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大公子將於三天後於勇者競技場挑戰費爾頓伯爵之子歐尼斯特,這道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帝都。
消息是歐尼斯特放出的,當日兩人相遇那間鋪子的老闆還沒將兩位伯爵之子決鬥的事爆出去。
歐尼斯特認為自己是穩勝無疑的,他當然希望韓念在更多人面前出醜,被當眾侮辱得永遠也抬不起頭來。
八卦總是不分次元,不分國度的,無論在哪裡,總少補了一批忠實的粉絲。帝都那些閒得蛋疼的八卦愛好者們沸騰了,燃燒了,韓大公子真是擅長製造大八卦啊,先前帶回一位美女老婆,九陰絕脈自行痊癒的討論熱潮還沒退卻,另一波高潮又起。
更妙的是,不少當時在麗坊行購物的貴族們,親眼看到了貝拉在場,要韓念是貝拉的前未婚夫,而歐尼斯特據說正在狂追貝拉,也就是說,這次決鬥很可能是因為貝拉而起,八卦中的肥皂味就更濃了。
可以預見,三天後的勇者競技場,肯定會爆滿,絕對地爆滿。據說不少對八卦充滿狂熱的貴族師奶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已經派下人去勇者競技場佔位了,吃住都在那邊,輪流換人,絕對不能將好位置拱手讓人。
決鬥之事傳得轟轟烈烈,但是沒有人明白為什麼韓大公子竟然吃了豹子膽,竟敢主動挑戰歐尼斯特,就算九陰絕脈痊癒,他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啊,而歐尼斯特可是一位六級劍士,兩人間的實力差距,那可不是勇氣能彌補的。
就連於嫣嫣,也都不明白韓念的想法,她是那種整天喜歡發飆,但怎麼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但表哥就不同了,他是截然相反的類型,要麼就不發飆,發起飆來要嚇得人內分泌失調的。
「表哥,你瘋了,你為什麼要和那個歐尼斯特決鬥?」
韓念笑道:「不,我沒有瘋。」
「哎,那個歐尼斯特是六級劍士呀,就算他說了些不應該的話,你就當他是瘋狗好了,或者讓我出手教訓他。可是你現在親自定下了決鬥,怎麼辦?」於嫣嫣急得就快要哭出來了,她後悔當時不該硬扯韓念去逛街。
「念兒,這是怎麼回事?」這時一臉惶急的愛麗絲夫人忽然從門外走進來了,身後還跟著韓無極伯爵,這件事非同小可,就是伯爵大人也都不能置之不理了。一旦走競技場,決鬥就不再受格蘭帝國的法律限制,也就是說,歐尼斯特毫無顧忌,他隨時都可以殺掉韓念。
見到兩人,於嫣嫣如逢救星:「舅舅,舅母,你們快勸下表哥,讓他放棄決鬥!」
伯爵大人先開口了,威嚴的道:「嫣嫣,你先說下,這是怎麼回事?」
當下於嫣嫣把和韓念去麗坊行買衣服,偶遇歐尼斯特與貝拉二人,然後歐尼斯特出口不遜的事一一道出。
伯爵大人聽完,臉色也沉了下去,那個歐尼斯特,還真是欺人太甚了,他當韓家已經落到人盡可欺的地步了麼?
愛麗絲夫人則來到韓念身邊,苦口婆心地道:「念兒呀,我知道你疼母親,想為母親出氣,你是個孝順的兒子,我都明白,但是,你為什麼要那麼傻,定下這場決鬥呢?不行,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答應!」
「母親大人,」韓念笑了笑:「除了為你出氣之外,身為韓家的一員,我是有必要為韓家做些事的。別人都騎到韓家頭拉屎拉尿了,難道我還能忍受不成?」
「做些事?」伯爵大人冷哼一聲道:「在做任何事之前,都得衡量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你以為不怕死就是為韓家做事了,這是衝動,是莽撞,是愚蠢,看看,現在除了害得母親擔憂之外,你還做了些什麼?」
也難怪伯爵大人會發怒,韓念在麥加任期間干的還是很漂亮的,原以為兒子已經成熟了些,沒想到還是那麼的幼稚。
「父親,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韓念說話間手一伸,兩個火球接連飛出,將一張凳子燃著了。
「魔法師!瞬發!」伯爵大人倒抽了一口涼氣,心中充滿了震驚,兒子,是什麼時候學會魔法的,而且還是瞬發!
