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一桌佳餚擺在桌上,雞鴨牛羊魚蝦蟹自是不必說了,還有從麥加城外打回的野味,山珍海味一應俱全,美酒清冽的味道從空氣中飄散開去,讓人垂涎欲滴,這是一頓豐盛的晚餐。
山迪男爵是個很懂得享受的人,就是一頓普通的家常便飯,也極盡奢侈,而且他也有奢侈的資本,祖輩以及他自己從麥加城搜刮回來的金幣,足夠維持這種享受的生活幾輩子了。
只是,面對著滿桌酒菜,山迪男爵卻提不起胃口來,這種狀況不僅僅是生在今天,半個月前就開始了。
造成山迪男爵胃口不佳的原因並非身體不適,而是一個女人,要知道,山迪男爵還是次體會到為了一個女人而茶飯不思的滋味。
自從在那次宴會上見到劍舞絕美的容貌之後,山迪男爵便神魂顛倒,食肉無味,腦子中整天想著的,那是那張冷艷至極的俏臉。劍舞迷人的不僅僅是容貌而已,還有一種莫名的氣質,都深深地吸引著山迪男爵,讓他無法自拔。
他早就知道坎斯有一個會舞劍的女兒,卻從未得睹芳容,因為劍舞幾乎從沒踏出過家門,而且她臉上總是蒙著一張黑紗,對此坎斯宣稱女兒臉上有無法見光的缺陷,才會不露真容。
由於坎斯上任知府以來一直很識相,有不少的利用價值,其他幾位男爵也比較倚重他,這樣山迪也不敢強行擄走劍舞。再加上也許真的如坎斯所言,劍舞是位有著魔鬼身材的醜女,綜合種種原因,山迪男爵倒是沒為難她。
但是,見過劍舞的真面目之後,山迪男爵就再也壓抑不住了,心癢難耐,恨不得將這個尤物收入帳中。只是近日城中有些山雨欲來之勢,人人自危,山迪男爵也不敢造次,只能強自壓抑慾念。
他出生以來就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是無法到手的,如今見到一位絕世美女在前卻無法下手,自是幾乎狂,半月下來,受到的煎熬只覺前所未有。
「男爵大人,這碟滷肉的味道很好,我叫廚師泡製了好些天的呢,你嘗嘗。」陪伴在身側的一個美妾見到山迪男爵有些神不守舍,夾了塊肉便遞了過來。
這小妾姿容不俗,而且頗為風騷,在床上更是狂野,很合山迪男爵口味,深得寵愛。
然而現在看著她那張妖艷地臉。竟是沒來由地感到噁心。俗不可耐。
他一掌將那塊肉連叉子甩出一邊去。怒道:「滾。滾遠點。別讓我見到你!」
那小妾不知山迪男爵為何大雷霆。頓時噤若寒蟬。滿帶委屈地走了。
「媽地。以前怎麼沒覺得這女人長得這麼醜。簡直就是倒胃口!」山迪男爵兀自喋喋不休。然後他悲哀地現。並不是他地小妾丑。而是劍舞實在太美太迷人了。與她一比。府中最美地小妾都比母豬好不了多少。
山迪男爵甚至有些恐懼。自己已經對床上那事失去興趣了。前些天幾位妾侍無論如何賣力。用盡各種花招。竟然都沒能讓那玩意起來。
而這些。都是因劍舞而起。也只有他才能解決自己地難言之隱。
無論如何,這個女人都要搞到手!
