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頓時靜了下來,落針可聞,氣氛說不出的凝重。
事實上,伯爵大人早就猜到了幾人的來意,因為御史家曾三番四次地暗示,希望伯爵大人能主動提出退婚。現今的韓念,已經配不上貝拉了,就是主動退婚,帝都的人也可以理解,這樣雙方臉面上也都好看些。不過伯爵大人不知是沒領會暗示還是裝糊塗,一直都沒所表示,眼見婚期來臨,不得已之下只好找上門來了。
儘管早做好了心理準備,伯爵大人在聽到那幾個字時,臉上的肌肉還是抽搐了兩下,拳頭緊握,臉色陰沉得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愛麗絲夫人亦隱見怒意。
想當初,是誰先提出將女兒許配給自己兒子的,又是誰,滿口「親家」「親家」地叫得歡的?這真是天大的諷刺啊!
世易時移,人心易變,誠然不錯!
儘管婚約只是口頭上的東東,在帝國法律上根本不生效。不過,身處上流社會,某些約定俗成的規矩,也有著強大的約束力,如果違背的話,就再無信譽可言,不用在社會上立足了,這樣御史大人必須親臨韓府,得到伯爵的許可。
但是,根據貴族不成文的規矩,如果不是婚約中任何一方意外死亡的話,婚約都不會解除,否則的話是對另一方極大的侮辱。
尤朵拉繼續道:「我知道,這是一個很艱難的請求,但是,我對貝拉寄予了極高的期望,希望她能成為大陸頂尖的劍士,而且我也不希望她早早成婚,婚煙與孩子,都會成為她修煉路上極大的障礙。」
愛麗絲夫人道:「我們可以等,將婚事延後,讓貝拉學有所成再說。」
現在韓念已無法習武了,她當然希望那個劍士級別已到六階的貝拉能成為自己兒媳婦,自是十分焦急,力求能挽回了。
那個老嫗,珍妮夫人乾咳兩聲,緩緩地開口了:「尤朵拉女士對貝拉的期望很高,等她滿意貝拉成就之時,很可能貝拉的年紀已不小了。我們如何能讓她耽擱了令公子的婚煙大事呢?」
根據格蘭帝國的法律,男子在娶正妻之前,是不能娶第二個妻子或納妾的,珍妮夫人才有此一說。
這句話詞面實在非常漂亮,分明是自己想退婚,卻滿口說的好像為對方著想一樣,「薑還是老的辣」這句話始終是沒錯的。
如果韓念棄貝拉先娶了正妻,到時他們也有借口退婚了,像御史這樣的高官,愛女豈能屈從在正妻之下。
珍妮夫人相當厲害狡猾找到了名正言順的理由,而且不留後路,據說她當年是帝都叱吒風雲的女強人,老御史的許多事情,都是她在背後出謀獻策的,看來果真沒錯,伯爵大人感歎著。
那老太婆的話,篩開沒用的詞語,真正意思其實是:不管韓家有誠意等多久,他們都不想結親!
「就是,」御史大人附和道:「韓念世侄自小聰明絕頂,風流倜儻,就是我們家貝拉無福成為他的妻子,帝都還有不知多少美麗少女等待著幸運降臨呢!」
伯爵大人不得不再次感歎,這些文官們,個個***都是老油條。
什麼風流倜儻,分明是暗諷韓念的好色,四處勾搭良家婦女。言外之意就是:像這麼花心的色鬼,如何配得上我家貝拉?
可是,伯爵大人無從反駁,因為御史大人說的是事實,韓念的行徑就是這樣。雖然伯爵大人痛恨御史的見風使舵,但他更怒兒子之不爭。
尤朵拉女士也道:「其實,對於聯婚這樣的事,我個人一向是十分反對的,伯爵大人,聽說令公子與貝拉根本就沒見過幾面,談何感情?如果勉強的話,說不定只會毀了兩人的幸福……」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輪番轟炸,個個綿裡藏針,貶得韓念體無完膚,幾乎將他六歲**的醜事都含蓄地說出來了,表面上卻是處處為對方著想,忍痛割愛放棄婚事一般。尤其是老太婆與御史,將官場那一套虛偽藝術揮到了淋漓盡致。給人的感覺,如果韓家不願意不解除婚約的話,簡直就是對不起帝國,對不起人民群眾,對不起神殿與光明女神般。
兜了一大圈之後,三人才回到正題,進行總結,御史大人一臉的誠懇,那神情能讓很多人感動到想哭:「所以,伯爵大人,我希望你能成全我們的請求,也不耽誤令公子的婚事,解除兩家的婚約吧。」
愛麗絲夫人待說什麼,卻被伯爵制止了,他很清楚地知道,御史親自登門,甚至帶上了老太太以及尤朵拉女士,這門親事是非解不可的了。
什麼為了貝拉的修煉,為了不耽擱韓念婚煙,都是狗屁借口,真好笑,既然這樣,當初他們為什麼要讓貝拉去練劍,跟尤朵拉練劍的時候為什麼不早早提出,而是要等到今天?
因為,那時的伯爵還得勢,而不是現在這樣在家養老!韓念也是帝都的神童,而非被九陰絕脈所困的廢物。
在御史幾人期待的目光中,伯爵冷冷地道:「既然是我兒子的婚事,那麼,他至少也得表點意見吧。」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與韓念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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