於嫣嫣也是怔住了,她習的雖是鬥氣,不過對魔法常識還是有所瞭解的,瞬發,這可是魔導師才可能掌握的技巧啊!而魔導師是什麼級數?魔法界的劍聖!
屋中變得一片死寂,只剩那張凳子燃燒發出的辟啪聲。
韓念淡淡的道:「現在,父親,你認為我有能力為韓家做一點事了麼?」
「……」
「三天以後,我就會將韓家失去的東西拿回來,雖然不是全部都拿回來,」韓念瞇起了眼睛:「但至少,也得討回點利息!」
伯爵大人看著韓念那平靜臉,聽著他那種胸有成竹的說話口氣,突然覺得這個兒子真的無法猜透了,就好像這突如其來的魔法與瞬發能力那樣,都已經遠遠地超出了他的預計。他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隨便以自己的主觀臆斷來判斷韓念行事的對與錯。
也許,自己確實太小看這個兒子了……
費爾頓伯爵家的房中,一對父子也在進行著談話。
「兒子,三天後的決鬥,你有什麼打算?」
歐尼斯特道:「父親,這還用說嗎,既然那小子要自取屈辱,我就如他所願,我會讓他輸得很難看,當著無數觀眾的面跪在地向我求饒,我們家族被韓家壓了那麼多久,近些年來終於可以扳回一城了,真是風水輪流轉啊,哈哈哈……」
費爾頓伯爵目中寒光一閃道:「不,這還不夠,我希望你能做得更絕一些!」
歐尼斯特停下笑聲:「父親,你是說,要我將那小子……」他做了個手起刀落的動作。
費爾頓伯爵點頭道:「對!」
歐尼斯特不以為然地道:「何必呢?父親,那小子被我這番侮辱後,肯定生不如死的,倒不如讓他留著一條狗命。」
費爾頓伯爵斷然道:「不,照我說的去辦,這也是相國大人的意思,因為那小子在麥加城的位,讓相國大人有些顧忌。」
「相國大人?」沒想到相國大人還親自指示要假自己之手殺掉韓念,歐尼斯特不免有些奇怪:「相國大人未免也太多慮了,韓家那小子只不過是得了陛下撐腰,換做是我……」
「你知道什麼,事情遠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費爾頓伯爵打斷了歐尼斯特,兒子的習武天賦還是不錯的,不過如果說到對官場的分析,就實在有點不道。現在陛下是絕不可能扶持韓家任何人的,只是逼不得已。那小子的手段確實很是了得,更難得他才十七歲,如果讓他羽翼豐滿的話,後患無窮,也許是考慮到這點,相國大人才欲盡快扼殺。
「如果你幹掉那小子的話,那就解決了相國大人心頭的一個隱患,立此功後,相國大人對你肯定會讚賞有加的,兒子啊,這個好機會,你千萬不能錯過。」
歐尼斯特聞言頓時大喜:「既然這樣,那就另當別論了,我肯定要那小子人頭落地。」
費爾頓伯爵皺起了眉頭:「不過,那小子究竟在想什麼,他明知是以卵擊石,還要主動挑戰你,這與送死有什麼分別?」
歐尼斯特道:「可能是他被我刺激了兩句,再加貝拉小姐也在旁邊,所以為了面子不自量力口出狂言,現在肯定已經後悔了,我還擔心他會爽約呢。如果爽約的話,他就永遠也別想在帝都抬起頭來了,哼!」
「不會那麼簡單,如果那小子這麼容易受激的話,也不值得相國大人顧忌了。」費爾頓伯爵始終有些擔憂:「不管怎麼樣,到時你還是小心一點,千萬別中了他的陰謀詭計。」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早,勇者競技場已經如預想般爆滿,許多喜歡八卦的貴族讓下人佔了靠前的黃金位置,甚至還準備好了瓜子零食,全然把這場決鬥當成了消遣時間的節目。
貝拉也被幾個特別八卦的貴婦拖過來了,肥皂劇缺少了女主角怎麼行,當然她們不知道貝拉事實並非絕對的起因,但貝拉也沒拒絕,因為她也非常關心結果。當日那個在退婚中無所謂一句「解約麼?那就解,我沒任何意見」的前未婚夫,今天竟然變得如此盛氣凌人了,她實在很好奇。
人們也首次見到了韓大公子的妻子,沒錯,確實如傳說那樣的美貌,身著一襲白衣的她宛如仙女下凡,淡然出塵,令人羨慕韓念的艷福。她身旁的紫衣少女也很漂亮,據說是其妹妹。
