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尼道:「這是一種病態的體質,你知道的,伯爵大人,我們的自然空間中,存在著九種最基本的元素,這些元素都是由陰,陽兩種因子構成。而身懷九陰絕脈的人,其體質只能吸收元素的陽因子,而對陰因子卻會產生排斥,陽因子性剛而躁,如果沒有陰因子壓制的話,是無法駕馭的,於是九陰絕脈攜帶無論怎麼修煉都好,他獲得的只是不完整的元素,絕不可能練成鬥氣。」
伯爵大人驚呆了,過了半晌才道:「羅德尼先生,你確定我兒子他是九陰絕脈的體質?」
這種體質,就連他都沒聽說過,應該很稀罕。
羅德尼略為思索,最終還是點頭道:「我想……應該是。」
這句話其實算是百分之九十九肯定了,羅德尼先生是那種嚴謹慎行的人,沒有把握的話絕不會輕言,更不會拿這種大事當兒戲。估計是羅德尼照顧伯爵大人此刻的心情,話才沒有說死,但伯爵大人已明白他的意思了。
這個消息實在太突然了,以致伯爵大人過了好一會才道:「羅德尼先生,有什麼補救之法嗎?」
「據我所知,暫時還沒有。」羅德尼不想斷絕伯爵的希望,但他不懂得說謊話,想了下又道:「伯爵大人,我想你最好帶令公子找醫聖迦南診斷下,他是一個神奇的人,說不定能找到辦法。」
就與劍聖一樣,能冠以「聖」的名號,某方面的造詣自然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醫聖迦南,是格蘭帝國,乃至整個大陸最出名的醫師,據說只要還剩一口氣的人,到了他手上都能救活,甚至有些人死而復生。傳言大多帶著誇張的成分,不過迦南醫術高明,能治療許多疑難雜症卻是被公認的事實。
此人個性古怪,從不受雇於任何王宮貴族,總是待在茅廬中,誰也請不動,要找他治病的話只能親自上門。
迦南的診費收得也是很怪,窮苦百姓他分文不要,碰上富豪則獅子大開口猛敲竹竿。事實上,他把從富人那裡敲來的錢都用在了幫助窮人之上,因此迦南在民間的聲譽極高,從沒人敢得罪,就算是強,對待迦南也是客客氣氣的,天知道哪天自己或自己的親朋好友會得什麼病需有求於他的。
就是伯爵大人,也不能將迦南強請至府上,於是他只能帶著韓念,親顧醫聖茅廬求診了。
得出的結果讓伯爵大人絕望了,迦南親口證實,九陰絕脈是沒有辦法治療的。
而且,迦南還說,身懷九陰絕脈,最後不要再修煉鬥氣,因為煉精化氣的過程中,由精而生的陰因子流失,剩下的陽因子都身體有著非常強烈的刺激作用,攝入越多,人的育成長就越快,就連從食物,水,甚至呼吸自然攝取的,也是陽性的因子。在那些陽性因子的刺激下,九陰絕脈的精力將遠遠比常人旺盛得多,厲害的每天休息一兩個小時就夠了,想睡也睡不著。但此跡象不是什麼好事,因為這說明此人在無休止地揮霍著自己的生命力。這樣,到了二十多歲,青春期逝去的時候,該人的增生能力將開始趕不上消耗所需了。隨著年齡增長,兩之間的差距越拉越大,最終的結果就是生命力耗盡而死!
幸好韓念現得早,還能及時補救,可以服用藥劑遏制症狀,若再練得兩三年,任誰也回天乏術了。
不過,作為醫,就算是壞消息,也得如實相告,迦南婉轉地透露,韓念,恐怕難以活過四十五歲。
至於鬥氣,就千萬別繼續練習下去了,否則有害無益,魔法也不行,因為魔力的生成,也需要兩種完整的因子結合。
當伯爵回去把這個壞消息告訴愛麗絲夫人時,愛麗絲夫人立刻就暈倒了,醒來後哭得昏天黑地的。倒是韓念十分豁達,反過來安慰母親。
也許是上天憐惜自己在前世英年早逝,才慷慨地補回幾十年的壽命吧,也可能是上天不想再看到自己被迫做不喜歡的事了,才弄了個什麼九陰絕脈,這樣,想練武也不行了。
當韓念身懷九陰絕脈之事傳出去後,帝都的許多人都不再稱他為神童,就算再聰明又有什麼用,練武都沒資格,簡直就是廢物。
如果韓念生在普通人家的話,就算手無縛雞之力,也不會被叫做廢物的,怪就怪在他是武勳世家的後代,祖輩儘是英雄人物,對比之下,韓念就廢了。
平民百姓們還是很同情韓念的,因為韓家大公子樂善好施,在平民心中的印象不錯。
不過,幸災樂禍也少不了,韓家風光了四代,至今聲勢仍如日中天,又出了個天才,肯定會引起某些人眼紅的。
現在可好了,那個天才,原來只是一根廢材,韓家還能繼續風光下去麼?
伯爵大人也不再逼著韓念練功了,並對這個兒子漸漸冷淡,畢竟他不能指望一個沒有力量,壽命可能還沒自己長的人挑起家族的擔子,於是將所有期望都轉到了小兒子韓龍身上。
韓龍九歲那年,羅德尼如約來到帝都,擔任了他的老師。韓龍的體質沒有任何問題,繼承父親基因的他身體壯碩,也很好學,突飛猛進,很快得到了羅德尼的賞識。帝都的人們都說伯爵家出了一個天才,不過這個天才的名字叫韓龍。
至於韓念,人們記得的只是九陰絕脈,活到五十歲都困難,還有那個總會口吐一兩句求愛名言的小色鬼。
韓念倒是不介意,他依舊我行我素,整天在帝都的大街上遊蕩,至夜方歸。
轉眼間,又是六年過去了,這六年間,伯爵府又生了一些事,伯爵大人從草原邊疆回來了,再也不用奔赴前線,他的大統帥位置,也被別人取而代之。
因此而引的一系列其他事情,也在醞釀當中。