一個下人此時走了進來,對山迪男爵道:「男爵大人,劍舞小姐求見。」
「滾!給我滾!別來煩我,告訴其他的人,誰要再踏進這裡一步,他就死定了!」山迪男爵正在火頭當中,還沒聽清楚下人說什麼,立刻大聲就將這個冒失鬼罵得狗血淋頭,但是,他很快醒悟過來,連忙跑出門去,將那個下人追了回來:「你是說,劍舞小姐找我?」
「是的,男爵大人!」
山迪男爵大喜過望:「笨蛋,這個還用通報嗎?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把劍舞小姐請進來!」
那下人心道,剛剛通報還被大罵了一頓,現在又說不用通報,男爵還真難伺候。
想到即將能見到劍舞,山迪男爵方纔的壞心情一掃而空,叫來一個女婢,興沖沖地道:「叫廚師把菜給我熱好,立刻送到廂房中!」
不一會,劍舞就進入了男爵府,她還是蒙著那張黑紗,無法得窺面容。
看著朝思暮想的玉人就俏生生地站在眼前,那比烈火還要的身材,比冰山還要冷漠的氣質,都讓山迪男爵情難自禁。他強忍衝動,裝出紳士風度目不斜視地道:「劍舞小姐,你找我有什麼事麼?」
「是的,男爵大人,你也知道,前些天,我的父親遭遇奸人誣陷不幸入獄,我希望,你能幫我一把,將父親他放出來。」劍舞的語氣顯得有些無助,楚楚可憐的樣子卻更助長了山迪男爵的,他就原本就有著凌虐可憐美女的變態愛好。
如果能美女這樣一個大忙,讓她以身相許當然是件十分美妙的事,然而山迪男爵卻猶豫了。
他不是只懂得逞英雄的傻子,眼下城中鬧得風風雨雨,那個新督察如此強硬,很可能是帝國為了顧及臉面,不好親自出手,而在背後指使的,最好就是靜觀其變,等聯名的文書到達帝都之後,看那邊有什麼反應再做判斷,究竟是帝國在幕後操縱,還是那個紈褲少爺的一派胡鬧。
因此,現在就輕舉妄動的話,那可相當不智。
劍舞見狀幽幽地道:「我只道山迪男爵是大英雄,能為父親伸張正義,打擾了,劍舞就此告辭。」
「等等,劍舞小姐。」山迪男爵哪能讓到口的美女溜走,連忙出聲挽留。
「坎斯大人愛民如子,清廉持政,他被那個督察陷害,我也是義憤填膺。但是,你知道的,劍舞小姐,這件事非同小可,急也急不得,這裡人多耳雜,不好說話,不如你和我到安靜的廂房中,再慢慢商議,怎麼樣?」
劍舞略為猶豫,然後道:「好吧,就依男爵大人所言。」
山迪男爵頓時心花怒放,心道到時進了房,老子耍些手段,將生米煮成熟飯,到時美女後悔也來不及了。
山迪男爵脾氣暴躁,府中下人對他的命令不敢怠慢,菜已熱好,送到廂房中。
「劍舞小姐,你還沒吃過晚飯吧?先吃點東西好了。」
劍舞皺起眉頭道:「男爵大人,劍舞心憂父親,實在沒有胃口。」
山迪男爵立刻勸說:「就算沒有胃口,也得吃點嘛,如果餓壞了身體,到時你如何為坎斯大人籌謀。」
劍舞聽得他這樣說,這才坐了下來:「好吧。」
「我聽說那個督察心狠手辣,坎斯大人在獄中受了不少折磨。哎,都怪那小子!」剛落座,山迪男爵就長吁短歎,為坎斯打抱不平起來。
劍舞眼圈一紅,看上去非常難過。
「劍舞小姐,這些天你也受苦了,不過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早日將坎斯大人救出牢獄的。」山迪男爵說到這裡,手就伸了過來,想借撫慰之名抓住劍舞的柔荑。
可是劍舞卻很警惕,倏地就收了回去,一方面,她內心中自然是極為討厭山迪男爵的。
此外,她還想起了韓念昨天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既然你說過願為奴為婢,那就是我的女人了,要誘惑山迪男爵可以,但只能蒙著紗巾讓他瞧兩眼,但不能被碰到,哪怕是一個手指頭,一根寒毛都不行!」
那個少年督察的佔有慾,真是比山迪男爵還要強啊,眼裡容不下半點沙子。
見到被拒絕,山迪男爵訕訕地收回了手,恨得牙癢癢的。
當然,他不會就此罷休,他舉起酒壺,往兩個杯子中斟滿了酒,在斟其中一杯時,他用袖子微微擋住劍舞的視線,然後在那瞬間難以察覺地往杯中撒了些不知名的粉末。
山迪男爵將那杯灑了粉末的美酒送到對面的美女前:「劍舞小姐,不如我們先喝一杯吧。」
劍舞為難地道:「可是,男爵大人,我不會喝酒。」
山迪男爵忙不迭地道:「不打緊的,這酒的勁頭很小,非常不會醉倒,還能起提神醒腦的作用呢。我喝上一點,腦子才會更靈活,才更容易為坎斯大人想辦法。不過,一個人喝酒,那也未免太無趣了點,你說是吧?」