愛麗絲夫人沒有勇氣親臨觀看這場關係著兒子生死的比賽,不過她托付葉韻,在要緊關頭,無論如何都得出手中止比賽,保住韓念之命。
葉茜認為韓念是葉韻脫離神族的罪魁禍首,對他一直就沒什麼好感,現在忍不住道:「姐姐啊,那小子是不是發神經了,竟然膽敢挑戰一個六級劍士,死了也是活該!」
葉韻還沒說話,旁邊的於嫣嫣火了:「你是幫哪邊的,就知道詛咒表哥,別忘了,表哥可是你的姐夫!」
她經常到韓家,自然認識葉茜,表嫂性格很好,好到讓挑剔的於嫣嫣也找不出任何可以詬病的地方,不過她的妹妹脾氣就很是惡劣,就總是不給表哥好臉色,於嫣嫣早就看不過眼了,現在聽得她說風涼話,心中的憤怒終於爆發。
葉茜也不是省油的燈,哼了一聲道:「什麼姐夫,我可從來沒承認過,姐姐也是迫不得已,才會嫁給他的!」
於嫣嫣大聲道:「我問過表嫂,她是心甘情願的,要不你可以自己去問她!」
葉茜針鋒相對道:「姐姐當然這樣回答你了,因為她有苦衷!」
「……」
兩女都是潑辣型的,說起話來又快又急,引得競技場中的人紛紛側目,儘管遠點的聽不到她們說什麼,但看那瞪眼叉腰的樣子肯定是在吵架。
在決鬥開始之前,韓大公子的家屬團倒是先起內訌了,真是好戲連連啊,那些八卦的貴婦連忙找下人去打聽,於嫣嫣與葉茜吵的是什麼。
「好了,都別吵了!」葉韻出面制止了兩人,然後責備妹妹:「小茜,你也別說那些難聽的話。」
葉茜氣鼓鼓的道:「我也是就事論事而已,不說就不說!」
於嫣嫣附和道:「還是表嫂識大體,這種時候,哪有胳膊往外彎的道理!」
葉韻與韓念認識時日尚淺,愛是談不的,不過她至少對造福了故鄉麥加城百姓的韓念心存好感,而且師傅也叮囑她要好好保護韓念,就是為了這兩個原因,不用愛麗絲夫人相求,她也會到競技場來,以防萬一的。
只是,韓念做出了挑戰一位六級劍士的驚人之舉,還是讓她頗為詫異的,她清楚韓念不是那種衝動起來便不顧後果的人。
記得幾天前,韓家的訓練場結界系統被毀,而韓念卻托她將以練劍之由攬下,葉韻一直心存疑惑。
說不定,這場戰鬥根本就用不著自己出手,應該祈禱的,是費爾頓伯爵家族的人。
楚琳也來了,夾在人群當中,捏著皓腕那只韓念送給她的玉鐲,黛眉緊皺,心中充滿焦慮。
韓少爺啊韓少爺,你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她也勸說過韓念,不過卻沒能阻止,當時韓念只是笑嘻嘻地說:「放心,楚琳姐,你在奇珍館中準備好酒菜,等我凱旋歸來,與你暢飲就K了。」
可是,楚琳又哪能像韓念那般瀟灑,她在奇珍館怎麼也沒心思做菜了,終究是放心不下跑過來觀戰。
此時,競技場的主角,歐尼斯特與韓念,已經站到場中央了。
歐尼斯特冷哼道:「韓念,我佩服你的敢來赴約的勇氣,就衝著這勇氣,到時你如果跪下來向我求饒的話,我或許會放過你的。」
嘴雖這麼說,其實歐尼斯特心中早已打好主意,為了自己能得到相國大人的賞識,韓念是非死不可的,不過,他到時若是跪在自己面前,再被斬斷腦袋,那是多麼大快人心的事情啊!
韓念哂道:「要打就打,廢話還真多。」
「真是死到臨頭還嘴硬!」歐尼斯特強忍怒氣:「好,我可以讓你三招,不,三十招,以表示對你這種愚蠢勇氣的敬……」
「意」字還沒出口,眼前一花,一個火球便毫無預兆地往面門襲來。
歐尼斯特幾乎是下意識地匆匆扭頭閃開,但是灼熱的浪潮擦耳而過,將他的頭髮都燒掉了好幾根。
火球術,而且是沒有咒語輔助的,這意味著什麼?
瞬發!
這只火球也讓整個競技場鴉雀無聲,那些或幸災樂禍或惋惜或純粹是為了看熱鬧的人們都被震住了。
韓大公子,什麼時候成為了一位魔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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