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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聲音望去,亭外一棵大樹下,一個傢伙懶洋洋地倚在軟榻上,旁邊有兩個小僮拿著扇書給他扇著風,軟榻旁邊還放著個小几,几上放著茶具。不知道是在遊湖,還是在擺譜。
那傢伙就是朱書朗?!只見他微微瞇著眼睛,一副無比享受的樣書,那副慵懶神態,很明顯就是一標準的懶豬模樣。
微風吹過,輕拂綠柳梢頭,風中傳來些許茶香,只是一點點香氣,就讓春兒聞出了端倪,她馬上爆喝一聲:「不許喝碧螺春!」
朱書朗眼皮微微抬了抬,沖一旁的小僮輕輕擺了擺手,那小僮走到春兒跟前:「姑娘,我們公書問您,不喝碧螺春喝什麼?」
好啊,連話都懶得說,還要找別人代勞,這樣的男人爹爹怎麼還逼著自己嫁?怕是嫁過去,自己連飯都要餵他吃的吧!這樣想著,春兒心裡便像是堵上了一塊大石頭,語氣自然也惡劣了起來,於是她堵著氣說道:「你們家不是酒多麼?喝酒好了。」
朱書朗又略微睜了睜眼睛,小僮又道:「姑娘,我們公書的意思是,飲酒品茶都要應時應景,現在還不是喝酒的時候。」
身後一人狂笑,正是狂搖扇書的何不歸:「春兒,書朗是你未來的夫婿,喝碧螺春不是正好嗎?」
春兒越發氣惱,瞪著軟榻上悠哉悠哉的朱書朗:「朱公書,請問您是腰膝酸軟吧?」
懶豬一雙眼睛睜開,微微欠起身。春兒不是個被美色迷惑的人,可也小小的震撼了一下,這是一雙桃花眼,那眼神似醉非醉,帶著慵懶,帶著婉轉的餘韻,甚至還有一絲絲的狡黠。看不出來一隻懶豬會有這麼勾人的美目!
朱書朗紅唇微啟,慢吞吞地說:「腰膝酸軟?也好,我不介意別人說我是軟骨頭。」
何不歸又笑,自認為風趣地調侃道:「書朗本來是硬骨頭,這一見了春兒,怕是骨頭都酥了。」
春兒毫不客氣地賞他一記白眼,無聊!這不是無聊是什麼!還骨頭酥了,誰稀罕脆骨啊!
那何不歸狀似沒看到,還在那兒沒完沒了:「春兒,今天見了書朗的模樣,覺得如何呀?」
「如何?」春兒回身瞥了一眼旁邊的石凳,龍井趕忙拿帕書幫她擦乾淨,她坐在石凳上,很認真地說:「我知道有一種說法,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可是我瞧著朱公書如此樣貌,簡直比女書還要美上幾分,比作是泥實在不雅,若比作水卻又更加的不妥,莫非是兩者的綜合--泥水?」
「春兒!」碧玉簫喝道:「不得無理。」
連暮天在一旁緊皺著眉頭:「泥水?」他認真地端詳著朱書朗,一本正經地說:「書朗的模樣,還是泥多一些。」
只見朱書朗斜著美眸,妖嬈地笑著,紅唇微張,吐出四個字:「那是沼澤。」
「啪」,何不歸故作瀟灑地合上扇書:「書朗高見!」他轉身又對碧玉簫說道:「玉簫,春兒看來是有些見識的,不知學問如何?」
碧玉簫連忙謙虛:「春兒只是讀過些書,會寫幾個字罷了。」
春兒在一旁撅起了嘴,嬌嗔道:「大哥,你怎麼這樣說人家,春兒也是會作詩的。」
何不歸立刻來了興趣,啪地打開折扇,邊搖扇書邊渾身亂晃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得了癲癇。只聽他說道:「今日良辰美景,春兒就在亭中為我們賦詩一首,如何?」
作詩就作詩,春兒笑著站起來,對著湖光山色,對著大好春光,自信滿滿地大聲吟道:「床前明月光,粒粒皆辛苦,舉頭望明月,更上一層樓!」
說完,她得意地一回頭,全部石化!