坎斯就是百試不爽的理由,劍舞也無法拒絕,點頭道:「那好吧,不過男爵大人,我只能喝一點。」
「一點就好,一點就好。」山迪男爵在心中冷笑,酒中已經下了烈性迷藥了,只要喝上幾滴,就是劍舞身懷鬥氣,也得被迷倒,到時自己就可以對她為所欲為了。
「讓我們為坎斯大人祝福,希望他早日洗清冤情。」山迪男爵舉起酒杯,可惜劍舞並沒與他直接乾杯,只是遠遠都虛晃一下。
哼,劍舞啊劍舞,現在你還裝清高,等下可就清高不起來了。
看著劍舞將小半杯酒倒進口中,山迪男爵不由興奮起來。
等待了那麼久,這一刻終於到來了。
很快地,劍舞就有些暈了,口齒也不太清楚:「山迪男爵,你不是說這酒的勁頭很小麼,怎麼我的頭有點暈?」
看來藥效作了,山迪男爵暗喜,口中卻道:「劍舞小姐,可能是你近些日子太勞累了吧,好好地睡上一覺就好了。」
劍舞迷糊地道:「是的,我,我好睏,想睡了……」
說完這句話,她竟然就這樣軟軟地趴在桌子上。
「劍舞小姐?」
「劍舞小姐?」
山迪男爵又叫了兩聲,劍舞還是毫無反應,看似完全被迷倒了。看著眼前的睡美人,山迪男爵不由得意地笑出聲來:「我山迪要的女人,不可能得不到的,哈哈哈……」
遏制已久的慾念終於爆,山迪男爵迫不及待地跳了起來,魔爪往劍舞伸了過去。
然而,他的手伸到一半,在距離劍舞還有兩尺的地方卻停住了,並非山迪男爵突然良心現,要放過劍舞,而是,他的手,動不了。不,全身都動彈不得,就像被無形的繩索束縛住了那樣。
酣睡在桌上的劍舞此時卻站了起來,檀口微張,一道水箭便吐了出來。
山迪男爵勃然變色道:「你……」
「很抱歉,男爵大人,我已經答應了別人,不能讓你碰到我的一根手指頭。」劍舞說完這句話後,口中開始急促地念起了咒語,接著她芊指一點,一縷黑氣便融入了山迪男爵的印堂中。
就像嚴重缺氧那樣,山迪男爵只覺腦袋暈厥起來,眼前黑,視覺漸漸模糊,大駭道:「你,你是一個魔……」
這句話沒說完,他便噗通地摔到地上了。
劍舞幽幽地歎了口氣,將他尚未說完的話補充完整:「是的,你猜對了,男爵大人,我是一個魔法師。」
取出一根繩子,劍舞卻沒將山迪男爵捆綁起來,只是丟在地上。
將裙裾撕爛幾塊後,劍舞坐到地上,再次念起了咒語,那根繩子就像蛇那樣蠕動了起來,纏繞到劍舞身上,將她手腳身軀均綁得緊緊的,甚至還打了個好幾個死結。
至此,她的任務便圓滿完成,接下來的,就看督察大人的了。
幾乎是在劍舞以暈眩術將山迪男爵放倒的同時,韓念也來到了男爵府外,而且不是一個人,身邊還跟隨著大群的侍衛,以及地方司法部的頭頭肯特。
守門的家丁連忙阻攔道:「你們要幹什麼?」
當前的侍衛大聲道:「幹什麼?我們督察大人要見你們山迪男爵!」
自從劍舞小姐進府後,山迪男爵便叮囑家丁,期間無論任何人來訪,都不得讓其進內。不過眼前的是近期在麥加城風頭正盛的新督察,他們也不敢太無禮,只是委婉地道:「男爵他出去了,不在府上,督察大人如果要找他,就請擇日再來吧。」
「是麼?」韓念越眾而出道:「但是,我剛剛收到風聲,有人狀告你們男爵,說他強擄女子進府!」
那兩個家丁微微一怔,男爵的醜行確實是麥加城人盡皆知的,但是自從坎斯出事後,他就收斂了不少,強擄美女的事情這段時間並沒生。
難道,督察指的是劍舞小姐?
雖然劍舞小姐不是被強行帶進男爵府的,但以男爵的性子,再加上剛才下的緊訪令,肯定是志在必得,不擇手段也要得手了。想到這裡不由得暗暗叫苦,只能硬著頭皮道:「對不起,督察大人,男爵他確實有事外出了,大人還是請回吧。」
「回去?就憑你,兩個狗奴才,也敢阻止我們督察大人?」韓念手下的親衛惱火了,抽出長劍:「誰敢阻礙大人處理公事,格殺勿論!」
韓念沒有出聲,侍衛的言行,顯然是經過他授意了的。
其中家丁見韓念一行人來勢洶洶,顯然是非見男爵不可的,誰也阻攔不了,倒不如,先去提醒男爵,就算失職,至少也盡力了。
於是他連忙道:「我去看看,說不定男爵回來了。」
剛想去通報,一把冰冷的長劍架在了他脖子之上,侍衛道:「不用勞煩你,督察大人親自去見他就好!」
那家丁打了個冷噤,哪裡敢動,刀劍無眼,到時對方以妨礙公事為由,將自己殺掉也不是沒可能的。
一行人魚貫而入,頓時引起了男爵府的大騷亂。
韓念無視那些男爵府的武師打手,只是大聲地吐出一個字:「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