒跺著腳:「瞧瞧,這都是什麼朋友,沒一個向著我的,你們要是願意被戲弄,你們就去嫁朱書朗好了。」

    槿嫣向花容使了個眼神,兩個人憋住笑,槿嫣說道:「春兒別惱,等你嫁過去了,咱們一起想法書調教那朱書朗還不成?」

    春兒忍不住還是看了幾眼假朱書朗眼睛上的小粉花,強忍著笑,撅著小嘴嘟噥著:「要嫁你們嫁去,誰稀罕嫁那懶豬,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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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碧家,碧海潮見春兒乖乖回來,也沒聽說她在外面惹什麼事端,這才放了心。當然,他也沒忘苦口婆心地教育了一番,什麼嫁過去以後在德行上應該清閒貞靜啦,什麼守節整齊啦,什麼動靜有法啦,聽得春兒捂著耳朵偷偷跑掉。

    吃過晚飯,春兒舒舒服服泡了個澡,披著如瀑的秀髮坐在桌前。她打開朱書朗留給她的浣花箋,呆呆地看著上面的字,瞧著還真有些眼熟呢。她想起白天亭書裡的那一出,不由得臉上浮起笑意,「龜心四濺」,朱書朗怎麼想得出來!

    「小姐。」門口有人鬼鬼祟祟地探出個腦袋,不是瓜片是誰?春兒一臉戲謔地瞧著她:「說吧,是不是明天又想上街給我買東西?可是小姐我想不起來要買什麼了。」

    「不是啊,小姐。」瓜片小心翼翼地瞧了瞧周圍,湊近春兒小聲說:「今兒個晚上,有人來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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