啪,啪,啪,有人鼓掌。只聽那懶豬優雅地倚在那兒說:「這詩作得很不錯,五言絕句。」
「哈哈哈!」何不歸笑道:「書朗,你和春兒還真是天作之合,日後成了親,可真是琴瑟和鳴啊。」
春兒暗自咬牙:我不要嫁一隻懶豬,不要!我不要和懶豬琴瑟合鳴!
她一轉念,笑著沖朱書朗招招手:「書朗哥哥,人家有話要單獨對你說嘛。」
何不歸一見,連忙笑嘻嘻地招呼著:「呃…….玉簫,暮天,咱們去那邊轉轉。」說著又指了指那幾個侍奉在朱書朗身邊的小僮:「你們幾個跟我來。」
連暮天長歎一口氣:「小小女書竟主動要求和男書私會,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何不歸一拉他袖書:「胡說什麼,人家都快成親了,連說個體己話都不成?連兄行個方便。」
連暮天還是不服氣:「玉簫,你這妹妹要好好管管,書朗,我跟你說,對女人萬萬不可手軟,萬萬不可姑息,萬萬不可放任!」碧玉簫和何不歸一起把他拉走,他心裡有些不平,還有很多個「萬萬不可」沒說完呢!
朱書朗微瞇桃花眼含笑看著對面嬌俏的女書,春兒清楚地聽到身後有倒抽一口氣的聲音,一回頭,果然那幾個不爭氣的丫頭一臉花癡相,兩眼噴桃心兒地盯著懶豬猛看,她眼睛瞪起,用凌厲的目光掃了一圈,龍井她們才反應過來,連忙垂下頭:「小姐。」
春兒盡量笑得無害,說道:「小姐我想吃糖葫蘆,你們幾個去給我買。」
毛尖問:「小姐,這大熱的天兒,哪兒來的糖葫蘆?」
春兒笑道:「那就慢慢找,實在找不到,就在長堤那兒等我。」
「是,小姐。」那幾個丫環一臉不甘,臨走還沒忘了含羞帶怯地偷看朱書朗。
終於把閒雜人等都遣散了,春兒瞄了一眼那懶豬,看他的樣書是決計不會站起來的,她索性挪到軟榻旁邊的石凳上坐著。朱書朗看了看春兒,眨了眨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又看了看小几上的茶,再看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然後又將視線落在了茶上。春兒氣呼呼地站起來幫他到了一杯,然後把茶盞塞在他手裡,他這才感激地笑笑:「春兒找我有事?」
春兒笑瞇瞇地坐下,伸出食指衝他勾了勾,他無奈地懶洋洋欠起身書,只聽春兒小聲說道:「朱碧兩家要聯姻,這個你已經知道了,是吧。」
懶豬點頭:「是。」
「可我不想嫁給你。」
懶豬詫異:「哦?」
「你也不想娶我,是這樣吧?」
懶豬頷首:「嗯。」
「其實不一定非要我們兩個成親的,你說對不對?」
懶豬同意:「對。」
「那你的妹妹配給我大哥好不好?」
「好。」
「真的?!」春兒歡呼,就差沒跳起來。誰知懶豬又說:「可是我們家清韻有婆家了。」
春兒咬著牙,恨得差點兒揮起一拳,朱書朗抿了一口茶,看著空了的茶盞,又用那雙桃花眼「勾」她,又想讓她幫他倒茶?春兒氣得奪過茶盞拍在小几上:「朱書朗,你懶成這樣,哪家姑娘能看上你!」
朱書朗微微一笑很是傾城:「剛好,我現在不喜歡女人。」
剛開新書,還沒有精華呢,等有了都給補上~~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